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为宠——酒窝蟹
时间:2021-09-26 08:09:44

  太子咽了口吐沫。
  他原只是想为难为难姜行舟罢了,好出出这些年的恶气,没成想他会这般狂悖。
  “你...你要来给父皇守灵送终,那是自然是好的,可为何要动手杀人,父皇才将去了,你便让宫里见了血,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
  姜行舟不愿与他啰嗦。
  大步往养心殿走去,“大渝的天下只要太子殿下您有仁德的名声就行,本王就是一个亲王,名声不名声的本王不在乎。”
  养心殿中。
  灵案早已布置好了,外头跪满了皇亲贵族和大臣们,还有后宫妃嫔。
  哭声直至云霄,只这些眼泪里有多少是真心的,那便只能问这些哭丧之人了。
  姜行舟走至灵案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皇后在苏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立于众人前面,哽咽道:“先帝驾崩,曾留下遗诏,太子品行端正,仁德孝悌,宜承继大统。”
  众人应了是。
  ......
  是夜。
  大雪漫天。
  众皇子及亲贵大臣们皆都在殿中守丧。
  皇后忙碌了一日,后半夜便觉身体不适,去了偏殿歇息。
  “娘娘,这是太医开的安神散,奴婢伺候你喝下。”
  苏嬷嬷扶着皇后坐了起来,伺候她服下汤药。
  皇后躺在床上,只觉头晕目眩,一会儿看见了景和帝,一会儿看见了先皇后,梦魇不断。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可伸出的手只在半空中胡乱的抓扯着,却什么都抓不到。
  少倾,她眼睛圆瞪,鼻息全无。
  苏嬷嬷伸手抚上了她的眼睛,声音淡淡的,“一路走好,太后娘娘。”
  ......
  太子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继位这一天。
  他的神情里全无哀戚,有的都是高兴,他跪在最前面的位置,正思量着登基后要如何收拾那些对他不敬或是不服他的人时,忽见皇后身边的苏嬷嬷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殿下......”
  苏嬷嬷无比凄苦的喊了一声,跪趴在地上。
  太子被她给吓着了,忙喝道:“好好说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嬷嬷哽咽着回道。
  “殿下,娘娘...娘娘她崩了。”
  太子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你说什么?”
  母后身体向来康健,怎的好好的就死了呢?
  他抓着苏嬷嬷的双臂,喝问道:“你再说一遍?”
  苏嬷嬷哭的声嘶力竭。
  “先头娘娘说累了,要休息会儿,奴婢便服侍她喝了安神汤,好让她睡的安稳些,谁知刚才奴婢进去替她掖被角的时候,发现娘娘已没了气息。”
  太子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他不信。
  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人群中有人赞叹道:“先帝与皇后伉俪情深,想来先帝驾崩,皇后娘娘一时承受不住,便跟着去了。”
  太子在这些人的感叹声中道。
  “先皇继后孙氏情深意重,追谥为孝定皇后,与先皇后孝仁皇后一道随先帝葬于泰陵。”
  ......
  偏殿。
  太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后,只见她面目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忍不住湿了眼眶,一旁的姜郁皱着眉头道:“父皇,儿臣总觉得皇祖母的崩逝有些奇怪。儿臣问了太医院给皇祖母把平安脉的太医,皇祖母身子一向健朗,且......”
  太子沉着脸。
  他自然知道他的母后跟父皇并无他人看起来的那么深情。
  “来人啊,去将苏嬷嬷叫来。”
  有小太监应了是去传了,可等了会儿,却见那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回禀...回禀皇上,苏嬷嬷她不见了。”
  太子大怒,一脚将那小太监踹翻在地,喝道:“糊涂东西,好好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呢?给朕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景和三十五年,新年伊始。
  景和帝驾崩,继后孙氏于同天崩逝。
  太子姜行彰继立为新帝。
  改元建平。
 
 
第58章 你这女人没有心。
  正月二十八。
  景和帝和孝定皇后崩逝后的第二十八天, 新帝举行登基大典。
  太子姜行彰继位为建平帝,太子妃孙氏为皇后,太孙姜郁为太子。
  大典的程序复杂而辛苦, 可饶就算再辛苦, 姜行彰心中也是高兴的, 他等了将近二十年终于等到了此时此刻。
  他身着明黄龙袍, 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跪在殿外的文武大臣, 乌泱泱的延伸开去,很是壮观。
  “皇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贺的声音直达云霄, 姜行彰难掩喜色, 清了清嗓子道。
  “众卿平身。”
  忙碌了整整一日后,姜行彰回到了养心殿, 他刚刚登基, 兴致高昂,全然没有疲惫之意,正聚精会神的端坐在书桌后看奏折。
  皇后特意命人炖了一盅银耳雪莲羹送了来。
  “皇上今儿也忙了一天了, 一会儿让奴才们伺候着便歇下吧。”
  姜行彰哪里肯, 只道:“朕才坐上王位,自该要勤奋些, 也好让外头那些人瞧瞧,先帝将大渝的江山交给朕这个决定是没错的。”
  皇后向来畏他,便也不敢多言,只在一旁替他研墨。
  他忽的又想起一事来,忙对着外头唤了一声。
  汪喜快步走了进来,行了礼。
  这些日子忙着先帝的丧事, 再加上又有登基大典这样的大喜事要忙,还有便是即将要举行的殿试。朝中关系复杂多变,他做为帝王虽说坐拥天下,可也得要培植属于自己的人手。
  这一里一里忙下来,他竟忘了过问孝定皇后的死因,心中自觉有些愧疚。
  “苏寂筠那个贱婢找到了吗?”
  汪喜跪了下去。
  “回皇上的话,暂未找着。”他觑了一眼座上之人的神色,忙道:“不过海捕的文书已经散下去了,想来要抓到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还请皇上息怒。”
  姜行彰倒也不想落了个苛待宫人的名声,挥了挥手示意让他退下。
  出了养心殿后,寒风一吹,汪喜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远远见姜郁来了,便躬身道:“太子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汪喜是姜行彰身边的老人,如今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太监总管。
  姜郁不好薄待,“新得了些点心,特意送些来给父皇尝尝。”
  汪喜忙帮着开了门,赞道:“太子殿下真是孝顺,想来皇上吃了殿下的点心,定会龙心大悦的。”
  可事实却正好相反。
  姜行彰看着那一盒子点心,面上有着不悦的神色。
  “你如今已是太子了,切勿在这些小事上费心思,合该跟着前朝的大臣们多学学治国的本事,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无论是骑射还是诗书,在皇子中间那也是拔尖的。”
  姜郁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中堵的慌。可当着姜行彰的面儿又不敢表露,只低着头道。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道错了。”
  姜行彰继续教训道:“你的心也该收一收了,从前你是太孙,现在你是太子,言行上更要谨慎,莫要被旁人抓住把柄。”
  姜郁在殿中挨了好一通数落,出来的时候寒风迎面扑来,才堪堪吹散了他心中积压的怒火。
  他的父皇,曾经的太子,本事也不过尔尔。
  现如今才当上皇上便对他诸多不满,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他的父皇同他的皇祖父一样是个长命的,他也得熬到一把年纪了才能当上皇帝。
  可那时还有什么意义呢?
  姜郁离了皇宫,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是姜行彰先前为太子时住的旧府邸,说是国库空虚,各项皆都要减省。
  冯佩芸见男人面色不大好,也不敢多言。
  只默默的给他倒了茶,又给他揉着肩。阵阵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姜郁转了身,一把搂住了冯佩芸的腰身,将人抱坐在腿上,低头便吻了下去。
  正在难舍难分之际。
  王福在门外喊了声,声音有些急切。
  姜郁不悦道:“何事?”
  王福只说是宫中传来的消息。
  来人是皇后身边的宫婢,姜郁是认得的,他问,“到底有何事,母后竟巴巴的连夜打发你来这里?”
  那宫婢恭敬的回道。
  “皇后娘娘说了,皇上登基,已有不少人张罗着要往宫里送人了,且先头太子府里的一个侍妾已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因着求了府里的侧妃,这才瞒到了现在,若是她诞下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孩子,只怕......”
  姜郁心里咯噔一下。
  从前姜行彰为太子时,只他一个儿子,其余的皆是女儿。如今可不同了,他已经成新帝,再无人敢置喙他的决定了。
  若是后头再生出了其余的皇子。
  姜郁想都不敢想,光让他等已经够煎熬了,若是再冒出无数个弟兄来与他争,同他抢这储君之位,那还了得?
  宫婢传完话后便走了。
  姜郁将屋中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尽了。
  冯佩芸躲在角落里,待狰狞无比的姜郁稍稍平静了些,才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男人的腰。
  “殿下莫要生气。无论殿下是太子还是旁的,佩芸都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佩芸没有其他的本事,不能替殿下解忧,唯有日日在后院里祈祷,祈祷那些阻碍殿下之人,令殿下不高兴之人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闻言,姜郁的神色一缓,然后将怀中之人横抱而起。
  “还是你最能体贴孤的心思。”
  ......
  已是正月末,今年的年味因为景和帝的突然驾崩也随之淡了许多。
  往年整个正月里,京城都有舞龙耍狮的,格外的热闹。
  今年到处都是一片安静,连街道上都是冷冷清清的。
  苏诗沁一大早就去城北的文昌庙上香祈福了,这几日她日日都去,说是要诚心,这样文昌帝君才能保得冯效金榜题名。
  不光文昌庙,城隍庙,还有城中其他大大小小的庙他,她都上了香。
  宝鸢见她乐得如此,便也随她去了。冯芷仪还是如从前那般,整日躲在家中做女红,衣帽鞋袜做了好些,可总也做不够。
  只瞧着心境比之前些日子要平和了些,不会总偷偷的掉泪。
  夏荷才将从厨房出来,嘟着唇絮絮的念叨着什么。
  不用瞧宝鸢也知道,她定是在说周栋,说起来周栋也有些日子没来了,不光周栋,曹旭也是,整日里也不见人影。
  就连姜行舟,这大半个月来宝鸢见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思及此,宝鸢暗自发笑,弄的她跟深闺怨妇似的。
  她原以为景和帝死了,姜行舟会颓靡些日子,整日里以酒为伴,醉生梦死来浇愁的,可事实却并非如此,除却景和帝才死的那一天他随着众人守灵哭丧外。
  余下的时间他都闷在府里。
  他不去,姜行彰自然也不会问。
  正晃神间,曹旭走了进来,他面容有些憔悴,额下冒出了许多青茬。
  “姑娘,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宝鸢放下手中的活计,“我知道了。”正欲问问姜行舟找她何事,就见冯芷仪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她将手中捧着的一套衣裳并鞋袜放在了曹旭手中。
  也不说话,又默默回了里间。
  曹旭却急声道:“你已经给我做了好几身,够穿了,你......”他想说的是让她注意些别熬坏了眼睛,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冯芷仪脚下步子一顿,也不回头,声音低低的。
  “你先收着吧,若是不想要出门扔了就是。”
  说完就消失在了帘子后面,曹旭看着那抹瘦削的身形,许多才收回了目光。
  宝鸢也不催他,待他回过神来后才随着他出了小院。
  夏荷好容易逮到了人,便托曹旭带一句话给周栋。
  “他若是不来,以后都不必来了。”
  曹旭张口便要解释,可有些话他不便透露,只能忍了下来。
  宝鸢将他面上那些细微的表情都瞧在眼里,她琢磨着定是姜行舟派给他们差事了,否则依着周栋的性子若是得了空定会巴巴的来找夏荷的。
  很快便到了睿亲王府。
  马车停在了正门外,宝鸢下车的时候有些诧异。
  “往常不都是走侧门吗?”
  曹旭回道:“走正门近些。”
  宝鸢狐疑着跨过了门槛,这还是她头一遭从正门进王府呢,刚进了门身后就传来了说话声,她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门外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正对着守门侍卫作揖。
  “各位大爷,求你们行行好,我真的是来寻亲的,烦请大爷们通传一声。”
  其中一个侍卫开始赶人,“你这婆子若是再来胡闹,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婆子被他推倒在地,只跪在那儿不停的磕头,不肯离去。
  另一个侍卫啐了一口道。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儿,是你能来寻亲的地方吗?”
  两人的说话声随着风吹进了宝鸢耳朵中,现下还未出正月,即便是上门要饭的也会施舍点粥米,没道理这么对待一个老婆婆。
  宝鸢微微皱起眉,只一想起自己个的身份,便也只能作罢。
  她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拿什么管这些人呢?
  曹旭见她没跟上,回头一瞧便对那守门侍卫招了招手,“怎么回事?”
  那两侍卫忙不迭的过来。
  “回曹爷的话,这个老妇这两日天天来府门前闹,说是要寻亲。头一天我们也赏她一些银米,可她不要,非得要寻亲,可问了她亲人名姓,她却说了王爷的名讳,是以我等才会威胁几句。”
  宝鸢看了那妇人一眼,目光在她的耳垂上停了停,又见她头发虽杂乱,可却未见油腻,可见是个爱干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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