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游戏攻略中——眼镜腿儿
时间:2021-09-30 09:13:40

  谢飞松听了倒没有生气, 只是看向你,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轻轻笑了一声,对你道:“也是, 你很擅长和怪人相处,其实不用我替你担心。去吧,记得让她多给你买点又贵又好吃的东西。”
  谢之遥到底没忍住,一巴掌拍上他后脑勺,道:“我跟你讲话呢,你在无视谁啊。”
  不过等她看向你时,还是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模样,语气也很轻快:“他说得没错,跟我走,我给你买好吃的!”
  谢飞松对她的变脸习以为常,轻轻哧了一声,又被撞了一肘子。
  你看了都觉得疼,轻轻“嘶”了一声。
  谢之遥看向你,一下露出会意的笑容,大发慈悲地放过谢飞松,笑容满面地挽上你的手,另一只手对傅和玉挥挥:“学弟,下次再单独请你,今天我先请这位学妹去喝东西哦。”
  算作临时把他抛下的道歉。
  谢飞松催促道:“快走吧你,人家下午要上课了。”
  打断了傅和玉跟谢之遥的交流。
  谢之遥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拉着你往门外走。
  你忍不住回头。
  他是有意的吗?怕你还在意?
  谢飞松正看着地面,眼皮半垂,透着一点萧瑟忧郁。他慢慢抬眼,在对上你目光的那一刻,眼睛一下睁大,很快又恢复如常,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坏,朝你眨眨眼,等你像往常一样露出气鼓鼓的模样。
  但你没有。
  你忍不住对他笑了一下,微微摇着头。像是感激,又像惊讶,带着点自己都难言的羞涩。
  你想告诉他,不必如此,你已经不在意了。
  谢飞松站在原地,看着你们的背影,直到你们离开很久很久之后,还在想着你最后那个笑容,苦笑了一声。
  不在意了吗?
  他当然希望你不在意,可也害怕你这么快就走出来。如果傅和玉这样的人都留不住你的步伐,那他又能做什么。
  你像一阵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风,和煦地抚过众人脸庞,又轻飘飘地自行离开。
  他伸出手,风又从指缝漏走,只留下温柔到足以在漫长余生里细细回想的记忆。
  谢飞松从自己的怅然中回过神来,发现傅和玉还站在那里。仔细回想,从他赶来这里开始,傅和玉的站位便没变过,也没听他开口说话,像座雕像一样,估计在谢飞松来之前就是这副鬼德行了。
  谢飞松从里间走出来,到活动室外间坐下,问傅和玉:“要过来坐吗?”
  傅和玉才回过神来,犹豫一会儿,到底还是在谢飞松不远处坐下。
  谢飞松拿出放在活动室里的茶包,烧了一壶开水,慢悠悠地泡起茶来,问他:“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不高兴方圆带走谢之遥?”
  傅和玉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飞松轻笑一声,反过来问:“还是不高兴谢之遥带走方圆?”
  看,他就是这样恶劣。
  哪怕自己深陷其中,尝到苦楚,面上也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去随意调笑在他与你之间关系微妙的人。
  傅和玉皱着眉,道:“你喜欢她,就不应该这样拿我和她开玩笑。”
  谢飞松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原本想要给傅和玉也倒上一杯的茶,最终落回自己杯子里,冷淡道:“我没有拿你和她开玩笑,我只是单纯在开你的玩笑,你喜欢她也好,不喜欢她也好,她就在那里,不会因此折损一分一毫。”
  但他想,你喜欢的就是傅和玉这种样子吧。只可惜,他这辈子都不会变成傅和玉这样的人。
  谢飞松看向傅和玉,道:“你看透了我,不知道有没有看透你自己呢?”
  在男生间渐渐剑拔弩张之际,你和谢之遥的气氛倒还算轻松。
  原本见她单独带你来学校这间只有老师才常来的咖啡厅,不带谢飞松也不带傅和玉时,你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等她一开口,谈起聂时秋,你才有些恍然,瞬间抛下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认真回想起当日。
  那天,聂时秋最后时刻还是逃开了。
  阴差阳错之下和谢秋盈对视的一眼,让他意识到,他还没有真正做好见到谢秋盈的准备。
  如果她说她曾想念他,他该不该相信?如果她说她早已不记得他,他又该如何自处?
  聂时秋没有答案,也不愿现在就交出这份答卷。
  也许你那日的某个举动触到他的神经,让他好不容易付出的信任又猛地收回,那天之后,他没有与你再说什么同谢秋盈相关的事,你对这件事只能连蒙带猜,给不了谢之遥确切的答复。
  仔细想想,你其实也是有一点伤心的。
  你与聂时秋之间并无风月,你也从一开始就不想做什么拯救者,只是看见了便抽不开手,扶了一把便觉得还可以再扶一段路,兜兜转转就到了今天。
  在这期间,你所付出的好和能给出的支持,都尽你最大努力,如今回望也能说一声问心无愧。
  可你和聂时秋之间的一些东西还是那样脆弱。
  不过你并不怪他。因为你想,你能给出的东西是一回事,他所能感受到的东西又是另一回事。
  也许你觉得给了很多很多,可他能感受到的东西却是摇摆而又充满不确定的,就像这次在疗养院一样。
  他在那一瞬间需要的是能完全站在他立场思考的人,而你不是,也没有办法虚与委蛇,违背自己的本心,哪怕只是为了安抚他,哪怕只是在那一秒钟。
  也许对他来说,这一秒就能抵过去数月。
  同样的,你觉得他在那之后的行为是在重新对你升起警惕,也许只是你的错觉与敏感,毕竟他见到谢秋盈后心情不好,重新自我封闭也是理所应当,或许并不是针对你。
  你所感受到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他所给出的。
  可不管如何,有一点却是确定的,你们两个少了一点能够成为亲厚朋友的缘分,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弥补这种无缘。
  而你一向不是喜欢强求的人。
  看见了便帮一把,离开了便不远送。
  你对谢之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毕竟,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姑姑了。”
  谢之遥明白你的言下之意,微微叹气,道:“我知道,我们也不会多做什么的。”
  你想了想,到底还是说:“如果你们真的需要他帮忙,或许可以再诚恳一些。当年你们家虽说是为了你姑姑好才将她带走,可也确实让他们母子分离多年。聂时秋对谢家有些抵触也是正常。”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谢家不逼不求,尽力避免道德绑架,在聂时秋眼中也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想着谢家在这时仍然高高在上,不愿低一低尊贵的头颅,连让他帮忙也像请君入瓮一样无礼。
  后面这段猜测你并未诉诸于口,只是委婉一提,毕竟人心隔肚皮,你也难保你所揣测就是真实,不好妄断。
  谢之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
  不算长的沉默之间,她在心中将这件事盘算好,再抬头又是笑意盈盈,道:“公事解决完了,现在我们来聊聊私事。我弟脾气那么差,你是怎么忍受他的?”
  你微微一愣。
  ——
  聂时秋久违地逃课了。
  许久没走,他险些忘记学校里哪一块围墙最好翻跃,路上差点撞到巡逻的老师,最后险之又险地躲开。
  翻过高高的墙,外边是能听见清晰汽鸣的马路边道。
  他漫步在三月的春光下,满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把书包背了出来。他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将书包从身后移到身前,拉开拉链,翻起里边带的东西。
  三两课本,一堆卷子,还有一张写着你娟秀小字的学习计划。你教他做完一条划去一条,这样会比较有成就感,他一一照做,就连聂呈办完后事的那几天,也强行打起精神做了一些,可在见过谢秋盈以后,他就再也没动过了。
  没意思。他想。
  聂时秋将这张计划撕碎,看了看四周,随意寻了一个最近的垃圾桶,走过去将碎片扔掉。然后把书包拉链拉上,随意单肩背在身后,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初中常去的网吧,钻了进去。
 
 
第85章 了断   打架所不能解决的事
  鲁迅是“躲进小楼成一统, 管他冬夏与春秋”,聂时秋也“不遑多让”,只是抱有的心志远远不能和前者相比。
  他坐进黑网吧, 打开电脑,点开许久没登的游戏, 在输入密码时错了两次, 第三次才在尝试中成功。
  好友目录里大多头像都灰沉着, 点开一看,最近登陆也是好久之前的事,只有一个头像孤零零地亮着。
  聂时秋对那个头像主人的印象不深, 想来当年也只是因为技术好所以一起打过几把的泛泛之交。但在这个吵闹的,充满喧哗声的网吧里,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孤独,一时冲动之下,给对方发去消息:“在?一起?”
  对方的消息来得很快:“你死哪去了?好久没有一起打了吧?来来来。”
  聂时秋看到他的消息有点恍惚,差点以为他们从前有多熟稔,但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接受对方发来的邀请。
  全身心投入的时候,一局游戏结束得很快, 聂时秋问:“再来?”
  对方发消息:“等等,聊会儿吧。”
  聂时秋愣了愣, 没有说话。
  对方自顾自地和他说了起来。
  他说很怀念当年学生时代,随便一找, 都是同学朋友陪他开黑, 在群里举手一呼,一排人跟着响应,大家在网上浴血奋战, 杀到黎明,赢得热血沸腾。
  现在就难多了,同龄人一个个步入社会,别说通宵,打到十二点都没几个人有功夫,毕竟第二天八点半还要上班,住得远的人六点多就要起了。
  他在群里发消息,有的人还说说“没空”“有事”“下次吧”,更多人已经设置了免打扰,不看也不回。
  他有时瘾上来了,又或者太过怀念过去,会一个一个私聊,试图拉到一两个同好。可拒绝的人总是多数,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拒绝比在群里要更走心一点。
  于是他也窥见大家生活的一角。
  有的人在努力,加班也好,学习第二技能也罢,倾尽全力地想要多赚一厘一毫,妄图凭此在偌大的城市里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砖一瓦。
  有的人则在生活,妻子、丈夫、孩子还有父母,等待他们去完成的事情本就不少,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出现什么新的情况,实在容不得太多不能间断的半个小时来打游戏。
  他们也曾被生活逼得喘不过气,偶尔想拥有喘息的空间,可比起游戏,他们更乐意多睡一会儿,然后静静地发呆。
  毕竟对他们来说,游戏里承载了太多回不去的过去,沉迷这种短暂的愉悦,只会感受更多空虚和怅然。
  他对聂时秋道:“我以前觉得他们很惨,没有生活。可现在看,又觉得好像真正没有生活的人是我,这样不管吃不管穿的日子,我还能再过多久呢?”
  聂时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静静听他又说了许多,最后无力地安慰两句,很快找到借口离开游戏。
  他看着装了许多游戏的桌面,突然走起神来。
  黑网吧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呛人的劣质香烟,不同快餐外卖混杂在一起的油脂气,以及沙发座椅久不见天日堆积出的味道。
  他突然有些作呕,不知道自己先前如何忍受。
  聂时秋起身,没再续时间,拿过书包便离开这里。他走在林荫小道上,回想着那人的话,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人生哪条道上,又是不是正在荒度时光。
  他还忍不住想,哪怕隔着屏幕,只是通过一根网线倾听那人挤压心中已久的负面情绪,他都忍不住感到疲倦、沉重与无法承担。
  那你在面对他时,又是怎样想的呢?毕竟他的人生看上去就是一堆垃圾。
  而他竟然还希望你做得更多。
  聂时秋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一样,猛地转身回头就跑,凭着记忆来到学校附近的垃圾桶旁,看着里边已经空空如也。
  他弯腰,手撑在腿上,整个人喘得厉害,心中满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喂。”
  有人在身后喊他,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懒得回头去看,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人被他表现惹怒,大步上前,从他身后抓住他的衣领,试图将他推倒拖起。
  聂时秋在那一瞬失去平衡,原本只想默默消化不良情绪的心态一下变化,重新充满愤怒。他顺着那股力量后仰,脚上用力一跃,人便顺势回身,利用冲力将那人手腕扭伤,手上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朝人面门打了一拳,将毫无防备的对手一拳打翻晕到地上。
  聂时秋稳了稳身子,抬头发现地上躺着的是曾用棍棒把他打出脑震荡的人,这学期转来了舒华,他记不清楚他的名字,只依稀记得他姓李。
  聂时秋蹲下,看着不防之下被他反击倒地的人,问:“你找我有事?”
  李元榕看着他,眼神像爬行动物一样,湿滑黏腻又阴冷。:“舒华一中老大的位置,你坐不了太久了。”
  聂时秋听到某某老大这种以前听得太惯以至于一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称呼,突然开始有点不适。他忍不住想,如果是你听到,你会如何评价?
  你大抵会说……
  “充满了年代感与中二感。”
  “还有点可爱。”
  后面那句应该是你习惯把话说成正面模样所以特地补上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熟悉的缘故,他只是随意一想,都觉得你的声音仿佛真正响在他的耳边,是你本人亲自说出这些话,以至于他此刻听到这个称呼竟觉得有些羞耻。
  聂时秋因此晃神一刻。
  地上躺着的李元榕抓住这个机会,也不顾自己话未说完,突然出手与偷袭无异,只拿准远处旁人看不出这一点,多半将这看作寻常打架来往,一出手就极狠辣,趁聂时秋不备,将他撂倒在地,利用自身重力,让他难以起身,短时间内挣扎不得,被迫挨了几记重拳。
  聂时秋吃痛,反倒不再轻视这人。
  那时候李元榕一来便找他麻烦,骨子里又有一种凶残暴虐,随手就敢抄起钢管往他身上砸,虽说不是特地冲着脆弱的头部,但真要落在聂时秋头上,他也毫不畏惧,绝不收手,是个十成十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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