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与猎人——Miang
时间:2021-09-15 09:49:23

  这感觉,就像是身边凭空蒸发了一个大活人。
  如果普通的生活,这样早晚不见人也许并不算碍事。但优娜一想到他的伤,就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不管。至少,得把找来的医生送到义勇的跟前去。
  这天一早,优娜就到了义勇的门前,敲了敲木质的门框。
  “水柱阁下,起身了吗?”她问。
  门扇紧合,房间里悄无回音,但有衣袖摩挲的声响。
  看起来,他还是想躲着她。
  “今天我去请医生过来吧?”她对着门缝说,“就算不想见我,但还是可以见医生的吧?
  ”
  房间里还是一片安静。
  片刻后,她终于听到了富冈义勇闷闷的回答:“我的伤没事。不用找医生。”
  “……”这可不行啊水柱阁下。
  眼见着直说行不通,优娜想了想,换了个方向:“想吃脆萝卜吗?来厨房一起做菜吧?”没记错的话这家伙超级喜欢吃腌萝卜之类的东西吧。
  “……”房间里又没了声响。
  优娜扶了扶额头,最终采取了一种很无厘头的说法:“啊,翔太郎来了。水柱阁下你先休息吧,我去陪翔太郎玩一会儿。翔太郎——我在这里!”
  她其实不抱希望,但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下一刻,那扇紧合的门竟然刷地打开了,富冈义勇的脸出现在了门后。他的面色有些白,表情也不太好:“我不是说过,要对那小子警惕一些吗?”
  他的语气有些凶,但优娜倒是一点儿都不怕。
  “啊,水柱阁下终于肯出来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换药吧。”
  富冈义勇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她骗了。果然,他环顾四周,根本没看到翔太郎的身影,这女人刚才是在对空气说话。
  “你…”义勇皱了皱眉,转身就要回到那间狭小的房间里去。
  “等等——换药!”她连忙抓住义勇的手腕,“自己的伤,自己上点心啊!”
  优娜的力气并非义勇的对手,但这一回,义勇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她。没办法,义勇只好冷着脸说:“松手。让我自己待着就行。”
  “好。”她扬起笑脸,“等药换好了就让水柱阁下自己待着,我绝对不来打搅。”
  “……松手。”义勇的眉心皱地更紧,“我身上有那种奇怪的血鬼术,我没法控制它。快点离开我。”
  他用力地收回手,但并未将优娜甩开,反而将她也一点点拖进了房间里。
  “水柱阁下,换药。”
  “血鬼术很危险,离我远点。”
  “换药。”
  “离我远点。”
  “换药。”
  “离我远点!”
  两人低声的争吵毫无意义,但偏偏谁都不肯松手。义勇一直咬着牙,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一个不注意,脚便退到了翘起的榻榻米边角上。下一刻,他的身子便向后一倒——
  噗通。
  义勇摔倒时,优娜也跟着倒了下去。两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噗通摔成了一团。
  光从门缝里照进来,扬起的尘埃在光柱间上下飞舞。优娜察觉到自己的手肘被地面撞得发麻,不由轻嘶一口气,慢慢地撑起身子来。
  好在,除了手肘发麻之外,也没什么其他事。
  “……没事吧。”富冈义勇冷淡的声音,从她身下传来。
  她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这才察觉到水柱阁下竟被自己压在了地上。此时此刻
  ,他正侧着头,凝视着墙壁的一角,胸膛起伏不定。
  难怪一点都不觉得痛,这么大一个人肉垫子垫在下面呢。
  “水、水柱阁下!抱歉。”她低声惊呼,连忙想从他身上下来。但这五铺席的房间实在太过狭小,当她从富冈义勇的身旁跪坐下时,便已占去了四分之一的榻榻米。
  这下,无论富冈义勇选择哪里落脚,都会与她近在咫尺,面面相对了。
  “没事。”义勇说着,慢慢坐了起来,很熟稔地盘腿靠墙坐着了。看得出来,这几天他都是以这个姿势,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的。
  优娜打量一眼四周——狭小的、光源黯淡的房间,如果不敞开门的话,就是完全封固的世界。空气里有很淡的木屑味道,来源于头顶的梁柱。触目所及,除了墙壁和门扇,就是榻榻米,再无其他东西。
  他就是躲在这种地方,过了如数多天吗?
  何必呢……
  “水柱阁下,总是关着门的话,风是不流通的。这样子,对伤情不利。”她前倾了身子,但膝盖却触碰到了坐在对面的义勇。后者像是微惊一下,将腿盘的更紧。
  “……我知道。”他撇开头,皱眉说,“但是,那种血鬼术很奇怪。我不知道它何时会发作,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不想伤害你。”
  他的表情有几分自责。
  优娜不知道该他说什么好。
  “水柱阁下,其实没那么严重,您不要那么担心嘛。你看,我完全不觉得您的行为伤到了我。”她试图劝义勇放下这件事,“而且,也许那根本不是什么血鬼之术呢?”
  “……不是血鬼术?”富冈义勇的表情微愣。
  不是血鬼术,意思就是,那是他自己的意志。
  他想亲吻她,拥抱她;甚至于说——他喜欢她。
  是这个意思吗?
  他愣了许久。终于,他狠狠地咬牙,摇头否定了她的话:“……不行的。不可能的。”他低声说。
  他的手轻颤起来,慢慢落到了自己异色的羽织上。
  这件羽织,一半属于死去的姐姐,另一半属于牺牲的挚友。他穿上这件羽织,既是纪念,也是对自己的警示。
  生死一线时,有人冲在了他的前面用性命保护了他,才让他苟活了下来。
  他是个本该死去的、连最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的男人,不配拥有那些平常人的幸福。
  富冈义勇的手,慢慢将羽织的袖口揉拢。隐隐约约间,他似乎还能回忆起姐姐的笑颜。姐姐一边剪除院子里的杂草,一边对少年的义勇述说村子里的传说。
  “花芯里的公主啊,只存在一个春天的时节。到了花谢的时候,她们就会死掉。所以,义勇绝不可以把开的正好的花摘下来哦。”
  后来,姐姐在婚礼上死去了。而被姐姐藏在柜子里的他,却在那场屠杀里活了下来。
  最重要的亲人就在眼前死去了,他却苟活了
  下来。从那一刻起,无能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拥有“喜欢”这种感情了。
  他的感情,除了看着重要的人在面前死掉后,令他的绝望更深一层之外,没有分毫用处。
  没错,那只是一种对别人人生的耽误罢了。
  光线涌起,将富冈义勇从阴沉潮湿的回忆里抽出。他咬了咬牙,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
  ……
  优娜的头顶飘出一串省略号。
  ——等等,水柱阁下,您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还有这个冷淡疏远的语气,意思是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看不上我,所以绝对不会喜欢我是吗?
  (聊天鬼才富冈义勇)
  “我,明,白,了。”她笑得愈发温柔了,“那我就当做您的行为都是血鬼之术所造成的吧。不过,说实话,我可不介意这种事情,只要你肯老实换药,那就比一切都好。”
  富冈义勇一怔,还是抗拒她的靠近,道:“我说了,让我一个人待着。”
  “换药啦。”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弹了一下义勇的脑门。
  堂堂水柱被人当头敲了一记暴栗,他有些傻了。
  毕竟,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主公也是儒雅有礼的人,不会做这种奇怪的事情。只有她——
  敲完暴栗之后,竟然上来解他的衣服,然后哗啦从和服的袖中掏出了剪刀、绷带和药膏。
  ——竟然全部藏在袖子里!怪不得袖子的形状那么奇怪。她是计划好了的!
  她扯开了他的队服,与之前一样,熟稔地剪开他身上的旧绷带,再替他换药。在这段时间的休养下,义勇的伤愈合的不错,虽然那道伤口看着很可怕,但总算是好转起来了。
  她将绷带抽出,从青年清瘦的腰间绕过。
  双臂一伸时,难免如拥抱一般搂住了他。这房间又如此狭小,这样一来,她简直是宛如靠在了他的胸口一般。
  富冈义勇一低头,就能看到她侧头依在自己的胸膛。那柔软的黑发,像是一段光滑的丝绢,掻得他肌肤轻轻发痒。
  “别,别这样。”他咬紧牙关,声音低得可怕,“你也承认了,我身上有血鬼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你离我远一点——”
  “又要发作了吗?啊,可怕的血鬼之术!”她的语气很敷衍,“我好担心啊,水柱阁下竟然中了这么可怕的血鬼之术!谁来救救水柱阁下啊。”(棒读)
  义勇:……
  富冈义勇听着她的语气,就觉得很生气。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开玩笑?她根本不明白这种奇怪的血鬼术有多可怕!
  “我说的是真的。”富冈义勇试图再度说服她,语气冷冽而执着,“等它发作的时候,我是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的。我不想伤害你——”
  “伤害我?就这?”她抬起头,语气有一些不解,“水柱阁下既没打我,也没骂我;反而还会洗碗和收衣服。这种血鬼之术,还挺好使的呢。”
  义勇:……
  这个女酒鬼根本不信他说的话!
  可恶!她和猎鬼人打交道的时间也不久了,难道不明白血鬼之术的麻烦和厉害吗?
  “你——”义勇竟然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了,“万一一会儿血鬼术发动了,又该如何是好!”
  听了他的话,优娜竟然在心底暗暗觉得好笑。她叹了口气,说:“我说了吧,我不介意。那种奇奇怪怪的效果,根本没什么伤害嘛。”她将绷带打了个结,把义勇的队服扣上了,回头收拾起了地上乱七八糟的药品。
  “你不介意……?”义勇的眉间有困惑。
  “是。”她说完,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介意。”
  “可是,可是,我做了那种事情……”义勇忍不住锤了一下地。
  “……别为这种奇怪的事情自责啊。”她有些笑不动了。旋即,她便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富冈义勇的面庞,“我是真的不介意。”
  纤长的指尖掠过他的面颊,义勇愣住了,不由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也探了上去,覆上她的手背。
  女人的面庞落在了他的眼眸中。像星与花一样美丽,更像从花芯中撷取甘蜜而成长的那种精灵。
  义勇没怎么接触过女性,鬼杀队中的女队员很少,而虫柱蝴蝶忍虽然总是笑吟吟的,但和他也没多说过几句话。不仅如此,蝴蝶忍还私底下和别人抱怨“富冈先生也太难相处了!”
  唯一熟悉的女性,大概就是回忆中的姐姐和母亲了。可面前的女人,和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女人,完全没法用姐姐的性格来预测她。姐姐很好,但她太神秘,不好琢磨,义勇至今也猜不透,她到底是黑是白。
  义勇扣着她的手背,表情怔怔的。
  “不介意吗?”他又问,“不……讨厌我吗?”
  “如果你要我说真实的感觉的话……”一缕轻飘飘的话从她的唇角逸出,犹如叹息一般。然后,她歪过头,前倾身子,献上了一个吻。
  “我还挺喜欢这种事情的呢。”她说。
  富冈义勇彻底僵住了。
  她在——
  她在做什么?
  他慢慢地、慢慢的将目光下移,视野恰好落入她带笑的眼眸里。有月光浸泡在那里头,是一弯娇艳的新月,仿佛在看着情人。
  柔软的舌尖触碰着他,仿佛在点燃着奇形怪状的火焰。明明与自己先前在血鬼术操纵之下所做的事情差不多,可她的吻偏偏带着奇怪的魔力,叫他的心咚咚狂跳起来,呼吸不由越来越急促。
  好……好奇怪的感觉。
  他竟然想要更多的……更多的。
  他惊觉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将女人揽得更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回应了,那是他的大脑还没想到的事情。
  ——啊,是那种奇怪的血鬼之术……
  这一刻,他的脑海忽然掠过一个奇怪的想法:也许,并非是那个橡白色长发的
  鬼在纠缠着她,而是她主动朝那只鬼露出了笑容。
  自己也好,那只鬼也好,谁都无法抵御这种笑容。
  富冈义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优娜亲够了,笑着松开了水柱阁下的面颊。但他却扣着她的后脑勺,试图将她再搂入怀中。
  “不行哦。”优娜从他的怀里离开,“我要去做饭了。水柱阁下请自己休息吧。当然,你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一整天,我也无所谓。”
  富冈义勇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中,有些没回过神来。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白皙的面庞竟陡然变得通红。
  “刚——刚才,”他连忙皱着眉说,“是血鬼之术。我说过了吧?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动,我也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明白啦。”优娜笑眯眯地说,“是血鬼术,是血鬼术。但这种血鬼术的效果挺不错的,你不用强迫自己去控制它,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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