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反派弟弟HE了——铜喜
时间:2021-10-11 10:09:02

  可这幅图上却是个灵活的胖子,他身披战甲,冲锋陷阵起来,只让人感到一股威力。
  原来,“保龄球”在战场上,是个英姿飒爽的人。
  迟惊鹿问丫鬟:“爹呢?他上午说,宫宴回来后就见我的。”
  丫鬟笑道:“八小姐,老爷正同九少爷说话呢,您可能得再等等。”
  季子星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她怎么不知道?丫鬟许是看出了迟惊鹿的疑惑,解释道:“回小姐,九少爷是半柱香前才回府的,他一下马车就被老爷叫到书房里去了,所以才没来得及见您。”
  迟惊鹿“哦”了一声。
  什么事儿,这么急,一回府就……
  她又同丫鬟说了会儿,知道了季子星殿试得了第三名,是探花。
  迟惊鹿的情绪算不上惊讶,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个预知剧情的梦来,季子星的确是位极人臣、权势滔天了的。
  小小探花而已,只不过是他步入官场的敲门砖罢了。待日后在官海沉浮,历练许久,还不知道要多么狠毒和老辣。
  她把冰丝蜀锦放下,嘱咐丫鬟清点库房,然后便慢慢走到书房门口,看见书房大门紧闭着,里头有两个绰绰人影,平齐而坐,正低声谈论着什么。
  在季惊鹿的记忆里,季护龙对这个捡来的儿子态度很模糊,但从没同季子星这样谈过话,更不曾将他单独叫到书房里,好像要避着什么人似的。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让他一回府连最疼爱的小八都不看一眼,就把小白花叫了过去。
  点着松香的书房明亮宽敞,季护龙沉稳地坐着,身上的银甲还未来得及褪去,目光锐利如高空的鹰,可以想见在沙场上多么英武。
  他沉默了良久,笑道:“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吧?”
  单薄的少年没说话,他迎光而坐,外头绚烂异常的霞光透过雕花的窗照在他的侧脸上,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映出一小块光斑。
  他确是和从前不同了。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季护龙点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的确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算是回应。他淡淡道:“你想报仇雪恨也好,想荣华富贵也罢,我拦不住你,你要什么都可以,但只有一条,你不可以动……”
  话未说完,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露出小丫头兴奋的小脸,和额前凌乱的碎发。
  “爹,九弟,你们怎么在这儿呀?”迟惊鹿揉揉头,“我和丫鬟扔绣球,不小心扔进来了!”
  季护龙的脸色骤然转晴,丝毫没觉得小丫头逾矩,眼角眉梢都是宠溺:“我儿,你踢球踢到爹爹院子里来了?”
  他上前半跪着,迎面接住了笑嘻嘻的迟惊鹿,女儿家的香气扑了个满怀。
  “我儿,想死爹爹了……”
  他笑呵呵的,不知是不是天边出现火烧云的原因,他的眼圈红红的:“家书都收到了没有?这些日子,吃得好吗,玩得开不开心?”
  还不等迟惊鹿回答,又嘿嘿一笑:“有没有想爹爹了?”
  迟惊鹿鼻尖也有点酸:“嗯,想了,好想爹爹呀。”
  她抱住季护龙的脖子,把头迈进他的颈弯:“爹爹不想我,回来都不看我一眼……”
  季护龙拍拍小丫头的背,手上用力,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我儿乖,爹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宝儿先去玩,一会儿爹爹去找你,好不好?”
  迟惊鹿眼珠一转:“不嘛,我也要在这里旁听,你们聊就是了,我不打扰你们,安安静静的。”
  向来对女儿百依百顺的季大将军微变了脸色:“不行,乖宝儿听话,出去等!”
  还不等迟惊鹿再做努力,季护龙对一旁的丫鬟沉声道:“把八小姐带下去。”
  那样的威严,不容置疑,丫鬟赶紧应了一声,牵着迟惊鹿要退出去。迟惊鹿扭在原地不肯动,丫鬟轻声道:“小姐,咱们走吧,奴婢陪您去后院玩。”
  迟惊鹿看着季护龙,对方眼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只好噘着嘴走了。
  “等一下。”
  暮光熹微,季子星乌发高束,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明媚。他捡起滚落在脚边的绣球,起身走到迟惊鹿身边,很自然地递给了她。
  他的手指又白又长,和梦中拿着刑具的手一模一样。可此时他手里捧的是她的小绣球,红色的,衬得他的手指更加如玉。
  迟惊鹿抬头看他,才几天不见,她觉得少年的模样又和记忆中不同了。
  他穿了玄黑的圆领缎袍,袖口是她从没见过的花样。
  她接过绣球,思索的目光又在他手上停留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走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丫鬟离开了季护龙的小院。
  丫鬟追上来:“小姐,奴婢再陪您玩一会吧?”
  迟惊鹿摇摇头:“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丫鬟受宠若惊:“当然,您有事随时唤我,奴婢先告退了。”
  迟惊鹿沉默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她方才竖着耳朵听,但两人声音太小,很难听清完整的句子,只能听见几个词。
  她一边听,一边看着,季护龙的嘴一张一合,说了很多她听不真切的话,可有一句话她听清了,是关于首辅恒均的。
  其实恒均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她不在意。重要的是,她终于能拼凑起昨夜的梦境,那个青衣男子望着季子星远远离去的背影,躬身说的话。
  那明明是——
  “恭送阁老。”
 
 
第46章 古今中外通用,能认出来……
  阁老……
  不就是内阁首辅么?
  怪不得梦里那个神情倨傲的青衣男子对季子星那样小心翼翼。
  内阁阁老, 权倾天下,人人忌惮,是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寒气从脚底板往上蔓延, 迟惊鹿的手搭在石桌上,却觉得自己的四肢比大理石更加冰冷,僵硬得不能动弹。
  她想起以前季惊鹿对季子星做的种种, 心口越来越凉。那个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从小到大都在使劲欺负未来的首辅大人, 还让人家割腕放血给她疗伤。
  这要是季惊鹿还在, 不被石丞落暗算, 也被季子星搞死了吧!
  冷汗之余, 又有点庆幸——她毕竟不是季惊鹿, 没那么变态,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 小白花的好感值上升了不少。
  想到这儿,迟惊鹿忙不迭地把小奶油唤出来:“我想看一下我有多少分了?”
  【恭喜宿主, 已经38分了!】
  “好耶!”
  【32!】
  迟惊鹿:“?”
  这咋还带倒退的呢?
  【40……18……60!】
  “……”
  【宿主,现在您的分值正在剧烈波动, 计算不够准确, 请稍后再查询。】
  迟惊鹿一脸懵逼:“是系统出问题了吗?你们行不行啊。”
  小奶油吭哧吭哧检查了一下:【系统完好无损,是角色的情绪正在激烈浮动, 造成分数加减。】
  迟惊鹿挠挠头:“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呀。”
  她又问:“能看出来是哪个角色吗?”
  小奶油声音有些模糊:【不能,因为不单是一个角色造成的, 只能看出大概的方位,是书房。】
  迟惊鹿缓缓回头,放眼望去,季护龙的小院里静悄悄的, 他和季子星还在关门议事。
  雕花的窗户在晚霞映照下覆了一层艳色,后院的小湖波光粼粼。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美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房间里的人,却是心绪难宁,平静的语气下,暗流涌动。
  一颗心咚咚跳,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
  吃晚饭的时候,迟惊鹿试图从两人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可她是什么段位?看了一顿饭的时间,一无所获,还损失了两个大肉虾,被二姐眼疾手快地夹走了。
  迟惊鹿觉得非常懊恼。
  不过,季子星高中探花,还是要去贺喜一下的。她想了想,一般这种时候都该送些什么,她上学的时候,一直是这样的嘛——谁家孩子高考考得好了,楼上楼下都来道贺,要是家境困难点的,还有直接送钱援助的。
  她不用送钱,那就送个小礼物表示一下吧!
  季惊鹿的房里大部分都是女儿家的金银首饰,唯一一个能拿出手的玉扳指,上头还绣了两朵娇里娇气的花。
  她又去库房看了看,以前季护龙倒是送过她一套上好的笔墨,是让她在翰文院好好念书用的,只是季惊鹿天天逃课,那套笔墨一次都没开过。
  非常好,就这个,太合适了。
  迟惊鹿抱着一整套的笔墨去找季子星。星光点点,透过长廊上石榴形的小洞照在地上,像从石板上结出一颗颗小石榴似的。
  她踏着一地的石榴星光,如同穿梭在暗夜森林里的小动物。
  走到垂花门的时候,远远看见两个黑色的人影,一个纤长苗条,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把漂亮的剑,一个嘛……大腹便便,那个小肚子好显眼。
  这么晚了,他们干嘛呢,有事儿不能吃饭的时候说?
  迟惊鹿悄悄靠近,附近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屋子,好在她身量小,个子又不高,用垂花门做遮掩勉强也还可以。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迟惊鹿听不真切,又不敢歪出身子,探出头去,那样一定会被发现的,只好窝窝囊囊躲在垂柱的雕花之后,屏住呼吸偷听。
  迟惊鹿:“……”
  迟惊鹿:我这一天啥都不干,净听墙角了是吗?
  可惜这个墙角她也没听着,只听见二姐低声道:“爹,他真是这么说的?”
  季护龙“嗯”了一声。
  季越音站在阴影里,黑得像一道影子。
  迟惊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二姐,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发着光,可那光不是兴奋的,也不是忧伤的,那道光很冷,不带丝毫的情绪波动。
  末了,那光缓缓熄灭下去。
  “若他真愿意护着八妹,以后恐怕只有八妹欺负别人的份儿,没人敢把八妹欺负了去。爹,假如真有那么一天……除了他,没人能保得住八妹,就连您也不能。”
  .
  迟惊鹿缓步走着,手里的笔墨越握越紧,那砚台甚至有点硌手。
  后头二姐又零零碎碎说了点什么,她不大记得了,满脑子都是那句“真有那么一天,只有他能保得住八妹”。
  这里的“他”是谁,迟惊鹿不知道,现在也不是很关心。
  她只记得二姐说,八妹在季府里养大的这些年,本来就是心惊胆战的。
  二姐说,当年爹爹把八妹抱回来,是冒了杀头的风险。
  二姐还说,什么时候给七弟和八妹上坟,她去办就是了。
  季府老四是在五岁那年生病去世的,迟惊鹿一直都知道,每年哥哥姐姐都会带她去扫墓。
  老七是意外身亡的,迟惊鹿从没怀疑过。
  她一直以为只有季子星是被捡回来的,像季八小姐这样尊贵的身份,受尽府中上下的宠爱,自然是季大将军亲生女儿。
  她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不是亲生的,哪个傻子会这样对她?
  直到方才在垂花门后,听两人说的话她才知道,她和季子星一样,都是从外头带回来的。
  只不过季子星是在野外被捡的,她……
  她是怎么来的,他们没说,还很避讳,几次快要提到了,又生生咽了回去。
  好像是个天大的秘密。
  只听到他们说盛家什么的。
  老七的确是死了,但他不是出生便夭折的,当年他很小,季夫人正在病着,丫鬟婆子忙成一团。他带着妹妹跑到街上,被路过的马车撞着了,两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老七和老八是对龙凤胎。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劈得迟惊鹿两眼冒白光。
  她不是季大将军和季夫人亲生的,那她的爹娘是谁?
  是不是“盛家”?那她呢,她该姓盛吗?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迟惊鹿越走越心慌,她突然想起来在小说里,季将军是在战场听见了季惊鹿死去的噩耗,慌乱之中走了神,被敌军将领一箭穿心。
  她的死活,对季将军这样重要吗?现在看来,她甚至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为什么还那样在意?
  越想越糊涂,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太多的信息涌进来,像是海水的倒灌,要把她吞没了。
  她飞快地翻阅着小说,可书中对她的身份没有丝毫描述,一点头绪都没有。毕竟她只是一个炮灰女配,大部分笔力都着墨在男女主身上。
  埋头想着走着,也没管自己走到哪儿了,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八姐”,在寂静的夜里,非常好听。
  迟惊鹿抬头,原来不知觉间已经走到季子星的房门口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其实她没看路啊,像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晃荡,怎么就转到他这儿了。
  迟惊鹿把怀里的笔墨掏出来:“季子星,送给你的。”
  季子星一愣:“给我?”
  她点点头:“嗯,祝贺你得了探花嘛!”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古往今来,探花可是驸马预备役,可以尚公主的,以小白花的姿色,任她是天仙公主,也配得上的。
  万一被公主看上了,那才真叫官路似锦,前程无量呢。
  季子星接过去:“谢谢八姐。”
  玄黑的缎袍在烛光下泛着深不见底的黑,他伸出手,眼睛在她腰上的小香包上扫了一眼。
  小香包是柠黄色的,上头绣了红色的大花和绿色的叶子,鲜艳跳脱,好像下一秒就能从花丛里蹦出一只小兔似的。
  迟惊鹿一拍脑袋:“对了,这个还你。”
  她掏出墨绿色的香囊,上面还挂着毛绒绒的小穗子。这是他临走前塞给她的,迟惊鹿觉得毕竟是御赐的东西,自己不好一直拿着,还是还给他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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