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车了——瑞曲有银票
时间:2021-09-22 08:33:31

  岑田一语不发,任他指责。
  纪雪湛骂来骂去也就这么几句,几天了这人连个音都不回他,更使人憋着气没地撒。
  他咬着牙甩了甩头,恰好望见关瑶,两眼霎时雪亮起来:“表姐!”
  边唤着,纪雪湛便打算奔向关瑶,可小臂却被岑田拽住。
  岑田低声道:“小郎安分些,莫要为难小的。”
  “啧,放开小爷!”纪雪湛气不可抑:“跟我表姐打个招呼怎么就不安分了?我都几日不见她了!”
  岑田不为所动,仍旧抓得他铁紧。
  裴和渊带着关瑶步近,才拿眼风带了下岑田,本是示意她可以松开纪雪湛的,可自己的小臂却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关瑶在旁嗔斥他:“不许看旁的女子!”
  脚步停住,裴和渊将眸光落在关瑶身上,须臾故意说了句:“拧得有些疼了。”
  “你早上还让我咬你呢?这就疼了?”关瑶说着,再上手拧了一把。
  裴和渊笑着握住她的手,暖声道:“因为娘子醋了,所以格外疼。”
  二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很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看得纪雪湛眼睛生晕。
  半晌,他反应出一句:“表姐是不是眼花了?除了你,哪里来的女子?”
  关瑶视线望向岑田,虽未曾开口,可联系前言,那目光已很是明显。
  迟钝了一路的纪雪湛这才悟到些什么,他极度愕然地指了指岑田:“……他是女的?”
  岑田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这般默认的姿态,更是让纪雪湛连嘴都张成了个圆。在他眼中,岑田的形象迅速蜕变,浑身都散着浓浓的女气,就连她露出的颈侧绒毛,也发着姑娘家的莹光。
  反应片刻,纪雪湛哇哇乱叫起来:“你、你身为姑娘家还做这种事?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许是理屈,许是压根不在意,岑田连耳朵尖都没有红,更不曾解释什么,整个人沉默得有些木愣。反而是纪雪湛,几句后再说不下去了。
  当知晓“看押”自己的人变成了姑娘家,他很难不想起自己这些时日的蠢德行。与人勾肩搭背还是轻的,他甚至曾经因为贴身小厮在忙旁的事,而喊来岑田给他搓澡擦身子……
  “咳。”清了清嗓子,纪雪湛极不自在地把眼神从岑田身上移开,却见对侧的一双男女正如观猴似地看着他。
  不仅如此,二人还挽臂搂腰挨靠得极近,瞧着郎情妾意如天造玉人似的。
  纪雪湛狐疑又忧心:“表姐,你几时又跟他这么要好了?莫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关瑶瞥他:“瞎想什么,别胡说。”
  被放倒,被拘,又几日不得见,在纪雪湛眼中,裴和渊早已从温润如玉靡不涉猎的表姐夫变作无所不为的坏胚。
  因此在他看来,关瑶这否认之快,还夹杂着些维护的意味,更是令他的猜想坚定几分。
  小郎君一时把拳攥得铁紧,愈加对裴和渊大声嚷道:“早知你是这种人,我当初就是拼死也要把表姐留在青吴,才不让她回顺安!她嫁谁不比嫁你好?就算跟了宋……”
  “就算跟了宋韫星,也比跟着我强?”裴和渊矍然抢断纪雪湛的话,沉了声音补出后半句。
  男人的脸说变就变。周遭气压骤低,裴和渊容色阴冷,目光变得危险而尖锐。
  纪雪湛头回见得这样的裴和渊,登时吓得喉间噎住,白着脸将求援的目光投向关瑶。
  对着口无遮拦的小表弟,关瑶也是头大,只能支起胆气与裴和渊硬碰硬道:“凶什么凶?又乱吃飞醋。他哪里有提宋班主?明明说的是送货郎!”
  “送货郎?”
  “对,就是送货郎!”关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是以前在青吴追慕过我的一个送货郎,不过人家走南闯北的,你要吃这陈年醋,也得寻得着人!”
  阴晦之气渐消,裴和渊半笑不笑地凝眸于关瑶面庞之上,未几反而赔起笑道:“那是为夫错了,娘子莫气。”
  好声好气的,也不知是当真信了关瑶的鬼话,还是软了心肠不忍戳破她,抑或只是暂不作计较。
  他甘愿上套伏低作小递台阶,关瑶又岂有不下的理?
  是以,她拿眼轻飘飘剜了裴和渊一记,也就此作罢了。
  一行人继续启程。
  以今日的早膳为起,关瑶开始与裴和渊形影不离。不论裴和渊去哪里,她都要求跟着。
  且她不仅跟着,还霸道至极,不遗余力地展现着跟裴和渊学来的极致醋意。裴和渊的视线哪怕是在年轻俊秀的男子身上多作停留,她也要强硬把他的脸给掰正,鼓着面颊不许他多看。
  当晚入住客栈后,关瑶没让服侍,单独去了湢室沐浴,裴和渊则随手执了本书坐在圆桌旁等着。
  隔着扇遮挡的屏风,女子身影清晰可见。
  但观她玉臂轻展,细如竹芽般的五指轻轻抚着,从腕到肘,缓缓向下……
  湢室之内,水声淅淅沥沥不断如带,入耳磨人,且诱人。
  半晌掬水之声稍停,接踵而来的,是极为明显的出浴声响。
  女子两臂搭于浴桶之侧,缓缓立起了身。
  长颈,薄背,一泓腰窝……
  起身后,女子榻着背翘起臋,抻着花枝般的软腰,似在勾着什么。
  突闻半声惊呼响起,接着,便是声期期艾艾的唤:“夫君,我的……兜衣掉到地上沾水了,你能不能再帮我寻一件送来?”
  裴和渊喉间轻滑:“好,娘子稍等。”
  捧着洁净的浴袍入得湢室时,浴中美人正捂着胸口蹲在浴桶中,眨巴着两只眼,羞羞怯怯地等他进来。
  乌发松松挽着,几缕被水雾浸湿的轻云掩于鬓侧,一双眼儿也湿漉漉的,犹如承了雨露的菡萏,更显骨相风流。
  静静对视半晌后,关瑶伸出一条裸着的纤纤藕臂,掌心向上,娇滴滴地说了声:“愣着干嘛?给我呀。”
  裴和渊收着笑意,将手中绸质的兜衣放下时,又轻轻捏了捏那柔嫩无骨的掌心。
  这般挑逗兴味十足的动作,却令关瑶如惊弓之鸟般,立马缩回了手。
  她挨在浴桶边缘,下巴微微收着,这般半半掀起眼皮去看他,流露着十足的娇怯之态。
  “看什么看?还不出去?”
  裴和渊虚虚地倚在屏风旁,谑笑道:“可需我替娘子着那兜衣?”
  “不要脸的登徒子,快出去!”关瑶立时啐了他一口。
  裴和渊提了下眉梢,也未再坚持,转身便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关瑶终于出了湢室。
  才转过屏风,便撞入郎君直勾勾的目光之中。
  出浴美人摆着款腰,迈动两管笔直匀称的长腿,朝裴和渊走来。
  寝衣是细绸质地,襟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使得那如描似削的婀娜身姿更被勾勒得明显。
  隔着那层布料,他亲手挑的茜色兜衣若影若现。
  而兜衣之下,则是近乎一步一颤的,吸晴的雪堆。
  自湢室送了趟兜衣之后,裴和渊便是负着手站在桌边,极有耐心地等着关瑶。
  待关瑶近身后,以男女身量之差,他甚至目光微垂,便能看到细腰之下,那丰翘的臀尖。
  他的娘子,天生尤|.物。
  只令裴和渊不曾料到的是,他的尤|.物娘子向他行来,却又直直越过他,到了室镜之前。
  裴和渊用目光追逐着关瑶,见她在镜前左左右右摆了两下身后,皱着脸唤他道:“夫君,我好似长胖了些。你来替我瞧瞧,看是我眼拙了,还是当真吃太好增了些肉。”
  裴和渊走上前去,依言问道:“怎么瞧?”
  “夫君丈一丈便好了。”关瑶捏着嗓子,娇声娇气。
  裴和渊笑出声,抖了抖眉毛问:“娘子想让我如何丈?又用何物来丈?”
  关瑶美眸微撩,主动靠近上来,一双软臂攀上裴和渊的颈间:“夫君掌一掌我的腰,看是否如从前那般尺寸,自然便知了。”
  唇间气息轻轻吹进耳廓,直让人麻了脏腑,颤了心肝。
  娇怯,妖娆,推拒,主动。
  饶是柳下惠再生,想也难抵这般勾诱。
  裴和渊喉间泛痒,胸腔气息更是浮动不已。
  他眸色变深,一把将人抱起,走到榻边轻轻放下。
  掌中细腰仿似软成了水,娇花今日更是极为配合。
  血与脉开始奔涌,一呼一吸都令人浑身发烫,像要催着人自焚脑髓。
  帐内温存正浓,传出女子迷离柔媚的声音:“许久不见,夫君可有想我?”
  男人的声音哑得厉害,他道:“日思夜念,只恨娘子不在身侧。”
  轻浸浸的笑声响起,女子先是再问道:“如何想的?”又把声音放低些:“是想我,还是想……那个?”
  听了这般问,裴和渊顿时笑得胸膛震颤,指肚在关瑶唇上研磨着,低声道:“都想。”
  衣衫窸窣,呼吸更浑,已是旖旎至盛之际,关瑶忽伸手抵住裴和渊,弯唇道:“夫君想要我么?”
  郎君眉眼深邃得仿佛要摄人心魄,他将唇掩于关瑶掌内,缓缓启合道:“想。”
  岂料这话才完,身下人便狡黠一笑:“忍着。”
  人被轻轻推开,关瑶也从榻中滑到榻尾,迅速拢好衣襟,朝他挑眉道:“我累了,今夜没有行房的心情,夫君若想要,便自己解决。”
  不止如此,她还鹦鹉学舌般朝他歪了歪头:“这榻间之事要你情我愿才至为爽畅,我此刻人困眼乏兴致寥寥,如何硬来得了?”
  气氛凝住,客房之外,有醉酒归来的客人趔趔趄趄地经过,口中唱着跑了调的曲儿。
  半晌,裴和渊闭目调息,再收了收眼角狼狈的红迹,渭然叹息道:“娘子这招,甚狠。”
  偃旗息鼓,到底未能成事。
  夜半,裴和渊兀自折腾一番后,好不容易平静阖眼,可才入酣眠便被关瑶推醒,说想看星星。
  裴和渊无奈,只能用被子把人裹了,抱去客栈屋顶陪着看星星。
  夜阑更深,满天星子网住天际,闪着点点幽晖。
  关瑶问裴和渊:“夫君,你见过真龙么?”
  裴和渊摇头,又调笑道:“娘子见过?”
  “自然。”
  “生的什么模样?”
  关瑶回忆着自己的梦,按所见的大致说了遍:“……浑身泛着金光,还会腾云驾雾,吐水喷火。”
  裴和渊憋起笑来揉了揉额角,甘拜下风道:“是我见识粗浅了,不如娘子这般……见多识广。”
  关瑶得意地受了夸,不再开口,开始认真赏起夜星。
  可她心思诡拐,可每当裴和渊有睡意甚至是快要入定之际,又将人推醒搭话。
  如此来来去去折腾一夜,翌日天亮后,二人眼下都起了青影。
  启程再上马车后,关瑶舒舒服服开始靠在裴和渊怀中补眠,还要求裴和渊亲自给她扇扇,且但凡察觉风息停了,便哼哼着假哭几嗓,逼得裴和渊连小寐片刻的功夫都没有。
  这般磨了一日后,又到了个新地界。
  才安置好,吴启便来寻裴和渊,道是有些事要与他禀报。
  裴和渊欲离开,却被早已补好眠的关瑶扯住,道是也要与他一起去。
  裴和渊衔笑问:“娘子怎这样黏人?”
  “不可以么?许你黏我不许我黏你?”关瑶昂着下巴振振有辞,还道:“你日日和吴启在一处,去哪都带着他,出外也不带谭台,我自可以怀疑些什么。”
  裴和渊眉头微挑:“怀疑什么?”
  “孤男寡男的,如果你二人是正经主仆,怕我跟着做甚?除非我在,会打扰到你们?”说这话时,关瑶语气不阴不阳,已很具胡搅蛮惨之势。
  裴和渊捏了捏眉心,眼底漫上无奈的笑意。
  他这位好娘子,分明就是在用某些方式回敬他甚至报复他,想看他为难或是令他厌烦,便也不说怕他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是寻了这么个刁钻的,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唔……也算是对他用心了。
  跟着便跟着吧,他的小娇娇,有什么事是听不得的?
  况且……他也乐意将一些事与她分享。
  有些乐趣,带着她一起品呷,才更有意思。
  裴和渊勾了勾关瑶的小指,展着愉悦且谑浪的笑:“娘子愿黏着我,我自然乐意之至。”顿了顿,又道:“吴启曾为我舍了命,对比旁的人,我自然要信任他多一些。”
  闻听这话,刚从惊愕语噎之中缓过神来的吴启心中颤漾,心中暖流充盈。可感动之余,又难免纳闷。
  郎君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自己曾为他死过一回似的?
  不待吴启回神,裴和渊已牵着关瑶坐回房中,问他道:“何事,直接说罢。”
  知主子这是不打算瞒什么,吴启便也不再避讳,直接便禀了几桩事。最后的一桩,他道:“通安军已换回沈栋主领,那岑穆与方舒在诏狱屈打成招的证据,也已着人在处理了。”
  前头几件,关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大摸得及头脑,可这句话中,关瑶敏锐地捕捉到个“岑”字。
  便在同时,裴和渊在关瑶眼前摊开掌心:“娘子可知,这是何物?”
  关瑶望去,见得他掌心之中是枚铜钱大小的圆牌,而那圆牌上头,则刻着几个长形的胡文。
  她接过,放在自己眼前凑近辨认了下:“通……安?”
  这下,倒轮到裴和渊意外了:“娘子识得胡文?”
  “不算识得,只是外祖母教过,恰好这两个字我认得罢了。”关瑶如实道。
  裴和渊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声道:“这是通安令,可号大虞密军,那支军队里头,皆是精兵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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