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童养媳——糖十
时间:2021-10-01 08:53:45

  他右手臂上的伤依然在往外渗血,他仿佛感觉不到痛,快步走到裴洛身边蹲下:“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没有,”裴洛摇摇头,看向他的伤口,眸光黯淡,“我是不是闯祸了?”
  林时景会凫水,根本无需她去救。
  刚刚水里那么凶险,若是她出事,才成了拖累。
  “别多想,”林时景摇摇头,“你先回去,将湿衣裳换下来。今夜过后我会同你解释。”
  车夫驱车过来,卫林正巧也带人赶过来。
  林时景接过他手中的披风,将小姑娘裹紧,看着她上马车。
  裴洛掀开帘子,探头看他:“你要小心。”
  “嗯,放心,你快回去。”
  马车驶离,卫林赶紧将新衣裳拿过来,林时景就近在酒楼换上。
  他刚刚换好,卫林在门外急声道:“公子,田宏深不见了。”
  城门处,守卫接过令牌,转身开门。
  城门打开,田宏深骑马快速出城。
  忽然,身后马蹄声响,一直箭羽破空而来。
  田宏深不及反应,被马摔下去,狼狈稳住身子。
  数十护卫迅速将田宏深一行人围住,刀剑相抵。
  林时景翻身下马,右衣袖上隐约渗出血迹。
  他走到田宏深面前,唇畔微勾:“田县令这么晚想去哪儿?”
  田宏深颈间抵着剑尖,他捂着摔折的手臂,不敢乱动:“我今夜出城有急事,林公子这是做什么?”
  “事到如今,田大人还要装聋作哑吗?”
  “我听不懂林公子的话,我是县令,你一个身无功名之人,如何敢拦我?”
  两方对峙,城门守卫一时也是惊愕难做,听见此话更是犹疑。
  “我确实没有权力拦大人,不过……”
  林时景退后一步,他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高举,声音冷厉:“天子令在此,谁敢不从?”
 
 
第19章 她的不同
  翌日,田宏深被捕的消息传遍城内。
  他勾结异族,私下开矿冶炼武器,罪责难逃。
  裴洛听见这消息时有些懵。
  她忽然想到初次见林时景的情形,他也是受伤极重。
  如今想来,他当时恐怕已经暴露身份,田宏深当时势必是要他性命。
  包括昨晚,那些暗箭……
  “姑娘,公子来了。”
  话音一落,刚坐在榻上的小姑娘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林时景刚进院子,她疾步走到他面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好久。
  林时景也不躲,任她审视。
  “姑娘放心,公子除了手臂上的伤再无其他地方受伤。”
  裴洛提着的心倏忽放下,“那手臂的伤呢,包扎好了吗?”
  “嗯,处理好了。”
  “那就好。”
  小姑娘看了几眼林时景的右臂,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你的右臂还真是多灾多难。”
  一次受伤不够,还要来二次。
  小姑娘感叹得真切,林时景眉目轻挑:“但我也很幸运不是吗?两次都得你相救。”
  “可你会凫水,根本不需要我救,是我冲动了 。”
  裴洛低头,搅着手指有些颓丧。
  林时景右手微抬,又换成左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
  “谁说的,如果不是你,我未必能安然躲过那些暗箭。”
  小姑娘进入水中仿佛成为一尾鱼,有好几次暗箭袭来,多亏她敏捷。
  “真的吗?”裴洛眼睛亮亮的,还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
  林时景笑着点头,他同裴洛一起进屋,将暖手炉塞到小姑娘手中。
  “大夫来过了吗?可有受寒?”
  “没有,回来后我喝了姜汤,还喝了驱寒的药,可苦了。”
  裴洛纵使怕苦,也明白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
  “你昨夜是连夜出城抓到田县令他们的吗?画舫着火,还有落水,你是不是早有预料呀?”
  裴洛对昨夜的事仍有诸多好奇。
  “田宏深刚出城门便被追上了,至于昨夜……确实是一个局。”
  昨夜田宏深意欲和异族人交易兵器,未免打草惊蛇,霍昭守在码头等候交易,他赴宴让田宏深安心。
  林时景解释完,裴洛安静好一会儿,忽然抬头问他:“所以,你是在拿自己性命做局吗?”
  明知是鸿门宴,还是要去。
  小姑娘问得认真,林时景指尖一顿,他想解释几句,却发现他完全无法反驳这句话。
  “生气了?”
  “有点吧,”裴洛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已经猜到你是设了一场局,本来很生气的。”
  “那现在呢?”
  “还是生气。”小姑娘十分诚恳地回答。
  林时景失笑:“那有什么区别,是现在没有刚刚那么生气?”
  “不是,”裴洛摇摇头,“我只是试着站在你角度思考整件事,或许对于你来说,昨夜那样的安排就是最好的。你并不是故意不顾自己性命,而是不得不为之。
  “后来我又想了想,那些因为田县令贪污受贿,被赋税压垮的人家,因为他罔顾刑法而不得公平的百姓,好像就更能理解你的决定了。”
  田宏深作恶太多,早日伏法是民心所望。
  裴洛说完,喝了口茶解渴。
  她放下茶杯,对面的人依旧瞧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
  “那你看着我做什么?”
  林时景收回目光,轻轻转悠手边的茶杯,浅笑:“因为我什么都没和你说,你却好像听完了我所有的解释。
  “我本以为,你会很生气地警告我,下次不能再这么做。”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呀。我现在也想告诉你,如果下次有类似的情况,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不是警告他不能再这么做,而是要保护好自己。
  林时景轻笑一声,应下:“好。”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林时景欲起身时,忽又想起一事。
  他低眸看向裴洛:“昨夜为什么会下水救我,不是怕水吗?”
  裴洛闻言,无奈叹气。
  又是这个问题,昨夜嬷嬷和绿芙轮番说她,她也想了好久,也没得出个答案。
  “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想到了你不会凫水。不过以后我应该不会怕水了。”
  林时景听完这句解释,目光有些探究地看着小姑娘。
  裴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甚是怀疑:“我脸上真的没有东西?”
  “没有。”
  林时景笑着摇摇头,他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道:“我只是忽然发现,你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林时景不言,任凭裴洛追问,也不回答。
  哪里不一样?
  大概是之前他总认为她需要旁人保护,却从未发现她也能保护他。
  甚至有些话,不需要他说,她亦能明白。
  ——
  田宏深一案解决,上京日程近在眼前。
  林时景忙于审问,裴洛几乎见不到他。
  但是很快她便多了一个小伙伴。
  “死人?他是从死人身上查出端倪的?”
  “确切地说,他是从那人的身前言行以及和旁人的关系查出问题,一再细究才确定田宏深私自开矿这件事。”
  “那你快说说他是怎么发现的?”
  裴洛轻轻拉了拉旁边人的袖子,催着他说。
  样貌俊秀的白面书生转了转手上的扇子,勾了勾手指,裴洛立马将耳朵凑过去。
  “你喊一声昭哥哥,我就说给你听。”
  裴洛立马直起身子,坚定地摇摇头:“那我不听了,我也不是非要问你。”
  小姑娘起身就走,一点都不留恋。
  “欸,你怎么跟小蝴蝶一样,不就喊声哥哥吗?有那么难吗?”
  霍昭起身一臂挡住裴洛。
  裴洛也不示弱,“那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霍昭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见裴洛无所动,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免费说给你听,坐下坐下。”
  “那我也勉为其难听一听吧。”
  裴洛藏住笑,端正地坐下,仿佛一点都不好奇。
  霍昭见她这副模样,展开扇子摇了摇:“我怎么觉得你和林时景那么像?都是能做戏的人。”
  “你是在夸我吗?”
  霍昭一噎,喝了口茶,“说正题说正题。那个死人姓柳名沧,是个书生。”
  “柳沧?”裴洛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她想了想,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翻了出来。
  “我知道这个人,他好像去田府求过亲,不过被打出来了。听说当时伤得还挺重。”
  “嗯,如果追根溯源,田宏深会落到如此境地,还真拜她女儿所赐。”
  上京的那对老夫妇首告其一就是田宏深罔顾法理,害死他们儿子。
  林时景来临榆县后,顺此查下去。
  本来也只是一桩情感纠葛之事,不想却被他发现诸多端倪。
  “那书生求娶田姑娘不成,反倒被打出来,生出一身怨气。他抛书不读,整日醉酒,席间曾放言他不日将娶田姑娘进门。然在他放出此言的三日后,他被人发现死在山上,身上尽是狼啃咬的痕迹。所有人都说,他说被狼咬死的。”
  但他的父母不信,甚至为此状告到御前。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不是被狼咬死的。他醉酒后胡言胡语,曾说附近山上藏着大宝贝。人人都以为他胡说,偏生你的时景哥哥将这句醉言放在心上。”
  一路顺着查下去,林时景发现田宏深可能在私自开矿交易兵器。
  “柳沧娶妻不成,一日醉酒后见田宏深带人去山上鬼鬼祟祟,跟踪他们看到铁矿。他自认为抓住了田宏深的把柄,要挟田宏深将女儿嫁给他。
  “然和恶人做这种交易,无非是自寻死路。田宏深趁他醉酒,将他扔到附近狼多的山上,让他生生被狼咬死。”
  田宏深本以为就此解决了隐患,不想这隐患终究还是招致祸端。
  “田姑娘只是偶然兴起,调戏一个书生。但她不会想到,这个书生会带来什么。如若她当初没有那么做,或许……”
  “没有或许。”
  一直安静做听客的小姑娘忽然出声反驳。
  “什么?”
  “就算没有那个书生,也会有别人发现。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更何况他们做了那样的恶事,被发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霍昭有些讶异地看向裴洛,他一收扇子,笑着点头:“你说得对。不过你这话我也听某人说过。”
  “谁?”
  “呐,你身后那位。”
  裴洛转头去瞧,正见林时景走进来。
  她小跑到他面前,开心道:“你来啦,我本来打算去找你的。”
  “是有什么事?”林时景将包好的糖葫芦递过去。
  “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那条能走到山顶的路吗?走之前我们去看一场日出好不好?”
  “好,我们提前一日上山。”
  林时景答应得爽快,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
  她握着糖葫芦,径直走到霍昭面前,将糖葫芦递过去:“呐,给你,谢谢你给我讲故事。”
  “给我?”霍昭抬头看了眼林时景,笑着接过,“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举着糖葫芦走到某人面前,当着某人的面咬下一口。
  只那么一口,霍昭怀疑人生地看向那糖葫芦:“这么酸,你在哪儿买的?”
  林时景看向他,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听说你想要她喊你哥哥,有清醒点吗?”
 
 
第20章 少时的他
  天色隐约渐亮,风吹林间沙沙作响,鸟啼阵阵。
  通至山顶的那条小路上,有人声传来。
  一身浅色衣裙的小姑娘走在最前面,白衣公子跟在她的身后,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
  月儿和绿芙挨在一起走路,不时说着悄悄话。
  他们身后,蓝衣公子手摇折扇甚是潇洒,偶尔和卫林说几句话,半晌也得不到一句回复。
  走至山顶,众人皆有些疲累。
  天色未明,几人借着稀薄的月光将毯子铺好,又将随身携带的茶点摆出来。
  林时景站在前面,一身白衣锦服,月光下银线勾勒的图案流转变换,他目视前方,负手而立。
  山崖下密林成海,风吹林间如同波浪翻涌,远处山峰相连,星子坠入其中,闪烁可见。
  衣袖飞扬,他凌于山河之上,似有仙人之姿。
  三个小姑娘望着他,一时都没什么动静。
  霍昭看了看她们,拧上水壶盖,扬手丢过去。
  林时景手一抬,接过水壶,转身随手一丢又扔回霍昭怀里。
  “呦,我们林公子背后还张着眼睛呐?”霍昭调侃着道。
  林时景懒得理他,屈膝坐在裴洛身旁,拧开水壶递过去。
  裴洛正吃完一块点心,接过去咕噜咕噜喝了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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