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深陷——依存体质
时间:2021-09-20 09:26:49

  她的眼泪让他心烦意乱,薄行简放开她,大步走出了这所房子,电梯迟迟不上来,他不愿意再等,推开安全门走了楼梯,隔绝已久的灰尘在空气中寂寞的漂浮着,他才发现那条丝巾还没有送还。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重新又返了回去,敲门时点起一支烟来,殷顾打开门来,他就把丝巾递了过去,什么都没说。
  转身要走时,殷顾忽然又叫住了他,薄行简回头,见她靠在门边,仍然是刚才的一身装扮,懒洋洋开口:“要不要重新交往?”
  她的肌肤在暗夜中闪着光,身子向前探了探,将他手中的香烟掐灭,然后就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薄行简说了声‘好’字,她便点点头,‘砰’一声关上门。
  看着那深蓝色漆面的防盗门,薄行简沉默了几秒钟,坐电梯下楼,司机见他冒着雨过来简直吓了一跳,急忙下车解释:“对不起薄总,刚刚保安叫挪车,我才换了个地方停车,没想到您…”
  “没事。”薄行简摆了摆手,摸了把头上的雨水,他就这么湿漉漉坐进车里,仰靠在柔软的座椅上,他忽然笑了。
  …
  薄行简走后,殷顾回屋套了件宽大的卫衣,拿上雨伞去了趟便利店,她晚上还没吃饭,净挑了些主食类的食物,又买了三串酱烧鸡肉串,提在手里上楼。
  等电梯的时候,刚好遇到邻居家老夫妻牵了条穿雨衣的比格犬下来,那老太太就笑道:“小殷,你哥哥来了。”
  寒暄几句后,殷顾在电梯里低头检查自己手中的购物袋,本打算把一块甜腻腻的巧克力藏在卫衣口袋里,最后还是作罢,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最上方。
  慢吞吞按了密码,她进门便注意到门口衣架上的黑色西装外套,长柄雨伞被收拢得整整齐齐,放在桶中沥水,她顺手也把自己的折叠伞放过去。
  高大健壮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脚步略顿,坦然的与他对上目光。
  江承淮并不是她亲哥哥,而是曾经寄养在她家的邻家哥哥,二人的父亲同为记者,又一同离奇死亡在山路上,江承淮没有母亲,也没有亲人,就被殷眉接了过来,他比殷顾大了十岁,殷顾小时候基本是被他带大的。
  后来江承淮出国留学,殷顾渐渐长大,对他的记忆已然模糊,直到五年前他再次出现,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重塑了她的人生与价值观。
  用极其严厉的方式。
 
 
第7章 淮哥   玩够了就回来
  其实殷顾自己也说不清,她对江承淮抱有何种感情,而五年前二人的重逢,也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五年前高三的时候,被薄行简甩了的第二天,她是有正常去学校上课的,她这个人有很强的自尊心,即便再怎么伤心,也要藏好狼狈,不希望被别人发现。
  而真正击溃了她心理防线的,却是所有同学的嘲讽与谩骂。
  她以为自己和薄行简的恋情瞒得很好,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薄行简又是学校的风雨人物,早有人目睹了他们一起出行,悄悄在群聊中散播开来,大家都暗暗讨论着,只是忌惮着薄行简,不敢声张而已。
  如今知道她被甩了,幸灾乐祸的人更是不少,从走近校门开始,殷顾就被各种目光包围,她低着头权当不知道,刚进教室又被浇了一头凉水。
  叶小冉自从被叫完家长后,好容易才重新复课,心里自然是十分恨殷顾的,此时她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这不是薄行简的女朋友吗?哎呀,我忘了,应该叫前女友!你说你,长这个德行,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啊,被甩了就受不住?更惨的还在后面等着你呢!”
  她话里有话,殷顾却不愿意多追究,回到座位后打开练习册做题,头一节课就这么顺利度过了,第二节 数学课,她看着自己课本上面密密麻麻的侮辱性词语,心里的那颗弦终究还是崩了。
  老师正在讲一道几何题,她就这么猛地站起来走了出去,一路走回家里,把自己关在屋里,看着窗外发呆。
  殷眉在公司接到老师的电话,回家后手上拿了张休学通知单,说是有人举报了殷顾逃课早恋,编造理由欺骗老师开假条的行为。
  面对母亲的责骂,殷顾无知无觉,她像是被切断了所有感情的开关,平生第一次叛逆起来。
  殷眉不怎么懂教育孩子,但她也是心疼女儿的,她在这一刻幡然悔悟,开始反省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亏欠,而后又拍着腿大哭,控诉殷顾的父亲为什么要那么早死去。
  但她还是想不出丝毫的办法,于是思来想去,拨通了一个电话,此时江承淮已经回国两年,通过走钢丝绳式的风险投资,他已经拥有了大量的资产。
  他的身高接近一米九,体型又是十分健壮的,站在老旧的住宅中,瞬间就让空间狭小了起来,小时候的记忆涌上来,殷顾有些怕他。
  江承淮看向殷眉,语气是居高临下的傲慢:“囡囡小时候就是我带大的,这次我会带走她,亲自监督她学习,这里条件简陋,再待下去的话,她会被毁掉。”
  他的话更像是命令,立刻有三个保姆从门外走来,簇拥着殷顾下楼,她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就被塞在车里,来到了城郊陌生的别墅里。
  江承淮并不允许她随意出去,又请了无数家庭教师为她教授功课,殷顾不想听,她总是直勾勾盯着那老师,直到把人家盯走为止。
  第二天江承淮下班后,直接来到了她的房间,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他将昂贵的定制外套搭在椅背上,西装马甲紧贴腰线,慢条斯理将白衬衣的袖口卷上去,而后拉起领口,扯下蓝白条纹的领带。
  “听说你把老师都盯走了?”江承淮似笑非笑,他有着很深刻的面部线条,薄唇微抿着,眉间有两道竖纹,看起来凉薄而又威严。
  领带对折起来会更加结实,抽在小腿肚子上,便是两道红痕,江承淮很会掌握力度,他总是用最轻的伤势,让她感受最大的疼痛。
  男人坐在椅子上微弯着腰,身侧的布料出现细微的皱褶,手指上沾了化淤的药膏轻轻替她涂在伤处,清凉的感觉还未消散,又是狠狠的一记领带抽下来,如此反复,只等着她主动服软。
  房间内充满了他身上的烟草味道,殷顾自己向上挽着裤腿,始终倔强的不肯说一句话,她转头望向窗外,一阵电闪雷鸣后,城市忽然下起大雨来,她忽然有了种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的孤独感。
  半夜她的小腿就肿了起来,整个人发起低烧,连路都不能走,却还是窝在被子里,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保姆打电话给江承淮,他中断开会开车回来,神情已经不耐烦至极,抓小鸡似的将她扯了出来。
  他还穿着西装与皮鞋,来不及换掉,便大步把她带到浴室,开热水冲了手和脸,又在浴缸边缘坐下,把她担在膝上,用凉水冲刷她的小腿,力度很大的按摩疏通淤肿,最后才给她围了条浴巾抱回卧室,往她嘴里放了颗退烧片,很粗暴的灌了杯水。
  殷顾不愿意喝,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她披头散发,不管不顾的大声尖叫起来,看着她这副鬼样子,江承淮却笑了。
  他就坐在床边,饶有兴致的放下水杯:“囡囡,如果你是因为那个小男友才变成这样,那大可不必如此。”
  他拿起遥控器关了窗帘,在墙上投影出巨大无比的画面,其中都是偷拍薄行简的场景,少年英俊的面庞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又换了新的女友。
  江承淮不紧不慢说道:“你的小男友已经顺利考过托福,被国外的五所名校同时录取,下个月就要动身去留学,他出身显赫,已然有了光明的未来,而你又有什么呢?一颗愚蠢的,为爱情奉献所有的心,还是这张漂亮的脸蛋?如果你未来准备出卖色相为生,那不如来找我,至少咱们之间还有亲情维系关系,就算我厌倦了你,也不会太亏待你。”
  他又笑:“不过你真的还挺受欢迎,前几天还有一个男生过来打听你的下落,想必是你的追求者,要不然我带他来见你?”
  他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殷顾的心,纵然她难堪万分,但还是停止了抗争,默默服从了他的管教,她开始认真听课,重新让自己沉入学习中,并且规律运动,渐渐戒掉了安眠药物,让身体变得健康了起来。
  感情受挫的经历变成了她心中的一条鞭子,时时鞭策着她的前进,假以时日,她会重新见到薄行简,到了那是,她一定是处于上风的位置。
  …
  六月的一天,江承淮忽然通知她,殷眉要再婚了,再婚的对象是她十几年的老同事,彼此知根知底,算是桩好的姻缘,殷顾对此并不意外,她的唇角露出嘲讽的笑意,点点头,继续大声背着单词。
  她并不想去殷眉的婚礼现场,江承淮却一定要她前往,他替她准备了衣服,亲自带她去做了头发,他对她的管控非常严格,她所有的衣服饰品都要由他挑选,价格昂贵,高雅得体。
  婚礼开始后,她与江承淮坐一桌,看着母亲洋溢着笑容的脸,和她身边中年男人泛着皱纹的脸,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恶心,从后门出来。
  江承淮跟出来,目光审视:“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你都应该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是成年人应该具备的品质。”
  殷顾再不想隐瞒过往:“你知道什么?她是我的亲妈,我难道不想好好和她相处吗?十年前,我爸爸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清楚的看见她在和这个男人接吻!我曾经以为父母感情恩爱,却想不到母亲一直在偷偷出轨,你能想象吗?这对我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我后来一直睡不着,也是因为一直在梦中反复见到这个场景。”
  她哭出声来,江承淮却十分淡定:“我知道啊,我都知道,也许你那时年纪小,有些细节记不清,当天你在我家玩耍,是我带你去看这一幕的。”
  “为什么?”殷顾愣了。
  男人笑了笑:“因为你母亲是个市侩爱贪便宜的人,还总是托我照看小孩儿,我很讨厌她,让你看到这些,也是为了挑拨母女关系,让她添堵。”
  他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用意,倒让殷顾不知该如何回话,她想了想:“所以你现在照顾我,也是为了报复什么?”
  江承淮摇摇头,忍俊不禁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哪有那么幼稚?只是我照顾你久了,也就生出了感情,你也知道,我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了,这些年年纪渐大,便总是想起你小时候追在我身后,奶声奶气叫我‘淮哥哥’的场景。”
  俯身拍拍她的脑袋,他低头看着她,笑道:“所以小囡囡要快快长大,不要再让淮哥费心思了,好不好?”
  “我会努力变成一个更合格的成年人。”她擦擦眼泪,无可奈何,却又被迫屈服于现实。
  就在这一刻,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
  …
  外面的雨势渐小,哗啦啦的雨滴却逐渐细密起来,整个城市陷入到一种‘刷刷刷’轻微的雨声中,室内气氛安静而平和,殷顾将购物袋拿去厨房,拿出咖喱便当在微波炉中加热。
  “买了什么?”江承淮上下打量着她,开口发问。
  “便当,苏打水,巧克力,关东煮。”她如实回答,当着他的面拆了那包巧克力,掰成一块块慢慢的吃着,她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
  男人长腿交叠,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过一会儿,他才沉着脸开口:“不住我给你的别墅,自己跑出来住这种小区?我刚刚来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安保措施很差。”
  “我觉得还好。”殷顾将最后一块巧克力吃掉,拿起湿巾擦了擦手,又拆开便当盒,继续吃里面的米饭。
  江承淮脸色更不好:“既然你选择自己独立,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起码买好厨具和食材,自己做饭,不要总吃这些高热量的方便食品———还有,这种衣服以后不要穿,外出时容易惹上危险。”
  他看着她那宽宽大大卫衣下光着的两条长腿说。
  “我这卫衣底下有短裤。”殷顾应付着回复了一句,她之所以要攒钱付首付买了这套房子,就是为了摆脱他五年来的严厉管教。
  江承淮的手指敲击了两下膝盖,换了个姿势坐着,他似乎在忍耐着脾气:“这周六是你妈妈的儿子周岁生日,你跟我一起去。”
  “好。”殷顾点点头,她已经学会了成年人的伪装,这些年跟母亲的关系好了不少,但也主要靠江承淮从中维持。
  “参加完生日宴后,跟我去拳馆训练,我单独给你加练三个小时,你这段时间吃了不少垃圾食品,应该好好消耗一下。”江承淮说。
  “我…”殷顾这才有些语塞。
  她心情不爽,却也没明着说,去厨房倒了杯茶出来,递到他手里的时候,故意将杯子歪倒,男人却敏捷的躲开了。
  杯子掉在地上‘啪’一声碎,她又连续出拳,直照着他的面门打去,江承淮歪了歪头,轻松的按着她的左肩膀,将她的双臂反剪在身后。
  肩膀和手臂火辣辣的疼,她被按在墙边,抿着唇不愿意服软,江承淮笑了一声,将她放开,高大的身躯微弯,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购物袋,勾在手指上晃了晃,放在了她卧室的床头柜中。
  穿好外套,他从门边拿起长柄的雨伞,开门后淡淡道:“既然你心里还是忘不掉那小男友,重新联系上也没什么,只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玩够了就回来。”
  在他走后,殷顾才好奇的打开床头柜,想看看他放了什么,看着那满满一袋子印着各种型号与颜色的长方形小盒子,倒是愣了愣。
 
 
第8章 追寻   他忽然恼怒起来
  殷顾的确有无穷的精力要发泄出来,但并不是以江承淮所担忧的那种方式,更何况她和薄行简才刚复合,她需要更严密的计划,而不是急于一时。
  想到薄行简办公室的那些女秘书,她忽然又觉得,这些计划实行起来未必有那么难,也许在那个男人心中,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分量。
  但这也只是猜测,她并不想自作多情。
  当夜她精神抖擞,熬了半夜赶出采访稿,第二天拿去杂志社,周凛看了都有些惊讶,一是惊讶于殷顾的效率之快,完成率之高,第二还是在怀疑这个采访对象的真伪,甚至以为殷顾随意杜撰了一个稿子。
  但随即OCR集团有电话打过来,来电者是位男助理,礼貌的询问关于薄总的采访什么时候能刊登,又要求提前检查一下采访稿,周凛立刻答应下来,又寒暄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她才彻底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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