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与猎人——Miang
时间:2021-09-15 09:49:23

  如果今天,踏进这间房间来见她,牵起她的手的人,是主公的话……
  “……日光?”
  莫名的紧张之意从心间涌起,她的目光轻轻闪烁起来,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红。她忍不住垂落了眼眸,再度用折扇遮去了自己的面容,以免叫人瞧见自脖间爬上的薄绯之色。
  “是、是……我在。”她用很轻细的声音回答。
  膝丸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发愣。
  面前的女子羞怯地侧过了面孔,用桧扇半挡着眉眼,长睫轻颤着,掩去眸中的一汪水色。任谁看了,都会明白这是位深陷爱恋之中的女郎,正因见到了心仪已久的翩翩公子而生出了退却之意。
  这样的表情,可不似作假。
  不像是为了应付织田信长的到来而弄虚作假的演技,反倒更像是……当真在心上存在了爱慕之人,此刻不由真心地露出了羞怯之意。
  那个爱慕之人,是谁呢?
  “有趣。”
  这道声音让膝丸回过了神,他察觉到一缕颇有兴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头,才发现是站在走廊上眺望山景的兄长髭切,正摩挲着下巴用那种有趣的眼神看着他。
  那声“有趣”,也是髭切所说的。
  兄长的目光,让膝丸有些讪讪。膝丸咳了咳,压下了心中奇怪的猜想,说:“日光,做的不错,就是这样!几乎和真的一样啊!织田信长绝对会相信你的心意的。”
  他这句响亮的话太破坏氛围了,优娜秒秒钟从恋爱的气泡里回过了神,脸上的红色也退去了。
  立在木槛窗前的髭切轻笑了一声,慢慢地踱步回来,说:“与其说是‘几乎和真的一样’,倒不如说‘就是真的’。……日光,你是在喜欢着本丸中的谁吗?”
  “诶?”
  髭切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优娜有些诧异。但髭切轻轻地歪头,那双秘金色的眼正颇有兴致地观察着她,仿佛能洞察所有的小心思一般,叫人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谎了。
  “兄长!不要问这种失礼的问题!”膝丸连忙阻止自己兄长的行为,“什么‘喜欢、不喜欢’…问女孩子这种问题,不太好吧?”
  髭切的眸轻轻敛起,笑意更盎然了:“如果说我的问题很无礼的话,那膝丸你的行为更过分哦。让日光把你当做‘未来的丈夫’,对着你表现‘羞涩与爱慕’……真的
  很欺负人呢。”
  膝丸有些疑惑:“我只是在帮她想办法应付信长罢了!这怎么算是欺负人呢?”
  “哦?”髭切勾起了唇角,似有话外之音,“原来是不小心做下了这么欺负人的事情吗?那就更过分了呀。”
  膝丸委实是摸不着头脑。——兄长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就欺负人了?他欺负日光什么了?
  眼看着两兄弟似乎产生了误会,优娜连忙打起了圆场:“没事的、没事的,髭切阁下,谢谢您为我着想。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我也不觉得被冒犯了。而且,膝丸阁下是个很正直的人,绝不会存在‘欺负我’这种想法。”
  听到她为自己说话,膝丸好像很感动:“日光……”
  “是吗?”髭切的眉轻挑了一下,如是说着,语气让人不确定他是否信了这番说辞。
  这可真是一位让人捉摸不透的兄长啊。
  优娜讪讪地笑了一会儿,见两兄弟没再说什么了,这才舒了口气。
  无法参与进话题、又紧张不已的武士小仓,自动承担起了仆从的工作,煮了茶来端给三人,第一杯就奉给了优娜。“请用茶。这位…日光大人。”小仓琢磨不好怎么称呼这三个妖怪退治人,“希望大人的同伴能早点将归蝶大人寻回来。”
  优娜点了点头,捧起茶杯。她刚歇了一口气,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侍女紧张的通传声:“归蝶大人!信长大人回来了!已经到了走廊上,请您准备一下……”话还没说完,障子纸的移门就被哐的一声推开了,门口出现了一名男子的身影,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侍女推推阻阻地围在他身旁。
  “信长大人!在结婚仪式之前,是决不可到新娘的房间里来的呀!还请到会面的地方去,如此才算符合规矩……”老侍女们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不过,那位主公似乎并不在意侍女们口中所谓的“规矩”,仍旧大步往前跨了进来。
  敢如此放肆地进出属于美浓国公主的房间,这个人应当就是那古野城的主人,斋藤归蝶的未婚夫织田信长了。
  优娜匆匆瞥了他一眼,只见到这是一个高挑的少年郎,肤色晒成了小麦色,束着一道长马尾,身上披着渔夫外出打渔时所穿的蓑衣,腰间还挂着一串滑稽的萝卜干。
  其余的容貌如何,她便没仔细看了,只是匆忙地敛起短,低下身行礼:“见过信长大人。”
  想起膝丸的嘱咐,她连忙开始故作所谓的“娇羞与爱慕”。才将桧扇展开呢,她的手腕便被握住了,对方重重地拽起了她,问道:“你就是美浓国的归蝶吗?!”
  “嗯……?!”
  回答之声还未落地,这位高挑的少年就拉着她的手,向着走廊上走去,脚步跨的极大,路上哈哈笑着说:“走!我带你去骑马!”
  她辛苦对着膝丸训练的“羞涩与爱慕”,竟然分毫没有施展的机会。
  老侍女们尖叫起来,连忙阻拦:“不可!万万不可呀!这是有损规矩的!信长大人,要是让信秀大人
  知道了,那可就糟糕了!”
  “怕什么!”信长越发地哈哈大笑起来。
  老侍女们都穿着长裙,只可小步地走路,根本追不上大马金刀的信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家主带着未过门的妻子朝马厩走去。
  说实话,优娜走的跌跌撞撞,也不好受。这拉住她手腕的少年虽然只有十五岁,可力气却绝对不小。不知是是否因为他自小顽劣,经常爬树下地、参与打架的缘故,信长的体格比同龄人看起来要高大的多,手臂也充满了力量,如同铁钳一样制着她的手,不可挣脱。
  她努力提起打褂的衣摆,才不至于被绊得摔跤。一路小跑,小心翼翼,被信长拽到了马厩。
  “你会骑马吗?”信长站在一匹褐色的马身边,“武家的女子,应当会骑马吧!”
  “……只会一点。”她硬着头皮说。其实她完全不会骑马,之前鹤丸想要教她,还没来得及学呢,鹤丸就被烛台切哥原地制裁了。
  “啊?”信长似乎有些意外,却没多说什么,而是双手一勒,轻轻松松地将她抱到了马上,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他牵紧了马缰绳,笑说,“坐稳了!我带你去城下看看!”
  马鞍很窄,两个人同坐就会显得很拥挤。优娜没怎么骑过马,此刻身姿有些僵硬,紧紧地拽住了缰绳的一角,防止自己跌下去。
  她身后的少年解开了蓑衣,交给了追来的下人,很快便策马,朝着宅门骑去。
  后知后觉的仆从们瞧见信长骑马,连忙向外传呼着,“开门——开门——信长大人要下城了!”
  于是,在信长的马抵达之前,那扇府邸的门才堪堪地打开了,恰好能让织田信长不必停下,一路顺畅地骑马出城。
  侍卫仆从们不知主公要出城,都在做着自己手中的事,譬如搬送公主的嫁妆、新收的谷粮和兵器,骤然见到主公信长策马而来,他们纷纷慌张地蹲下行礼,恭送主公出门。一时间,宅门内外一片慌乱。
  出了宅门,便是一道宽广的马道,通向那古野城的下町。马蹄踏在泥泞的路面上,令骑马者的身体颇为颠簸,坐在马上的优娜越发地紧张了,将身子都瑟起了一些。
  正是近傍晚的时候,天边镶缀着一轮残日,金乌色的夕阳斜斜地在屋宇山野之间铺开,为万物都漆上了一层融融的灿色。信长抽着马鞭,穿过泥泞的巷道,一路朝着城门直去了。因为马速过快,险些还撞到了路上的一家馒头摊。
  等到马终于停下时,已经是在城外的一处山崖上了。
  早春的傍晚,料峭的春寒涌起,山林里有还巢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信长的马停在山崖的顶端处,喘着嘶鸣粗气,马蹄勾起不断踢踏,像是被累坏了。
  “这里可以看到完整的日落。”她身后的少年扬起马鞭,指了指天际的方向,“还有一会儿,太阳就要彻底地落下去了,好好地看着吧。”
  优娜放眼望去,果然见得金红色的日轮已经在天际线上沉了泰半了。即使是这夕阳将暮的时刻,那灿金之光泼向
  原野的场景,也分外壮丽。
  “真漂亮。”她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你没有被我吓到吧?”信长忽然问。他的声音之中,有少年的爽朗,“放鹰回来的时候,看到太阳要下山了,就赶紧快马加鞭回了城里,将你接过来看日落了。所幸赶上了!”
  闻言,优娜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信长大人今日为何要外出呢?我听闻您今日出门放鹰了。如果不去放鹰,兴许就不必如此匆忙了。”
  “因为是和孩子答应好的。”信长说,“城下的孩子喜欢看我的鹰,今天是那孩子的生辰,所以就特地出城放鹰了。”
  他回答的这么理所当然,让人觉得那个想要看鹰的平民百姓之子,与即将嫁给他的美浓公主是同样的重要。也不知道当说是他贪玩,以至上下尊卑不分;还是该说他天性率真,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你饿吗?”信长忽然问。然后,他翻身下了马,从腰间系着的干萝卜里取下了一支,递给了她,“吃这个吧!”
  “……嗯?”优娜接过这颗手指那么粗的萝卜,有点无言以对。
  您堂堂的一城城主,未来的天下霸主,现在就请人吃颗小萝卜干?虽说她是个冒牌货公主吧,可好歹也是为了守护历史而在这里做冒牌货公主的诶!(义正辞严)
  ……算了算了,萝卜也没什么不好的,很健康,有营养。
  她举起这颗萝卜,小小地咬了一口,挺脆。味道有些怪,于是她吃了一口就没继续了。她捏着那颗萝卜,低头打量十五岁的信长。
  少年的面孔上沾了一些泥巴,不知道是在哪里打了滚,但他有一双极其黑亮锐利的眼睛,分毫不显得庸碌,反而如刀锋一般亮眼。
  史载信长是战国时代难得的美男子,但就现在这副浑身土兮兮的模样来看,信长可一点都不在乎“美男子”这个名声,尽把自己往土味老哥精神小伙的方向整。
  察觉到优娜在观察自己,正在啃萝卜的信长抬起了头,问道:“怎么了?是被我吓到了吗?”
  优娜笑着摇了摇头,说:“只是觉得信长大人很率性,与传言中有所不同。”
  “哦?传言?”信长似乎有了兴致,“你们那里所传言的我,是怎么样的?”
  优娜卡了词了。
  怎么说呢,后世传说中的织田信长,大抵离不开“天下霸主”这一形象,他以武称霸,纵横天下;他不畏神佛,火烧比叡山寺,几要凌驾于所有崇拜之上,甚至在信中自署为“第六天魔王”——传言中的信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但现在的信长,却脸上沾着泥巴,在她面前啃着脆萝卜。
  优娜抿唇笑了起来:“我们那里的传闻说,信长大人是个生杀果决、残酷又率真之人。现在来看,残酷倒不至于,率真确实有的。”
  信长听了,用那双漆黑的眼直直地盯着她,像是想说什么话。半晌后,他将最后一口萝卜吞进口中,说:“归蝶,你很漂亮。”
  他的夸奖来的太直白了,让优
  娜有点心虚。
  不好意思,她其实不是正版的归蝶……只是个浑水摸鱼被赶鸭子上架的冒牌货罢了。
  但是她这个归蝶,总比时间溯行军版的斋藤归蝶要靠谱多了!溯行军的那个归蝶才叫可怕,上来就给你闷头一刀,织田信长都得直接无了。
  “有人这样夸过你吗?”信长踩着脚蹬,再度翻上了马背,看样子是打算回那古野城了,“我虽听说过你是个美人,但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优娜眨了眨眼,说:“不觉得…我看起来更为年长吗?”她怎么看都是个大姐姐吧!
  “不觉得。”信长说,“只是觉得很漂亮,此外也注意不到什么了。”
  她无声地笑起来,说:“信长大人,只夸女人的容貌,是会叫人生气的。女人可不是只有外貌的玩物,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呀。”
  “我知道了!”信长勒了一下马缰绳,掉头朝山下策去,声音很响亮,“以后我会多多夸你其他的优点!归蝶!”
  夕阳沉入了天际,织田信长载着她,放慢了马步,悠悠地回了城。到了城下时,天边已经升起了清丽的弯月,那古野城被温柔的月色所包覆着,显出一种安静的绮丽来。
  “信长大人和归蝶大人回来了!”
  宅门打开,侍卫们涌来牵马,侍女递上了解渴的水与擦手用的布巾。负责掌管女眷内务的老侍女一脸气愤地堵在门前,说:“信长大人!下次万万不可再行这等无礼之事了,要是因为失礼而触怒了美浓国的斋藤家,那该怎么办?”
  信长拿毛巾擦着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归蝶不会生气的。”
  “不会?怎么可能不会?您和她才见了一面,您如何知道人家不会生气?”老侍女急的团团转,“归蝶大人可是美浓国的公主殿下,当然会对这等无礼之行感到冒犯!”
  +;;;.
  优娜从马上轻轻地跳下来,劝道:“我…确实没有生气。”毕竟她不是真的公主啦。
  “您…您也是的!”老侍女调转了火力,“接下来,万万不可与信长大人擅自相见了,直到五日后您去往古渡城和信长大人举办结婚仪式为止!”
  “好。”她巴不得如此,很客气地回答,“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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