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凌迟更残忍......
秦正雅紧攥着衣裙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脸色如纸般苍白,如果她对秋大人下手......
他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浑身血液如沸腾一般点燃了他脆弱的星眸,眸中璀璨清澈不染俗世的光芒被烈火焚毁吞噬,只剩下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颤抖的手抚上平坦的小腹,他一定要快点怀上孩子,就算他怀不上,后宫妃子只要有一个人怀上龙种,他都可以利用秦氏的势力抢来,养育在自己名下。
他看着一旁的月深,眼神越平静,心中的杀意就越汹涌肆意。
只要有了孩子,他就可以,弑昏君,立新帝!
他可以把权势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成为第二个秦倾,到那时,再也没人可以伤害她了。
“既然刺客的事情已经解决,诸位都散了吧。”月深淡淡开口。
“慢着。”秦倾慢慢悠悠地开口。
月深身形微顿:“父后还有什么事?”
秦倾轻轻揉着微疼的太阳穴:“刺客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哀家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安心。不如让秋大人的羽林军调来内围巡逻,让她保护皇室安全。毕竟刺客是她发现的,有她在哀家才能心安。”
月深眼眸微冷:“那就依父后的意思。”
“行了,既然都交代清楚了,哀家也就不打扰你和皇后两人的小日子了。”秦倾以袖掩口,疲倦的打了个哈欠:“雅儿,好好服侍陛下。”
经历了这场变故的秦正雅眼中早已没有了怯懦,他平静的福了福身:“表叔放心,侍身一定会服侍好陛下的。”
秦倾难得对他满意的点点头,由玉叶搀扶着他的手出去,经过跪在地上的秋姝之时,秦倾脚步停顿,笑意温和:“秋大人,不送送哀家吗?”
秋姝之微一抬头,灯光晃动之间,秦倾眼中的笑意倦怠而暧昧。
她恍惚收回视线,她才刚刚跟月冠仪表白,话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就等着这个时候说几句贴心的软话,谁知半路秦倾杀了出来。
她不想让月冠仪误会,但又不能明说,秦倾的言行总让她摸不着头脑,说不定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找她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
“父后,让儿臣送您吧。”月冠仪忽然开口,替她解了围,又似乎在吃醋地不许她靠近太后。
秦倾脸色微变,随后以扇掩鼻笑了笑:“仪儿刚才的手段好生残忍,剑锋这么快,生生把静贵人的手劈成了两截,那血淋淋的样子连父后都吓了一跳。”
月冠仪的脸瞬间褪了血色,薄唇恍若病态。
他刚才只顾及着秋娘的安危,连想也没想就拔了剑,却忘记了这样的举动何其残忍,他在昭狱里见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生剥活人皮,抽筋剜骨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但对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是绝对难以接受的。
秋娘呢?她会怎么看自己?月冠仪后悔不迭,自己才刚刚得了秋娘的一点怜惜疼爱,就放纵起来,忘记平日里自己是怎样收敛阴森可怖的内心,才讨的秋娘垂怜。
“啪——”月冠仪当着两人的面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玉叶惊骇不已。
月冠仪他疯了吗?
“儿臣当时一心都在陛下和皇后的安危上,一时大意,冒犯了父后,请父后见谅!”话音刚落,月冠仪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苍白消瘦的脸上瞬间浮起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玉叶眼睛瞪得老大,这还是那个跟太后平起平坐的长皇子殿下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
以月冠仪的本事,他当然不需要在秦倾面前从不需要做小伏低,更不需要装柔软乖巧,他这一切都是做给秋姝之看的。
即使他知道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可即使希望在渺茫他也要拼尽一切去博取她的怜惜,将那份好不容易讨来的怜爱再多延长一分。
半晌,秦倾轻抿唇角,淡淡一笑,眼眸幽如深潭:“哀家怎么会怪仪儿,只是你一个男儿家满身血腥味连哀家都能闻到,秋大人觉得呢?”
月冠仪怯怯的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秋姝之。好像自己身上真的布满了恶心难闻的血腥味,自卑已入骨髓。
“卑职是个女人,行为粗糙,并没闻到什么血腥味,倒是殿下刚才之举迅猛果决,不愧是能让锦衣卫俯首臣服的人。”秋姝之淡笑着说。
略带夸赞的话让月冠仪黯淡如灰尘的眼眸瞬间被重新点亮,凤眸湿润隐隐泛着水光氤氲潮湿,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潮乎乎、软哒哒的,轻轻触碰一下都能冒出甜滋滋的水来。
“仪儿一身都是血,身上又沾着水,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秦倾神色幽深异常,语气却淡淡的说。
月冠仪低着头,偷偷看了一眼秋姝之,见她表情依旧温柔没有任何不悦嫌弃的情绪,这才放下心来。
“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他知道取悦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听话乖巧,既然秋娘不打算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他就绝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
他会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们之间微弱的、脆弱的联系,不让任何知道,哪怕这段感情永远见不得光,哪怕秋娘随时都会抛弃他,哪怕他现在就像秋娘的私娼,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都觉得这已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他缓缓走出营帐,指尖轻轻抚摸着被秋娘疼爱过的薄唇,回忆着那一刻柔软到极致的触感,如花瓣如云端,激动地心尖儿都在颤抖。
第58章 太后吃醋了 太后吃醋了
秦倾神色淡淡的望着月冠仪离去的背影, 一双眼眸深如幽潭。
“秋大人。”
秋姝之抬起头,一瞬间正对上他望不见底的眼眸。
一双保养精致完美的手递到她面前,指尖将她耳侧凌乱的鬓发理到耳后, 声音温柔如静谧溪流:“扶哀家回营吧。”
秋姝之低垂着眼, 忙扶着他的手臂:“是。”
秦倾还在病中, 走路时身子都绵软无力, 整个力道几乎都靠在她的身上。
快到帐篷时,寒凉的夜风刮来, 垂散了秦倾披散着的长发,墨发光泽柔软细腻, 还带着一丝香气。刚经历了一场祸事, 周围人声嘈杂。尤其是西北方向, 聚集了不少下人。
秦倾收紧了衣襟,忽然停了下来面向西北方, 声音缓慢的问:“秋大人可知那里在做什么?”
秋姝之听着那处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心里估摸了大概:“应该是静贵人正在受刑。”
秦倾温声道:“凌迟三千刀,每一刀都让人生不如死,真是可惜, 没脑子的人在宫里都活不了太久。”
秋姝之一时摸不清秦倾说这话的意思:“静贵人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秦倾唇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确实罪有应得。”
他伸出手, 微凉的指尖抚摩着她侧脸被静贵人挠破的脸,那个不要命的泼夫, 竟然在她的脸上一道清晰的血痕,他看了都觉得心揪在一块儿:“疼吗?”
秋姝之垂着头,微微往后退了半步:“不疼,卑职还有太后赐的软玉膏,回去一抹便好了。”
秦倾淡淡点头,听着静贵人撕心裂肺的喊声, 似乎听到了最悦耳动听的音乐:“静贵人冒犯了大人,有这样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她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划伤了她的脸就要凌迟处死?那她的脸未免太金贵了。
她知道静贵人是冤枉的,他是做了幕后黑手的替死鬼,可她一时查不清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秦氏?滇王势力?亦或是什么反贼组织,可无论哪一种,月深现在需要的都是尽快平息这件事,然后再暗中调查。
忽然秦倾低声漫笑,隔着宽大袖袍的遮掩轻轻掐了她掌心软肉一把,她心中一惊,只听他在自己耳边亲昵说道:“进来,哀家有话问你。”
秋姝之默然点头,看来这件事情秦倾也察觉出一丝异常。
她先扶着秦倾进了营帐,秦倾却摊开双手。
秋姝之一时愣在原地。
秦倾抿唇一笑,温声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哀家宽衣。”
秋姝之呆呆地愣了好半晌,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秦倾瞧着她木头一样的反应微微一笑,又忽然想起她还未成婚,可能是第一次给男人脱衣,心中就漫上一层欢喜,声音更是柔软入骨:“哀家还有些头晕,身子乏力,过来帮哀家把外衣脱了。”
秋姝之这才木讷的上前,她站在他身后,手臂僵硬无比而脱下他厚重的墨袍,露出里面雪白如玉的中衣,中衣单薄,束于腰间的系带更是令他身姿轮廓必现。
秋姝之手里拿着脱下的墨袍,身上还残留着他温热的体温,僵硬的像块木头,继续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怎么不动了?”秦倾缓缓回身,单薄的衣料因微微的褶皱而显得有一丝凌乱,领口的衣襟也松垮的敞开,随着他的呼吸胸膛微微起伏,锁骨上一处鲜红艳丽的红痣如雪中红梅,含羞盛放,格外显眼。
秋姝之的眼神平静的扫过,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红痣是什么东西,连忙惊骇的移开视线。
大启国的男子自七岁时为了自证清白,就会在锁骨下方点上朱砂,遇水不化,遇热不消,唯有在破身之后才会自动消除,名曰守宫砂。
这还是秋蕖霜告诉她的,可她一直没有娶亲,因此这种东西只听过没见过实物,也是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守宫砂竟然是在当朝太后身上,真是要了命了!
平常人家的男子被陌生人看到守宫砂都会羞愤的跳河,而她看得不是普通男子,而是当场太后......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仕途估计就到此结束了。
不,她此刻就应该去跟静贵人作伴了!
“没、没什么,臣、卑职、给您、”秋姝之第一次说话如此磕磕绊绊,险些闪了舌头。
“你呀!”秦倾叹息着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秋姝之颤了颤眼眸,仰起头,映进了他勾魂夺魄的温和眼眸中。
“不过是给哀家宽衣就紧张成这样,刚才长皇子可是在你面前砍断了静贵人一双玉手,你却夸他的好,难不成哀家比长皇子那个满身孽债的活阎王还可怕?”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温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酸味。
秋姝之连连摇头,发带滑落胸前:“卑职绝无此意。”
“是吗?”秦倾手指绕着她垂落的发带,一圈一圈缠绕在手,眼中流露出一丝兴致。
“是、是。”
“那哀家问你。”他拉着她的发带软软坐在软塌上,秋姝之也被迫随着他的力道单膝跪在地上,半个身子往前倾,对上他波光滟潋的水眸:“哀家和长皇子谁更好?”
“......自然是太后更好。”
“真的?”秦倾眼中漫生的喜悦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少了一丝精明算计多了一分纯然天真。
秋姝之缓缓点头:“自然。”
“那......”秦倾蓦地红了脸,连手指都紧张地蜷曲着:“那在你眼中哀家与长皇子,孰美?”
秋姝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继父继子有什么可比的。
不过面前的太后可不是月冠仪那样柔软听话任她欺负的小狗狗,她还是得奉承着。
“自然是太后更美。”
秦倾耳根一热,眼波羞赧,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妩媚:“哀家比他美在哪里?民间都说他是京城第一美人。”
平心而论,秦倾的容貌与月冠仪不相上下,月冠仪是清冷的高岭之花,秦倾是风韵绰约的墨莲,就是年纪比他大了些,加上已经是太后,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名号。
“太后天姿国色,让人不敢高攀,民间的比美在太后这里不值一提。”
“那是当然。”秦倾抿着唇,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纵然矜贵淡漠的太后,也想得到心上人的夸赞,男子都是如此,若不是因为自己生来就困于权势之中,他何尝不想做一个相妻教女的贤良丈夫。
他轻轻松开了缠绕着发带的手,轻拨墨发,不经意间指尖勾到衣襟,将那隐在薄雪间的艳红守宫砂彻底暴露出来。
秋姝之慌忙避开视线。
秦倾却像没有察觉似的,软软的斜靠在软榻之上,眉眼间略带得意:“长皇子虽然年轻却经历颇多,幼年时遭逢大难,清白不保,京城第一美人的声誉至少可以为他寻一份好亲事,你觉得呢?”
“太后说的是。”看似父亲担忧儿子婚事的话,却像是在淡讽月冠仪失了清白,无人敢娶。不过想想秦氏和月冠仪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倒也可以理解。
秦倾终于心满意足,刚才看见他替月冠仪说话,他心里就更猫爪一样难受,就看不得秋姝之对哪个男人有一丁点的好。
尤其是月冠仪,比他年轻,比他美。秋姝之如今统领羽林军经常能和他打交道,他唯恐那个调-教青楼出来的贱人将秋姝之的魂勾了去。
故此他才特意在她面前说了月冠仪身子已经不清白的事。
皇子是绝不可能当人侧室的,秋姝之也一定不愿意娶个破了身子的男人回府。
呵,秦倾在心头冷笑,别说是侧室了,就算是暖床小厮他月冠仪也不配。
“喏!”秦倾将一颗糖塞在她手里。
秋姝之诧异的看着他:“这是?”
秦倾懒散的靠在软塌上,三千青丝滑落在他肩头,漫开的沉香味,仿佛连骨头都熏软了:“哀家手上没力气,你给哀家剥开。”
“是。”秋姝之哑然失笑,低头安静的剥着糖纸。
秦倾支着头,毫不掩饰眼中的深情望着她,指尖在他锁骨处的守宫砂上轻轻摩挲,脸色微红。
他的守宫砂也不知道她刚才看见了没有?
他可比月冠仪干净多了。
她一定没想到当朝太后竟然会是处子吧。
秦倾第一次感谢先帝,感谢她那副快入土的身子骨没有玷污他的清白,可以让他把一个男子最重要的东西保留下来。
秋姝之还在专心的剥糖纸,红润的指尖沾上了一点微红的糖浆,糖果的香甜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