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浑然天成伏的绵软上,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陆矜洲不自觉默数着,越来越快的节奏,越来越快......
一点点碰到他的掌心。
烧得太慌了,叫人心慌,口干舌燥。
幺女。
宋畚没养过这个女人,没教过她什么,天赏下来给他陆矜洲的玩意,这么一想,男人的手和心都动容了。
“............”
他看着面前矮矮的幺女,他一只手就能举起来的女人,粉黛未施,清丽柔和,面相讨喜。
她的眼睛很干净,看着他的时候,不想会骗人。这么小的女人,真的会骗人吗?
一些如同宋欢欢所料,她在赌命,自然是怕,肯定会慌,心跳加速不过是人之常情。
“殿下,您感受到了吗?”
“孤不喜欢耍心计深沉,口是心非,爱耍把戏,自作聪明的女人。”
陆矜洲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冷冷道,他这么说,手却没有收回来。
还停在宋欢欢的心口上,连动作都没有动。
“奴不是这样的。”
她低下来头,慢慢靠在陆矜洲的怀里,“殿下,奴不会骗您的,殿下那么好,奴怎么会骗殿下呢?”
宋欢欢的目光落在陆矜洲的腰上。
她记得陆矜洲有块象征太子身份的玉佩,一面刻着陆矜洲的名字,一面有龙纹。
见此玉,如见太子,只要她把陆太子的玉诓骗到手里,落单时被宋畚抓到,只要这块玉在手上,谁敢动她的小命。
那时候,她的命也会尊贵起来。
一定要拿到那块玉佩。
“殿下。”
她喊着,眼里滚出来热泪,把陆矜洲的寝衣浸湿了。
男人回过神,问她,“你哭什么?”
宋欢欢也不再默默藏着了,呜呜咽咽抽泣起来。陆矜洲回过神,声音有些低哑。
“孤问你话。”
宋欢欢起身,退开一小步,陆矜洲和她的心口分开了。
“殿下会撵奴出去吗?”
“......”,陆矜洲皱了眉,“孤何时说了要撵你出去。”
“姐姐到了府上,奴担心,殿下见了姐姐便不会再喜欢奴了。”
原是因为这个,陆矜洲半响给她说。
“平日里规矩些,别犯事,孤看着你顺眼,自然不会将你撵出去。”
宋欢欢旧事重提,“刚刚奴做的事情,殿下会不会不喜欢?”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二姐姐及笄了。”
原是怕被人抢了位置,“及笄了又如何?”天下及笄的女人多了,往他身边凑的更多。
幺女咬着下唇,模样很是可怜,“及笄了能够伺候殿下,姐姐有人教过,懂得更多些,奴什么都不会。”
“若是殿下有了更称心如意的,不要奴在身边伺候了,奴出去外边,会活不下去的。”
贪生怕死,她这回倒是直接了当。
“你想如何?”
陆矜洲看着她的脸,“抬起来。”
宋欢欢哭得悲切,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如今露出来的眸子都浸了水,还真莫名惹人怜惜得紧。
“别绕弯子,想要什么就说。”
看来前头的计谋有些作用了,宋欢欢用手擦干净脸上的泪,凑上前去。
比上回更大胆,奔着男人的嘴去的。
是要叫他说不出话来。
“............”
辗转反侧描来描去,笨拙得紧。
有一点宋欢欢没有撒谎,陆矜洲身量太高了,她踮起脚真的很费劲。
到了最后,幺女吁吁面色通红,小鹿般无措的眼睛盯着陆矜洲。
“殿下,您的手能不能托着奴婢一些。”
陆矜洲能听她的话,宋欢欢当然也不打算指望着陆矜洲主动,主动牵引着陆太子的手。
放置到后方,能安置的地方。
“很软的,一点都不会咯手,而且奴平日里少吃,不重。”
“殿下托一些,帮帮奴好不好...”
她真的很会,甚至懂得怎么勾着他上道,陆矜洲感觉到,但是他这一会没动了。
和之前一样,对于宋欢欢施展出来的招数,他其实很受用。
比如答不上来的话,比如顺着她的手。
“好吗?”
宋欢欢想好了存心试探,就看看陆矜洲吃不吃她这一招,要是陆矜洲不托着她。
摔也就摔了,但若是没有......那块玉,将会容易很多,甚至唾手可得。
宋夫人联合太后将宋清音抬进来,她不能无动于衷。
“殿下......”
她还没说开始,陆矜洲很给面子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抬起来。两人的鼻尖险些撞到一起。
“要这般高?”
还真的捧她起来了?
宋欢欢愣了,万万没想到陆太子如此赏给她面子。
“哑巴了。”
“适才能言善辩,如今连个屁都不敢放,孤捧着你上道,你可不要叫孤失望。”
宋欢欢嘴角抽了一下。
没记错的话,陆太子向来不是不喜欢这些不入流的把戏么,何时这般捧场了。
“殿下,奴亲您的时候,您能松嘴吗?”
陆矜洲听不懂她的意思,花招太多了,人轻是轻,捧都捧了,她主意多的,还想怎样。
“要求这般多,这便是你要做事的态度。”
宋欢欢揽着陆矜洲的手臂,“不是。”
“殿下误会奴了。”
“那是怎样?”
陆矜洲看她的嘴巴能翻出花来,听她怎么说。
宋欢欢也就轻轻一句,没敢看他。
“殿下不让的话,奴伸不了的。”
她说的是什么,陆矜洲喉头一动,莫名其妙的就懂了。
第10章 还要如何纵容,她都快要翻上……
陆矜洲看着她的眼睛,里头有他的脸庞缩影。小小的,聚在幺女的眼睛里。
她眸子生得圆亮,眼睑有些微微下垂,睫毛细长卷翘,细细看,还真像只眷养的京巴狗儿。
一天到晚,心思挺多。
“难为宋畚将你生得晚了一些,他算办了一件好事。”
既不是宋夫人生的,那与她便是毫无干系了,宋畚文人的长相她捡了一些,更多的想必是跟了她娘。
宋欢欢的娘,陆太子从未见过。
但想到连宋畚那般惧内的人,都敢颤着胆子养起了外室,足见幺女的娘有多招人。
宋欢欢摇摇头,她知道年龄大或小都不妨事,重要的是陆太子。
“殿下纵容,奴的胆子可以再大一点。”
眼下之意,她敢这么做,都是陆太子惯着的结果。
陆矜洲肃寒着脸,“.........”
还要如何纵容,她都快要翻上天了。
陆矜洲自问,他这辈子就没碰过女人,何况还顺着她的话茬子将人捧高了起来。
没有女人与他平视说,说起来这个她的胆子倒是大。
幺女什么都是头等的第一回 ,“孤给脸,三姑娘最好不要耍得太过。”
是不应该耍得太过,陆太子一点点中招,慢慢来,她磨得起,来日方长,还愁没有以后的好日子?
眼下,陆矜洲可不会像从前一样拒着她了,宋欢欢拎得特别清楚。
“适可而止。”陆太子语含警告。
这么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摔到地上不知道是何惨样,敢算计他,陆矜洲还真有要把她丢地上的心思。
思忖罢,攥着她的手腕。
那双眸子冷得很冰渣一样,恨不得将她临时处死,宋欢欢如何察觉不出来,她到底是混脸色吃饭的人。
她歪着头,柔柔道一句。
“殿下,夜深霜重,奴为您捏肩捶背解解乏累可好?”
陆矜洲只当她是下来了,哪里知道小姑娘今儿个不打算睡外面,想去他的房内蹭塌呢。
两人僵持一会,陆矜洲看着她的小脸蛋,白白光滑,不说话的时候没耍心思,确实招人疼惜。
且看着她不留余力的讨好,又孤寡无助没爹没娘份上,再给一回面子吧......
终究,男人还是冷着脸撩了话。
“下不为例。”
再有下回,整不死她。
*
宋欢欢夜里自然不可能爬陆太子的床。
不过从门外的地,换到了门内的地方而已。区别不大,但在外人看,里头的门道可大了。
两个宋姑娘比起来,前头进来的那位,更得陆太子的宠,后头这位很受奚落。
府内的婆子嘴碎得厉害,这些话不消多时,就传进了紫竹园里宋清音的耳朵中。
“什么!!!昨夜那小泼货得了殿下宠幸!”
她知道了后勃然大怒,想起宋欢欢和她做对的模样,气得脸都歪了,一把扫落了桌上的物件。
“难怪府里的人个个都不捧着我,原来是那小泼货捷足先登,将所有人都笼络过去了,她这是要冲着我来了!”
“假以时日,以她的模样,还不借着太子踩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
“殿下眼睛瞎了,怎么能看上宋欢欢这种货色!”
宋清音声音拔尖儿,在身边伺候的婆子连忙劝下来,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今日不同往日,在宋府里,毕竟是自个的家,如今到了太子府还敢这般。
要是被有心人听见,到太子面前搬弄是非,那头等要被发落的,是跟在宋清音身边伺候的人,往重了罚,要掉脑袋的。
丫鬟收拾地上的狼藉碎片,婆子苦口劝道。
“小姐要沉稳些,东宫不比宋府,当心隔墙有耳,被殿下听见说您口出狂言嚣张跋扈,败坏了印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清音好劝,但脾气实在大些,若换了大小姐来,也不会如此了。
“我就是看不惯宋欢欢那副嘴脸,早些时候拿写了辱骂人的宣纸砸我的头我能忍下来,心中是记着母亲的劝祷。”
“如今她还做出霸占殿下的许多模样给我瞧,你还叫我忍!如何忍!想想我就来气!”
婆子给宋清音倒了一杯茶,端到她身边。
“小姐您和她有什么计较的,殿下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如今殿下对宋欢欢的兴趣还在,您要是争风吃醋上赶着去,只怕殿下不喜。”
宋清音喝了一口茶,“那我该怎样做,难不成处处被她压制不成,小泼货如今不过得些施舍,就敢拿纸砸我的脑袋,明儿个再叫她得宠些,脚要踩到我的脸上了。”
“我要是无动于衷,那就是坐以待毙,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向来沉不住气,想到宋欢欢趾高气扬的牛气模样,她就狠不得抓花宋欢欢的脸。
她尊贵,是嫡女,宋欢欢庶出,凭什么越到她的头上去。
“她一个低贱怜人生的,还能有如此造化,凭什么!什么都要和我抢,她也配!”
宋清音越说着快要气疯了,她在紫竹园等了一宿,眼睛都快忘穿了,也没听见太子的人来召。
要不是自小带她大的乳母叮嘱,她早就有所行动了。
“怎就让她在我前头了!”
不同一个娘生,从前她两个都是嫡出的次女,大姐姐清瑜位于嫡长女,最受重视,父亲有些什么都还顾着大姐姐,宋欢欢最小,娘也最喜欢,她在中间是最可怜的。
比上比不过,比小还比不了。宋清音心里能不气吗。
小泼皮越长脸蛋越明媚,把前头两位姐姐的风头都盖过了,宋清音不知道怎么整她才好呢。
就听见府上的人小声嘀咕她爹的风流事,在早些年,宋畚养了个外室,虽说时日不长人早死了,但那宋欢欢的长相越长越随那外室。
借此机会,宋清音和身旁能拿主意的婆子敲定了主意,在宋府内散播谣言,闹得人心惶惶,本想着叫娘冷冷宋欢欢。
不承想,歪打正着,那幺女竟还真的是外室所生的女儿。
宋欢欢被打压,撵去柴房。
她做二姐姐的,最得意了,抢了宋欢欢所有的东西据为己有,心里不快了,还能去柴房收拾她几顿。
“不行,我一定要先发制人。”旁边的婆子还要再说,宋清音摇头不听。
“不必再说了,我惹了事情还有娘家善后,自然不怕,宋欢欢能有什么。”
如今来了太子府,还能被她打压。
想到以前的日子,宋清音心里不服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宋欢欢重新踩到她头上去。
太子妃的位置就该是她宋清音来坐,宋欢欢一辈子只配被她踩在脚底下,当洗脚婢使唤。
思及此,宋清音叫来人为自己描妆。
“收拾收拾,今儿个我们去殿下面前请安。”
她的婢女早些时候去膳房端吃食,便听到了消息,她打量着宋清音的脸色踌躇着开口道。
“小姐,殿下今日有事外出,一早便出门了。”
“什么,这么大的消息为何不早些告诉本小姐?”宋清音面有不快,稍后捏着梳蓖,又追着问道,“宋欢欢呢?”
正好太子殿下不在,她心里的气还憋着,就找她撒撒火好了。
丫鬟更难开口了,“宋欢欢她......”
宋清音砸烂了梳蓖,“吞吞吐吐,还想不想在本小姐身边伺候了!”
丫鬟心一横,咬着牙一口气说道,“殿下今日出府,将宋欢欢也带上了。”
得了,宋清音今儿个是出不气了。
她倏而站起来,见不到人,也要把宋欢欢的屋子砸个稀巴烂,以泄心头之恨,“宋欢欢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