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微愣,摇头说:“不行。你是宇髄的妻子……”
“我和宇髄的婚姻已经解除了,你忘记了吗?”优娜说,“是你亲手迫不及待地写了信送给了天元大人,要我们两个解除婚姻的。我现在,是一个人哦。”
富冈义勇:……
……迫不及待?
这种说辞,就好像他是什么心存不轨的恶人一样。
他现在可以九成九地确定了。不是鬼在纠缠她,而是鬼上了她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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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富冈义勇总算没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了。他又开始老老实实帮忙做家务和生火洗碗了,看起来,伤势也恢复的不错。再过不久,就能重新开始猎鬼了。
唯一的烦恼是——
“那个——”
优娜刚把食材放上砧板,就听见蹲在灶膛边送柴薪的义勇低声开口了。他屈膝蹲着,灶膛里火光熊熊,将他白皙的脸染上淡淡的暖色。
“怎么了?”优娜问。
“我——”义勇扭头,淡声说,“那种血鬼之术,好像又……”
“喔,我明白了。”优娜笑了笑,弯下腰,轻快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这样就可以了吧?可以缓解那种术的效果吧?”
义勇:……
就,就这样吗……
他有些失望,只觉得身体又蠢动起来。
于是,他站了起来,从后面搂住了优娜,低声说:“抱歉。我没法控制它……”
“?”优娜一手按着砧板上活蹦乱跳的鱼,一边还要对付身后的水柱阁下,稍稍有些忙不过来。但不得不说,他的进步速度真是飞快。这才几次,他接吻的技术就直线上升。和这家伙在一起,还挺舒服的。
但离水的鱼似乎不太高兴了,用尽了生命最后的波纹,从砧板上奋力跳起来,甩了水柱阁下一尾巴。
噗——
富冈义勇的脸上挂着两片鱼鳞,表情呆滞。
“好了
,好了,先这样。”优娜用手肘把义勇推开,“等我把这条鲶鱼解决了,再来对付你身上的术,可以吗?水柱阁下。”
富冈义勇沉默地拭去了脸上的鱼鳞,低声说:“我不是水柱。”
“……哈?”
他说:“虽然一直没有纠正你的称呼,但我其实并非水柱。我的实力和战绩,配不上‘柱’的称号。主公虽然让我成为了水柱,但迟早有一天,会有更合适的人成长起来,拿走这个称号的。”
优娜理解不能,只好问,“那您想要我怎么称呼您呢?”
“……富冈。”他说,“叫我富冈就好。”
“好的,富冈先生。”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又是那种娇艳的、奇怪的、像是面对情人一般的笑。
富冈义勇安静了,将搂着她腰肢的手抱得更紧。
——没错,就这么称呼他。“富冈先生”,然后,用那种笑容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读者问鬼灭卷还有多长,大纲上大概还有2~3个剧情点,一个是三鬼的修罗场,还有一个就是单独的继国兄弟番外。之前说过,这个番外是完整的单独故事所以可能会比较长。如果不喜欢鬼灭卷的小伙伴可以不买最近更新的内容等下一卷了再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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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柱开花节节高
但是自打义勇说出那句“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可能喜欢你”之时,义勇在女士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线稿……
聊天鬼才,聊天鬼才。
第170章 170
所谓“血鬼术”的发作,似乎变得越来越频繁了。
无论是换药的时候,还是打水的时候,亦或是外出采购的时候,水柱阁下都会忽然皱眉露出痛苦的神色,然后低声地告诉她“糟糕”、“那个术又……”
从起初的一天一回,到现在有事没事就发作一下,优娜早就习惯了身后忽然有个人搂上来,低头就在她的脖子上亲亲咬咬的。
如果她认真地去问:“富冈先生,那种血鬼之术没事吧?状态好像恶化了。”
富冈义勇就会目光外飘,语气不定地说:“我不知道。”然后,就是长久的安静沉默,怎么问也不答话,偶尔憋出一句“抱歉”。
这样一来,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天晚上,富冈义勇忽然问她:“为什么你最近都没有喝酒?”
“啊…是富冈先生说的吧,不希望我喝酒。”优娜回答,“说我喝完之后会醉得不省人事,给富冈先生添麻烦。所以就没有再喝酒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义勇说,“虽然醉醺醺的,但还是可以交流。如果不喝醉的话,那更好。”顿一顿,他清冽的面庞上有可疑的红,声音也低低的,“本来,我还想试试看你上次喝的那种酒的。”
“哈?”她立刻制止,“伤还没好的人,不能沾酒。”
“我的伤没有问题。”他一贯是这个说辞,“只要不是拔刀战斗之类的事情,都不会再加重伤势了。”
“那也不行。”她说。“……可是,”义勇皱眉,“我已经买了。”
“?”
她没想到,富冈义勇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和她商量今晚喝酒的同时,已经将酒买回来了,并且还不是那种味道甜甜淡淡的米酒,而是后劲有点大的那种酒。
……水柱阁下他真的喝的了这种吗?他那种正正经经的性格,根本是滴酒不沾的人吧?会喝到失去意识的吧?
虽然心底这样怀疑着,但她没好意思当面讲出来。只是当富冈义勇斟酒后端起酒盏时,她象征性地伸手拦了一下,试图最后劝说:“真的,真的对伤势不好哦。”
“没事的。”义勇说着,就仰头饮下一口。
他显然不习惯这种呛而炽烈的味道,喉结咕嘟动了一下,眉头便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像被火焰的余波熏了一下。
“没…没事吧?富冈先生?”优娜小声地问。
“没事。”他缓过了神,低头凝视着酒盏,说,“原来是这种味道。”
夜色茫茫,今晚有细细的小雨落在庭院里,将枝头沾上一片又一片晶莹水滴。月色躲在云后,很黯淡,酒盏里却仍旧倒映着一点细碎的月华。
“富冈先生很少喝酒吧?”她说。
“嗯。”青年点了点头,试着又喝了几口。他喝得太急,有些呛到了,忍不住轻轻地咳嗽起来;旋即,面庞便浮现
上一片薄薄的氤氲绯红。
“不要勉强哦。”
义勇用袖口拭了拭唇角,问她:“你不喝吗?我记得你很喜欢喝酒。”
她低声笑起来:“哎呀,我不想给富冈先生添麻烦。”
“喝吧。”他说,“我不觉得麻烦。”不仅不觉得麻烦,语气中似乎还有什么期待,这让优娜有点迷惑。难道她喝醉之后会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比如把自己的钱袋掏出来送给旁人?
她只是随便那么一想,没有放在心上,转身也拿起了酒盏。这种酒对她而言没什么力道,也许她能醉,但必然是许多杯之后了。
“味道很不错哦。”她饮尽又一杯后,嫣然地笑起来了。
义勇看着她清明的双眼,问道:“你不会醉吗?”语气好像有点失落。
“这点酒量是不够的。”她回答。
“……这样啊。”
外面的雨水好像大了一些,沙沙的轻响遍布整个庭院。优娜起身将门扇合上了,以免雨丝落进来。隔了一扇门,那雨声便有些朦胧遥远了。外头是婆娑的水响,屋里却是干净整洁,这样的反差总能给人安全感。
回过身来,她就看见义勇的脸上飘着不自然的潮红。
……是这家伙先醉了吧。她想。
“不要喝太多了。”她忍不住将酒盏从富冈义勇的手中顺走了,“尤其是第一次喝酒的人,会不适应的。明天早上起来还会头疼,到时候就知道麻烦了。”
义勇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像是听进去了。他这副样子,简直像是个懵懵懂懂的孩童。
“好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吧。”优娜试图将他扶起来,“很晚了,该去休息了,富冈先生。”
但是对方却一动不动,像是长在了地上。她的力气敌不过,怎么使劲都没法把生了根的富冈义勇拽起来,便疑惑地问:“富冈先生,你怎么了……?”
“我还不能走。”他执着地、喃喃地说,“我还没有听到…你,你喊我。”
“啊?”
“像那样子的……”义勇用手在空中虚划了一下,声音有些飘忽,“喝醉之后,回紫藤花之家的时候,你会靠在墙上,笑着喊我‘富冈先生’、‘晚上好’。……我还没听到这个。”
优娜闻言,有些失笑。什么啊,他原来是想听自己问好啊。
“那我和你说完‘晚上好’,你就要好好回去休息喔。”她嘀嘀咕咕地说,“但这个时间,已经不该说‘晚上好’了,应该说‘晚安’才对……”
义勇一直盯着她,像是在期待什么。
她没办法,身体前倾,小声地在他耳旁说:“富冈先生,晚上好。”
柔软的,如情人间低语一般的声音,传入了青年的耳畔,令他的心瞬间疯狂地跳动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将面前的女子紧紧地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等——”她跌坐下去,有些懊恼,“富冈先生,不是说好了去休息的吗?这么晚了……”
接下
来那些埋怨的话却戛然而止,被青年封入了一个吻中。
外面的雨声愈发大了,浇然而下,敲着庭院与屋顶,格外清晰。屋内却一片寂静无声,全部淹没在唇齿交缠之间。
也不知是否因为酒劲,青年的吻格外热络殷勤。平日白皙清冷的面庞,始终浮着一层不自然的绯红之色;那双向来清明冷静的眼,也如被雾所笼罩,朦朦胧胧,翻江倒海。
“富冈先生……?”她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地问,“你没事吧……?”
他眨了眨眼,面色还是茫然。大概对于酒醉后的他来说,一切都被清空了,他现在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懵懂。但他这个小孩子可不是那么的乖巧,恰恰相反,行为还有些恶劣——
他的吻从她的唇上离开,慢慢朝耳根和脖颈上去了。
她知道富冈义勇很喜欢那个位置,但始终猜不透原因。他的呼吸吹拂上来,很痒,让她有些想逃:“富冈先生,很痒、很痒啦……”
他却按住了她的双肩,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埋首于她的颈间,声音低低:“那家伙也是这样干的。”
“那家伙?”她有些疑惑,“谁?”
“那个…橡白色长发的鬼。”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和谁较劲,“我都看到了。他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了这些东西……”
优娜:……!?!?!
你不要在这种地方这么观察入微好吗!水柱阁下!
她正在心里哭笑不得,忽得察觉到富冈义勇的手向着更深的地方落去了。她不由眼帘微抬,入目的,却是青年不知何时凝重起来的面色。
明明还是带着醉后的绯红,可他的神色却忽的认真起来。
“血鬼之术,又——”他说着,眉心皱起,脸上有一缕苦恼之色,“抱、抱歉…我不该喝酒的……现在,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海色的眼眸之中,痛苦与矛盾交缠着。想要自控的焦虑,与原始的冲动都纠葛其中,令他的面色渐渐复杂起来。
说实话,原本高洁清冷、恍如远山之雪的人,因渴望之情而流露出了这种神态,叫人完全没法拒绝。
优娜慢慢将手附上了他的面颊,低声笑起来:“我说过的吧…完全没必要忍。我还挺喜欢的呢。”
他愣住了,张了张唇,说:“可,我……”
“放心吧。全部都交给我就好了。”她说着,抚过青年的面颊,“而且你的伤势还没好,本来就不能乱动。我来吧。”
门扇外雨声一夜未歇,将庭院的绿叶洗刷的纤尘尽无。
///
次日。
富冈义勇醒来的时候,头果然很疼。他将眼睛合合闭闭,终于能勉强清醒地睁开了。然后他就察觉到——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虽然也很小,但完全不一样,是优娜的房间。
他有些茫然,困惑地扫了一眼四周。窗外沾着昨夜的雨水,树枝翠绿地探进来。他如常地穿着寝衣,头发披散;寝衣内的绷带,似乎还被人更换过了。
等等,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富冈义勇摸了摸换过药的伤处,顶着头疼欲裂的不适去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他好像提议了喝酒,但优娜的酒量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在她醉了之前,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最后记得的一幕是,她对他说“富冈先生,晚上好”。
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呀,富冈先生醒了啊。已经是中午了哦。”门扇被推开了,优娜端着午餐进来,外头的阳光果然是午时的模样了,“正好可以吃中餐了。……果然不能喝太多的酒,连富冈先生都一觉睡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