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疯子,真沙雕(快穿)——春去折枝
时间:2021-09-16 09:34:30

  “扔掉!这种东西怎么能让陛下过目……”
  “不,”小皇帝打断戚国公的话,沉醉的看着那两颗黝黑发亮的眼珠,兴奋的颤着手指轻轻碰它,而后浑身发抖的合上盖子,“朕好喜欢这个礼物,要把它穿成链子戴在手腕。”
  “赏,他喜欢什么,朕都要赏。”
  这场宴会最终还是以诡异的气氛结束,众人离开时还能听见殿里那尖细的、兴奋到压抑不住的笑声。
  两个疯子在此刻诡异的达到灵魂上的合一。
  李义连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皇宫,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猫头鹰腿脚发软的走,晃过神已经走到迷路。
  老先生也不言语,最后化为一句“何至于此。”
  陛下是一个贪心的孩子,他永远都会贪婪的掠夺别人的一切,今日你剜了眼睛给他,明天他就会管你要别的东西。
  四下无人,书生搂紧了怀里的老猫头鹰,终究是支撑不住瘫了下去。
  “先生,我以为我刚才要死了!”
  “冷静点,就算你不拿老夫的画做礼物,也不会有什么事……”
  李义连险些是哭了出来,“先生你不懂,我家是杀猪的,所以我当时看的真切——”
  “匣子里的那两颗眼珠子,分明是昨天宴会上刚杀的猪上的眼睛!”
  *
  被兄长向来关怀爱护的赵二公子此时面色惨白,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亲兄长给了自己的画致命一击,说自己画的是“假花假树”,居然还比不上一只鸟儿画的。
  他回家还后愤愤将自己锁在屋内。
  还说家师所言“山水之趣尽归于自然,一味的追求完美华贵反而得不偿失”不就是在讽刺他根本没得墨老先生真传,是空口白舌牵扯出人家名号?
  难道他不想做老先生真传?赵汉卿能当,不过是因为他是李家的嫡长子,如果他是也能当上真传!
  此时的赵二公子浑然忘记老先生当年不收他是因其功利心过重,嫉妒心过强——而且要是真要凭借身份才能当老先生真传,那屠夫之子更是绝无机会。
  他现在想的是,接下来的日子自己又会被同窗怎样嘲笑?
  一时间居然心里面产生怨恨,只要赵汉卿不说话,那自己的画就没有人会点评反驳,明明都跟戚国公商量好了——自己向来只有画画出彩,就靠着今日的宴结识权贵,嫡兄居然连这条路也要切断吗?!
  世子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是最好的,对自己的照顾关怀也是伪善的要命,嘴里说着“日后必会好生照拂”、“必好好会一会那道士给弟弟出气”,现在却在这里拆他的台。
  却浑然忘记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骄奢之风是当朝少年间的流行,自然不会被人多加指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得到众人青睐就已经是很大的收获。
  愤怒的他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的从书本里翻着掏出一张符咒,缓缓露出一丝冷笑。
  这是京城大青楼里丘姑娘给他的礼物,据说可以小小的惩罚一下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9 18:59:43~2021-07-30 22:0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645386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不在同频(捉虫)
  赵家世子赵汉卿在府里凭空失踪了——据说宴后一大早赵家的人就找到应天府求助寻人, 可事情已经过了一日,至今也没有什么线索消息。
  要说往日,李义连此时应该是在赵府的大门处品评赵汉卿今日贴的八首讽诗, 可今天早上去赵府听说赵汉卿失踪, 李义连自然也没了什么兴致。
  要说讨厌,李义连确实很讨厌赵汉卿, 但也绝没有任何想要对方去死的恶毒想法。
  文人间的交往本就如此,我可以反对你的观点,你也可以反对我的,但抛开这些东西, 私下里未尝没有惺惺相惜之感。
  书生把玩着今早在赵府狗洞捡来的背上生软刺的小刺猬,不禁面露担忧。
  想着想着指尖忽然一痛,就见那还没有手掌大、似乎是刚出生不久的小东西一口咬在他的指尖, 好在牙没长齐,只是浅浅露出一道牙印, 不然肯定会被咬破皮。
  小时候在山野里见过这样的小刺猬,只是没有一个比这只更小、更可爱,尖刺还没有长开, 因此有些软,看起来不是很健康。
  虽然不健康,但是也意味其没有反抗人类的能力。
  按理来说刺猬揉起来最舒适的地方莫过于它的小肚子与小屁股,软乎乎,还很有弹性。但李义连怕摸的时候对方忽然行方便之事弄脏自己的手, 所以至今没有付诸行动。
  李义连面无表情的拿着筷子把小刺猬夹了起来, 小心的放入一个铁质的小笼子——特地去专门负责买鸟的地方要的。
  刺猬是杂食性动物,因此李义连根据自己经验喂了些吃食,接着提起笼子往外面走。
  昨夜回来他本想和苏城算账, 结果看见落孤鹜提着刀盘腿坐在苏城卧室的房顶,横剑置于腿上,眼中寒光乍现——明显是警惕的样子,似乎如果真的来什么可疑人员必然会被其斩杀于剑下。
  李义连不太明白苏城是怎么说服这样一个已经对其好感为负的人心甘情愿做暗卫,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大摇大摆进去质问苏城,落孤鹜必然要提剑杀他。
  李义连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当下立断,装作“我就是来瞎逛逛”的样子哼着小调扭头又走了回去。
  今天早上捡到小刺猬后,书生终于有了顺理成章质问苏城的好办法。
  长廊漫漫,几番辗转,檐角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虽不比昨夜听的靡靡之音,但却给人一种分外闲适的感觉。
  被风吹动的青翠玉石与周遭玉石击打的声音很好听,而且京城罕有大风,多数时候这风都是很轻很细,所以这声音也是柔和的。
  书生笑容阴险的晃了晃笼子,用一种古怪却又渴求的目光紧紧盯着四处乱撞的小刺猬,“宝贝儿,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听见那句“宝贝儿”,小刺猬很有灵性的往离李义连远的一面跑了过去,瑟缩的将自己团为一个团。如果李义连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对方是看花痴的恐惧眼神。
  “……真是锲而不舍,”在不远处树上假寐的猫头鹰由衷调侃道,“老夫还以为你昨天已经认清现实,吃下这个大亏呢。”
  笼子里的小刺猬那很难看见的小耳朵似乎在动,悄悄的将小爪爪指头露出缝隙,透过其去看声音的来源。
  书生捡起一树枝把到处乱撞的小刺猬轻轻按回笼子,接着挑挑眉毛回话说,“怎么会?我这叫先礼后兵。”
  “说来听听。”
  “我今天刚喂饱了这小家伙,”书生的笑容越发阴险,“等到苏兄开始揉它肚子,必然会促使它方便,然后……”
  “然后?”
  老先生觉得李义连好阴险,自己为什么会教出这样阴险的学生?
  既通过动物的便便恶心到对方造成精神伤害,还要出其不意对其进行物理攻击?
  不过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李义连虽然心大,但苏城这次确实是过分了——但凡小皇帝看出那双眼珠子的毛病,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老先生默默等待李义连的下文,是一刀穿心,还是砍其手脚?
  此子确实有自己的遗风,当年自己对敢坑他死的人毫未留情,直接一剑砍了对方脑袋。
  “然后趁着苏兄洗手,我就拿出来他最爱吃的京城糕点,”李义连的嘴角上扬,似乎是格外喜悦,“到时候我就一口全吃光,一块也不给他留。”
  老先生:……
  预判失误,李义连确实很心大。
  作为年轻时就开始陷入权斗的老先生无法理解这样幼稚的行为,明明他当年是兄弟反目、你死我活、血雨腥风,可到了李义连这里,一切都变成了幼稚园小朋友的吵吵闹闹。
  猫头鹰难掩痛色道,“你就这么点出息?身为一位出色的朝官,你起码要拿捏这件事去威胁苏道长,让他以平等姿态看待你——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你们两个是半道相识的朋友?”
  老先生没说的是,按照李义连这样憨憨的行为,估计正经八百的权斗都活不过三天。
  哪有对朋友的话百依百顺的人呢!明明知道对方的要求已经险些是置自己余死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翻篇过去。
  他好担心哪天听见这傻小子因为苏城牵连被上面的人拉下马。
  “先生勿要多言!”李义连正色说,“我与苏兄乃是贫贱之交,我想他必然不会害我。”
  “科举之路何其艰辛,李家虽然在村里算得上最富有的一家,可比上那些真正有积蓄的富贵之家就弗如甚矣,”书生抬头直视老师,目光如炬,明亮的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要是没有苏兄帮忙游说,帮我另找了位学识渊博的老师,断无今日之我。”
  “贫贱时尚不会害我,何况是富贵时呢?!”
  如果老先生此时是人型,必然是气的哆嗦着嘴唇,一幅愁云惨淡的模样。
  有的人贫贱时可以共患难,却绝不可富贵时共富贵。
  苏城此人性情乖戾难测,若是在深山里的小破观待着自然不会有什么关系——可问题是,他成了大昌的钦天监,并深受皇帝信赖。
  万丈高楼平地起,可苏城却是被搭建的空中楼阁。如被风吹来堆积的浮萍,此刻虽然身处高位,但却如临深渊,也许下一刻就会跌落谷底。
  万一拉着这傻孩子做挡箭牌可怎么办。
  猫头鹰耷拉着眼皮,好像是不想争论这个话题了。
  毕竟李义连孩子心性,越是让他远离什么,他越是要反着来,还不如冷处理不去管他,让他吃些苦头也好。
  和老先生掰扯完这些有用没用的,李义连自以为自己已经胜利,于是稍微压抑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往苏城那里继续走。
  又是转了几个拐角,终于是看见那座小楼。
  此次手里拿着礼物,李义连的步子尤为稳重,一点儿也不心虚,看见在屋顶上练剑的落孤鹜还能冲对方打招呼。
  挥舞重剑的少女轻飘飘扫了下面的李义连一眼,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的她又缓慢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自己的重剑上。
  少女旁边不知是谁安的遮阳伞在屋顶上立着,那伞柄居然是铁制,看上去就颇为沉重,如果烧掉油纸的伞面,恐怕这铁伞都可以当锐利的武器使用。
  好像是苏城找人定制的这样一把伞,又重又无用,还特地将五雷符贴在伞的内侧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取得名字好像是叫避雷针。
  这名字令李义连摸不到头脑,既然是避雷针,那把五雷符安在上面也充不到电,究竟是有什么用处?
  但又想想苏城本来就是个怪人,前些天貌似又研发出了好多没有用处的符咒,还是不要打击他自信心了。
  推开屋门,里面分外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味道重的让书生魂归他家的杀猪场。
  地面上的血痕未干,可那血的颜色却并不新鲜。环顾四周,边边角角似乎都带着点儿血迹,就连那屏风都被血染上颜色。
  算一算,他明明只是一夜没来,怎么苏城的屋子就变成了凶案现场?
  再结合赵汉卿的失踪……
  妈妈耶,不会是苏兄联合着落孤鹜把赵汉卿带来杀了吧?!
  他就知道,以苏兄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一个每天都要写八首诗骂他的人呢!
  原本寻思自己帮忙骂回去也就好了,但没想到苏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按照卧室里这些血量看,如果这些血全是赵汉卿的……
  这个出血量,赵汉卿应该是活不了了。
  一张脸皱成包子,书生捂着口鼻迈过门槛,就看见身穿白色内袍的青年道士从屏风后款款走出,正在打扫屋子里的血,那白色衣袍也溅满了红色,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了什么。
  根据多年看他爹杀猪经验判断,这血不是很新鲜,说不定是昨天沾上的。
  李义连大致推断了一下,大概昨晚就是这样一个流程:狗世子喝醉了在床上呼呼睡觉→落孤鹜奉苏城的命令半夜把他带到苏城屋子里→苏城拿起菜刀一个咔嚓→第二天一早赵家发现世子失踪报官。
  不知道砍了多少刀,怕不是把人家全身的血都放光了才能造就这样的场景?
  他又思索了一下,自己看见这幅画面后是选择报官大义灭亲呢,还是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的投敌呢?
  “听应天府的人说,赵世子失踪了?”
  还未等李义连想好说什么,青年道士率先发问。
  “是,是啊,”李义连上前拿下苏城擦血的抹布,帮忙处理好边边角角,“你还是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身上的血,屋里我帮你收拾。”
  自己已经看见这些东西了,苏城能这么放自己走吗?还不如将错就错,好歹保一条小命在——自己还有爹娘要赡养呢!就算报官,现在也不能惹苏城发怒,省的他暴起杀人。
  眼覆白练的青年道士争执不过,于是侧头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果然血味很浓。
  “第一次处理这种东西,不太熟练,以后熟练了就好了,”道士摸索着挂在床边的干净帕子,放水里投干净后,认真仔细的擦自己身上沾上的血,“对了,落道友在屋顶上待了许久,麻烦你把她叫下来吧。”
  有的事情有了第一次,不加节制的话就会有第二次。
  杀人这种事情,苏城居然还要追求熟练?!
  李义连虎躯一震,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要让他把落孤鹜叫下来?怕不是已起杀机?要让落孤鹜直接一刀切了自己脑袋?
  他都能想到苏城接下来的话,“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于是声音都要有些哽咽,忙不迭道,“你信我,我今天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苏城面露疑惑之色,如果不是怕落孤鹜突然进门,他此刻一定要掀开眼前白练看看李二哈究竟又是发了什么疯。
  什么叫他什么都没看见?他又该看见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