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为宠——酒窝蟹
时间:2021-09-26 08:09:44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子妃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说了两句便走了。
  晚凉候着太子妃走了,才将药端了进来。
  “小姐,是药三分毒,况殿下这些日子病着,你们又未......这药歇上一段日子不喝想来也无妨的,不如......”
  话还未说完,手上就空了。
  秦婉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药碗,仰头便将碗中的避子药一饮而尽。
  明面上她可以做无可挑剔的太孙妃。
  可暗里她一点也不想怀上姜郁的孩子。
  ......
  书房外。
  聂忱闲极无聊,拿着脚尖在地上乱画着。他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早便来给姜郁请安,可王福说殿下在前头跟太子妃说话,便让他在书房外候着了。
  小院布置的格外精致好看。
  聂忱有一瞬间的晃神,他原以为会和姐姐一道来京城的,不想却先到了。京城的确繁华巍峨,比之苏州城好上千倍万倍,可是他同姐姐一样,不大喜欢这里。
  那一日周栋来找他的时候,说要让他当细作,潜在姜郁的身边。
  当时他怒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个姜行舟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霸着姐姐不说,还要拿他的命不当回事。他们姐弟二人虽命贱了些,可也不带这么糟践人的。
  可转脸他就想开了。
  姐姐曾同他说过想要离开京城,寻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过些清静日子。可怜他无权无势,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做什么不利用起来。
  若是他真成了姜郁的心腹,到时候救姐姐出虎狼之窝也能更有把握些。
  于是他便应下了。
  正发着愣,姜郁在奴才和侍卫的簇拥下穿过了月亮门走了过来。
  聂忱忙上前行了礼。
  “草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特意来给殿下请安问好。”
  姜郁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好了就好。”
  聂忱跟在众人后面进了书房。
  姜郁做事向来仔细小心,也从不留身份不明之人在身边伺候。只这个聂忱人倒还算有几分胆识,也有些小聪明,更何况还救了他一命。
  他染了瘟疫后一直未愈,皇上特意下了旨意让他回京治疗。
  路过汝州府的时候,有一伙不长眼的山贼强盗竟然瞎了狗眼,敢抢堂堂皇太孙的车马。彼时因着病情严重,急着要赶路,所以只随身带了一队人马。
  谁知这些强盗却人多势众,现场一片混乱,眼看着利箭便要刺进他胸膛的时候,忽的有人从旁边跃了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这人便是聂忱。
  利箭险些就要了聂忱的命,好在随行的太医医术高明将人给救了过来。
  还说这要是在偏上半寸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事后他问聂忱,“你既救了本殿下,本殿下可以许你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谁知聂忱却拒绝了。
  “就算是换了旁人草民也会救的。”
  姜郁又问了他有何要求。
  聂忱捂着伤口道:“我此去京城是要救我姐姐的,殿下若是真想谢,不如随便给草民一个差事吧,草民虽没什么其他本事,可却有一把子力气,也会些拳脚功夫。”
  就这样他便带着聂忱回了京城,又拨了个地方让他养伤。
  期间他也让王福去查了查聂忱的底细,这一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人竟然是聂宝鸢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姜郁在宽椅上坐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来京城是要救你姐姐的?”
  聂忱躬身道。
  “难为殿下还记着呢,草民想着京城这么大,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一般,正想来求求殿下帮忙留意着。”
  “哦?”
  姜郁眸色一紧,“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家姐名叫聂宝鸢。”
  聂忱大喜,忙叩谢了大恩,“多谢殿下。”
  姜郁扯了扯嘴角,倒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他都还没答应呢,这都开始谢恩了。
  “原来是她啊!”
  聂忱茫然道:“家姐只是一介平民,殿下如何认得她的?”
  姜郁笑的意味深长。
  “她是我十六叔的人,也就是现今的睿亲王。难道你姐姐没提起过他?”
  聂忱的手握成了拳,恨的咬牙切齿道。
  “怎的没提过?都是那个狗屁王爷毁了我姐姐的名节,草民这次来京城就是要替我姐姐报仇的,他仗着王爷的身份便干出欺男霸女的事来,我与他不共戴天。”
  姜郁看着少年郎义愤填膺的模样,唇角勾了起来。
  “只他是王爷,你是平民,你打算如何报仇?”
  聂忱的脑门上有青筋暴起,他跪下磕头道:“若是殿下肯帮草民报仇,草民这条贱命便是殿下的了。”
  姜郁对着一旁的王福使了个眼色。
  王福端着托盘走到了聂忱的跟前,将托盘上的褐色药丸放进了聂忱的掌心里。
  “殿下赏的!”
  聂忱谢了恩,毫不犹豫的就吃了下去。
  姜郁坐直了身子,问道:“你就不怕是毒药?”
  “草民相信殿下的为人,就算是毒药也不怕。”
  聂忱说的豪气云天。
  姜郁笑了笑,“你若是听话,每月本殿下自会让王福把解药给你,若是不听话......”他眸色一冷,“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
  聂忱面上露了惧色,可声音却依旧洪亮。
  “只要殿下能帮我报仇,救出姐姐,我就算死了也不怕。”
  姜郁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聂忱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了姜郁的问话声。
  “本殿下记得你在京中有一舅舅......”
  聂忱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我身子一好就忙着来给殿下请安,还未来得及去舅舅家。另外舅舅家早年间就搬来了京城,许久也不走动了,我也不想去打扰他,平白看人脸色。”
  待出了书房后,一阵风吹来。
  聂忱才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了。
  下人引着他出去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女子,女子虽穿的素净了些,可气质高雅如山巅云般让人心生敬畏,聂忱一时看呆了。
  见着前头的人躬下了身子,他也跟着躬了身子。
  风中似乎多了些淡淡的檀香味。
  待到那位女子走远后,他问引路的小厮,“方才那位姑娘是谁?”
  小厮睨了他一眼。
  “瞎了你的狗眼了,那是太孙妃,咱们府里的主子。”
  ......
  今上病重。
  姜行舟不得不提前回京。
  江南赈灾的后续事宜,姜行舟尽数交给了苏自荣负责,又命叶柄秋从旁协助。
  又亲自去了苏州,同苏自荣商议了兴修水利的方案,再三确定之后便踏上了回京之路。
  宝鸢回到家里之后,才知道弟弟提前去了京城。
  她问了缘由,聂海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宝鸢只以为他是不喜欢姜行舟,所以提前走了。
  先头她要找那本《异症实录》,只那个时候她离开的匆忙还未来得及找,不想聂海博却记在了心上,她一回来就将书拿过来给了她。
  宝鸢之所以找这本书,是依稀记得此书中记载了一种奇药。
  名叫如生。
  说是活人服了此药,犹如死人一般,气息全无,三日后方可恢复正常。
  车马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宝鸢连忙将药方抄了下来,小心的贴身收好。
  出门的时候,继母安氏抹着眼泪道:“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跟忱儿在外头要好好的,记得勤往家里写信,我和你爹都盼着你们回来呢。”
  宝鸢张了张嘴,可到底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她低着头上了马车,帘子落下的时候,她看到父亲立在门口冲着她挥手。
  宝鸢只当没瞧见,手一下一下的抚着趴在她膝头睡觉的静静。
  “你这女人真是一副铁石心肠。”
  身旁的姜行舟冷冷的来了一句。
  宝鸢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男人的面容冷肃,下颌线紧绷着,她不由纳闷。
  男人的气性可真大。
  自打那一日因她喝了避子药,他莫名其妙发了火之后,这些日子说起话来总是阴阳怪气的。
  宝鸢不理他。
  自顾的摸着静静。
 
 
第49章 侍妾吗?她才不稀罕呢。……
  京中大雪, 一连下了好几日都未有停下的迹象。
  皑皑的白雪将整个京城装点成了一片冰雪琉璃世界。
  归程虽不似去的时候那么赶,可也算得上餐风露宿,雪天路滑难行, 愈发拖慢了回京的速度。
  这一日大雪封路, 姜行舟一行人就近歇在了芙蓉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廊下的灯笼被北风吹的左摇右摆, 昏黄的光晕照出了如柳絮般的雪花。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若是再这样下个不停, 只怕就要有一尺厚了。
  姜行舟负手站在窗边,有风自窗缝里灌了进来, 直往人脖领子钻。他像是没感觉一般, 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隐在暗夜里的群山轮廓。
  这处驿站距离京城只有两日路程。
  晚饭时姜行舟没有下楼, 周栋命厨房重新做了一份,又去劝宝鸢。
  “一会儿汤面做好了, 姑娘端上去给王爷吧。”
  宝鸢撑圆了眼睛, 问他。
  “你怎么不去?”
  这些日子姜行舟对她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想躲还来不及呢, 谁还会巴巴的去贴他那张冷冰冰的脸。
  难道这样的天还不够冷吗?
  周栋没想到宝鸢会这么回他, 在他印象中宝鸢是个极为温顺之人,定不会拒绝旁人的请求的。他在宝鸢清亮的眸色中, 顿了几息。
  “姑娘也晓得皇上最疼王爷,如今皇上病了,王爷自然是忧心不已......”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宝鸢打断了,“你放心,皇上定会安然无恙的。”她说的笃定, 周栋不由愣了一下。
  宝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补救道。
  “我的意思是皇上洪福齐天,自有神佛庇佑,先头皇上不也病重吗?前些日子不也照样好了,还能处理朝政,我想着病人病情反复也是有的,仔细养些日子定会好起来的。”
  周栋也没多想,继续道。
  “咱们王爷外头瞧着是个不近人情的,可心里头......”说话的功夫汤面已经端过来了,周栋拱手道了谢,“麻烦姑娘了。”话音刚落人就跑没影了。
  面汤色泽清亮,应该用的大骨汤为汤底,闻起来格外的香,上头点缀着碧绿的葱末。
  宝鸢认命似的端起了托盘去了二楼。
  她端着汤面,没手敲门,只在门外喊了两声,见里头没有人应声,便自顾的推门进屋了。
  门打开后,入目便是男人挺拔的背影,腰带勾出了男人劲瘦的腰,愈发显得他肩背宽阔。
  “王爷,连日赶路辛苦,您多少还是吃些吧。”
  她将汤面放在了桌上,柔声劝道。
  这一回男人有了反应,他转过身来,目光先是落在了冒着热气的汤面上,继而又落在女人瓷白的小脸上。
  “你做的?”
  宝鸢道了不是。
  于景和帝,姜行舟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情感,或许天家父子与普通人家的父子之间关系就是不一样吧。他心里头恨着他,可听闻他病重心里头总觉得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他没再说话,安静的将一碗汤面吃完。
  “你弟弟同你父亲关系如何?”
  宝鸢麻利的收拾了碗筷要出去的时候,姜行舟忽的开了口。她立在原地,轻声回道:“王爷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姜行舟的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就随便问问。”
  宝鸢想了想道:“我娘还没去世的时候,我爹也算得上是一个慈父吧,他对我和忱儿都很好,只忱儿是男孩子,自小淘气惯了的,为了这个可没少挨父亲的打骂。可十回里有九回都打不着,这头父亲才将拿起了棍子,忱儿早就跑没影了。”
  一提起聂忱,女人面上的神色不再是淡淡的,眉眼间立刻温柔了起来。
  “有一回父亲动了怒,吓的他不敢回来。家里人找了大半夜,后来在城边人家的草垛里找到的他,当时我爹看小小的人儿缩在草堆里跟个流浪的小猫小狗似的,也就不忍心打他了。”
  话音落下,屋中安静了下来。
  良久,姜行舟幽幽的说了句。
  “本王看你爹是打的少了,若是换了本王定会将他吊在房梁上打,好叫他长长记性。”
  宝鸢没有接话。
  只在心中腹诽,也不知将来是哪个倒霉鬼托生成他的孩子,只怕是有罪受了。
  姜行舟没瞧出他的小心思,自顾的想着京中的形势。
  如今景和帝尚在,一切都处在平衡之中,倘若景和帝驾崩,他这个睿亲王做不成了不说,只怕是要远遁天涯了,且就算他远遁天涯,只怕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
  宝鸢出去的时候见男人眉头紧皱,不由道。
  “王爷放心,皇上定会安然无恙的。”
  姜行舟抬头看了她一眼,女人半边的脸隐在黑暗中,眸中有着点点的心疼。他定定的望着她几息,“本王困了,你快些去给本王暖暖被窝。”
  宝鸢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他向来不畏冷,况屋中烧了炭盆,哪里就需要暖被窝了。
  倒是她体寒怕冷,归程的途中她鲜少有跟姜行舟同眠的时候,偶有几次同睡一张床时每每等她熟睡了都会不自觉的就往男人的怀里钻。
  夜色渐深。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巨大的安静中,外面寒风呼号,连雪花落在屋顶上的飒飒声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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