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发现后——八月薇妮
时间:2021-10-06 09:42:51

  朱厌笑道:“乖,小桃子,你听话,咱们都能好,你不听话……”
  他露出那种跟死人或者蛇虫一样的阴冷表情。
  此刻陶避寒竟开始担心朱厌手上那封信,何况朱厌若真不给他,他也没法子,只能回头跟太子告状,而上次那个大好的告状机会,竟给他错过了。
  且朱厌是个疯子,既然他对这信感兴趣,若是回头叫别人给他读,也是能的。
  陶避寒吐了口气:“好,我答应你行了吧?”
  朱厌挑唇,把信递了过去。
  陶避寒咬牙切齿地将信拆开,此刻他心里想:“我偏不给你读,我只胡说一气,你难道能看见?”
  信纸发出轻轻地簌簌声,朱厌觉着那股香气更浓了些,他忍不住靠近陶避寒的身后,几乎有点急迫地问:“读啊,写的什么?”
  陶避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晓得这疯子为何对这信如此感兴趣,但很快他诧异地发出了一声“咦”。
  朱厌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陶避寒忙挣脱开:“你离我远点!”
  他瞪了瞪朱厌,有些疑惑地看着信:“怎么也不写抬头呢……哦,阿嵩第一次给我写信,大概是忘了。不过这字怎么不像是阿嵩的笔迹。”
  朱厌的唇动了动:“你只管读就是了。”
  “你催什么,又不是给你写的,”陶避寒看着手上的信,勉强念道:“展信大安,我等正船行鹭安江上,风平浪静,一切亦安好,不知京内如何,殿下可安好,身上的伤是否已经痊愈无碍?眼见八月将至,殿下的寿辰亦将临,不知该备何种贺礼殿下才会喜欢?我等纵然身在千里之外,亦心牵殿下,万望珍重,谨祝殿下福泰康安,万事顺遂。”
  因为过于惊讶,陶避寒竟忘了自己刚才想要瞎编一气的初衷,从头念到尾,他满腹疑窦:“阿嵩是怎么了,这……这是写给我的?怎么好像怪怪的……”
  却听到旁边低低的笑声,陶避寒吃惊地转头,见朱厌两根很长的手指掩着嘴,嗤嗤地在笑。
  陶避寒怒道:“你笑什么?”
  朱厌道:“小桃子,你想不想立功啊。”
  陶避寒道:“什么立功不立功的,莫名其妙。”
  朱厌道:“我教你一个法子,你把这封信另找一个没字迹的信封包了,进宫送给主子,主子一定会很开心。”
  陶避寒皱眉:“你又疯了,主子看阿嵩给我的信,有什么可开心的?”
  朱厌笑道:“你去就知道了,不过,你可不能提是诸葛嵩给你写的哦。你就说……是诸葛嵩派人送回来的。主子就心里有数了,这两天主子有点闷闷不乐,你把这个给他,他指定会开心。”
  陶避寒道:“你怎么知道殿下……”小陶欲言又止,只道:“哼,我才不听你的鬼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偏不。”
  他拿着信出了厅,回头看看朱厌没有出来,他便故意地大声道:“我去书库了啊!”嚷了这声后,他一溜烟地往大理寺门口跑去。
  朱厌静静地听着,直到陶避寒的脚步声消失在大理寺门口,他才缓缓出了门。
  “宋夜光,宋……夜光……”他慢慢地吸了口气,空气之中仿佛还残存一点很淡泊的香气,可惜,很快就要散尽了。
  自从那日早朝之后,群臣的攻讦却也随着宋皎那奏折的宣读而尘埃落定似的逐渐消失了。
  而太子殿下,也仿佛比之前“收敛”了不少,至少不是之前那样锋芒毕露的,令人退避三舍的气质了,逐渐似有韬光隐晦之势。
  可对盛公公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盛公公并不觉着太子的沉默寡言是什么“韬光隐晦”,而只觉着太子有心事,而且不怎么开心。
  陶避寒跑来的时候,太子正在审阅鹤州那边重新调派过去管理矿藏的官员名单。
  这些官员都是吏部精挑细选出来的,履历干净,人品正直,看着很妥帖,没什么纰漏。
  但赵仪瑄一份份翻看,总觉着哪里有一点点的怪,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觉着可能是自己这几天一直忙于政务,有些走火入魔了。
  太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耳畔便响起那日早朝,豫王念的那“三大罪状”。
  他本不愿让自己多想。
  但却按捺不住,甚至像是小时候背功课似的,记得烂熟。
  可是他越是熟悉,心里就越是惴惴。
  他同样没法忘记的,是三里亭上对宋皎说的那些话。
  当时太子是给气疯了,现在他很想回到那时候,把自己的嘴堵上。
  盛公公领着陶避寒走了进来,声音里多了点喜悦:“殿下!”
  赵仪瑄睁开双眼。
  盛公公笑嘻嘻的:“殿下您看,诸葛嵩派人送回来的信。”
  陶避寒忙上前:“阿嵩才送回来的,殿下要不要过目?”
  赵仪瑄扫了他两人一眼,不明白诸葛嵩的一封信,为何会叫他们这么隆重地赶来报告。
  他无声一叹,随手将那信封拿起来,却见封皮上竟并无题字。
  抽出信纸,懒懒洋洋地展开,当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字迹的时候,太子慢慢地坐直起来。
  将信从头到尾看了足足三遍,赵仪瑄不太敢相信,他的手指有些用力,几乎要将信纸扯破了,在意识到之后,他忙松开了手。
  那信纸落在桌上,字迹却仍是很清楚地进了他的眼。
  这是宋皎的字,赵仪瑄当然认得。
  她之前给他留的那封一板一眼的“公文”,被他看过无数遍的,可还在他手边的抽屉里呢。
  太子有点眩晕,他没想到宋皎会给自己写信,但这信就在眼前,巨大的狂喜让他一时没顾上在意那空白的信皮儿、没有抬头的信纸,以及稍微有点别扭的行文。
  他只是又高兴又不信地,脸上的笑就像是阴了太久的天,总算露出了一点令人欣慰的晴。
  旁边,陶避寒打量太子古怪的脸色,心里惴惴的。
  他突然觉着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他后悔听了朱厌的话,毕竟那家伙本就不怀好意。
  但很快,太子伸手在他头顶上揉了揉:“坏小子,算你还乖。”
  太子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那信纸,他只吩咐盛公公:“叫御膳房给小陶做点好的……他不是爱吃那个什么海棠酥么?给他做,想吃什么做什么去!”
  陶避寒呆若木鸡。
  盛公公趁机道:“殿下早上也没好生吃东西,这会儿也该饿了,不如也弄点……”
  赵仪瑄点头:“照你的意思做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盛公公的声音都轻快了,拉着陶避寒,两人一起先退了出去。
  出门外后,陶避寒问盛公公:“殿下他看到阿嵩的来信,为什么那么高兴?”
  盛公公道:“傻小子,那哪里是诸葛嵩的信,他的字儿你难道没看见过?哪是这样出色清秀的?”
  陶避寒并不知道诸葛嵩是去做什么了,哪里能往宋皎身上联想:“那……是他叫别人代写的?”
  盛公公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还小,不懂这些,走吧,今儿你有口福了,想吃什么吃什么去。”
  陶避寒叹了口气:“我倒不是贪那些吃食,只要殿下开怀些比什么都强。”
  正说着,门外有个小太监跑来。
  盛公公扫了眼,竟见是东宫翎部的人,忙问:“干什么?”
  小太监躬身,双手递上一物道:“公公,西南的飞鸽传信,才到,应该是急事。”
  盛公公诧异,挥手示意人去后,他打开面前的鸽信,当看到上面一行字之时,盛公公原本红光满面的脸顿时没了血色。
  陶避寒看他脸色不对,便也过来瞧了眼,却见字条上短短一行字:
  ——“鹭江船毁水上,宋按台数人失踪,正沿江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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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陶避寒呆了呆, 看看那字条又看看盛公公,惊疑地:“这是……”
  盛公公将那字条蓦地合起:“嘘!”他回身蓦地捂住了陶避寒的嘴:“别说话。”
  陶避寒不能开口,只瞪大了眼睛。
  盛公公死死握着那字条, 把他拉开了数步:“小陶, 你、你可不要把这个说出去。”
  陶避寒迟疑地:“公公,这个宋皎……”
  盛公公没心思再瞒他了, 哑声道:“你以为殿下为何这么高兴,那封信是宋夜光的笔迹。”
  “啊!”陶避寒失声,他的眼珠转来转去,在竭力地消化自己刚才听见的这句话:“这么说阿嵩是……”
  盛公公点点头:“他是跟了宋夜光去的。”
  “是殿下的意思还是他自己……”陶避寒问了半截, 又觉着自己是多余了,若不是太子有意,诸葛嵩难不成是造反了才自己跟了去的?
  盛公公攥着那字条, 低低道:“殿下连日心头不快,寝食难安的, 太医说他的肩头骨裂还在愈合着呢,今儿好不容易高兴了这一回,我怕……”
  他心里想:老天爷, 你这是玩儿什么呢,给了人一颗定心丸,背地又捅了一刀子。”
  陶避寒心里所想的,则是太子见了宋皎的信竟那么开怀,竟让诸葛嵩去随身护卫。
  就算是……喜欢那女人, 随便派几个内卫去就已经是顶天了, 居然用上了诸葛嵩这东宫第一号的人!
  先前知道了宋皎是女子,他本觉着太子喜欢了一个人,倒也是没什么呢, 反正东宫也有妃嫔,再多一个又何妨,虽然有点身份特殊性格……不讨人爱。
  但既然太子看上那就没有问题。
  直到这会儿,陶避寒突然意识到,太子的“喜欢”,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浅显。
  他想起那天赵仪瑄说,“她是本宫的人,就算毁掉也得是本宫亲自动手”。
  当时只以为太子对于宋皎,是恨多于别的,可现在,却分明品出另一种意思。
  陶避寒打了个哆嗦,他看向盛公公:“您,不去跟主子禀报吗?”
  盛公公不敢不报。
  上次诸葛嵩因为瞒报宋皎受伤的事被狠踹了一脚,就算是习武之人,仍是肩膀肿了很久,要是赵仪瑄在他身上来一脚,公公只怕会立毙当场了。
  但是这时侯去说?
  太子才为那封亲笔信开心了一小会儿,这么快就去捅刀。
  盛公公宁肯在自己身上真的捅上几刀,也不愿意去递这把刀子。
  等到盛公公再度回到慎思阁,赵仪瑄已然将那封信收了起来,看似正在批折子。
  “小陶呢?”他随口问道。
  盛公公道:“他大理寺还有事,已经走了。”说着,便将手中捧着的一碗火腿鸡汤银丝面放在桌上:“殿下,先吃点东西吧。”
  赵仪瑄一点头,将折子放下,起身走到外间。
  提了乌木四镶银箸,赵仪瑄仿佛不经意地问:“翎部有人来送了消息?”
  盛公公心头一震,知道必然是有内卫跟他说了,低着头,盛公公道:“是……不是什么打紧的消息,就是,诸葛嵩传信来问,殿下您可收到之前的信了没有。”
  太子闻言脸上掠过一点笑意:“这小子怎么这么啰嗦起来了。”
  他低头吃了一筷子面,歪了歪头仿佛还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开口。
  盛公公在旁边,不敢抬头。
  他伺候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当面扯这么大的谎。
  他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但至少,他想让太子能够得一时安乐便多一时安乐。
  最少,该安生地把这碗面吃了。
  下午太子去了趟国子监,跟康尚书等议定了接管鹤州的官员名单。
  次日接见宛国的使者,宛国是西北地小邦,水草丰美,盛产天马,这次使者进京朝贺,却是为了太子的生辰将近,特来朝贺。
  宛国使者跪地俯身,额头贴地行了朝觐大礼,又迫不及待地请太子接受小国进献的天马。
  看得出他甚是以本国天马为傲,原先在拜见太子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站到天马旁边,脸上便有了几分光。
  他说道:“太子殿下,敝国的马儿是古来天马跟野马所配,流传的血脉,矫健神骏,别的马儿一旦见了,都会自动退开,不敢跟它争锋。”
  他们此行一共带了二十八匹骏马,四匹献给豫王殿下,十六匹献给皇帝,这八匹便是太子殿下的。
  赵仪瑄见眼前的马儿果然体格矫健非凡,皮毛有光,便笑道:“本宫听说天马一日可行千里,不知是否是真?”
  宛国使者倒是个实诚之人,便惶恐道:“殿下恕罪,千里的说法,恐怕未必是真,小使也未曾见过,不过小使可以保证,此番进献给太子殿下的天马,日行五百里是有的。”
  赵仪瑄大笑:“那也是了不得了。就算马儿受得了,骑士也受不了啊。”
  使者本有些紧张,因为早听说这位皇太子的脾气不太好,生恐他翻脸降罪。
  见太子反而大笑,这才也跟着笑了,道:“殿下说的很对,就算一日能行五百里,马儿也就废了,骑士恐怕也受不了长途颠簸,我们国内曾有一位勇士跟人打赌,策马奔驰了整天整夜,结果骏马力气耗尽,口吐血沫倒毙,而勇士也因过于疲累吐血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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