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委屈又生气,心底还有一股被背叛的感觉,愤怒在燃烧,那一瞬间他想冲到楼下问她,明明没有去弘修哥那边拿车为什么要跟他说去拿车?他想让韩元洲滚远一点,离她远一点,他还想——还想——杀人,拉着她同归于尽,就像《she\'s gone》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这样他就不要这么痛苦了,这样他就能彻底拥有她,因为——死了就是永.生。
她出来了,权至龙赶紧闭上眼,没两下房间的灯就被关了。关了灯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时,柳逾歌关切的问权至龙,“感冒好一点了吗?”
“不要你管。”权至龙瓮声瓮气的回道。
“……”
柳逾歌讶异的抬头看他,权至龙很硬气的低头吃自己的早饭,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柳逾歌抿了下唇,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她没再说什么,低头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柳逾歌出门去学校,他也跟着一起,因为刚才在饭桌上的那一个插曲,所以电梯里柳逾歌也没跟他说话。
最后还是权至龙先憋不住,他委屈的嘟囔,“你管管我呀。”
“……”
一会儿又硬气的说不要她管,一会儿又像只大金毛一样的要她管管他,这人到底是想怎样?
第41章
“你说不要管的。”
“我让你不要管你还真就不管呀?”权至龙胆儿肥的搂上她胳膊摇晃, “那我让你跟我在一起你怎么不跟我一起?”
柳逾歌抿了抿唇。
权至龙又说:“我感冒好一点了,昨晚吃了感冒药好多了。”
“恩。”柳逾歌看了看他的衣服, 穿的还算厚。
“就是头还有点晕。”他说着把脑袋往她肩上靠, “你让我靠靠, 我难受。”
他故意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柳逾歌也没推开他, 就这样到停车场。到停车场后,权至龙装作惊讶的样子,“你的车呢?昨天不是说去大哥那边开车吗?”
“昨晚后来出了点事没过去。”
“什么事呀?”
“一个学生私自改了考试的分数,被她偶妈打, 孩子的外婆没办法, 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为什么这种事也要找你?那你后来怎么回来的?”他试探性的问。
柳逾歌迟疑了一秒,才回道:“打车回来的。”
权至龙的眼眸暗了暗,才稍微变好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下次直接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
“不用, 打车回来也一样的。”
“要跟我这么见外?”
权至龙挑起左边的眉,眼眸深处一片冷淡,坐韩元洲的车就毫无压力, 怎么就跟他这么客气?而客气一般是对外人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来说不如韩元洲来的亲密?
“你工作也忙。”
“接你的时间还有的。”他笑了下,只是笑不及眼,“我送你去学校吧,等放学了你再去大哥那边开车。”
“恩。”
柳逾歌坐在副驾驶座上往外看, 边上他认真的开着车,一句话都没说,她从车窗上看到他此时的样子——目视前方,坚硬的下巴紧绷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浑身也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关心的话脱口而出,“是遇到麻烦了吗?”
他转过头,表情有点惊讶,她又解释了句,“感觉你心情不是很好。”
权至龙恩了一声。
她又问:“怎么了?”
他想说因为你,因为你心情才不好的,但权至龙没说:“工作遇到了点麻烦,没什么。”
他工作上遇到麻烦基本不跟她说,她知道的都是他愿意跟她说的,其他他不想说的他都是跟队友们或者郑东赫他们说的多,作为妻子的她反而知道的不多。往常她没觉得有什么,今天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柳逾歌转回了头,也没再说话。
车内的气氛悄悄的微妙了起来,在变尴尬之前车子也到了校门口,柳逾歌去解安全带,“我先进去。”
“恩。”
柳逾歌下车,权至龙看着她往走进学校,一直到看不到人了他才开车离开。一路心情都不是很好,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心情不好。
永裴问:“怎么了你?”
“没什么。”
“跟我也不说实话?是不是跟逾歌吵架了?”
“你觉得我跟她吵的起来吗?”
“是她不会跟你吵。”
权至龙烦躁的丢了下纸巾,“都差不多。”
又说:“永裴我现在很难,不知道该怎么做,感觉不管怎么做都没用,但还是要努力,不能放弃。不然就真的没机会了。”
“可是,我努力了就有机会吗?”
“永裴,我跟逾歌真的差很多吧?”
“永裴,你说我要是从小就认识她就好了。”
“怎么了你们?”
“就是惋惜没再早一些认识她。”权至龙苦笑了下,“要是在我小的时候认识她就好了。”
一旁的崔胜玄默默的来了一句,“认识的早不如认识的巧,认识的刚刚好。说真的,就你之前那样,就算认识了逾歌也没用,可能还会把她吓跑。”
话糙理不糙。
“我昨天才知道她有个青梅竹马,那人喜欢她。”
“现在是你女人不是吗?”
“要是……不是呢?”
“那就重新追回来,”崔胜玄犀利的说道:“能嫁给你说明她对那个青梅竹马没意思,她爱的人是你权至龙,你不安什么?”
“要是……要是她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意呢?”
“逾歌是很蠢的人?”
“哥你是说逾歌知道这一切?”
“知不知道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不敢。”
崔胜玄嗤了一声,“所以你做了什么?你跟逾歌离婚了?”
“没有!怎么可能?”权至龙炸毛,“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离婚的。”
“那你怕什么?”
“她那个青梅竹马比我好。”
“谁说的?”崔胜玄斜眼,“谁能比你好?”
权至龙笑了,“哥!”
“你呢,多哄哄她,实在不行就拖到床上做,做几次就好了。”
“……”权至龙想说,他倒是想,但他不敢啊!他连bobo都不敢。
“嗤。”崔胜玄点了根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弟弟。”
“哥你不懂。”
这么谨小慎微他确实不懂,崔胜玄弹了弹烟灰,又说道:“既然结婚了心就收一收,少在外边浪,逾歌现在是不说你什么,她心里都记得呢。你别等到她跟你算总账,真到那一天你离完蛋也不远了。”
“她是没希子她们有情趣,会玩,能来事,但她身上有一个她们都没有的东西——她能给你幸福。至龙,你跟她在一起会幸福。”
“我知道的。”
“所以——”崔胜玄话锋一转,“你们闹矛盾是因为夫妻生活不和谐吗?你最近腰软?要不晚上我给你补一补?”
“呀!”
崔胜玄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果然心情不好时逗逗至龙有助于减压。
也亏着他的开解,权至龙才从牛角尖里出来,因为韩元洲带来的那些阴霾和害怕也一扫而空,就跟胜玄哥说的那样,逾歌爱的人是他,现在也还是他老婆,他怕什么?
再说句不要脸的话,他们反正也离不了婚,他有的是时间,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四年,他就不信他挽回不了她。
要实在不行,就耗着呗,反正他不会放开她,也不会让她到别人身边去的。
哥三在这边聊天的时候,柳逾歌正在监督学生们早读,进教室时她第一眼看的就是沈星落,小姑娘除了眼睛肿的跟桃子外,其他倒没什么异常。
早读课结束后,她把沈星落带到办公室,“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沈星落小声的回道,她绞着衣服的下摆,局促不安,“柳老师,我知道错了。”
“老师知道的。没事的,下次别这样就好了。”
“恩!”沈星落用力点点头。
“那回教室吧,要上课了。”
沈星落冲她鞠了个躬,走了几步又回头,“柳老师!”
“恩?”
晶亮亮的眼睛看着她,沈星落嘴唇动了动,“谢谢您。”其实她不是想说这句的,她想说——老师,你要是是我偶妈就好了。
等人走后,宋老师凑过来问:“听说沈星落昨天改了试卷的分数?”
“恩。”
“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做?”
“怕妈妈生气。”
“……”宋老师摇摇头,“都把孩子逼到什么程度了,那么乖的一个孩子。再这样下去沈星落迟早要疯掉。”
柳逾歌按住眉心,她也挺担心的,昨晚上星落跟妈妈保证,这次期末考一定考100分,沈女士这才转怒为喜,看的她是又无奈又心疼。
*
柳逾歌本以为这天跟平常一样,结果快放学时柳弘修来找她,“爷爷生病住院了,现在在首尔市综合医院,大伯让我们过去一趟。”
吓柳逾歌差点打翻了手边的保温杯,“爷爷怎么了?”
“我也不大清楚,大伯只说爷爷昨天在家突然晕过去了,去全州做了检查,医生建议来首尔。”
“那我们马上过去。”柳逾歌收拾完东西,急急的往外赶。
路上,柳弘修在开车时,柳逾歌先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问了爷爷的病。她爸爸说是因为血压太高了,加上一些老毛病,现在爷爷正在做检查,具体的情况要等报告出来了才知道。
“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跟我们说?”
“爷爷不让,说不想你们担心。”
柳逾歌不好说长辈什么,只是回道:“我跟弘修哥过去了,再等一会儿就能到。”
“那行,你们注意开车。”
柳逾歌挂了电话,柳弘修看了她一眼,“大伯什么都没说?”
“说在等报告。”
到医院后,爷爷还没检查完,知道他生病,柳家在首尔的宗亲们早已赶了过来,正在焦急的等着,柳逾歌和柳弘修上前问安,接着就安静的呆在一边,一直到爷爷检查结束。
爷爷才一从病房里出来,二叔公他们就围了上去,问他的,问医生的,走廊上一时很热闹。等安静下来是十五分钟的事,爷爷最后遵医嘱住院观察几天。
爷爷生病是大事,除了长辈外,小辈的也来了,跟柳家一向交好的其他宗家也叫了人过来看望,韩元洲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更衬得没到场的权至龙没有礼貌,二叔公问柳逾歌,“至龙呢?怎么长辈生病了也不见他过来问候一声?”
柳逾歌飞快的扫了一眼,在场的长辈除了她爸爸外其他几位都带了不满,她回道:“是我的错,事发突然,我还没跟他说,他不知道爷爷生病了。”
二叔公脸色这才稍缓,但语气仍是硬邦邦的,“那也应该过来伺候。”
爷爷说道:“孩子忙,我又没什么大事,叫他过来干嘛?”
“这是孝道。”
“哦呵——你!都说孩子忙了。”
二叔公这才不说话。
柳逾歌抿了抿唇,能镇住二叔公的也就只有爷爷了。
第42章
柳逾歌一直到二叔公等人走了后才给权至龙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跟他说了爷爷生病住院的事,把权至龙吓了一跳, “那现在呢?好一点了吗?医生怎么说?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一连串的问题说明了他的担心, 柳逾歌回道:“爷爷现在还好, 我们在首尔综合医院这边。”
“我这就过去。”
“你忙完了?”
“恩, 暂时忙完了。”权至龙快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嫌慢,干脆跑了起来。到停车场后,他挂了电话,然后开车往医院赶。
权至龙到医院时, 病房里只剩下爷爷和柳爸爸跟柳逾歌, “爷爷!”
他大大叫了一声,倒把病房里的人惊了一下,权至龙冲到爷爷床前, “您没事吧?”
爷爷稍稍愣了下,随即笑起来, “没事,不要担心。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逾歌刚给我打电话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爷爷看了孙女一眼, “至龙忙,我又没什么大事,不用赶在这会儿跟他说。”
“就算她回家跟我说我也还是要赶过来看您的。”
对爷爷,权至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他知道当初要没爷爷, 他根本不可能跟逾歌在一起,或许能,但逾歌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但因为有爷爷,才免得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再者,爷爷也不像二叔公他们,横对他不满,竖也对他不满,他是一个慈祥和蔼宽厚的老者,对晚辈爱护有加。这样的人怎么不值得他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