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暴君当老公——离九儿
时间:2021-09-21 05:52:13

  沈颢取过银针,先扎了他自己的手指,鲜血落入杯盏,逐渐化开。
  轮到晓芙了,她也照做。
  晓芙的血滴落之时,她与霍心媛都盯着杯中的水,唯有沈颢在看着晓芙。
  就在杯中的鲜血彻底化开,毫无融合的迹象时,沈颢在晓芙脸上看见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独独没有预约。
  这丫头,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哥哥了。
  也是了,这么些年,从未有人告诉过她真相。
  沈颢失落,但他也知道,这本就符合常理,芙儿能找到京城来,说明是惦记着他的,他还奢望什么呢。
  晓芙猛然抬头,对上了沈颢布满血丝的眼:“……兄、兄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颢无奈一笑:“我失忆了,我也很好奇呢。”
  晓芙:“……”失忆,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霍心媛已经抽出马鞭,这就想要抽死晓芙:“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沈公子的亲妹妹,你这个骗子!”
  鞭子刚刚抽出,就被沈颢握住了,他长臂用力一甩,连人带鞭甩开老远。
  霍心媛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倒,但她还未来得及哭诉,沈颢当场威胁:“霍三小姐,孙姑娘是沈某在意之人,你若是敢伤她分毫,休怪我对你动手!”
  霍心媛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可面对沈颢的威胁,她怂了,不敢置喙了。
  “沈颢……你不准喜欢她!我可以不伤害她,但你不能喜欢她!”霍心媛哽咽着说。
  她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什么人。
  沈颢是她第一眼看中的。
  此时的晓芙还处于震惊之中。
  沈颢已牵着她往外走。
  他不做解释,失忆就是最好的理由。
  他今日大可以不配合霍心媛胡闹,可他不想再继续给晓芙当兄长了。
  最少,他要让晓芙知道,他不是她的嫡亲兄长。
  到了长街,沈颢让手下弄了一辆马车过来,他把晓芙送上马车,道:“听话,别多想。”
  晓芙:“……”
  她能不多想么?
  她与兄长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到底是兄长并非孙家人?还是她的身世另有答案?
  晓芙张了张嘴:“我……我舍不得你。”
  沈颢心头一缩,隐隐作痛。
  就像是五年前,他用了一根糖葫芦哄骗她乖乖待在家中一样,他那时候就做好了再也不回头的准备。
  他也舍不下。
  可他眼下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
  感情是累赘,是牵绊,是障碍。
  可身在泥潭的人,又怎会不渴望光呢。
  明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也不配拥有,可人总是贪心不足,都想抓住那束光。
  他也一样。
  沈颢温和一笑:“傻姑娘,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最寄挂的兄长,无非是没有血缘罢了,无关紧要。”
  “当真……?”晓芙不太确定,她受得刺激有点大,饶是不拘小节如她,也有点吃不消。
  沈颢点头:“嗯,当真。”
  *
  今年的葵花籽大丰收。
  御膳房炒出来的葵花籽,一锅比一锅香。
  下了早朝,庆帝又单独留下了傅子秋,君臣二人在廊下的石杌上落座,庆帝示意傅子秋嗑瓜子。
  傅子秋的嘴唇,上次在宫里磕破了皮,回家之后,还得夫人差点误会他。
  他这人没甚缺点,就是有些惧内。
  但帝王“盛情相邀”,傅子秋只能配合。
  奈何这葵花籽,一旦嗑起来,就再难以停下。
  庆帝对东宫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边嗑瓜子,边感叹:“太子弱冠了,身边却无一个可以说贴己话的人,太子的情路坎坷啊,与朕当年一样。”
  傅子秋一噎。
  康德皇后曾是京城第一美人,她还爱慕过自己……
  不过,后来庆帝先一步娶了美人。
  而傅子秋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康德皇后的闺中好友,也就是他现在的夫人。
  无论是他自己,庆帝,亦或是他夫人,现如今都还记挂着康德皇后。
  傅子秋立刻附和:“是啊,太子殿下情路不顺。好在,殿下颇有谋略,巧妙避免了与柔然公主之间的一切可能。”
  傅子秋很了解庆帝。
  庆帝最爱的儿子是太子,太子最终会坐上皇位,庆帝是不会允许一个外邦公主,来搅浑了皇室嫡系的血脉。
  庆帝笑了笑:“是啊,那小子还挺聪明。”
  傅子秋顺着庆帝的话,道:“太子完全是随了皇上呢。”
  这话很中听!
  庆帝朗声大笑:“哈哈哈!确实如此,爱卿眼力独到啊!”
  傅子秋还能说什么呢,阿谀奉承了这么多年,他当然也有几把刷子。
  接下来,庆帝又开始关注卫相、周氏,以及霍辰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傅子秋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傅子秋觉得,是时候大力提倡各种话本,以及说书行当了。
  就连日理万机的皇上都热衷于听故事,又何况是寻常百姓。
  *
  东宫。
  傅温言从大理寺出来,就直奔东宫。
  萧慎在内殿静坐。
  傅温言提着卷宗走了过去,见太子黯然失神,他总是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夜,太子把孙姑娘掳来了东宫。
  他的探子也将这桩事告知他了。
  “殿下。”傅温言唤了一声,把卷宗呈上,“殿下请过目,这里是十年前大庆所有报备过失踪女娃的名录。臣按着孙姑娘的年纪,经过筛选之后,大庆九州十年前报备过的女娃失踪案,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例。”
  萧慎接过卷宗。
  他如今只知道晓芙不是孙家人。
  但并不知她的真正身世。
  沈颢与晓芙滴血验亲的事,萧慎已经知晓。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他很想知道,那小骗子眼下对沈颢的态度。
  以及……他更是关心她,安慰她,也不知道那小骗子有没有被吓到?好不容找到的兄长竟然不是亲生的,想必受到打击了吧。
  萧慎暂时无心看卷宗,但他自己不宜直接去询问,遂对傅温言道:“温言,你去一趟郡王府,去看看她。”
  傅温言:“……”
  讲道理,他此前最害怕去郡王府。
  但此刻不知为何,傅温言一口应下:“好,我这就去看看孙姑娘。那殿下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孙姑娘?”
  具体去看什么?需要打探什么?
  这些,殿下总要言明吧。
  萧慎轻叹一声:“她很可怜,没有家人了。”
  傅温言:“……”
  孙姑娘没有家人的事实,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天底下,又有几人是不可怜的呢。
  *
  郡王府。
  傅温言过来时,发现今日护院没有对他打招呼。
  若是换做以往,郡王府的守门护院,恨不能敲锣打鼓过来一迎接。
  而今日,护院对他视而不见,但也不挡着他。
  傅温言:“……”白屠是个古怪人,养出来的手下也古怪。
  他没有多想,但心中难免有所顾及。
  晓芙坐在院中的亭台下发呆。
  兄长让她莫要多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任谁突然发现,自己与至亲其实并非是血亲,也都会震惊。
  难怪,她与兄长半分不相像。
  “孙姑娘。”傅温言唤了一声。
  晓芙回过神,见来人是傅温言,她起身相迎:“傅公子怎么来了?可是哪里病了?还是来拿药的?”
  傅温言:“……”他没病,也不需要药。
  见晓芙气色尚好,情绪也甚是平缓,傅温言即打算回去禀报太子殿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秋风卷着荡荡幽香飘了过来。
  这股香气,瞬间激活了傅温言的所有记忆。
  他就是死了,过了奈何桥,喝了忘川水,也忘不掉这股味道。
  傅温言立刻询问:“孙姑娘,这香味……是从何而来?”
  晓芙回头看了一眼亭台,石案上搁置着数十香囊,她正在做香包:“傅公子,你怎么了?这香味是我调制出来的,你也喜欢么?”
  但凡闻过这股气味的人,都说喜欢。
  傅温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晓芙。
  那女子……总不能是孙姑娘?!
  不对!
  孙姑娘身段纤细娇小,而他的“梦中情人”高挑窈窕,身段仅比他矮了稍许。
  见傅温言失神,晓芙道:“傅公子,你怎么了?可是觉得这香料好闻?我也赠你一些吧。”
  闻言,傅温言立刻追问:“你还赠过别人?”
  晓芙愣愣点头:“对呀。”她是一个友善的女子呢。
  傅温言高挺的鼻梁溢出薄汗:“哪些人?!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孙姑娘一一列下来!不可有任何漏网之鱼!”
  晓芙惊了:“傅公子,是不是最近京城出了什么大案?”
  傅温言几乎是咬牙切齿:“没错,是出了大案子!有采花贼出没!”
  “啊——”晓芙理了理衣襟,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她过分美貌了。
  傅温言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了,尽力恢复常色,道:“此事是机密,还望孙姑娘莫要外泄,总之我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必然将那贼人抓住!孙姑娘且告知我名单即可。”
  晓芙也想为名除害,这就取了纸笔过来,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
  “……白郡王,太妃,还有丞相夫人与卫二小姐。另外……那日去法华寺的贵女与夫人们也喜欢我的香料,我每人都赠过。”
  傅温言:“……”白屠这厮也有份?!
  片刻后,看着名单上洋洋洒洒的三十几号名单,傅温言强调了一句:“孙姑娘,你确定,都记下来了?”
  晓芙点头:“嗯,理应没有缺失了。”
  “好。”傅温言收起名单,立刻离开了郡王府。
  他是大理寺少卿,擅长纠察,要想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查清楚名单上的所有人,并不是难事。
  傅温言没有去东宫复命,几乎是立刻手底下人去调查名单。
  真相就在眼前,傅温言没有任何拖延,废寝忘食,连续两日没有回府。
  *
  转眼到了第三天。
  傅温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一圈。
  他都快抑郁了。
  随着名单上被划去的人越来越多,“白屠”二字愈发明显。
  其实,傅温言理应最先划掉白屠。
  然而,手中的银豪动作了数次,他终究没下手。
  眼下,名单上仅剩下三人。
  白屠、吱吱姑娘、霍三小姐……
  霍三小姐爱慕之人是沈颢,虽然她的身段与胆量都符合,但必然不是她。
  吱吱姑娘是个小傻子,没有这等心机。
  最终,傅温言看着仅剩下的一个名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被自己惊吓到了,立刻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无法平复心情。
  为何会这样?!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他自己内心在期待什么,所以才最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名字?
  萧慎这三日也很郁闷。
  傅温言有事相求,一脸优思的去了皇宫见萧慎。
  此时才刚退朝,萧慎与傅温言在千步廊下,边走边说话。
  萧慎狐疑一问:“你为何要孤,设计让白郡王骗出来?”
  他二人皆知,白屠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若不设计一下,他很难上钩。
  傅温言难以启齿。
  他总不能告诉太子,他怀疑自己被人给……
  傅温言胸口堵着一口气,道:“还望殿下出手相助,这个恩情,我没齿难忘!”
  萧慎斜睨了他一眼:“温言,你跟孤客气什么。那好,孤亲自发帖子,在护城河设雅集,三日后将他骗过去。”
  傅温言紧绷着一张脸:“殿下,我等不到三日后了,就今晚吧。”
  竟……如此着急。
  萧慎也不多问,人人皆有隐私:“好,那就今晚。”
  庆帝与傅子秋二人遥遥望去,就见太子与傅温言一路说话。
  庆帝轻叹:“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庆帝是个喜欢感慨的男子,傅子秋附和:“是啊。”
  *
  夜幕降临,放眼望去,护城河上一片霓虹,随处可见盏灯泛舟的画舫。
  傅温言坐在马车内,手中的白纸上,“白屠”二字都快被他磨花了。
  但思及白屠是个男子,他又兀自自嘲一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安排了下去,那他就要试探到底了。
  萧慎包下的那艘画舫中,琴瑟笙箫,推杯换盏,白屠的笑声格外/浪/荡,且具有辨识度。
  傅温言躲在暗处的马车内听着,手心溢出薄汗。
  马车外,随从道:“公子,郡王喝醉了,已上了另一条画舫歇息。”
  孙姑娘的药真管用……
  傅温言下了马车,俊脸萧挺,掌中写着名字的手笺被他捏碎,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条画舫。
  顿了顿,傅温言朝着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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