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反派弟弟HE了——铜喜
时间:2021-10-11 10:09:02

  她手上动作不停:“你知道我是谁吗?”
  季子星:“……”
  “不知道吧,我是从来另一个世界来的呢!”
  她眼神迷蒙,琉璃般的眼珠中荡漾着丝丝情意,娇憨的小脸上竟多了几分艳丽,像熟透的花果,引诱人去摘下来尝一口。
  他不说话,她便囫囵着:“我们那个世界要什么有什么啊,我想去哪儿,一张机票就可以啦,不想现在,还要……还要做马车,好多天才能到。”
  她晕着,声音软软的,像朵轻快的云。
  “季子星,季子星……”她看看车外,傍晚微风骤起,吹得马车车帘也飘了起来,外头的行人和叫卖的商贩,她都瞧见了。
  她能瞧见外头,外头也能瞧见她。卖糖葫芦的小贩只消看了她一眼,便愣在原地了。
  季子星喉咙一紧,猛地将车帘拉下,遮了个严实。
  他感觉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他都不敢肆无忌惮惦念的宝贝,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迟惊鹿很不满:“诶,天怎么黑了……”
  忽然身旁有了重量,感觉有人覆身上来,耳边是少年清凉的呼吸:“八姐……”
  “嗯……”迟惊鹿迷迷糊糊答应着,“季子星,我们回家啦?”
  迟惊鹿反应变得迟钝,久久没有听见回应,又叫了一声:“季子星?”
  他身形一滞,几乎想要立刻捂住她的嘴。
  车厢里昏暗逼仄,像泡浴桶时有不断散发的热浪,一股一股袭来。他用双臂支撑着身体,将她护得严严实实,是非常强势的姿势。
  偏偏有人不知轻重地一声声唤着,那声音带了钩子,勾出他一股无名的火,压都压不下去。她的声音很小,可落在他耳朵里,几乎要震耳欲聋。
  他努力克制,带着急促的压抑:“八姐,别……别叫我名字。”
  迟惊鹿火上浇油:“季子星……”
  季子星移开目光,看着已经被封严实的车帘,明明外头是听不见的,他还是心虚,心虚过后一丝可耻的喜悦蔓延全身。
  季子星,她像小猫一样唤着,无比好听。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女,小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为她罩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他若是想做点什么,实在太容易,她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等她醒来,也会都忘光。
  迟惊鹿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喊出一个名字:“戚行肆……”
  少年的眼神徒然冰冷,凉意和惊恐在黑眸中骤然散开。
  她就这么喜欢戚行肆吗?
  梦里都喊着他的名字……
  季子星眼角渐渐染红,像护食的小兽充满警惕,戾气在血液中沸腾。
  耳边有妖精般的声音勾引着。
  去呀,去做那个最强大的人,把她牢牢护在羽下,谁都不敢跟你抢。
  你看今天她落水了,居然都没人救她,他们多坏呀!
  别再忍了,你看你忍的多痛苦呀,有谁知道吗?
  迟惊鹿昏得不知所谓,嘴里念叨着:“小白花,你不能死啊,要做一个好人,这样可以活得久一点。”
  “小白花最好了,别死,求你了……”
  少年怔住,耳边的声音烟消云散。
  迟惊鹿神志出离,只觉得身边之人久久没有动作,接着她右脸划过一丝冰凉,好像被小精灵轻柔地碰了一下似的。
  车夫正在专心驾车,忽然觉得身边一沉,赶忙恭敬道:“九少爷,您怎么出来啦?快快请坐到里头,外面风大,您衣服还没干,当心着凉。”
  季子星黑眸沉沉:“马车里太热了。”
  “啊?”车夫抬头看远方的大太阳,不应该呀,这天气,车里比外头还凉快呢。再看九少爷,他脸色好像不太好,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别多问了。
  少爷说热,那就是热。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染了蕴色,像女儿家点在唇上的一抹胭脂,只给心爱的人看。
  甜蜜又禁忌。
  少年沉默地望着纤长的手指,指腹仿佛还残留着滚烫的余温,看着看着,一抹绯红悄然爬了上来,慢慢从脖梗溢到耳尖。
  .
  季越音被丫鬟叫出来,看见男人扶着马车站立。
  见到她出来,黝黑乌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然后瞬间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季越音:卧槽!
  她顾不得男女大防,飞身出去接住了石丞落,只感觉他浑身滚烫,简直像正在燃烧的火球。
  “来人,帮帮忙!”
  他实在是沉,长得那么高,又不算瘦,饶是天天练武的季越音也只能勉强支撑柱。
  “别叫别人。”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带了火星子,他脸色苍白,很勉强才使注意力变得专注,说四个字已经是用尽所有力气。
  季越音常年行走江湖,一眼看出这是中了药的表现,她暗暗吐槽,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让人帮忙,怕丢脸啊?
  而且他不是去琼林宴了吗,那种地方也能中毒???
  吐槽归吐槽,季越音真没再叫人,吭哧吭哧把他送到后院僻静处的客房,像卸货一样把他扔到床上,就要出门去打凉水、找解药。
  解药她这不一定有,估摸着必要时还得把师父请来,师父一定有办法的。
  抬腿要走,裙角突然被人扯住,力气之大差点让她绊了一跤。
  季越音一脸懵逼:“你拽我干啥,放手,我去给你找解药。”
  石丞落很执着地没松手。
  季越音无语了一会儿,觉得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惜命呢,便问他:“你怎么中的毒啊?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吗?”
  石丞落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微微仰头,呼吸有一点点急促。
  后知后觉的季越音终于察觉出异样,面前男子的表情从没有这样温柔和煦过,他眉头舒展开来,很是好看。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像是喝了酒上了头,可他脸上没有飞红,又像是根本没醉。
  季越音有点慌了,心砰砰地跳:我去了,什么情况……
  下一秒,石丞落低低地笑了,他望定她,终于开了口:“师姐……”
  那声音像是练习了千百遍,终于如同开闸的洪流般倾泻而下,淹没了天地,席卷了整个世界。
  他向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一点点规划着自己的人生,好似建起一座恢弘高阁,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可温暖昏黄的夕阳洒在少女栗色的瞳孔里,她着急起来,两颊红扑扑的,将屋子照了个雪亮。
  那失智一次便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高楼倒了,他再建就是了。
  “我心悦你。”
  “很久了。”
 
 
第43章 他胆子很大嘛,倒是有趣……
  话刚落音, 房顶“咣当”一声,好像有瓦片破碎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向上看,上头空无一人, 安安静静的。
  季越音看着石丞落,觉得这人真是中毒太深,都开始说胡话了。她轻咳两声:“好好好, 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找解药。”
  顺便想着, 这什么药啊?这么厉害, 能颠倒黑白。她记得以前在翰文苑念书的时候, 他总躲着自己, 同他说话他也不应, 一副冷漠的样子,喝了药, 连心悦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了。
  看她要走,石丞落不肯放手, 眉眼舒展着看她,一点不像中药的了的样子。
  石丞落:“以前想同你说, 总也没有机会, 我……我是认真的。”
  季越音愣了一下,房间里顿时变得静悄悄。
  .
  出了屋门, 季越音微微抬眼,一片暗影从屋顶落下。
  “去把我师父找来, 给他弄点解药。”
  她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波动,面色如常,好像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岸青垂眸,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季越音回头, 只能看见床上之人高大的身材,他的脸正好被屋门挡住了,看不清神色。
  迟惊鹿迷迷糊糊被扶到床上,睡了很久,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头高照了。
  她隐约记得是季子星把自己抱来的,在彻底昏过去之前,感觉他给自己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现在清醒了一看,是个带着毛絮的香囊,是琼林宴上御赐的,墨绿色,摸起来很舒服,甚至有点毛绒绒的感觉。
  她揉着睡眼起身,丫鬟听到动静,小跑着迈了进来,给她递热毛巾,伺候她洗漱。
  丫鬟一边替她更衣一边说了这两天府里发生的事,迟惊鹿才知道自己睡了快三天,她和石丞落中了一样的药,是云处深来解的,只是她体质娇弱,所以才睡得久。
  迟惊鹿有点后怕:“三天,我不吃不喝,还没饿死啊?”
  丫鬟笑着道:“八小姐,您睡着的这段时间,都是九少爷在照顾您,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了您喜欢吃的,一口一口喂下去。您神志不清楚,还吐了九少爷一身呢,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奴婢要帮他,他都不肯呢。”
  “戚少爷来过,说要看看您,被九少爷挡在门外了,没让进来。”
  迟惊鹿完全无视了戚行肆这骚包:“九少爷人呢?”
  丫鬟一福,喜笑颜开:“他去殿试了,昨天下午启程的。”
  算算时间,殿试应当是在明天,季子星应当提前两天走才对,可他硬生生拖到昨天下午才走,想一想也知道是为了照顾她,怕她有个万一。
  迟惊鹿看了看手里的墨绿色香囊,五指并拢捏了捏。
  里头硬硬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丫鬟赶紧道:“小姐,这御赐的香囊,寻常人都要当宝贝供起来的,里头说不定有什么金贵的东西?”
  迟惊鹿也这么觉得,香囊金贵无比,装的东西也该是稀罕物。她抽了带子,一双白皙小手伸进去,掏了个绿色的竹叶出来。
  丫鬟惊呼:“这什么呀?竹蜻蜓?这怎么能随便放进去呢,糟蹋了香囊了,这可是精工蜀绣的手艺……”
  迟惊鹿没继续听丫鬟说了什么,她拿着崭新的竹蜻蜓,发了一会儿呆。蜻蜓新的很,许是被人捏久了,还带了一股淡淡的木香。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觉得手心像被烤过了似的,有些烫。
  迟惊鹿默默把竹蜻蜓放进去,把带子重新系好,然后把香囊系在腰上。
  “小姐,这香囊和您今天的裙子不太搭呀,”丫鬟不太懂自家小姐的操作,只觉得她开心就好。不过迟惊鹿今天穿的是淡紫色的罗裙,配上墨绿就有些显得不伦不类,“要不您换个颜色的?”
  迟惊鹿摇摇头,轻声道:“不必了,系着吧。”
  丫鬟又看了一眼那香囊,点点头:“好嘞,二小姐吩咐我,您一醒来就禀了她,奴婢先去二小姐那里回话。饭菜都是热的,放在桌上了,您记得吃。”
  迟惊鹿一笑:“好,你去吧。”
  丫鬟笑眯眯地离开了。迟惊鹿等了一会儿,才走到后院里,大树长满了绿叶,丰茂而紧密,像一朵朵巨大的绿云。
  今天天气特别好,天很蓝,很适合许愿。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竹叶取出来,双手一搓,蜻蜓就扶摇直上,飞得很高了。
  迟惊鹿双手合十,放在嘴边,杏眼轻轻阖上,美丽纤长的睫毛如同展翅的小蝴蝶。
  她默默念叨着:“小蜻蜓,保佑季子星殿试超常发挥,考个好成绩呀。”
  .
  殿试持续时间不会很久,一般是由内阁出论题,皇帝审批后,发给各学子答卷,是以从午时开始,天色还未黯下去,便结束了。
  “出来吧,”皇帝向屏风后睨了一眼,无奈笑道,“上次是打瞌睡,这次呢,绣上花了?”
  霓珠公主想起来上次的糗事,恨恨跺脚:“父皇!”
  她手里拿着大殿里每日更换的鲜花,是粉色的,虽然是早晨插上的,可到现在依旧开得娇艳。
  凌霓珠穿着一身金丝软烟罗,体态丰腴,人比花娇。
  皇帝向她招手,方才的郑重其事瞬间变成了宠溺:“你来。”
  凌霓珠眨眨眼,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臂。皇帝低声问道:“怎么样,让父皇猜一猜,这次又没看上的?”
  知女莫若父,霓珠贵为公主,骄纵惯了,便是去年邻国皇子前来拜访,都没能让她多看一眼。
  那皇子长相英俊,气度非凡,多少金陵贵女争相一看,在公主这儿却和普通太监无异。
  他摇摇头,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
  可有什么办法,他虽为天子,儿子倒是生了几个,可只有凌霓珠是公主。她的母妃与他相识与微时,两人感情甚笃,便是他立后又废后,她始终只是个妃,也没有丝毫怨言。
  她不像前皇后那样野心勃勃,总是顺从谦卑,他早就习惯了把她排在最后一位,真以为她不争不抢,就是不在意了。
  直到她生下凌霓珠,虚不受补而亡。他追悔莫及有什么用,人反正已经去了,他只好极尽所能在凌霓珠身上寻找慰藉,把她宠得无法无天,所有好东西都紧供着她用,只要霓珠开口,他从没有不给的。
  不过,好东西给多了,人自然也就不珍惜了。
  凌霓珠却低了头,认真想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脸上飞过一抹霞光。
  “有个人挺特别的,所有学子都系着您御赐的香囊,只有他没戴。胆子很大嘛,倒是有趣。”
  她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飞快地跑开了。
  皇帝拿起名册一看,霓珠公主手上的花汁沾到了季子星的“星”字上,好像真的是一颗挂在天边的小星星。
 
 
第44章 有种张扬的刚硬和昳丽……
  夜下无人, 迟惊鹿安静地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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