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理论知识到位了,然而面对眼前这个戴灰色围巾、腮帮子被糖果鼓出一小块圆形的男生,姜意眠迟疑片刻:“祁放?”
  “呵呵。”
  对方狠狠捏住她的脸。
  正牌祁放自远处走来,证明她又一次认错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祁放不在,无论两人的言行差距多大,姜意眠必定将祁妄认成他。
  反之一旦祁放登场,祁妄如同迅速暗淡下来的影子,就算刻意模仿,都不可能与真正的祁放发生混淆。
  真奇妙。
  是因为先认识祁放的关系吗?
  她说不准。
  “买了这个。” 祁放从卫衣帽子——懒人必备储物袋——里摸出一只白白软软的兔子发箍,递给女朋友:“你要吗?”
  “你那个一点都不适合她,烂大街,还不如我的。” 祁妄同学吸取上午的教训,这次有备而来,也从包里拿出一个绿油油的发箍,上头两只青蛙眼睛又大又圆。
  祁放:“好丑。”
  ??
  祁妄难以置信地抬高眉毛:“再说一遍?”
  “丑。”
  “你他妈才丑?”
  祁放想了想:“我妈也是你妈。”
  对哦,祁妄卡顿两秒,然后原地爆炸:“少给我转移话题!那就是个语气词!”
  祁放坚持兔子好看,青蛙丑。
  祁妄坚持兔子俗套,青蛙酷。
  俩兄弟还没检票进门先较起劲,非要女朋友戴自己选的那一个。
  可姜意眠只有一颗脑袋,所以还能怎么办呢?
  她拿过发箍:“你们头低一下。”
  两颗小卷毛乖乖垂下来。
  给睡眼惺忪的祁放戴上大眼青蛙,给脾气暴躁的祁妄戴上可爱兔耳朵。
  一人一个,公正合理。
  她收回手,问起交往凭证。
  祁放点了点头,立在头顶的青蛙眼睛黑白分明:“有找到。”
  祁妄脸色难看得要死,脑袋上兔子耳朵跳来跳去,好几次想拽下来,全靠体育生的毅力忍住。闻言接话:“别想了,现在不会给你看的,省得一看完就想跑。”
  “你的票,拿着。”
  “把脸遮了,看你怎么招蜂引蝶。”
  祁妄挨过来给她戴口罩,表情别别扭扭,嘴里嘟嘟囔囔:“戴好点,免得被学校的人看到,别人说几句坏话惹你不高兴了,遭殃的还不是我们。”
  祁放则拎走她的包,挂到自己胳膊上。
  该说不愧是双胞胎吗?
  上秒中还审美吵架八百回合,这秒钟又若无其事地达成统一战线。
  姜意眠接过门票,没有发表异议。
  —— 陪一对彼此兼容的双胞胎度过一下午,总比胆战心惊地在其他男友间维持和平,或兵荒马乱地赶场来得轻松。
  进去之前她抱着这样的想法。
  至于具体感受怎么样?
  大概需要分情况讨论。
  比如众所周知游乐场绝大多数项目都是双人位,谁都不愿意被驱逐到第三位,那么他们该如何确保平分女友?
  一开始双胞胎使用记项,即一人一个项目,轮流搭档的办法,不料冲突说来就来:
  祁妄沉迷过山车类刺激项目,追求快狠险;祁放喜欢坐着旋转木马一圈圈地转,也可以换成摇头飞椅一圈圈地转。——总之要道具自己动,他懒得动弹。
  祁妄认为后者的一次游玩时间远比前者来得长,因此提出抗议,要求秒表计时、精确到秒。
  祁放同意了。
  再来,众所周又知,游乐场是个‘排队两小时,玩耍两分钟’的热门场所。
  关于排队他们又有两种方式可供选择:
  分开。
  或者一起。
  两位男朋友分别感兴趣的不同项目,当然使用第一种排队方式,后果是女朋友背负一切,手持游乐场地图,一会儿去东边,一会儿走西边,一会儿飞上云霄,一会儿悠闲养老。
  双腿相当忙碌,体验极度割裂。
  在这个基础上,当某项目同时入双方的眼——
  姜意眠第一次跟祁放体验海盗船,工作人员仅仅天真惊叹一句小情侣的颜值。
  半个小时后,第二次跟祁妄体验海盗船。
  工作人员脸上闪现一丝丝的疑惑,反复打量两人。在经历自我怀疑,自我肯定,又怀疑,又肯定的漫长心理斗争后,终于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刚刚玩过这个项目啊?呃,男生好像换了套衣服,连发箍也换了?”
  祁妄呵了一声。
  意眠礼貌性微笑。
  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接下去还有年轻情侣绝不能错过的主打项目,摩天轮。
  这回祁放祁妄意外地撞到一起。
  两位男朋友在同一条队伍里的意思就是,上一轮陪祁放走进座舱,收到工作人员热情祝福:“哇,你们身高差好棒啊!巨般配,真的,感觉连口罩上都写着‘我们是一对’,祝你们感情稳定,幸福长久!”
  座舱转一圈,她走下来没几分钟,又当着所有人的面,陪祁妄走了上去。
  工作人员看看他再看看他:???
  吃瓜群众看看他再看看他:哇塞好他妈精彩!
  似乎嫌现场不够乱,祁妄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进座舱之前狠狠甩下一句:“看什么看,开放关系都不懂?谁瞎几把拍下来摔你手机,送你律师函要不要?”
  工作人员当时就震惊了:是她落后了吗,竟然没听说过开放关系??
  吃瓜群众:好拽,好坦荡,牛逼!
  最后也没人敢拍,何况他们戴着口罩。
  不过世界上从没有真正的公平,三个小时游玩下来,到底还是祁妄被忽视的比较多。
  他的嘴角越挂越下。
  直男生起闷气,向来嘴硬不肯挑明,又无所不用其极的试图勾起女朋友注意力。
  于是来到此次约会的最后一站鬼屋后,祁妄故意脱离玩家行列,扮鬼吓唬自己人。
  谁知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女生还没反应,一对膘肥体壮的爸爸与七岁儿子的组合率先吓破了胆,双双尖叫往回跑。
  一行人黑暗中推推搡搡,姜意眠运气不好,被人无心推了一把,脑门撞上铁杆,迅速肿起红包。
  可想而知,她就‘哭’了。
  某酷哥惨遭滑铁卢,又是低头道歉,又是请奶茶烧烤,花费二十分钟一一获得同批玩家的原谅。好艰难回来,自家女朋友却依旧捂着额头无声掉眼泪。
  眼睛都快揉坏了,看得他顿时心虚不已。
  “我错了。”
  “我是傻逼,脑残,智障。”
  “你别哭了,打我行么?”
  他蹲在椅子一边,摊着双手,见她偏过脸,赶紧跟着螃蟹挪到另一边。
  “不然你骂几句?”
  “奶茶要不要?你饿么,想吃什么我去买?”
  温热的芋圆奶茶刚贴上脸,她又转一个方向。
  祁妄低声下气好话说尽都不管用,彻底没了招,求救地看向他哥。
  “活该耶。” 祁放凉凉落井下石。
  “知道了知道了。” 祁妄无能狂怒,视线锁定哭得满脸潮红的女朋友,心里老不自在,因而压下声,破天荒地主动求人:“快帮我哄一下,上个月新买的游戏机免费送你,行吧?”
  “不要。”
  哄女朋友理所应当,要什么游戏机?
  祁放抢走小老弟刚才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定定望她好久,挺突然地说:“别哭了,以后不去你家。”
  姜意眠倒不是故意抽抽噎噎个没完。连她自己都哭得有点头疼,只是停不下来。
  直到听完这句话,惊疑的情绪压过身体本能,她不禁眨了眨眼:“什么?”
  “我说,你不喜欢我们去,就不去了。”
  语气一贯的松散。
  祁放的脸好像白纸,平平的,淡淡的,常年处在倦意中,鲜少出现确切表情。
  他整个人也是如此,存在感、攻击感低得令人发指。有点儿像生活在海里的透明生物,缺乏喜怒哀乐,无欲无求又无刺无害,单单晓得鼓着腮帮子一呼,一吸,随着洋流四处飘荡。
  很多人这样认为。
  几乎所有没能真正了解祁放的人都认同上面的评价,觉得他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想。
  ——除了姜意眠。
  因为见识过祁放的另一面,不那么简单也不那么迟钝。她不敢掉以轻心,一度直直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头找出这话背后的含义,确认他是否已经触碰到秘密。
  可祁放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拽住袖子,用掌根位置替她擦眼泪而已。
  “很脏。” 她说。
  “将就吧。” 祁放懒懒道:“女朋友。”
  两人靠得很近,目光交接,隐隐迸发出旖旎气氛。
  姜意眠视线一偏,发现不远处的祁妄仿佛被按下静止键,一动不动地干站着。
  面上神情似悲似怒,眼底飞速掠过一抹红光,快得近乎错觉。
  “祁妄?”
  连续喊了三声,他堪堪回过神:“嗯?干嘛?”
  “你们找到的证据,现在可以给我看了吗?”
  “还以为叫我干什么,原来就惦记这个。” 祁妄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打开手机相册。
  里头共计三十二张照片。
  多半拍了姜小姐某月某日送给双胞胎的礼物,整整齐齐标注上具体时间、地点、证人,让人找不到说辞否认;
  一小半聊天记录,可见姜小姐多次说过‘跟我交往呗’、‘要不要做我男朋友’之类的话。可惜日期都在十月份。
  按照论坛时间线,这段日子正是姜小姐轰轰烈烈的复仇计划进行时,说出来的话不一定发自真心。
  此外只有一张模糊的吻照,看不清脸。
  姜意眠语气淡淡:“光凭这些,还是没有办法证明你们是男朋友。”
  祁妄一听就上火:“怎么就不算?”
  祁放自言自语:“猜到了。”
  意眠:“还能找到其他的吗?”
  祁放:“试试。”
  “——喂,猜到什么?为什么不算?你们倒是把话说清楚,能不能不要跳过我直接对话?”
  干嘛无视他啊?
  明明说过分不清人,为什么次次偏心他哥?
  祁放祁放,天天对着他叫祁放。
  过往挤压的不痛快一股劲儿爆发,祁妄陡然挤到两个人之间。
  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他竭力压着怒意,又有些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姜意眠,你真的气死我算了。” 拽起她就要走。
  祁放拉住姜意眠另一只手。
  “放开!”
  “你放。”
  相比祁妄的火山爆发,祁放可能永远耸拉着眼皮,语速慢慢:“你太用力了。”
  祁妄下意识松了些力道,但不肯完全放开。
  “你不是爱睡觉么?睡啊,我就找她单独说两句,激动什么?”
  这话绵里藏针,讥讽满满。
  祁放只说:“不是你一个人的。”
  ——是的,姜意眠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人可以独占的存在。
  她是两个人的女朋友。
  她只能跟两个人约会。
  这些话全是他提出来的,历历在目,怎么他自己先忍不了了呢?
  陌生而激烈的情绪汹涌矛盾,祁妄用力拧着眉,好似陷入艰难的自我斗争之中。
  这一次意眠看清了,
  他的瞳孔,确确实实,覆着一层诡谲的红膜。
  *
  正值气氛僵冷之际,姜意眠忽地软下声音,喊了祁妄。
  几句娇娇地抱怨兼哄骗过后,对方眼中红光来回闪烁,终是渐渐淡下去。
  “操,我刚才在干什么?大白天梦游??” 祁妄一脸郁闷的神色不像伪装。
  见他恢复正常,姜意眠道:“我走了。”
  她晚上还有事,这点先前说过。
  双胞胎难得温顺,都没有拖她,甚至没有非要一起出去,而是好听话地看着她离开。
  “我刚才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吓到她了?搞鬼,这下她又有新的理由放鸽子。” 祁妄拍打头部,骂骂咧咧地决定去一趟医院。
  祁放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眼梢低下去,敛在阴影里,神情有些意味不明。
  姜意眠也在想同一件事。
  祁放靠得近,祁妄呆立。
  她跟祁放对话忽视祁妄,祁妄‘暴走’。
  根本原因是表现得太亲密吗……
  一个谜题没解开,又来一个。
  意眠走出游乐园,没有找到家里雇佣的司机,反而等来一个傅斯行。
  不禁疑惑,不是约好晚上六点,在金河广场某家港式茶餐厅见么?怎么现在到游乐园了。
  “你妈妈还在逛街,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让我来接你。” 傅斯行主动解释,并且打开车门。
  毕竟昨晚才被跟踪过,为了安抚姜妈妈,姜意眠出门的时候的确交代过去向。
  她坐进车,又被问:“晚餐想吃什么?”
  “就那家茶餐厅好了,不是说煲仔饭很有名吗?”
  “金河广场?”
  “嗯。”
  没有多余精力四处搜索、更换目的地了。
  下午忘记问双胞胎和姜小姐开始交往的日期,她这会儿去微信上问祁妄。祁妄起初不肯说,她用激将法,假意要找祁放,他才绷不住了,老老实实给出答案:11月14日晚上。
  【那时候我不是在庆祝吗?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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