很好。
“走吧。”凌初爽快应了:“我同意做赌注,异种也要记住自己的承诺啊。”
刻意拖长的尾音,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不良意味,易林深心中的古怪更甚。
想要再问几句时,凌初已经挽住他的手臂,带着他走回赌桌旁。
易林深感觉自己被挽住的一边,从头到脚都是麻的,这样类似于依偎的动作,放在凌初身上,简直如同猛虎蹭人。
不可爱,很可怕!
走到桌边,张总刚和人玩完一局,另一人转过头,深邃碧绿的眼眸噙着笑意,正是赛勒斯。
“易总再不来,我可就要输惨了。”张总自嘲一声,眼眸却温和平静,完全没有话中的诉苦意味,他瞥过两人挽住的手,挑眉问:“易总想好了。”
易林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身边人,颔首:“恭敬不如从命,我和张总赌一局。”
“能不能加我一个。”一旁的赛勒斯插话,轻佻的视线扫过凌初:“我愿意用这艘游轮的使用权,换佳人作伴。”
周围再次一片哗然,赛勒斯的意思当然不只是一条船。
赢得了使用权,就赢得了船上的配置、全部宾客的明细、以及船上的违法交易。
其中的隐性价值比3%的股份有过之无不及。
视线再次落到凌初身上,此时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女人何德何能!
张总但笑不语,虽然心动,但赛勒斯玩牌技术很高,他不一定赢得过,而且这会儿兴致正高,他打定主意要把凌初得到手,不想横生枝节。
易林深的想法也差不多,尤其是这条船已经被警方盯上,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没兴趣给自己揽麻烦。
两人委婉拒绝,赛勒斯夸张地耸耸肩,意有所指道:“那就只好等明天的告别宴会,再和凌小姐玩了。”
凌初冷眼看他们三言两语间决定好她的处置权,笑着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问:“我也想问一下,大家介不介意我再加一个人?”
张总眼睛微眯扫过她,轻笑一声,里面的轻视藏得很好:“凌小姐也有兴趣?”
“不是我。”凌初看向身旁,易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两腿交叠,缓缓向后一靠,声音淡淡道:
“是我。”
易林深:“……”
看着褪去恭敬和沉默,像变了个人似的侄女,他眸色一沉。
易韶冷冷瞥过他,没把这点威胁放在眼中。
这条船上既然有独立的吃人规则,她不介意让这位不识抬举的小叔,亲自尝尝。
查特顿像个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搭着椅子笑问:“易小姐想赌什么?”
“赌我自己。”易韶一只手敲在扶手上,轻声说。
易林深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个侄女有几分本事,没想竟然是想耍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他眼眸半阖,心中有些失望。
周围的宾客笑成一团,这女人不会是看凌初被当做赌注,就愚蠢地以为自己也值这些吧?
赛勒斯扶掌大笑,只有张总仍旧笑意温和,说出的话却尖刻难听:“易女士觉得自己配吗?”
“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是我。”凌初笑了下,歪坐在易韶的扶手上,看向面色骤变的易林深,一字一顿道:“在前几天的汽车场地赛上,查特顿先生曾亲自邀请过易小姐,她是宾客,而我是她的女伴,所以不好意思,如果脏种只和一人赌,就只能是易小姐哦。”
张总有些惊讶,用眼神向赛勒斯查证。
赛勒斯险些忘了这遭,不过比起易林深,他倒更希望这位年轻稚嫩的易小姐得利,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点点头,认下了凌初的说法。
易林深眸色冷沉如铁,他没想到躲过了凌初,最后背刺他一刀的竟然是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侄女。
可事已至此,他又决计不可能拿手中的产业冒险,正想着顺势退出,就听凌初抢先一步:“易总来都来了,现在撵人未免不厚道,不如这样吧,你压上自己在这艘船上的人身支配权,我们考虑一下啊。”
她说话的时候微扬起脸,视线斜睨出,看向他人,显得格外轻蔑戏谑。
易林深轻轻摩挲指节,在心中权衡利弊,半响欣然应允。
他想的很好,即便是输也是输给了易韶和张总,无论前者怎么想的,他毕竟是她的小叔,总要掂量掂量下船后的后果。
后者就更不用说了,又不能在船上待一辈子,得罪太过的风险,张总冒不起。
至于唯一不可控的凌初,有警方在,想必她不敢过分。
易韶同意,张总本来还想拒绝,但对方一副“你不同意,咱们就别玩了”的架势,只好退让一步。
三人坐在桌前,开始发牌。
赛勒斯自告奋勇充当庄家,参与游戏,但不参与赌局。
初始牌分发完毕,赛勒斯作为庄家,手里有明暗两张牌,明牌是A,按照21点的玩法,他问:“有人要买保险吗?”
这里的保险是指加注赌注一半的金额,不退还。
因为大家赌的都不是金额,所以规则略微放宽,可以任意选定人或物,但价值要得到其他闲家的认可。
易韶看了眼牌,慢条斯理说:“加,加我自己。”
毕竟是易林深的侄女,作为一半的赌注,倒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的易韶已经被易林深放弃了,他没说话,张总同样没有拒绝,笑了声,打趣道:“不如我也加我自己吧,如何?”
说到底他和易林深的想法一样,赢了,就光明正大的把凌初要到身边,输了,又能怎么样呢?
身为“尊贵”的宾客,他们心中早已笃定了易韶不敢、也动不了他们。
易韶心里门儿清,踹了下凌初晃里晃荡的腿,扯开嘴角,嗤笑一声:“当然可以。”
易林深没有加,凌初的表现太平淡了,她和易韶的熟悉度,也是他不曾知晓的,今天发生了太多超出他预知的情况,让易林深忍不住心生焦躁。
心态干扰思考,在某些时候似乎也影响运势。
易林深手中一张Q,一张2,选择继续拿牌,倒霉地拿到了一张10,直接爆点第一个出局。
场上只剩易韶,她看了眼张总,轻笑了下,问:“还加吗?”
张总盯着她,脸上一贯的笑意逐渐淡去,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对面年轻的女人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波动。
支着她肩膀晃荡着看牌的凌初同样如此。
手心微微湿润,张总心中升起一丝不妙,他沉默片刻:“不加了。”
易韶笑着翻牌——
10、5、6,标准的21点,赢得彻彻底底。
加上压在庄家手中的保险,她赢得了1.5倍的赌金。
凌.吃软饭.初站起身,脸皮极厚地靠易韶歪站,嚣张地抖着腿,对易林深和张总吹了个又长又响的流氓哨:
“晚上洗干净了等我们呀,咱们四个玩点晋江不让写的。”
第57章
“等等。”凌初挽着易韶准备离开, 张总忽然出声。
他极快地看了赛勒斯一眼,又笑着看向易韶:“易小姐果然厉害,有没有兴趣再玩一局?”
易韶回眸看他, 低笑一声,拒绝的十分干脆:“没有。”
周围的嘘声顿起, 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易韶姿态优雅地站在那里,丝毫不受外界声音干扰。
挂在脸上的笑容面具,终于裂开一条缝, 张总站起身走到易韶就坐的桌边, 拿起她的牌,缓慢摩挲了几下, 意有所指地说:“鄙人平日喜欢小赌几把, 勉强也算赌场常客,易小姐赌术如此高超, 张某却未曾听过大名,倒是可惜了。”
几乎是不要脸地按头说易韶出老千。
张总隐晦的话, 通过最新开发的智能同声传译器进入赛勒斯耳中,他又让身边翻译解释了一遍, 搞清张总的意思, 笑着走过来:
“不如易小姐再和张总比一次, 也好让我们再见识一下高手的风采。”
三言两语间, 张总和赛勒斯就打了个配合,在在场宾客面前做实易韶出千的罪名,就是为了逼她自证清白,再下场赌一次。
换做一般人, 即使不愿, 碍于宾客们的嘘声, 也得硬着头皮再赌一次。
但易韶和凌初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意,凌初歪头看着两人,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拉长音问:“查特顿先生似乎很惊讶?怎么,是在赌之前就已经确定易韶不该赢吗?”
这话一出,原本嘘易韶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对啊,赌之所以是赌,就是因为其不可预料性,再厉害会算的人,都会有失手的时候,你赛勒斯又凭什么确定易韶不会赢?
在场人没几个傻子,他们来赌场玩,赌输了是技不如人,自愿赔钱,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被庄家算计。
赛勒斯笑意收敛,看向凌初时,眸中泛起厉色。
仅凭一句话,对方就让形势逆转,把烫手山芋给扔了回来。
他以为自己对凌初足够重视,没想到还是不够。
世上几乎没有一个赌场是完全干净的,这艘船也不例外,如果真的细究,哪怕他是船主人也无法承受这么多宾客的怒意。
赛勒斯微垂着头,向张总的方向侧过一点,眼眸半阖,没有说话。
张总会意,看凌初两人一眼,他和赛勒斯有利益纠葛,也知道赌场的猫腻,清楚不该在此时激化大家对赌场公正性的怀疑,只能闭上了嘴。
赛勒斯只解释几句暂时压下大家的怀疑,可看着凌初欠揍的脸,又没忍住阴阳怪气地说:“我只是惊讶于易小姐年纪轻轻,赌技就如此高超,不过转念一想,能和凌小姐做朋友,自然远非常人可比。易小姐果然厉害,不愧是易总的侄女。”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还特意看向易林深,那股子挑拨味,离了几米远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查特顿先生谬赞了。”易林深淡淡回了一句,不辨喜怒。
场子冷了下来,宾客们的怀疑不可能被轻飘飘的几句话压下,下半场赌桌上的人骤然减少,就算有上桌赌的,也变得格外谨慎,不肯拿出大筹码。
赛勒斯在心里狠狠咒骂了凌初一顿,压着怒火,正被等明天一起收拾。
…
另一边,凌初赢得了筹码就和易韶离开,准备享受待会儿的快乐,并不知道她们走后发生的事,也不关心。
按照船上规则,易林深和张总现在是易韶的东西,得和她们一起离开。
走出大厅,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嘲笑视线消失,易林深用力拽了下领带,叫住易韶:“你今天逾矩了。”
他沉冷的眸光泛着金属般冰寒的色泽,可见是气到了极点,对易韶说:“在3%的易氏股份到手,为所欲为之前,我劝你先想想能不能平安得到它。”
易韶微仰起头和他对视,片刻后又侧头避开视线,正当易林深以为她怕了的时候,听对方对他身旁的保安说:“找个特殊包间,把我两个宠物捆好了放进去,我们待会儿去玩。”
保安:“……”
特殊?叔侄?还四个?!
要素过多,还是你们有钱人够变态!
保安也要遵守宴会规则,拉着两人直接进入包间,在此期间可怜的张总一句话都没说上。
闲杂人等退下,回到房间,易韶终于有机会问凌初:“你到底要做什么?”
刚才一番配合,完全是出于两人多年的默契和本能,易韶根本不清楚凌初到底想做什么,她皱起眉问:“你要让易林深当附属物?可要是我输了呢?”
凌初丢给她一个“老娘怕输?”的欠揍眼神。
易韶:“……”无话可说。
是她想多了,对她武力值max的姐妹来讲,输赢又有什么区别。
过了一会儿,安保敲响两人的房门,把特殊房间的门卡交给两人。
凌初没有解答易韶的疑问,而是带着她来到对应房间。
她站在门口凝神听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笑,在脑中呼唤007。
007最近沉迷电视剧,除了偶尔和凌初聊聊天,基本上都在空间里追剧,百忙中匆匆应了一句:“什么事?”
凌初不满道:“你最近怎么不发布任务了?不是我说你哈,得加强工作态度啊,这都月末了,不冲一下业绩吗?”
007:“……”
你摸着你丧没了的良心说,是谁在阻拦我的业绩?!
一通升级猛如虎,一做任务又被宿主毁成二百五,任务系统已经放弃挣扎,准备等宿主直接通过第二任务,躺赢了。
为了保住任务系统最后的尊严,007没有说具体原因,只是道:“那不是合你心意了吗?宿主可以专注完成‘把渣滓化成灰’任务啊。”
“不行。”凌初却不干了:“打工人的操守就是我可以讨厌工作,但你不能剥夺我工作的权力,我要和异种亲密接触了,此处该有任务。”
007:“……”
被宿主逼着发布任务,试问,这世上还有比它更苦逼的系统吗?
007捏着鼻子,委委屈屈地忍下这口气,过了半响,怪里怪气的任务声适时响起。
【叮咚,检测到船上有任务对象,请宿主依照以下剧本完成台词任务。】
【凌初恶狠狠地捏住易林深的下巴,侧过头看向张总,牵起嘴角,靠在床头邪魅一笑:“坐上来,你们两个一起动。”】
凌初:“……”
这狗系统是真的放飞自我了是吧?
她难以置信地问007:“这是黑莲花该有的台词吗?”
“怎么不是?”007光团一闪,用从宿主身上学来的那套,无赖道:“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新时代,新特性,黑莲花有定式吗?没有。不要让世俗定义你!请牢记,只要心中有墨,谁都可以是黑莲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