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不用撤,他恨不得撒的越多越好。
早生贵子!
月冠仪心中因为这个取巧的谐音而激动万分,他可不是要早生贵子吗,早点怀上秋娘的孩子,给秋娘传宗接代,博得秋娘的怜惜和疼爱。
秋娘对自己的喜欢不过是一时的欢喜,只有他生下与秋娘骨肉相连的孩子,还能够真正的得到秋娘的重视。
若是能有幸多生几个女儿,将来就是有其他莺莺燕燕,秋娘的心也一定会在他身上流连几分。想到将来自己和秋娘身边有数不清的儿女承欢膝下的场景,月冠仪便傻傻的笑着。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秋姝之微微偏头笑道。
红烛光影映在她线条柔美的侧颜上,清浅的眸光也有了丝丝缕缕石榴酒般的绯色暖意。薄唇弧度微微上扬勾起,温柔的像被揉碎了、搅乱了春日池水,溶溶漾漾吹皱一池涟漪,旖旎情起。
月冠仪险些看得痴了,用牙根狠狠咬着舌尖才勉强回过神来,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他是新夫应该由他伺候秋娘的.......不止今日,他想往后的日日夜夜都伺候秋娘。
想到接下来要进行的事,一股不受控制的酥麻感就从脚尖一路传到尾椎骨,丝丝凉凉攥着他的心脏,呼吸都几乎停止喘不过气来。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又似装着胆子,主动握上了秋姝之的双手。
微凉的十指触及秋姝之温暖的双手时,就像一块冰丢到了火炉盆子里,瞬间软化成了一滩水又被她眼中的暖意蒸发,成了一缕透明的水汽,软的不像话。
可越是尝到被温暖呵护的滋味,便越是想得寸进尺再贴的更近些,恨不得就在她身婉转伺候,感恩着她所赐的恩泽。
“秋娘、”他的语气紧张地近乎战栗,却因着过分暧昧和熏人醉的红烛而衬得有几分媚意,这样的媚意从月冠仪的口中说出,就像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秋娘、我、侍身伺候您更衣吧。”
说完,月冠仪伸出手试图去解她腰带上的系带,但他太紧张,心脏扑通扑通狂乱汹涌的跳动着,往日灵活的手指也像不听使唤似的,一个系带怎么解都解不开,反而还越系越紧打成了一个死结。
月冠仪的头低得几乎要埋到胸口上,不敢抬头看秋姝之的脸色。
秋姝之低低的笑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手,轻道:“就这么心急?”
“侍身、侍身、”月冠仪耳根红得滴血,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懊恼不已,他一心只想伺候好秋娘,却忘了大喜的日子,新夫应该矜持,由妻主引导床事。
自己刚才的样子,哪有一点出身皇家的矜贵皇子模样,倒像个勾栏里调养出来的小倌,急不可耐的想攀附女人。
月冠仪满心懊悔,紧咬着下唇近乎失了血色,秋娘也是这样看他的吧。否则也不会说他心急,一个男儿家怎么能做出他刚才那样的举动。
他几乎不敢抬头去看秋姝之的眼睛,生怕看到她眼里又一丝一毫的不悦的情绪,可越是害怕,他心中对自己就越是轻贱鄙夷。
为什么自己已经离开勾栏十几年,见到秋娘便像个摇尾乞怜的贱奴,礼义廉耻什么都不顾,只想用最卑贱的姿态,奴颜婢膝跪在她的脚下哭着求着她赏赐怜惜。
下贱!下贱!月冠仪恨不得拔下头上的金簪在心口上狠狠的戳两簪子。
“又在胡思乱想了?”秋姝之挑起他的下巴,迫使着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一双潋滟含光的凤眸,里面闪烁莹莹点点的星光,眼尾一道红,春水映桃花般晕染开,水波更是漫漫含情,只是眼中一点委屈的红色让她心揪。
他果然又在胡思乱想折磨自己。
秋姝之没多说什么,反正是洞房花烛之夜,她直接倾身上前,一手拉着他的衣领,一手拦住他的后脑,纤纤十指插进他的发丝,唇舌温柔亲吻。
月冠仪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浑身僵直,但很快秋姝之身上丝丝缕缕的香味传来,袭涌至他的鼻尖,日思夜想的香气如椿药般让他僵直的身子瞬间酥软下去。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口中滑软和津甜,身子骨绵软的如菟丝花般抓着她的衣袖,似抓住了唯一的依靠,死死不肯放手,在她的唇齿之间舔舐,心中痴醉着,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记绵长的深吻结束,月冠仪肺中的空气几乎全被掏空一般,软绵绵的靠在她怀里,面色更是涌起一片暧昧的潮红,比起胭脂色更加让人迷醉。
“新婚之夜,良辰美景,还是让为妻来伺候殿下吧。”她抵在他的肩头,薄唇附在他的耳边,低柔的声音呵气如兰,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轻羽抚在他心头撩拨似的,浑身震颤。
秋姝之拉下两侧的床幔,轻薄的红纱将空气氛围营造的更加温馨,似乎连呼吸都是醉人的桃花色。
她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他玉带上的系带,红衣缓缓解开,露出浅绯色的里衫和锁骨精致的线条,红裳配雪肤,像残雪在炙火中燃烧。
秋娘......
狂烈的心跳在胸腔中疯狂鼓动,似要冲破决堤冲破一切阻碍,令他克制不住的想要尖叫撕喊,胸腔更是随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而剧烈的起伏。
一双玉手挑开他的衣襟,在他修长纤细的脖颈上划过,好似冻雪划过盛开的红梅。
锁骨上
“唔......”丝丝的酥麻感传来,月冠仪闷哼一声,凤目充盈着氤氲的水雾,自己怎么能这么勄感,只是被秋娘的手指划过一下脖颈的肌肤就变成这副样子。
秋姝之低声一笑,温热的吻落在他的耳侧之上。
月冠仪死死咬着下唇,胭脂般的唇色几乎快咬破出血,也不能让自己再发出勾栏小倌才会发出的下贱之声。
秋姝之一边低吻着她,一边解开他里衫内侧的衣带,衣衫与红帐融为一体,只有宽大的衣袖还勉强盖住他的手腕,露出女尊男子只会在妻主面前盛放的美景。
没了衣衫的保护,肌肤接触到红鸾帐内温热的气息,月冠仪浑身一个激灵,望着秋姝之迷醉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清醒。
“不要!”他出声制止,却还是晚了。
秋姝之的手已经抚上了他胸口上刻的字,那是他用来掩盖曾经流落青楼,纳入贱籍的证据,即便只刻了一半,被他挽救成了一个‘姝’字,但曾经的阴霾烙印却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上,贱籍奴性,也刻在了他的心上。
他本不想让秋姝之看见这样羞耻的印记,想着用衣衫遮掩住,她应该也不会发现。
可月冠仪高估了自己在面对秋姝之时的模样,他像是生来就是用来服侍讨好秋姝之,只要秋娘只要稍稍对他笑一笑,他便能开心地忘乎所以,亲他一下更是连呼吸都忘记了,钱财权势甚至性命都可以不要。他为她而生,任由她为所欲为,连衣服是什么时候解开的的都不知道。
秋姝之的手在‘姝’字上轻柔的抚摩着。
“不要,脏!”月冠仪凤眼含泪,羞愤的说道。
“这个‘姝’字很脏?”她淡淡的问。
“不是!”月冠仪摇着头,金冠上的红翡翠红影似的晃动着,红影之中一滴泪珠不起眼的划过。
秋娘怎么会脏,脏的是他!
他的声线压抑而颤抖,将过去的一切和盘托出。
“秋娘,我的守宫砂在他们扒下我领口,在我身上刻字时就没了,守宫砂上的皮肉都被青楼老鸨的刀挖去......”
突然他浑身颤抖,近乎战栗的拉住她的手,近乎哀求着说:“守宫砂虽然没了,但我的身子是干净的,那些人说的都是假的,秋娘、我没有被别的女人碰过、您..您......”
您不要嫌弃我!
月冠仪眼中尽是浓重的悲凉,那句请她不要嫌弃的卑微乞求却始终说不出口。
纵然没了守宫砂,曾经在流落青楼的遭遇都是真的,名声不干净也是真的,仅凭他曾经的经历,又有什么资格哀求秋娘不要嫌弃他。
他自己都无比嫌弃自己,疯了似的憎恨着曾经的一切,杀了从前青楼上上下下所有人,甚至是去过那里的瞟客也不例外。
可他却不想改变曾经的经历,纵然如地狱一般屈辱难熬,但他却是在无间地狱里遇到了神明般的秋娘,秋娘是他的救赎,他的一切,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突然他抬起头,凤眸中因极度激动而在一片潋滟水光之中呈现出病态般的红色。
“秋娘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把它剜掉,再不能碍您的眼!”
说着月冠仪就像魔怔了一般不顾自己此刻光luo的身子就要掀开床幔拿刀将他身上的刻字剜掉。
秋姝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别闹,婚房里哪有刀?”
本以为这样可以暂时让他恢复些神智在好好同他解释,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没有刀,可以把碗摔碎了,用瓷片一样可以。”月冠仪眼中的病态越来越深,秋姝之的厌弃仿佛让他尝到了从灵魂最深处蔓延而来的恐慌,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折磨,让他想要抓住他渴求一生的神明。
当初他在胸口上刻下的字极深,若想剜掉几乎就是剔骨,可那又如何,只要能留住秋娘,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秋姝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忽然垂下头在他的刻字上烙上深深一吻。
月冠仪浑身骇然一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一切,眼中近乎病态的疯狂清明了些。
“秋娘、”他喃喃道。
“这刻字我很喜欢。”她温柔怜爱的抚摩着刻字的比划,真诚的说道。
“秋娘......”仿佛席卷一切的热浪自心底最深处呼啸而来,月冠仪面色赤红,眼尾落下一滴泪。
秋姝之的一句话,就像将沉溺在水底煎熬的他打捞救赎起来,灵魂都在脆弱的颤抖着。
“秋娘、秋娘、秋娘、”他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眼底的疯狂并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而有所熄灭,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连身体的温度都狂热起来。
他扑到在秋姝之怀里,滚烫的肌肤温度触及她衣衫完整的喜服,精致的刺绣摩擦在他柔软的肌肤上。
他将头埋在秋姝之的颈窝里,近乎疯狂地舔舐着她颈间完美无瑕的肌肤,秋姝之也一样回吻着他,但这一切还远远不够。
秋娘对他的温柔和包容,只会激发起他心中掩藏着的恶劣贪欲,纵容着他心中的饕餮巨兽一贪再贪,不断刺激滋生着他心底最卑贱肮脏的心思,甚至还想一味地的索求更多。
“秋娘...您疼疼我...”他拉起秋姝之的手十指相扣,凤眸微眯风情万种,媚骨天成。学着记忆里花魁教自己的样子讨好着她,声音柔软低哑,长发滑落在身前,柔顺的青丝缠绕在他们紧紧相扣的指缝间,绕指缠绵。
秋姝之眼神微动,月冠仪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仿佛以前的禁欲克制都是假象,现在的他像撕破了从前伪装的皮囊,暴露出了他真实的狐媚模样。
第81章 新婚人夫的小心机 新婚人夫的小心机……
她拂去他眼角闪动的水润光泽, 指腹上沾染着上他眼尾一点残红,抹在他的唇上,似浓烈的山茶花娇艳欲滴。
她的指尖映出胭脂色, 从他的脖颈滑落胸口锁骨, 所到之处勾的他灵魂颤栗, 如欲如瘾。
她倾身而上, 堵住了他的唇,空气中弥漫着绵漫津长的接吻声, 两道人影隔着微微晃动的床幔,遮住了即将泄露的春光旖旎。
红烛摇曳微光明明灭灭, 照在月冠仪光洁的身上, 胸口上的刻字在这一刻更是美艳照人, 如烈焰般在他的雪玉样的肌肤上燃烧着。
月冠仪眼中积起一片水雾迷蒙,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胸腔中莫名燃起的一片烈火更是在他的血液里流淌涌动, 将这一刻的热烈滚烫的激动之心传遍四肢百骸, 传遍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他躺在她身下,长发从她的肩头滑落,划过他绯红的脸, 发梢落在他的身上, 轻柔的发丝若有似无的在他身上停留着。
他的衣裳早褪了个干净,秋姝之却衣裳完好, 腰上的系带被他愚钝的打成了一个死结,想解也解不开,只有领口微微敞开几分,白雪团玉在红衣之下半遮半掩,清冷的双眸里染上温情,眼中点点缀着他此刻羞人的倒影。
月冠仪咬着唇, 如在云端梦中的酥麻感下突然一种诡异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此刻的秋娘就像圣洁的神明,即使行交欢之事,却依然让他觉得秋娘似隔着云雾山海,缭绕烟云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触不可及。
她眼神清明,衣衫完好,只有眼中星星点缀般的一丝柔情,以及凌乱的发丝,这发丝还是他刚才不知廉耻的索欢时蹭乱的。
而他身无一物,羞耻的暴露在她的目光之中。此刻的他和幼年时在青楼所见的那些小倌没什么不同,谄媚逢迎,下贱的讨好迎合,若不是他死咬着唇,口中倾泻出来的声音怕是比青楼花魁还要媚意横生。
他他紧紧攥着手,浑身紧张地战栗着,就在这一刻,他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秋娘。
月光照进阴暗沟渠,是阴沟里他的救赎,但对月光来说,那便是污秽,他就是那团污秽。
“在想什么?这时候都不专心?”秋姝之揽住他的腰身,在他柔软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耳垂传来的酥麻销魂蚀骨,像一道光照进了他昏聩不明的世界,灰蒙弥漫的世界,被她这道光轻易驱散。
“在想秋娘、”他痴迷的看着秋娘,下唇被他硬生生咬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血痕洇湿了他单薄的嘴唇,铁锈的血腥味儿在他口中蔓延。
秋姝之低声一笑:“我不是在这儿?”
月冠仪摇摇头,青丝散乱,眼中的迷恋更加深邃。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柔软,指尖微动,眼中闪过罪恶般的堕念,痛苦、纠葛、最后还是落在了她衣衫上绣着的莲花纹样上,阴渠里的他能触摸她的衣角已是荣幸。
秋姝之微微俯身,用唇抿掉了他嘴角的血迹,手温柔的爱抚着他瘦削单薄的脊背:“怎么还把醉咬出血了?叫出来就好了,何必忍着?”
她的声音过分温柔,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她肆意宠爱着的错觉,明知自己是那样低贱的人,明明已经在心里反复警醒自己千遍万遍,不要恃宠而骄,让秋娘对他生了嫌隙。
可他是从未窥见过光明的阴虫啊。
若得见一寸光阴,只想紧紧的抓牢,哪怕这道光抓不紧握不住。
他死死咬着口中软肉,崩溃的理智和不断滋生的欲望交织纠葛,融聚成扭曲怪异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