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暴君当老公——离九儿
时间:2021-09-21 05:52:13

  晓芙红着脸,心头小鹿乱跳。
  现实与梦境果然是不一样的,梦里如何的狂风暴雨,她都尚且可以承受,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要出窍了。
  另一边,傅温言在黑暗中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抱一会,什么都不做……?
  殿下如今这么会/哄/骗/小姑娘么?
  他都快不认识太子殿下了!
  傅温言蹲在黑暗处,汗滴自额头滑落,不幸中的万幸是,床榻上没有动静了……
  此时,卧房门扇大开,风烈与风影在外面,完全搞不清状况,一头雾水。
  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这是一个问题啊。
  *
  银月逐渐从铅云中探出头来,月华倾泻一地,月影斑驳的树林中,鬼影如魅。
  近大半个时辰了,吹笛子的黑衣人早就中气不足,再这样吹下去,别说是引出太子殿下,他只怕要气绝当场。
  照着曲谱吹奏了一遍又一遍,他已完全不需要照看曲谱,这首曲子已经烂熟于心了。
  然而,别说是太子了,就是一只耗子也没瞧见。
  水长东已忍无可忍,他这人本就格外招蚊虫,闷热使其更加烦躁,他从隐蔽之处走了出来,一把夺过黑衣人手中笛子,当场掰成两端:“……骗子!耍老子呢!”
  吹笛的黑衣人内心长叹一声:终于,不用再吹了……
  水长东扔了掰断的笛子,他现在已经怀疑今日给他“出谋划策”之人,就是这次的钦差白郡王,但他没有任何证据,今晚算是白白喂了一顿蚊子。
  *
  同一时间,镇上客栈。
  白屠站在廊下吹着夜风。
  属下回禀道:“郡王,太子殿下并没有中招,那水长东还将笛子给毁了。”
  白屠:“……”太子没出来?不可能啊!难道太子根本不在桃花坞?
  不对,眼下傅温言也来了桃花坞,那么太子必然也在此地。
  一计不行,再来第二计。
  白屠掏出自己画的萧慎画像,他对自己的画技甚是满意,对随从吩咐道:“去找几个画师,把这张画像多临摹几张出来,明日一早贴在集市,就说是朝廷通缉的谋逆逃犯,窝藏罪犯一律同罪。”
  属下接过画像:“是,郡王。”
  白屠用湿棉巾擦了擦纤细的手,从廊下望下去,托腮埋怨着:“傅世子理应知道本王也在岭南,他怎么不来找本王?”
  随从:“……”
  郡王一看见傅世子,不亚于是猫嗅到了薄荷,傅世子岂敢过来?
  *
  萧慎是在后半夜才离开了晓芙的屋子。在那之前,傅温言早就找了机会先遁之了。
  经昨夜这番一闹,孙老爷子那边自然是一清二楚。
  无论萧慎与晓芙有没有做成真夫妻,孙老爷子都决定,不能放了萧慎离开了。
  早饭期间,“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
  晓芙昨夜睡着了,她都不知萧慎是几时离开了屋子,此刻,看着萧慎面若冠玉之姿,再想起昨夜种种,她面若夹桃,如晨间芙蓉花开。
  萧慎扪心自问,这女骗子是个美人。
  他昨夜也的确差点就犯大错了。
  老爷子见他二人“眉来眼去”,低咳了一声:“咳咳……阿福啊,你的身子骨恢复的如何了?”
  萧慎反应慢了一拍,才意识到孙老爷子喊得是自己。
  他捏着竹箸的指尖一紧,面上不动声色,顽强的笑了笑:“祖父,多亏了娘子每日给我调理,身子好多了。”
  孙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慎。
  这个年轻人甭管是什么来历,容貌俊美,身子结实,的确是传宗接代的好人选。
  孙老爷子也不啰嗦,直言道:“既是如此,那就尽快拜堂,正式成婚吧。”
  萧慎突然一噎,他眼下是“失忆”状态,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晓芙这时抢言:“祖父,我查过了黄历,五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那天吧。我这几日正好闲着,就去镇上集市购置成婚所需的物件。”
  孙老爷子点头:“嗯,甚好,那就五日后。”
  五日后……
  这么急么?
  萧慎有种上了贼船就下不来的错觉。
  *
  萧慎的右腿还不能行走,用拐杖回到卧房,晓芙随后就端着汤药过来了。
  榻上摆着的绣绷里,一件小衣已经缝制好。
  晓芙眼尖,迫不及待拿起来看了看,小衣上绣了一朵不知名的花,但好歹有花的雏形了,这是贴身衣物,晓芙红着脸,此刻再看着萧慎,只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又更加融洽了一步。
  她面/色/含/羞:“夫君,你对我真好。”
  说实话,萧慎眼下一听见“夫君”二字,心肝也跟着颤抖:“……”真的要成婚了?眼下别无他法,孙老爷子与孙晓芙都不是好欺骗的人。
  从昨夜情况可以得知,要杀他的人,就在这附近,无论是他的头疾,亦或是他的腿伤,都不允许他“悔婚”。
  萧慎莫名有了负罪感,但一想到晓芙也是在骗他,那种负罪感又消失了,他温和一笑:“娘子喜欢就好。”
  *
  午后,孙家众人都在歇息。
  萧慎喝完汤药之后,习惯性小憩一会。
  傅温言便是趁着这个节骨眼下,潜入了屋子,他昨夜一宿未睡,此刻的脸色谈不上好看。
  萧慎坐起身,道:“昨夜是什么人在捣鬼?”
  傅温言语气不佳:“是水长东,不过,我怀疑也有白屠的手笔,这家伙素来不按常理出牌。”
  萧慎眼下四面受敌,他默了默,神色微冷:“孤知道了,再过一阵子,孤就暗中回京。”
  他依旧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晓芙是他的药引这桩事。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他自己就越有利,对晓芙也越安全。
  傅温言斜睨了萧慎一眼:“殿下都那样了,总不能还对人家孙姑娘不负责任吧?”
  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孙姑娘呢?京城还有殿下的未婚妻呢!
  萧慎剑眉微拧:“温言,你这是何意?”
  傅温言态度恭敬,但语气依旧轻慢:“我能有何意,反正殿下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
  萧慎:“……”
 
 
第16章 知晓身份
  萧慎觉得,傅温言对他似有成见。
  “温言,眼下情况特殊,你要相信孤。”
  “殿下即将娶孙姑娘,难道是因为有什么苦衷?殿下打算几时告诉孙姑娘,你在京城有未婚妻?”
  萧慎直接被堵死,哑口无言:“……”
  与丞相府的婚事,是庆帝赐婚,并非他自己所愿。
  而娶孙晓芙……分明是对方的主意啊!是孙家单方面要让他传宗接代!
  罢了,真相太过丢脸!
  萧慎宁愿被傅温言误解成一个朝秦暮楚之人,也不愿还原事实。更是不能告诉傅温言,他是被晓芙骗回来的。
  萧慎眸光微冷:“温言,你管得太宽了。”
  傅温言动了动唇,按着身份,他的确不应该插手太子的私事。
  可他和太子之间是共患难的关系,他一直认为,他对太子而言,不应该只是一个侍从。
  东宫侍读并非只有傅温言一人,但他却是最让萧慎信任的一个。
  两人同岁,十岁那年秋狝,傅温言被一头黑瞎子所困,险些死在熊爪之下时,是萧慎冒死救下了他。两人那次虽是得救,但萧慎被熊瞎子活生生踩断了一根肋骨。他自己不吭一声,扛着傅温言走了半里路才看见了禁卫军。
  那日起,傅温言以萧慎马首是瞻,少年意气风发,满腔抱负,立志全心全意辅佐储君。
  萧慎曾无意说过一句,男儿应以大业为重,不可儿女情长。傅温言信以为真,他身为京城第一美男子,追捧者无数,但一颗真心从未放在红尘俗世上,而是统统投掷在了抱负之上。
  可近日来,傅温言逐渐意识到,自己对萧慎的认识不够全面。
  太子殿下曾经是那般肃重清冷,宛若降世谪仙,而今……他却对孙姑娘搂搂抱抱、动手动脚,并且还欺骗了孙姑娘。
  是个不正直的男子!
  傅温言面无他色,抱拳作揖:“那我就祝殿下与孙姑娘,才子佳人、鸳鸯比翼!”
  丢下一句,傅温言转身直接从茜窗跳了出去。
  萧慎眸光幽幽,不甚明白傅温言为何如此大的怨气。
  才子佳人、鸳鸯比翼……
  还有五天就要成婚,他无奈轻叹。其实,他的伤已经是小事,关键是晓芙身上的药香才是他最需要的。
  倘若有一日,让晓芙知道他的身份,以及他有未婚妻的事实,不知那女子……会如何?
  萧慎亦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旦思及此,心头略有堵闷,仿佛是被棉花堵住了胸口,令得他不太舒畅。
  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屑于欺骗任何女子的感情。
  好在,对方也是在欺骗他。
  彼此各有所图。
  *
  翌日,晓芙一大清早就带着吱吱去镇上的集市。
  萧慎被喂了丹药,再加上晓芙一度坚信他失了忆,故此也不担心他会逃走。
  临走之前,晓芙去看了萧慎,拿了皮尺丈量他的身高与腰身,她倒是不觉得害羞,十分自来熟。然而,萧慎却是多般不自在,看着少女在他面前忙来忙去,他所剩不多的善良又诡异的冒了上来。
  他真的不是存心骗情……
  只希望这女子不会真的爱上他。
  她一心想要一个孩子,或许,他也不是不可以给她。
  正臆想着,晓芙抬起头来,笑出两只浅浅的小梨涡,她的眉眼如画,眼底仿佛滴了一滴水,灵气剔透,含了三千风月。
  “夫君,我这就给你去成衣铺子购置新衣,你在家中等我归来。”晓芙交代道。
  萧慎不太喜欢这种“女主外,男主内”的场景,但眼下只能如此:“好。”
  他言简意赅,极力维护同样所剩不多的尊严。
  *
  吱吱最喜欢逛集市,刚下驴车,她就四处张望,而与此同时,晓芙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告示牌上。那上面的通缉重犯竟与夫君长得一模一样。
  谋逆要犯,窝藏者一律同罪!
 
 
第17章 抛夫弃子
  黄色油纸伞下,隔着一层雪色幂篱,白屠好看的菱角唇勾了勾。
  寻常人看见通缉要犯的告示,只会好奇观望。唯有心中有鬼之人才会慌乱遁走。
  亲眼目睹一个秀气清丽的姑娘,拉着另外一个少女匆忙离开,白屠眯了眯眼。
  兔子上钩了。
  他伸出手,指尖纤细白皙,在半空打了一个响指,随即便有男子俯首恭敬道:“郡王有何吩咐?”
  白屠指了指晓芙与吱吱离开的方向,嗓音透着慵懒:“去,追上那两位姑娘。记住了,莫要打草惊蛇,只需找到她二人住在哪里即可。”
  男子卑躬屈膝的应下:“是,郡王。”
  白屠把自己的手藏入幂篱之中,以免晒黑。太子的下落值不少钱,他要好生利用……
  *
  这厢,吱吱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师姐怎么突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师姐、师姐!你慢些!”吱吱一路嚷嚷。
  晓芙心慌的一塌糊涂,她竟然捡了一个朝廷要犯回家,还谎称对方是自己的夫君!
  她是嫌日子过得太顺畅了么?!
  她要如何直接撇清干系呢?
  可恨的是,她之前已经骗过夫君,若直接说他二人之间其实没有任何干系,夫君必然是不会相信的。
  晓芙紧绷着脸,肃重道:“吱吱啊,咱们就要大祸临头了,果然不能白捡便宜!”
  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当然是痴人说梦话,更何况是天上掉夫君呢!
  可那两年的梦境又如何解释?夫君/胯/骨的黑月牙胎记也和梦里如出一辙啊!
  老天爷一定是在故意/戏/弄/她。
  吱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师姐是家里的顶梁柱,师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回到农庄,晓芙急急忙忙回房写了一封和离书,她也来不及与孙老爷子解释清楚,且先把罪犯赶走再说。看在做了几天名义夫妻的份上,她不会去主动揭发他。
  同一时间,萧慎正在一番天人交战,离着正式拜堂成婚只剩下四天了,他现在是“失忆”之态,且又是被晓芙给“骗”回来的,假如有朝一日,晓芙知道了一切真相,她应该……无法怨恨自己吧?
  萧慎此生最不齿的,莫过于骗女子感情的男子。
  他没有那个骗情的心思,更没有那个花花肠子。
  然而,现如今,他被迫无奈“骗情”,虽是不想承认,但手段的确……下作了,不够磊落。
  这时,门扇被人从外推开,萧慎一回头就看见晓芙逆着光走来,他那该死的心跳,慌乱了一刹那。
  “娘子,你……”
  萧慎话音未落,晓芙疾步走上前,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一袋碎银子,另附和离书一份:“你快走吧,你我缘分已尽。。”
  和离书字迹未干,染脏了萧慎的手。
  看得出来,碎银子的分量很足,沉甸甸一袋。
  她虽然驱赶自己,但良心尚存。
  不知为何,萧慎突然觉得,纵使晓芙一开始有意欺骗他,但她无疑也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遇人不淑,碰见了他。
  此时此刻,情况复杂了起来。
  萧慎眼下不宜离开这座庄子,以及不能离开晓芙。
  她为何突然驱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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