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小卷毛——阿泠泠
时间:2021-09-16 09:32:57

  谢老师思索着说,“我可以跟学校商量,让小姐妹仨在食堂搭伙,就是恐怕要交伙食费,吃得也没家里好。”
  虽说多笔开支,但省得安景云中午来回奔波,徐正则连声道谢。
  “不用客气。徐蘅爸爸,我代表红星小学感谢你,把孩子交到我们学校。”谢老师坐在这里,看见徐蓁和安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拎水、倒水、抬水,恨不得把安歌按在桌子后,孩子啊好好做题,这些活不是你该做的。可惜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也只能坐在这里看着。
  老二和老三都说过了,徐正则抱着希望问道,“我们家老大,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一中?”
  谢老师下午听同事讲过,徐蓁学习态度不错,作业更是毫无错误,但头脑一般,凭着努力应该能考进一中,但进去后恐怕要垫底。
  “按她目前的学习态度,应该没问题,就是后劲上……不过以后的事情难讲,有些孩子确实要到中学才开窍。”谢老师也看到方辉了,一直探头探脑。她又好笑又好气,什么时候这孩子能开窍啊。差不多就行?会错过多少高峰!
  谢老师的言外之意,徐正则懂。这两年只要没人盯着,徐蓁做作业时不是睡着就是发呆,气得安景云想吐血。但徐蓁是长女,他们又怎么能轻易放弃,也只好咬牙坚持,苦口婆心。
  “徐爸爸,每个孩子有自己的长处和缺点,未必一定要走读书这条路。”谢老师临走前再劝他一句。
  “谢老师,你要走了?”方辉笑嘻嘻送出来。
  谢老师可是听说过方爸爸该动手就动手、打儿子毫不手软的事迹,瞪了一眼方辉,“下次再闯祸就不放过你。”
  方辉应得噢噢的,又辩解道,“人家先惹我们,我们没办法才还手。”
  谢老师恨铁不成钢,弯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个“毛栗子”,“笨,出了校门你们家四兄弟,还愁吓不倒别人?别动手,口头吓唬一下。”虽然方亮不在家,但她还是把他归为方家兄弟整体。
  对哦,果然成年人就是狡猾。方辉认真思索着,什么时候拉上大哥去堵人。
  “行了。人不惹你,你不惹人;人若惹你,你必还敬。”
  方辉皱着小脸,“老师,这话不对称。”
  谢老师,……
  送走谢老师,方辉赶紧回身给安歌报信,她一直在担心。
  “怕什么,最多我爸拍我几下,我嚎几声就过了。”方辉毫不在意,“今天你干吗理他们?有我呢,打架的事情叫我上就可以了。”
  安歌服了,“那我把你当什么。”不讨巧的事情叫别人去做,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当哥哥啊。”方辉拍着小身板,“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你好好读书就行,别的不要管。”
  “干吗对我这么好?”
  方辉挠头,一脸纳闷,“又聪明又可爱,不对你好,我要去对谁好?你大姐?”他捏着鼻子摆摆手,“她啊浑身正气顶门立户,根本不稀罕我这样的朋友。你二姐?老实讲,我挺想揍她,忍了好久,可惜今天没趁乱给她几下。”
  安歌无语。
  真是谢谢你了,还是我认识的方辉吗……
 
 
第四十九章 夜话
  安景云从新家回来时, 脑门嗡嗡作响, 全是累出来的。
  月底她刚赶完分配生产成本的活, 月初又要按工时算车间工人的工资,容不得一点错。
  成本高利润率低的话,厂长嚷着重算;工资多算没人吭声, 反之什么粗话都骂得出口。
  但新居的事也得赶紧。别的不说, 每天不用倒马桶。
  她下班直接去的新家,中午吃的二两饭一份青椒土豆丝早就无影无踪,这会前心贴后背。
  到家进门揭开餐桌上的罩子, 安景云心里一阵暖。
  老阿太疼人,给她留了一份炖蛋,放了点开洋吊鲜, 另外还有碟香油拌的玫瑰大头菜。
  听到外屋动静,林宜修没起身。她和安歌一床,小毛头已经睡着, 鼻息均匀。
  “怎么这么晚?”徐正则打着哈欠爬起来。
  “有啥办法,加班到六点, 骑车过去搞卫生, 再快我也不能飞。”
  “过几天等我休息一起搞, 何必那么急。”
  “等你?”安景云扒了几口饭,“黄花菜都凉了。”
  “这阵子厂里炉子不稳,动不动跳掉, 我也是没办法。”
  “行行, 你爱厂如家。”
  徐正则一阵气闷。
  夫妻俩沉默了一会, 安景云问道,“开学了,老大的作业有没有检查?”
  “是她读书又不是我读书。”
  安景云不说话了,又是这句话,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几斤几两?真是男人心大。她加快吃饭的速度,匆匆洗了碗,摸黑进里屋找到徐蓁的书包,拎到外头。
  “今天谢老师来了。”
  “哪个谢老师?”安景云在书包里找作业本,心不在焉地问。
  “毛毛的班主任。”徐正则在昏暗的灯光下笑道,“她说毛毛的聪明劲不输方亮,将来肯定能进少年班。”
  安景云皱眉道,“谁要她进少年班?来回路费怎么办?难道让她一个人去?还有生活费呢?”
  徐正则一团高兴告诉妻子,没料到她一堆反问,灰头土脸地反驳,“有几个孩子轮得到?路费总归能攒,不是你就是我送她去。至于生活费,她在家也要吃要用,不是一样的吗?”
  “能一样吗?”安景云发现徐蓁做错好几处,脑门的抽疼得更厉害了。她闭上眼揉着太阳穴,随口道,“我不稀罕这个荣誉。再说生她出来就是图她将来能照顾老二,她走了,万一不回来怎么办?让老大一个人扛?”
  “你……”碍着老太太肯定还没睡着,徐正则真是满肚皮气往里压,一巴掌扇在腿上,打死一只吸饱血的蚊子,“赶紧洗了睡吧。”
  安景云气道,“也要能睡才睡!”
  她再次摸黑进房,隔着帐子轻声叫徐蓁,“快起来,妈妈知道你还没睡着。”
  连叫几声,倒是林宜修忍不住劝道,“算了,阿大,明早再说吧。”
  “老太太你们只管睡,别受我们影响。”安景云伸手进帐子,一手拧住徐蓁的耳朵,低声喝道,“别装睡!”
  等徐蓁到外屋,一只耳朵红得快滴血。
  徐正则憋着火,“孩子睡都睡了,叫起来也罢,干吗用这么大力。”
  “不用力叫得醒吗?”安景云觉得脑袋快要炸开,再也不想忍,反唇相讥道,“还不是你什么都不管,我才要深夜教女儿。”
  徐蓁睡眼惺松。
  “你自己看,错了几道!”
  徐蓁茫然地看着。
  安景云最讨厌的就是茫然,一巴掌扇在她后脑勺上,“笨死了!”
  “好好说,干吗动手。”徐正则连忙护住孩子。徐蓁一把抱住爸爸,过了一会热腾腾的泪水沁进徐正则的老头汗衫,“又不是只有念书一条出路,不都过得很好。”
  “好个啥!”安景云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没有学历,不然科里最累的最苦的活怎么会都是我做。让你去读大学你不去,你……一辈子三班倒?!”
  徐正则这会真是恨不得上夜班,免得还要听念叨,“是,你辛苦了。要不想办法调到商场去?我看二妹工作还算轻松。”
  “她?嘿!也是没学历。上个月值夜班睡成猪一样,被贼摸进店偷了条珍珠项链,她竟然全都不知道。跟她一起值班的同事,说安信云厉害,贼在身边走来走去,她倒好,睡得打呼!”
  徐正则想到姨妹的性格,不由微笑,“她是想得开。”
  安景云心想,当然想得开了。家务有丈夫做,孩子有老爹带,住的家里房子,水电一分不用掏,全部用老爹,连菜金也是老爹出,每个月两人挣的钱全部进自家口袋,这种好日子还想不开,那要怎样。
  “别人在讽刺她,她听了还笑得出,说幸亏睡着,不然吓得出声,贼说不定狗急跳墙,就不是一条项链的事了。”
  “说得也是。”
  安景云见自己说一句,倒让徐正则赞一句,懒得再跟他讲,把徐蓁拉到身前,“快看,错在哪?看不出我把你眼皮撕掉,省得白白生在那里。”
  眼皮是撕不掉的,但被拧会很痛,而且会留下痕迹,明天上学同学们全知道自己挨揍了。
  徐蓁忍住眼泪,小心翼翼挨个看,“这里,还有这里。”
  “还有呢?”
  “还有这里。”
  “知道错在哪还不快改!”
  好不容易徐蓁把作业订正完重新睡下,安景云才去洗澡睡觉。
  “你啊-”徐正则劝道,“老大还是孩子,一天到晚盯着她的作业,她怎么能喜欢学习。”
  “那你管。”安景云拉起薄毯盖住脸。
  “我管就我管。”徐正则赌气道。
  过了好半天安景云也没出声音,徐正则以为她睡了,无意中手碰到枕头,却沾了透凉的一手泪,原来她一直在哭。
  徐正则无可奈何,伸手揽住她,“行了,凡事往好里想,咱们要搬新房子,老大会照顾妹妹们,老二终于上学,毛毛特别聪明。”
  安景云哭得一抽一抽,“对,就是你老婆不好,又凶又不讲道理。”
  “不是,是我不好。我不会拍马屁,更不会看人脸色,凡事还喜欢出头,帮这个帮那个,害你整天跟在后面收拾。你开心点,想想好的,以后等有钱我们坐飞机出去玩,家务交给机器人,随时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安景云破涕为笑,“毛毛给你画的大饼,你也好意思照抄给我画一个。”
  “这有什么,好日子共同的。”徐正则紧了紧怀抱,低声道,“你不是想读书,去考吧,我支持你。”
  “说得好听。”安景云冷哼一声。
  “我去申请转岗转后勤上常日班。”
  “不要。”后勤跟现在的工资差别大了,虽说徐正则如今也拿不回几个工资,但希望还在。他一片真心,安景云哪能不动容,“就是累的,过阵子就好了。我注意,以后少骂孩子。”
  徐正则没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些。
  夜色深沉,大地终于完全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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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
  谢谢给我投雷的20863472、画千叶!
  谢谢最早给我投雷的丁冬冬和liehuohonglian。
  真不敢相信我从昨天上午到这会竟然写了一万字,谢谢大家的鼓励!
 
 
第五十章 论朋友的产生
  安歌跟人打了一架, 早起时徐蘅破天荒自发地跟她并排走。
  但安歌毫无反应, 仍然跟往日般波澜不动, 徐蘅就有点不高兴了,怏怏地进教室。
  方辉看在眼里,但是没去劝安歌。他觉得安歌打架不是为了跟徐蘅处好关系, 仅仅只是看不下去, 想管这个闲事。
  作为饱读演义的少年,方辉也有满腔好管闲事的热血,在安歌跟他商量冯超的事情时充分体现了。
  “我带他去剃个光头。”
  安歌, ……
  你怎么跟人家说呀,说你不讲卫生长了头虱,为了不连累群众早剃光早好?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虱子是附在头发里的,全部剃光倒是干脆, 但人家愿意吗?顶着和尚头在学校,多招注目, 问起来怎么说呢-噢, 长了头虱。
  “方辉跟安歌搞对象!”
  昨天那个小眼镜又凑上来, 站在讲台上大声嚷嚷。
  外面在下阵雨,课间休息大部分同学都留在教室,被他的叫喊吸引住, 一起看向坐在最前面的两小只。连过道里的都听到了, 纷纷凑到窗口。
  方辉作势扬了扬拳头, 小眼镜以为他要打人,吓得逃到门口,一边继续嚷,“想都别想我帮你们骗过群众!”
  安歌,……谁说孩子是祖国的花朵,这分明大头苍蝇,一不留神嘤嘤地又飞来恶心人。
  “钱浩辰,再胡说八道我告老师,让你写检查!”班长站出来大声说。
  钱浩辰挤眉弄眼,“班长,你是同情他们吧,昨天你和罗建军被拆开,所以帮他们说话。”
  程婷婷脸涨得通红,“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
  钱浩辰更来劲了,手舞足蹈,“有本事来打我啊。”
  程婷婷哪能真的那么做,反复骂道,“你无耻!”
  就在钱浩辰特别得意的时候,背后有人一把拽住他上衣,把他拉了出去。
  是罗建军。
  钱浩辰这下真怕了,“我说着玩的,别动手。”
  罗建军哼了一声,把他推到旁边,回头再看教室里,程婷婷趴在桌上哭。同桌的冯超一脸抓狂,既不知道如何安慰,又觉得是不是该让她静静地哭。
  一片混乱,有人敲敲讲台,“昨天最后一道大题大家有没有做出来?”
  昨天的试卷给人印象深刻,立马有人大声说,“你做出来没有?”
  方辉摇头,“我也没有。”他转身在黑板上写那道大题,“我们一起做吧!”
  “我刚擦干净的黑板!”值日生气道。有人劝道,“没事,过会让他擦干净,先做题。”
  也有人善意地笑,“方辉你那鸡爪字,难看死了。”
  方辉头也不回,“那你来写,还记得题目吗?”
  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出的字,班上开始变得沉静。毕竟是一班,虽然也吵吵闹闹,但能进来的大部分是尖子,在学习上都有那么些较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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