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做了皇后——糯米的尾巴
时间:2021-09-21 05:52:52

  乘车出府,到得东市,时缨与两人分道扬镳,独自来到一家名叫“聚贤楼”的客栈。
  荣昌王世子的手下带路,从后院将她引至楼上。
  曲明微已经在客房里等待多时,看到她,霍然起身:“阿鸾!”
  时缨反手关门,携她入座,笑道:“明微,你忘记了吗,我叫阿鸢。”
  曲明微回过味来,知她是下定决心与安国公府划清界限,点点头:“阿鸢,你没事就好,外面风言风语盛行,传得匪夷所思,我见不着你,担心得紧,却也只能干着急。千秋节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岐王殿下,还有四娘跟荣昌王世子,怎会……”
  “说来话长。”时缨叹了口气,与她讲起千秋节回府后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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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青榆与丹桂分头行动,一人去采购时缨所需的东西,一人去买月杖,相约完事还在这里集合。
  丹桂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满心想着学习击鞠的事,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身影已被时维尽收眼底。
  时维本是与几位同僚相约吃酒,不期然瞥见熟悉的面孔,顿觉喜出望外。
  丹桂随时缨叛出安国公府,他深感惋惜,只想着以后再也看不到她,孰料天公作美,给他提供了一个现成的机会。
  她和青榆应是单独出门,时缨并不在附近。
  既然这样,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别说时缨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她后知后觉得知他将丹桂据为己有,堂堂岐王妃,难不成还要打上门来跟他讨人?
  他最近也颇有些郁郁寡欢,做国舅的美梦破碎,安国公府还因此沦为笑柄,父亲闭门谢客,大小事务都落在他头上,短短两三日,他不知承受了多少压力。
  要是能抢走丹桂,也算是一箭双雕,既得偿所愿,又能报复时缨,何乐而不为?
  他叫停马车,吩咐仆从们道:“去跟王员外说一声,我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下次再与他们约,拿上我的钱袋,就当我给他们添头助兴。”
  一名家仆领命离开,他又对旁人道:“丹桂那小丫头片子往前面走了,你们跟着,把她给我绑来,切记寻个隐蔽的地方动手,不要被旁人发现。我在老地方,速去速回,别叫我久等。”
  说罢,他对车夫抬了抬下巴:“走,去聚贤楼。”
  马车辘辘而行,时维靠回软垫,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想象丹桂清丽柔嫩的面容,感到浑身燥热,恨不得立刻发泄一番。
  至于时缨,待到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能奈他何!
 
 
第47章 “我不杀他,你放手。”……
  店铺里, 丹桂挑挑拣拣,终于选中一根合意的月杖。
  她付了钱款,出门后, 想起附近有家点心铺,卖的蜜云饼时缨颇为喜爱,便决定顺道带些回去。
  她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 脑海中还在回味时缨纵马击球的英姿,念及自己将来或许也能学得这项本领,心情雀跃,忍不住哼起了歌。
  此前, 她从未想过命运竟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及青榆成熟稳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待时缨成为太子妃、皇后,青榆任职女官, 而她到了年纪, 十之八/九会被遣出宫嫁人。
  虽然因着时缨的缘故, 她的婚事不会太差,但让她选择, 她更愿意留在熟悉的主子和朋友身边。
  好在如今,她们一起离开安国公府, 即将去往一处自由的地方,时缨虽未明说, 三人却似乎生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情谊, 经此一遭,她必定不会被打发走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笑容。
  她还有意练习功夫,这样就能保护时缨和青榆, 虽说肯定比不上专门的护卫,但至少可以应对某些突发情况。她尚且未满十五岁,只要勤修苦练,定会有所成就。
  届时,她和青榆一文一武,便是时缨的左膀右臂。
  小巷僻静,街道上的人声鼎沸渐远。
  她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丝毫没留意到几条黑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突然,一阵疾风自身后掠过,丹桂心头一跳,猛地蹿起不祥的预感。
  不等她做出反应,一记手刀重重袭来,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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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房内。
  曲明微听罢时缨所说,沉默许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却只叹了口气。
  她握着时缨的手,认真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鸢,你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就是可惜,待你离开京城,我们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时缨安慰道:“我会时常给你写信,派人送到荣昌王府,再让皎皎设法转交于你。”
  梦境里,“她”怕连累英国公府,至死都没有给好友传过信,但现在有荣昌王世子从中帮忙,她再也不想留下遗憾。
  曲明微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你可知我来时听到了什么趣闻?通济坊的宅子失火,武侯在废墟中发现卫王的物品,原本事关重大,谁都不敢乱说,只能交予京兆尹处理,岂料京兆府中有人嘴上没个把门,今早不小心说漏,消息就跟长了腿似的,一传十十传百,我经过楼下的时候,大家正讨论得热火朝天,这次,卫王可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
  时缨不愿将她卷入是非争端,没有为她透露自己的计划,随声附和几句,心中也觉舒爽。
  这一时间点卡得刚好,皇帝前脚接到禀报,刚传召卫王进宫,事情就紧跟着传开,让他们猝不及防,错失率先控制舆论的机会,而且乍看完全像是意外,瞧不出有人暗中操作的痕迹。
  慕濯的手段委实不容小觑。
  曲明微又道:“不过,此举也仅仅是损害了卫王的名声,偷养外室虽然不好听,但却并非原则性的大错,如果陛下执意袒护他,他的根基仍无可动摇。”
  她担忧地望向时缨:“阿鸢,你既嫁与岐王殿下,往后的命运与他息息相关,他……应当不会将皇位拱手相让吧?卫王一旦得势,你们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别怕。”时缨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我们……他自有打算。”
  曲明微会意:“卫王无耻小人,不配为君,他若继承大位,必将为祸苍生。”
  顿了顿:“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初九四娘大婚,我会前去道贺,真没想到,当日我祝世子阁下及早觅得良配,最后竟是令妹嫁与他为妻。”
  荣昌王世子差点与英国公府结亲,京中已有不少人知晓,但她坦坦荡荡,丝毫不介意在婚礼上露面。
  时缨知她脾性,不由一笑:“明微,你呢?你今后有何计划?”
  曲明微闻言叹了口气,神色间流露出些许怅然:“我一点也不想嫁人,只希望能从军建功立业,可我阿爹说女儿家上战场不成体统,纵使我的武艺胜过所有兄长,他也不肯答应。”
  “谁说女儿家上不得战场?”时缨想起梦里那位顾将军和她麾下的巾帼英雄,“朔方军中便有女子为将,她们在与北夏的战事中履立功勋,不输任何男儿。”
  “顾珏将军的威名,我自然有所耳闻,但……”曲明微默然垂眸,一反常态地对时缨产生了些许羡慕。而今的时缨潇洒自由,再无需为父母和家族所累,她却做梦都不敢奢望如此。
  她的父母通情达理,远胜过安国公夫妇,可有些事情却终究无法达成共识。
  他们是她的至亲,却也是她实现梦想的阻碍。
  “也罢,”她笑了笑道,“或许将来我被阿爹逼急,就会孤家寡人逃去灵州,以避免被迫相夫教子的命运,到时候,你可要收留我。”
  “那当然。”时缨莞尔揶揄,“等到曲将军功成名就,我也与有荣焉。”
  “阿鸢,我已经许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怀了。”曲明微慨叹道,“以前,你就算在鄙府练习骑术和击鞠,也总是心事重重,不像现在……”
  她捏了捏时缨的脸颊:“我想起曾经在杭州的日子,那时候你比谁都爱笑,我第一眼瞧见就喜欢,打定主意要和你做朋友。”
  时缨有些赧然,却听她接着道:“看来岐王殿下不曾亏待你。前些天,我听闻他登门抢亲,枉顾你的意愿将你带走,还导致你跟安国公断绝父女关系、被驱逐出府,我简直担心得夜不能寐,唯恐你想不开。”
  “外面是这么传的吗?”时缨问道,见曲明微点头,不由一怔。
  她还记得,梦里闲言碎语横行,皆称“她”失身于岐王,才不得不嫁给他,而非他一意孤行、强取豪夺,她清清白白,却遭受无妄之灾。
  是他故意为之吗?
  维护她的名誉,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责任。
  若是梦中,他的确有错在先,但现实却是她自愿与他合作,他还在她危难之际从天而降,救她一命,带她离开安国公府。
  她心里千头万绪,一时竟无言以对。
  曲明微正待说什么,却蓦然顿住。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屏息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
  许久,她皱眉道:“阿鸢,好像是令……时员外。大白天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习武多年,内力深厚,时缨觉察不到的响动,落在她耳中却是一清二楚。
  时维?
  来客栈?
  时缨讶然了一瞬,复而摇摇头:“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但愿我们出去的时候不要碰上他,不然也太晦气。”
  话虽如此,她却大致猜到,多半是吃喝嫖赌那档子事。
  不禁对曾经的长嫂心生同情,不知她何日才能解脱。
  两人又聊了一时半刻,因曲明微还有别的事要忙,便相约下次抽空再聚。
  曲明微先行,时缨等了半晌,才戴好帷帽朝门边走去。
  然而在她开门之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收回手,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三五名家仆打扮的人匆匆跑过,皆是熟面孔,其中一人身后还背了一个,用披风罩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头脸,只觉身形瘦小,像是女子。
  时维那厮,在外拈花惹草还不够,居然开始做强抢民女的勾当。
  时缨心生嫌恶,思索着等会儿下去就报官,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经意望见披风下露出女子的一角裙摆,样式似曾相识,登时怔住。
  再看另一人,手里拿着根月杖,还有用于采购物品的竹篮……
  丹桂?怎么会是她?难道……
  时缨脸色一白,待那群家仆走远,她迅速推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奔下楼。
  厅堂中人来人往,临近午时,更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时缨听到“卫王”、“通济坊”和“外室”之类的字眼,却已无暇顾及,等住两位面善的年轻郎君,恳求道:“公子,妾身与阿妹进京探亲,不慎遇到歹人,妾身的阿妹被打晕绑走,生死不明,妾身一路跟踪至此,见他们将阿妹带去客房,只怕……只怕是要行不轨之事,可否请您施以援手,帮忙报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的大恩大德,妾身在此先行谢过!”
  那人一惊:“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是何人如此猖狂?姑娘莫怕,这事我们管定了!”
  他与同伴对视一眼,同伴迅速转身离去,他望向时缨:“我兄弟这就骑马去官衙,姑娘,在下随你上去看看。”
  时缨摇了摇头:“他们人多势众,不知是何方权贵,倘若因此牵连您,妾身实在过意不去。”
  说罢,她牙一咬心一横,独自拾级而上。
  她无法站在这干等,时维丧心病狂,天晓得她晚一步,丹桂会遭遇什么。
  梦中的情形在眼前复现,恐惧一点点侵占她的神思。
  青榆和丹桂被安国公府设计杀害,丹桂临死之前还惨遭时维侮辱,她却没有救下她们。
  她绝不能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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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房内,丹桂悠悠转醒,脖颈后传来阵阵钝痛,她仔细回想,意识到自己应是被人劫持了。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突然,一张熟悉的脸闯进视线中,她吓了一跳,看清是时维,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惊惧之下,眼泪夺眶而出。
  时维凑过来,衣摆凌乱,面色潮红,空气中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丹桂适才发现自己置身于床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连磕头求饶都艰难。
  她极力往角落缩去,却被他扯住了脚踝,时维嘿嘿笑着道:“丹桂,你从了我,回安国公府吃香喝辣,不比去灵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吗?识相点,别让我对你用强,你把我伺候舒服了,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丹桂拼命挣扎,直到无路可退。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攀住自己肩头,眼泪愈发汹涌,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肖想已久的美色近在眼前,时维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攥紧她的衣服,正想用力扯掉这碍事的布料,谁知下一瞬,房门轰然大开。
  “混账东西!你给我住手!”
  泠然嗓音破空而至,不复昔日悦耳动人,透着彻骨寒意,如同风雪席卷。
  时维身形一僵,丹桂却犹如听到天籁,张着嘴无声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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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缨闯进来之际,安国公府的家仆们还想阻拦,她反手掀开帷帽:“我看你们谁敢碰我一下!”
  众人大惊失色,立时噤若寒蝉。
  她虽然已经不是安国公府的三娘子,但岐王妃的头衔摆在那,他们即使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她动粗。
  可少爷还在里面……
  为首的试图出言相劝,然而时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抽出他腰间佩刀,沿门缝横切而下。
  安国公府的利刃削铁如泥,门锁应声而断,她抬腿将门踹开,提着刀大步走入。
  眼前的景象险些令她失去理智。
  丹桂瑟缩在床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维衣衫半解,满室尽是难以言喻的气味。
  她眼眶一红,朝两人走去,刀尖擦在地面,隐约迸出火星。
  “阿鸾,你要干什么!”时维惊叫道,“来人!快来人啊!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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