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称呼似乎还挺亲热,只是这么亲热的称呼,怎么一见面就开打呢?
她突然闻到了瓜的味道!
看这架势,不是一只瓜,而是一大片瓜田!
而她,就是瓜田里猹!
多稀奇的事儿啊,洛京那么多日进斗金的暗卫细作都没查明白的事情就让她给撞上了,她要是能活着回洛京,她要是把这个消息卖给洛京秦夜天的死对头,那她能挣多少钱,能买多少第一楼的美味佳肴!
元嘉的八卦之心瞬间熊熊燃烧,暂时把跟踪狂的事情放一放,问身边似乎很熟悉遗风楼的斐文彦,“郎君,楼下两人你可认识?”
“他们二人有何渊源?”
“为何一见面就开打?”
元嘉觉得自己像极了十万个为什么。
万幸无论在后世还是大盛都是看脸的世界,她的一连串问题非但不惹人反感,还让身边的斐文彦温和轻笑,“男人瞧着面生,我不大认得,但封三娘我却是认得的,此人乃阙城名妓,无数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求一亲芳泽。”
元嘉:“!”
名妓!
这个称呼一听就很腥风血雨。
但这样的人怎么跟秦夜天扯上了关系?
难不成是以前去喝花酒时没给钱?
元嘉想了下秦夜天的没底线,认真觉得这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如今她年逾三十,青春不再,便金盆洗手,开了这家遗风楼,阙城官员都是她座上宾,她的生意自然无人敢惹,今日前来的踢馆男人,倒是几年来的头一个。”
说到这,斐文彦声音微顿,瞧了眼聚精会神看向走廊的元嘉,又状似无意道:“说起来,阙城素来出美人儿,与封三娘齐名的还有另外一位名妓,名唤秦二娘,是封三娘的结义金兰,两人极为要好,被人戏称为阙城双姝,秦封两绝色。”
这话说得平静,元嘉却心头一跳。
秦二娘?还跟秦夜天同姓?
而且秦夜天还叫封三娘为封姨?
这似乎,有猫腻啊。
果然是大瓜!
元嘉眼冒精光,继续追问:“那二娘有没有儿子?”
“这倒不曾听说。”
斐文彦摇头,眼底有鄙夷一闪而过,但那只是一瞬,转瞬之后,他还是文质彬彬的君子:“只听说她有一个女儿,生得极美,可惜自她死后,她的女儿也随之下落不明。”
“可叹一代佳人,竟落得如此下场,不知碎了多少达官显贵的心。”
元嘉:“?”
元嘉:“......”
她顿时生出一个大胆想法——
秦夜天审美一绝,秦夜天会易容改装,秦夜天挽女人鬓发比珊瑚都熟练,难道竟是传说中的女装大佬?!
而还是前名/妓的以女儿养到大的女装大佬?!
怪不得他听到封三娘的话便瞬间拔剑了,这简直就是他不可见人的黑历史不可触摸的逆鳞啊!
好家伙。
元嘉直呼好家伙。
绿江再狗血的作者也写不出这种狗血剧情。
但是......妙啊!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秦夜天!
“敢问郎君,秦二娘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瓜田里的猹眼冒绿光,再次真诚发问。
她敢打包票,即将高考求知若渴的高三学子都没她这么求知若渴。
——这可是大瓜啊!
惊世大瓜!
斐文彦看了一眼身边元嘉,嘴角微勾,面上依旧是温和笑意,“此女名唤夜来。”
“夜来?”
“不错,夜来入梦,只听名字,便知是极美的女子。”
“......”
就很想笑。
怕自己的疯狂大笑引起周围人的怀疑,元嘉忍了又忍,但到底还是没忍住,欢乐笑出声,“对,你说得对,秦二娘的‘女儿’,必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岂止美,简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倾不了人国他也能把那国给屠没了,所以综上所述还是一笑倾城的大美人嘛。
这话没毛病。
只是天天阴阳怪气没事爱找事的秦夜天幼年女装究竟是何模样?
画面实在太美,元嘉不敢想。
长廊离二楼有点远,里面的人压低声音说话时,元嘉便听不到了,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自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又隔了好一会儿秦夜天才懒洋洋从里面走出来,看那趾高气扬的嘲讽脸模样,就知道他在与封三娘的对峙中占了上风。
可尽管如此,元嘉还是觉得很好笑。
秦夜来,夜来入梦,多么让人遐想万千的名字!
秦夜天这禽兽怎么就改名了呢?
简直没审美!
还是秦二娘的审美好,秦夜天怎就没遗传一星半点呢?
元嘉腹诽着的空档,秦夜天已走上楼梯,抬眉瞧了眼离她颇近的斐文彦,凤目有一瞬的戾气,抬起剑鞘一隔,粗暴把斐文彦推开,而后对元嘉伸出手,懒声道:“走了,接你回家。”
对于秦夜天这样的行为,元嘉丝毫不意外。
这人就是一个疯批,占着茅坑不拉屎也挡不住他来疯的那一种。
人前元嘉要脸,没理会秦夜天的亲昵动作,高傲哼了一声,端着架子带着珊瑚下楼。
马车早已在遗风楼门口停好,元嘉扶着珊瑚的手上了马车,刚刚靠着引枕坐好,却发现秦夜天也挑帘上来了,自来熟地从她点心匣子里拿了块点心,十分坦然往自己嘴边送去。
元嘉:“......”
她还没掀他老底,他竟然对她的点心下手?
吃货咸鱼不能忍。
元嘉笑眯眯看着面前若无其事吃她点心的秦夜天,温温柔柔唤了一声:“夜来~~~”
秦夜天:“......”
身体猛然一僵,手里的点心突然不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嘉:夜来入梦,多么美的名字啊, 怎么就改了呢?
秦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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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瞬间, 元嘉被秦夜天“始乱终弃”的郁气一扫而光。
如果不是怕自己的笑声掀翻屋顶,如果不是知道秦夜天就是一个疯子,她简直想高歌一曲农奴翻身把歌唱。
善恶皆有报, 苍天饶过谁!
谁能想到秦夜天也有这么一天呢?
连秦夜天自己都想不到。
秦夜天僵直的身体实在太好笑,再想想他幼年时被当做女孩养的模样,元嘉笑到打跌, 靠在珊瑚肩头揉着肚子。
珊瑚:“???”
她家女郎是疯了吗?
珊瑚并没有听懂斐文彦话里的别有用心, 还以为她家女郎在发疯。
但疯是不可能疯的, 只是真的太好笑!
对于元嘉这种捧腹大笑的行为,秦夜天懒挑眉瞧了一眼, 便收回了目光, 慢条斯理把手里的点心塞到嘴里,嘴角微动慢慢嚼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方锦帕, 垂眸细细擦拭着指腹上的点心屑, “公主笑什么?”
仿佛在问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问题。
元嘉笑到岔气, 一旁的珊瑚连忙给她倒水, 她一连灌了好几杯水,又揉了好一会儿肚子才堪堪恢复过来。
精神状态不错, 自然便有心情去搭理秦夜天,瞧了瞧心情似乎与她一样也不错的秦夜天,开始满嘴跑火车,“没笑什么,只是想起一种花。”
“哦?什么花?”
秦夜天微挑眉, 好像对她所说的花颇感兴趣。
“我们管它叫千里香,又或者夜来香。”
说起夜来两字,元嘉忍不住又想笑, 再看看秦夜天气到极致反而不动声色的笑脸,她就更想笑了,“总之,它是一种很香的花的,白天不开花,只有晚上才开花,夜来入梦,醉人心脾。”
不仅想笑,甚至还想打趣儿他,“啊,日后我若有了女儿,必给她起名夜来。”
珊瑚:“???”
女郎你在说什么???
这名字委实轻浮,哪里是世家贵女起的名字!
元嘉看着盘膝而坐的秦夜天,心情简直不要太好,“侯爷觉得夜来这个名字如何?是否好听?”
珊瑚:“!!!”
这都什么跟什么?
问侯爷这种问题真的不是埋汰侯爷未出世的女儿吗?
想想秦夜天睚眦必报的作风,珊瑚顿时心如死灰,但珊瑚是一个积极向上永不放弃的珊瑚,她当机立断伸手捂住元嘉叭叭叭还想说话的嘴,义正言辞向秦夜天解释道:“侯爷,我家女郎最爱跟您开玩笑了,她刚才的话您别当真,夜来这种名字岂是女郎女儿所能用的?”
“轻浮旖旎至极,给女郎女儿提鞋都不配。”
元嘉:“?”
元嘉:“!”
妙啊珊瑚姐姐!
这话不能说是扎了秦夜天的心,这分明是拿了管机/关/枪把秦夜天整个人给突突了!
每个字都精准踩在秦夜天的雷点,要说没点运气她根本不信。
果然珊瑚姐姐YYDS!
珊瑚并不知元嘉与秦夜天之间波涛暗涌,此时的她,还悄悄松了一口气。
得亏老夫人把她派给女郎了,若换成那帮年少不更事的小丫头,遇到这种事情别说帮忙调和了,只怕话里的门道都听不出来呢。
果然是她!
珊瑚给自己这波解围打一百分,不怕自己骄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自己说完话后侯爷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而且还夹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感,这是以前的侯爷从来没有的——以前的侯爷虽然也爱阴阳怪气,但当别人惹怒他时他从来不多BB,一般都是直接拔刀。
自他入了洛京城,洛京城的达官贵人极速锐减,所以他才得了一个活阎王的称呼。
“下车。”
秦夜天微微一笑,声音很温柔。
珊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便要下车,起身发现元嘉仍靠在自己肩头,她的动作又停止了,用身体挡住元嘉,颤着声音道:“侯、侯爷,我家女郎年幼不懂事,您,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千错万错都是奴的错——”
“下车。”
秦夜天微笑着把刚才的话又说一遍。
“侯爷发这么大火干嘛?”
元嘉推了紧张得身体都僵硬的珊瑚,笑眯眯道:“下去吧,没事,侯爷只是想单独与我说些悄悄话,不会有事的,是吧,侯爷?”
秦夜天手指轻叩几案,斜睥着元嘉浅浅笑着,“不错,本侯的确有话要与公主讲。”
珊瑚看看一脸轻松的元嘉,再看看笑得温和的秦夜天,挣扎犹豫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下马车。
但她并没有走远,甚至连马车都没下,只是隔着帘子坐在马车外面,竖着耳朵听马车里的动静,生怕秦夜天一个不如意便拿她家女郎出气。
赶车的小十三见她这个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公主在我家侯爷心里就是一块宝,侯爷肯定不会伤害她的。”
珊瑚心里不屑,话就接得敷衍,“军爷说得对,我家女郎的确是侯爷掌心宝。”
宝个屁。
“睡”完却不愿负责任的宝?
有这么廉价的宝吗?
要不是因为他是秦夜天,要不是知道她毒不死他,要不是知道她家女郎还得靠他翻身,她一早下毒送他上西天。
马车外的气氛不大好,马车内的气氛却是十分火热。
当然,这个火热是元嘉个人认为的,至于秦夜天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才懒得理会。
“侯爷让珊瑚下车谁来伺候我啊?”
元嘉笑眯眯撒着娇,玩命在秦夜天逆鳞上蹦跶,“要不,侯爷再给我添个伺候丫鬟?叫什么名字无所谓,她的名字我来给她取,就叫夜来可好?”
“珊瑚姐姐说这个名字略显轻浮,给我女儿是万万不能做的,可我委实喜欢这个名字,便让身边的丫鬟叫,以来弥补不能给女儿取名的遗憾,侯爷觉得如何?”
“公主当真觉得此名甚好?”
秦夜天微挑眉。
“当然好了!”
元嘉疯狂点头,“夜来入梦,多好听啊,单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大概是夜来与女子四个字再次刺激到秦夜天,她的话音刚落,便见秦夜天的眼皮跳了跳,而后突然转移话题,上半身微倾,向她压来,“公主身边女官不计其数,难道还会缺人伺候?今日珊瑚既然不在,不如让本侯来伺候公主?”
元嘉:“!”
你这个死变态又想做什么!
元嘉咸鱼受惊,下意识抱着引枕往后靠。
后面是马车,退无可退,秦夜天已欺身向前,骨节分明的手向她伸来,落在她纤细脖颈,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脖颈处的肌肤,微凉又略显粗糙的触感引得她浑身汗毛全部竖起来。
于是她懂了,秦夜天这是要杀人灭口。
元嘉:“......”
就很无语。
虽然她知道秦夜天不是人是头禽兽,但禽兽偶尔也会干点人事的,同样是禽兽,秦夜天这头禽兽怎么就这么禽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