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反派弟弟HE了——铜喜
时间:2021-10-11 10:09:02

  否则,也不会一步步高升到内阁阁老, 权倾天下。
  在季子星的字典里,恐怕压根就没有“回家”两个字吧。
  迟惊鹿看向正襟危坐的少年, 以前看他的时候,他的形状是软的,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穿上官服的原因,多了一分刚硬的昳丽。
  翰林院编修只是封赏探花的例行职位, 实际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擢季子星大理寺少卿从四品,查戡皇室宗亲、朝中大臣。
  迟惊鹿忽然就想起了梦中少年已经可以被称作“男人”,他披着玄黑色的缎绣大氅,上头围了一圈银色狐狸毛,半张脸若隐若现,一道飞快凌厉的鞭子抽下去,能抽掉人半条命。
  他刑讯时的凶狠,恐怕就是这时候练就的。
  她看看他袖口下有些苍白的手,线条很漂亮,像她去看展览时的浮雕,每一笔的粗细都刚刚好。
  往上一点点看,利落的肩线、凸起的喉结、还有睫羽下黑色的眼珠,好像溺进去就再也不能呼吸。
  他倒是平静的很,迟惊鹿心里有些难过,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季子星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似的,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株花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如果需要,他还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又为他开脱,毕竟季家对他也没有特别好,他想离开是正常的,至于她,那就更没必要留恋了,她一直欺负他的嘛。
  怎么可能只因为这几个月的和平相处,就彻底释怀了呢,放她身上,她也做不到,对吧。
  想着想着,马车停了下来。
  迟惊鹿探出头去:“怎么停了?”
  这才走多远,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呢,搁现代那肯定是汽车没油了,古代么……马饿了?
  劲装小侍卫已经为她铺设好了脚踏,他年纪很小,看起来甚至带着几分乖巧:“八小姐,请您下来吧。”
  迟惊鹿回头,车厢里很暗,只映出季子星潋滟的眸光,似乎含着笑意。
  她挠挠头,下车就下车,四品大员的马车也太不扛走了,外面装饰得倒是风风光光,谁知道这么不经用啊。
  小侍卫又把她往前带:“八小姐,这边请。”
  迟惊鹿满腹狐疑,跟在小侍卫屁股后头噔噔噔地上台阶。这石阶真高啊,白玉砌成的台阶像一条光滑的缎带,一路延伸到府邸深处。
  不对劲,不对劲,迟惊鹿抬头,才看到头顶“季宅”两个大字,遒劲舒展。
  迟惊鹿怔怔道:“不是要去你新府?”
  季子星“嗯”了一声:“就是这儿啊。”
  她的脚下像生了钉子:“这儿……离季府就几步路的距离啊。”
  连马车都不用坐,走几分钟就到了,比从季府东院穿到西院还近呢。
  感情他把季府旁边的空宅子买下来了,两个府邸紧挨着,几乎可以说是邻居,四舍五入约等于没分家。
  她从前没往这方面想,因为这宅子很贵,紧挨着镇北将军府,价格自然不会便宜。
  她没想到季子星居然直接把这里买下来了。
  迟惊鹿不懂:“那为什么还要坐马车呀。”
  季子星少见的憋着笑,这一笑感觉他整个人都生动鲜活,好像把以前那个腼腆沉默的人藏起来了。
  “坐马车……显得比较郑重。”
  迟惊鹿听得额角青筋直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仪式感吧:)
  所以,季子星早就安排好了,所谓的“搬家”,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他丝毫不留恋,是因为自己还住家旁边。
  迟惊鹿看着朝阳下笑得那样好看的少年,突然觉得,这人怎么蔫坏蔫坏的!
  他哪里是小白花,他应该叫小黑花!!!
  小侍卫神色严肃地上前,附在季子星耳边说了几句。季子星骤然收敛了笑容,睫羽一压,盖住了眼底的冰冷。
  他靠近迟惊鹿,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她头顶的烈日。许是封了官职的原因,迟惊鹿见到他的这几次都没有束高马尾,一头乌发半束半披,显得非常沉稳、成熟,连带着身材的轮廓都变得高大伟岸了起来。
  他的语气非常温和:“八姐,我有事忙,你在侧厢房等我。”
  迟惊鹿忽然觉得他真是同以前不一样了,犹如一棵大树,茁壮又霸道,再也没人能轻易撼动。
  她点点头:“好,你忙正事,我自己玩就行。”
  他从容地往外走,迟惊鹿很听话地去了旁边的小院子。突然想到马车上她的食盒没拿,想要折返回去,却看见季子星背对着她,在同程一奇说话。
  程一奇还是一如既往的俊逸,穿了一身雅白,一双眼睛似笑非笑,整个人像蒙了层水雾,让人永远也看不透。
  迟惊鹿没再继续走,也不想拿食盒了。她默默退回院子里,随便进了一间书房。
  她不是个爱看书的人,但是季子星屋子里除了书也没别的东西了。他新葺的宅院,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迟惊鹿心想,帮他摆一摆书也好。
  手指在一本本书脊上划过,这些书卷很沉,看起来一定很费眼。书的名字她都不大认识,只看出来很多都落了刑部、大理寺的印章,崭新的书页,有种沉甸甸的墨香。
  她一本本摆着,书面太过沉重锋利,把她手指都划破了。迟惊鹿低呼一声,赶紧把食指塞进嘴里,舌尖舔到了几滴血。
  她不想摆了,提起裙子就要走。眼睛往书箱里随意一扫,蓦地停了下来。
  书箱里只剩最后两本书,一本书被压在底下,只露出两个字的书名,看起来非常老旧,装订方式也不是市面上有的。迟惊鹿缓缓蹲下去,把它拿了出来,手指抚过书面,低低地念出了声:“赤溪军志。”
  .
  阿瑶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天上挂着清冷的月亮,一动不动,像个高贵典雅的美人。
  手指截断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阿瑶想了想,决定不去看它。
  以前哥哥打了胜仗回家,身上总带着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那时候她还小,一看见血就哭,一半是怕血,一半是担心哥哥。小人觉得流血就是要死了,急的眼泪乱飘,肉嘟嘟的小手就往哥哥身上按,眼神很凶,嘴里威胁着“别流我哥的血,回去!”,好像这样做就能把血倒灌回去似的。
  宴声笑得肚子疼,扯着伤口更疼了:“阿瑶,你是不是傻瓜?”
  嘴上这么说,却不肯拿开伤口躲一躲,阿瑶给他“止血”,宴声更疼了,额头上渗出热汗,手却抱她更紧,两只眼睛亮亮的,笑得光明灿烂,一口白牙很整齐。
  她好想念那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带着风沙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腥甜,混着一点点汗,让她觉得好安心。以前几个嬷嬷哄她都睡不着,可只要哥哥一抱,小人安静地躺好,倒头就睡,紧紧抓住哥哥的手指,便是梦里也不肯放开。
  嬷嬷想趁着她睡着把她抱回去,可稍微一动,她就醒了,别看她年纪小,只要是关于哥哥的事,可不好哄骗呢!
  哥哥从不同她说军营里的事,只有一次教她:“阿瑶,受了伤不要去看,伤越重,越是不要看。”
  小人不知道这中间是什么道理,但是她牢牢记住了,并且一直把它奉为真理。
  哥哥说,不要看,阿瑶就不看,不看!
  阿瑶皱着小眉头,已经是伏天了,柴房里密不透风,热得不行。她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只要想哥哥,想着哥哥就不热了!”
  她是个勇敢的丫头,她和哥哥一样,什么都不怕!
  疼困交接,像一波热浪一样汹涌袭来。阿瑶迷迷糊糊,又梦见以前和哥哥在家里,爹爹看她只粘着哥哥,心里很“吃醋”,笑着问她:“爹爹好,还是哥哥好?”
  阿瑶朝哥哥伸出胳膊,一下就扑到宴声怀里:“哥哥好!”
  “爹爹和哥哥,哪个最大?”
  阿瑶响亮道:“哥哥最大!”
  哥哥去军营,小人也在家拿红绸子往脖子上一系,抄起娘亲手里的擀面杖,当个指挥军队的“将军”;哥哥画地图,她急的不行,也抓了只毛笔,蘸着墨水,搬个小凳子坐在窗边,愁眉苦脸地描几笔。
  阿瑶闭着眼,柔软的睫毛微微颤动,心里默念着:不怕不怕,哥哥一定会来救她的。
  “嘎吱”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了缝隙。阿瑶惊醒,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瞪得大大的,她感觉有人猫腰进来了,带着浓重的汗味。
  那人一步步走近,一瘸一拐的,阿瑶立刻想要尖叫,这是王府里瘸了一条腿的小厮,叫福喜,可他长得跟名字一点也不搭边,既没有福气,也没有喜气。
  最恶心的是他身上的皮肤,像煮熟的鸡皮一样,全是凸出来的小点,看一眼就难忘。
  福喜虽然腿瘸,可这时候却麻利得变态。暗影中的小丫头蜷缩成一团,眼角眉梢如同冬日初雪,简单的奴衣在她身上也像春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涟漪。
  他一把捂住阿瑶的嘴,伸手就往她腰上抓掐,轻轻一抽,裙带忽然就散开了。
 
 
第49章 要讲……一天一夜的故事……
  福喜正喜滋滋地觉得自己得手了, 正要解开身下之人的内衣带子,眼前就有一阵风袭来,直直地冲着他的脑门迎过去, 一脚踢得他头昏眼花,眼睛里都出现了血点子。
  阿瑶正举着小脚,蹬在半空中,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惊恐正被愤怒一点点取代。
  这是哥哥教她的, 有坏人的时候, 就一脚踹出去, 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
  福喜捂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强烈的感官刺激更加引起了他征服对方的欲望。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他用的力气不大, 这次却是用上了全身的气力,把小丫头压得死死的。
  恶心的鸡皮剐蹭在身上, 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阿瑶被捂着嘴,疯狂想要尖叫, 可尖叫到了嘴边却喊不出来,只能听见小兽般的嘶哑。
  她抬眼看到高窗外清寡的月亮, 身上感到一股寒冷。
  福喜向来都是去烟花巷玩乐, 他内心一阵狂喜,不断抚摸着身下之人光滑白皙的小腿, 小丫头的线条很美,一只大手就能握住, 非常娇小可爱。
  他伸手去掀她的裙摆,想要往上探,却在还未碰到那一丝冰凉柔软时突然停了动作。
  有人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感觉脖颈处有一阵凉意,是刀划破血管的声音。
  他像一只僵直的螳螂,热血从喉管出喷涌,难闻的味道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
  黑暗中,阿瑶只觉得脸上多了一层清凉的纱布,旋即有一股热流在这布子上四溅,带着血液的腥甜,那味道她很熟悉。
  她艰难地扯下脸上的一层纱,露出清凌凌的双眼。
  她惊喜地叫道:“哥哥!”
  他的唇边有一抹血痕,袍角也被刮花了,凌王府这样大,阿瑶不知道他找了多久、怎么找到的。
  宴声用脚嫌弃地把福喜的脸翻了翻,看见红红的印子。他目光一冷,扬起短刀,下一刻怀中多了温软的小丫头,是阿瑶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她很聪明,知道现在还不安全,便没有再多说话,只把头埋在哥哥颈窝,不住地蹭蹭。
  想要把脏东西四分五裂的情绪一下子得到了缓解,宴声轻轻抱住阿瑶,握着她残缺的小手,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刚被压制下去的杀意又再一次腾起。
  是他的错,因为他阿瑶才被砍断了手指。
  她才这么小,七八岁的丫头知道什么,明明是他没做到的,却让她受惩罚……
  宴声把她的小手放在眼睛上:“别看,背过身去。”
  阿瑶很听话,哥哥要她做的事,她从来不问为什么,慢慢移到角落里,闭上眼,顺便把耳朵也堵住了。
  片刻,宴声过去拉起她:“好了。”
  又握住她的小手:“疼吗?”
  阿瑶却反过来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不疼,哥,你别担心我。”
  宴声眼皮一盖,掩住了眼底骤然升起的冰冷。
  阿瑶没注意到这么多,小声说:“哥哥,咱们快走吧!”
  宴声点点头,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来给小丫头围在腰间,然后背对着她蹲下来:“来,到哥哥肩上。”
  阿瑶四肢并用爬上去,搂住宴声的脖子:“好啦。”
  “还真是兄妹情深,我差点都要感动了。”
  黑暗中,周围燃起昏暗的火把,凌晚被拥簇着走到门边,从里向外看去,像是镶嵌在画框里的一幅画。
  只不过画上的人,实在令人难以喜欢。
  凌晚挑眉,摩挲着纤长细腻的手指:“你们想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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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晚带的人并不多,一是因为王府侍卫并不听从她的号令,二是因为她不想搞出太大动静,被凌绝发现了,不好收场。
  她抬抬下巴,示意一个小厮进屋去查探。
  宴声冷冷抬眼:“就这么几个人……”
  怕是还没近他的身,就全死了。
  屋内小厮像似是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声。
  凌晚微微弯起唇角,将目光放在他身后趴着的小丫头身上,纤指点点:“你会在她面前杀人?”
  宴声感到背上的重量沉了几分。
  他撕下一角袍衣,背着手给小丫头系上,蒙住了清凌凌的杏眼。
  “阿瑶,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好吗?”
  阿瑶乖巧地点点头。她把下巴轻轻放在哥哥肩上,把嘴凑到他耳边,声音很小:“哥哥,可不可以别杀他们?”
  宴声身形一怔:“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们欺负阿瑶,阿瑶不希望他们死?”
  “坏女人该死,别人……不该……”
  宴声扫视一圈,他们都拿着火把,眼珠蒙着一层淡漠。他杀了那么多人,可以连呼吸都不错乱,可现在他的心脏忽然一阵抽痛,像被沉重的铁锤重重撞击。
  他们都是帮凶,可小阿瑶竟不希望他们死……
  凝神之间,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往外拽,宴声向后看,竟然有人拉住阿瑶的小腿,想把她从他背上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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