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欢欢咬牙和他打交道,“殿下巧言令色。”
两人僵持许久,陆矜洲就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模样。
平日里,他最喜欢这般拥着幺女,小姑娘看不见陆矜洲的脸色,猜不到他要做什么,比如陆太子的下一句话说的是。
“孤如今不就是在哄三姑娘了,捏得可还舒服,比之三姑娘给孤捶腿的功夫,手上的力气够不够,三姑娘舒不舒坦。”
宋欢欢咬牙,这两处有什么可比,他明晃晃的是在占便宜强词夺理。
小姑娘哪里知道啊,微微有些心猿意马,走了神,这是水做的么。
“殿下既然不想给奴出头,那便告诉奴一件事情可好?”
陆矜洲难能好脾气应允了,反问他,“今年的科考,是殿下主事么?”
男人的手停住了。
“你问起这件事情要做什么?难不成小姑娘皮子底下是个男人,穿上这件诱人的皮子是为了贿赂孤这个主考官。”
小姑娘惊讶一声,眸子里有明显的笑意,“殿下真是主考官呐。”
那...小道士有指望了。
第28章 这个男人为她的掌中玩物。……
“三姑娘瞧起来高兴。”
陆矜洲的目光落在宋欢欢的眉眼处, 她虽然总爱笑,脸上多是谄媚的笑意,但有个几回笑的真情实意, 都藏在眼尾处,每回她若是真的高兴, 这处总有细微的变化。
微微上挑,不细看难以发现。
陆矜洲与她在一起多时,偶尔摸出她的一些小微弱动作。
他看着幺女的侧脸,半张脸都拢在光亮里, 她每处都生得优越极了, 陆矜洲分开幺女的腿,摩挲着内侧, 忽而问。
“下月,生辰礼想要什么?”
宋欢欢可不敢在这时候蹬鼻子上脸, 乖顺黏着陆太子,“殿下给奴什么, 奴就要什么呀。”
陆矜洲闭上眼睛, 闻着小姑娘身上溢出来的香味,“允许你提的时候, 不要说些孤不爱听的话, 欲擒故纵, 不怕孤掐你脖子。”
掐脖子, 宋欢欢在心里默默给他回了一句, 先将手从她衣襟里拿出来先。
宋欢欢咬着唇,苦恼嗯了好半响。
“奴着实想不到什么了,能不能先欠着。”
她心中原想着套了陆矜洲嘴里的今年科考的题卷,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陆太子不大可能会给了她。
科考事重,绝非小事。
算算时辰,恰恰好了,也是在下月尾巴。
陆太子没答话,手上的动作歇了,拢好宋欢欢的衣襟,仿佛很平常地问,“那日在宋府,为何要替宋畚说话。”
宋欢欢知道他要问的,搁了好久,本以为陆矜洲不会问了。
那日台子上,陆矜洲说是去为她撑腰,给宋畚下面子,所有人来看,陆太子宠宋欢欢,宠得不得了,重视她这个玩意啊。
为了她开罪宋畚一家,别管宋欢欢是不是宋畚生的,惹了太子宠眷。
太子殿下去宋府撒了好一通火气呢。
外人来看是这样的,但宋欢欢心里明了不是,陆矜洲不过是借着她的由头,借着自己对她的那点瘾头,找了个好听的借口朝宋家发难。
若是真要给她出气,何必要带那么多人,手里个个拿着武器,单凭陆矜洲一人到访,宋家也没人敢对他不敬。
为何不在那日除掉宋夫人,拔掉太后的爪牙。
听陆太子早间说的康王,貌似也牵扯进来了,康王一党的事情她不清楚。
只有太后这边清楚一些。
宋欢欢也有自己的疑问,为何陆矜洲忽然收手了,为什么没有灭掉宋家,宋家虽是江南大族,但在上京太子殿下的权柄下,压根就不够看的。
“奴那日就说了呀。”
“因为宋畚是你的生身父亲,所以欢儿不忍心了,孤竟然不知道孤养的小欢儿,还有菩萨心肠呢。”
男人挽起了她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头次唤她的小名,听着就不安好心。
还是三小姐或者宋欢欢更符合他的唇齿间说出来的话。
“是啊,奴是有良心的人。”
这话惹得陆矜洲发笑,他的下巴越往下压,居高临下看着小姑娘的半圆白鸽,哦了一声,排挤她道,“三姑娘还有良心啊,孤以为长了厚厚绵软,一掌叫人握不下来的人都没有良心。”
陆矜洲的话说得稀里糊涂,宋欢欢忽然就明白他所指何意,脸上微有些愠色。
“殿下还会看相么。”
“会啊,孤什么不会,三姑娘及笄以后,要不要都领教一番。”
得了,色胚子。
幺女脸红,她天生就一副薄弱皮子,虽说心里能豁得出去,身子有些反应却很纯情。
“殿下会看面相,能否给奴看一看,奴是个怎样的人。”
陆矜洲几乎没想,声音压在她的耳畔,气息又潮又湿,“能是什么人,当然是要被孤压的人。”
“殿下耍混气,这算什么回答。”宋欢欢撇着嘴,心道,还不是为了成全你的色胚子。
“三姑娘对孤的回答不满意,是因为孤对你手下留情了是不是。”
“才不是呢,殿下问也问了,奴心里也有不明白的事情,殿下既然日后要和奴做亲密的事,那我们彼此就是最亲近的人,奴能不能也斗胆问一问殿下,奴心中的不惑,求殿下给个回话。”
陆矜洲松开她的头发,低下头埋进去,只给个闷闷的独字,“问。”
“殿下为何要放过宋大人呢?”
小姑娘犹豫半响,她的足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心里有些明白了为何陆太子尽给她选一些软和松冒的衣料子。
今日来看,就是为了方便行事么。
说他胚子坏,果真没有说错。
陆矜洲摩挲着小姑娘洁白如玉的肌肤,没给她回半句话,动作却没有断,总之闹了一阵子,小姑娘上身,就靠着她那一身的能拖到地上的头发遮着了。
偶尔几缕分散的头发,能窥见出光洁如玉的肌肤。
幺女闹出一身汗,尤其她前头的,更是润润,陆太子上嘴,可不温柔,也不是第一回 经受了。
“殿下怎么不说话,是因为奴的温柔乡太舒服了么。”
好久好久,陆太子才抬头,他就是会端着么,连一点头发丝都没乱,小姑娘狼狈是小姑娘的事,他处处都周全啊。
若是这时候出去见客,还是能叫人觉得他是进来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陆矜洲也不替她擦一擦狼狈,坐直了身子,终于舍得回到正事与她讲道。
“小欢儿是聪明人,既然能猜到孤想要宋畚一家的性命,为何猜不出来孤因着什么临时收手。”
宋欢欢刻意给他打官司话茬子,“殿下是害怕么?”
“怕什么。”
“奴在宋家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殿下不得圣上的欢心,殿下不杀宋大人或许是因为担心圣上觉得您草芥人命而不喜,才不是因为奴的缘故呢。”
“奴的脸面哪有这么大啊,殿下能看在殿下的脸面上就放过宋大人了。”
幺女有些事情不确定,她和陆矜洲处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了,她心里有底又没有底,她就是想看看,陆太子究竟给她开了多大的后门,他究竟有多沉溺。
对她上瘾了,不能让她来说,陆太子会没有面子的。
天下哪个男人不要哄。
“奴想听殿下说,究竟是因为什么?”
陆矜洲解开她的水烟腰带子,瞧着她平平的小腹。
“为什么不行,孤疼自己养的玩物,看你在宋家受屈辱,一时之间要杀了宋家的人给你出气,不过是宋家而已,小小的官员,小小的宋畚,存不存在,就在孤的一念。”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调平平,但藏在温润底下是对自己的自信。
陆太子天生没输过。
他爱赌,从来都会赢,没载过跟头的人才有这样的勇气。
“但孤的玩物长了一副菩萨的心肠,看不得自己的生父和养母受难,临了又跟着孤哭诉,拉着孤的袖子,叫孤饶恕她的母家。”
宋欢欢看着他的这张俊美无铸,清贵无双的脸。
心中忽而生起一股得意,这个男人为她的掌中玩物。
陆太子对天下权势的掌控如此稳当,他对自己的手腕的强势没有失势,他就这么张狂,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是啊,在他眼里,宋欢欢就是个小小的玩物,供差遣的,能揉捏的。
甜言蜜语听多了,陆矜洲浑然不查,里头的究竟。
她享受这种快意,陆矜洲越发驰骋,她心里就越畅快,这个男人再厉害,还不是被她玩得团团转,到头来当马骑,当猴耍。
到底谁厉害。
她骗人的,这男人被她骗地溺死在这里的快活里,总认为她爱他。
“看着孤做什么?前头你还没说,真就是为了宋畚是你生父而舍不得他死?”
自然不是了,宋畚死与不死,宋夫人在与不在,与她有何干,宋家人既然都想让她死,那她为什么就不能让宋家人死,不过就这么死了。
死在陆矜洲眷顾她的那点好处,会把她推倒风尖浪口。
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咯。
宋家人不死,所有人只会想着宋家到底如何得罪了太子,会猜忌朝堂上的事,猜忌宋畚和陆太子,如今算下来,她一个小小的宠眷有什么可想的。
再者说,宋畚不死,陆矜洲对付他就会分神,定然不会在她这里死耗,若是陆矜洲死耗,宋欢欢只怕要被榨干心力。
“殿下是不是觉得奴没有出息,殿下总这样说奴没有出息,想必定然觉得奴没有出息了,宋大人对奴不好,奴应该做个绝情的人,不该记着宋大人,可是不行呀。”
她说着,耸着鼻子,一抽一抽,眼泪就掉了。
“奴的娘死了,宋大人若是死了,奴就是孤儿了,纵使宋大人再不喜欢奴,他讲到底都是奴的生父,奴希望他能活着就是,活着吧,见不着也成。”
陆矜洲拉了嘴角,没笑。
眼神多嫌弃啊,就为这事哭哭啼啼。
“宋欢欢,你若真没良心,孤也不敢养你了。”
陆太子开口哄劝,难为这句话了,不过是陆太子他不想让宋欢欢哭,见到这女人哭起来,心里就发软。
软得不成器。
修长的手指,慢慢擦拭小姑娘脸上的泪,擦不完了,给她整理好衣襟,重新系好衣带子。
还是一惯的语气。
“闭嘴,刚才孤下手,有够了轻的给你,身上白呢,你哭个什么?”
第29章 道士说缺个妙龄女子做药。……
水云间的事情没完, 陆矜洲叫着手底下的人查案子,案子查得透透了,外乡客何故跑到上京城来。
还非就被人在饭菜里下毒吃死在了水云间, 里头的蹊跷多着呢。
巧得什么都是冲着陆矜洲来的。
折子递上去了,里头就说了, 有人伪装了一副好戏,叫了两个人装成外乡的模样进了水云间,殊不知这雅间里早就存放了被毒死外乡客的尸首。
其中的纰漏就出在,有人搞死了水云间的跑堂小二, 冒名顶替, 所以才叫康王的人有机可趁。
梁安帝明白,随手翻了翻陆矜洲的折子。
在朝堂上一语就带过了这件当时叫他发了好一通火气的案子。
*
御书房内, 陆矜洲负手而立。
梁安帝瘫倒在双龙墙柱的金鸾榻子上,两条眉毛忽而皱忽而松开。
这些年消受美人恩太多, 身子掏空了,面色黄蜡, 骨瘦如柴, 又吃些乱七八糟的丹药,许是活不长了。
“洲哥儿, 寡人怕是活不长久了。”
就连梁安帝自个都这么说, 他亲昵叫着陆矜洲的尾名, 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不似从前清明了, 沾染了太多的情.欲和权势。
人上了年纪,总容易猜忌。
屋内新点起来的龙涎香盖不过脂粉香味,陆矜洲闻得皱眉。
“父皇万岁,如今不过几十, 何必如此说呢,儿臣听了惶恐,儿臣可是日夜盼着您长命。”
梁安帝坐起来,他想立直身子,但腰腹不适,平日里有人宋清瑜侍驾,都抱着他支着他的腰腹,如今人没有了,他废了好大的劲头才爬起来。
“父皇身子不适,该好好歇息,儿臣唤梁公公来,去找太医院的人给您瞧平安脉。”
陆矜洲张口说道,没有一句不体贴,但动作上什么都不动,他站在一旁,连扶都不想扶梁安帝了。
“洲哥儿与寡人生分了,从前你还小时,总绕着寡人的膝头吵闹。”
梁安帝说起以前的事情,陆矜洲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他补了一句。
“从前母妃还在。”
是啊,皇后死了。
不过短短几个字,真叫梁安帝哽住了。
他一只手撑在檀木桌上,也不动了,眯着眼睛看他的儿子,面前的人,一袭未换下的官服,面相呈现龙章凤姿,身段更是芝兰玉树。
“皇后....”
说起来皇后,这两字实在陌生,念柔妃才能更叫人记得住。
印象里,那个柔柔弱弱,生得貌美如天仙世家小姐,真是美好极了,可惜怯怯的,偶尔明眸善睐笑起来,连御花园开得最好的花朵都比不上。
梁安帝早年爱玩,最喜欢四处寻觅美人,当年最好的,当属陆矜洲的生母柔妃。
“洲哥儿似你母妃多些,都一般的出挑。”
陆矜洲讽刺一笑,梁安帝惯会挑美人,出挑二字放他头上,合适么,可惜了梁安帝不察觉,他是天子,说什么都没人反驳的。
自然是说一不二了。
“父皇唤儿臣过来,可是有事情交代?”
陆矜洲没有闲暇和梁安帝在这里左右推辞,梁安帝许久不召见他,若没有什么,何必屏退旁人。
“洲哥儿不提,寡人都要忘记,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