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反派弟弟HE了——铜喜
时间:2021-10-11 10:09:02

  宴声冷冷道:“我妹呢?”
  少女继续抚心口:“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我好不容易给你晾好的药,就这么打了,你知道我熬了多久么……”
  宴声脚下虚浮,忍着额上蹭蹭外冒的冷汗:“我妹呢?!”
  少女眨眼:“什么妹妹……我没看到啊!”
  宴声一把提起她的衣襟:“我最后问一遍,人呢?”
  少女要疯了:“我去了,什么人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宴声冷冷看她一会儿,才松了手:“你当真不知道。”
  少女有点崩溃:“我知道什么啊!”
  “和我一起的,一个小女孩,去哪儿了?”宴声比划着,“她有这么高……”
  少女摇摇头:“陶姨只带了你一个进洞,我只负责你的药。”
  她笑笑,根本不介意宴声方才才无礼行为:“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盛瑶!”
  宴声面无表情:“我叫陈玉。”
  盛瑶从地上捡起碗,在他眼前挥了挥:“你这回可要乖乖等我,我去给你熬一晚新的来。”
  走到一半儿,盛瑶又像只小鸟似的进来,探出小脑袋:“陈玉,你可别乱走,这里洞口少说也有上百个,稍不留神我就找不到你了。”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要是在这九万大山里迷失了,又不能被人及时找到,那就只有饿死或者被野兽啃食的份儿。
  宴声站在床边愣神,盛瑶气呼呼道:“陈玉!”
  宴声侧头:“嗯?”
  盛瑶又耐心地给他复述了一遍:“听懂了吗?老实呆这儿,等着我。”
  宴声:“嗯。”
  小姑娘这才勾了勾嘴角,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第51章 主子是个不会疼人的……
  这两三个月无事发生, 迟惊鹿便难得地歇了下来。季府是三进三出的院落,很大,她每天没事就坐在后花园里, 看着小湖上结出的荷花。
  到底是盛夏时节,花开得正盛。
  庭前落尽梧桐,水边开彻芙蓉, 季护龙是武将出身,平日里审美堪忧, 那些文人风雅他也不懂, 却在这里栽了满池的荷花, 请了专人来养护。他公务繁忙, 来不了后院几次, 倒是便宜了府里的一帮小祸害。
  迟惊鹿和丫鬟聊着天,忽然一拍脑门, 噔噔噔地回了屋,又一溜烟小跑了出来, 手上还举着一把大剪刀。
  丫鬟一脸懵逼地看着小丫头探身近了水面,两条手臂就要往前伸。丫鬟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俩人吭哧许久, 才终于抱得几支大荷花。
  迟惊鹿玩得高兴,脸上还多蹭出几条泥印子。
  她抱着荷花, 昂首阔步地往前走。爹一支,大哥一支, 二姐一支,五哥六姐各一支,她数了数,嗯, 还有季子星一支。
  想起来,这个月还没去见过季子星,他最近很忙,每次去找他都不在,只有宅子门口几个铁人般的侍卫守着。
  和别人一律都被拦在外面不同,迟惊鹿倒是能进去。只是上一次去宅子里时,他也是进宫了,迟惊鹿百无聊赖地在他院子里乱蹿时,听见门外头有人喊冤。
  她想出去看,被侍卫拦下了,说是季大人吩咐过,这种情况不叫八小姐露面,一定把她留在院里。
  迟惊鹿一头雾水,直到喊冤声愈来愈烈,来人像要闯进宅里,侍卫伸手去挡——突然之间那人拔出脚底的短刀,狠狠划了下去。
  她才知道,他的宅子为什么要派这样多的练家子侍卫守着。
  季子星在大理寺里任的是重要职位,那是什么地方,不是结怨便是结仇,刚上任不到半年,居然已经有人忌恨上他了。
  那人并不聪明,用的是自毁的惨烈方法,可迟惊鹿站在院子里,却早已心惊肉跳——朝堂果然不是她所能想象得到的危险,特别是大理寺、刑部等办大案的地方,远不如其他官员那样可以颐养天年。
  那次之后季子星便不大让她去了,侍卫都领了命,若是八小姐的话,也一定要拦住。
  那小院便更加冷清了,在一众金陵府邸的热闹中格格不入。
  迟惊鹿想了想,趁着没人的时候,跑到季府最东头的墙角,找了几个草垛子,一块一块堆上去,成了两个高高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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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宅的马夫正在马厩里打扫卫生,他觉得自家主人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不经常回来,也不用马,即便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有大理寺专用的马车在外头等候,自家马车反而成了摆设,他也乐得自在。
  “树头挂网枉求虾,泥里无金空拨沙。刺漆树边栽枸橘,几时开得牡丹花……”
  正哼着小曲儿清扫,忽然听见一声巨响,马儿受了惊,发出巨大的嘶啼,蹬起前蹄就踹了他两脚。
  马夫:……
  一只圆滚滚的鹅黄圆球从院墙那头翻了下来,还小声说了一句“哎哟卧槽”,直接摔到马厩里。
  圆球上还插着几朵鲜艳的大荷花。
  马夫小心翼翼探身上前,当时就有点被震慑到了:“八、八小姐?”
  虽然和季府是邻居,但季府的人马夫不认识几个。不过季八小姐他记得很牢,季大人亲自领着她认的门呢。
  他挺喜欢这个八小姐的,完全没有别家小姐的那种矜持娇羞,反而落落大方,见人就打招呼,每每看到她都笑眯眯的。
  这段时间也有几个高门小姐过来,特别是有个姓顾的,他无意中看见过一面,立时惊为天人,那些世家小姐就没有比她更好看的。
  柳眉细腰,活脱脱像是江南水乡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
  可是再美也没用,他家主子就跟瞎了一样,把人家堵门外头,说了几句话,顾小姐眼神就不对了,脸涨出了粉色,没过多一会儿就走了,好久都没来过。
  主子是个不会疼人的。
  不过那些小姐都太端着了,笑也不会大笑,说话声音也跟蚊子似的,季大人连门都没让她们进,吩咐侍卫拦着,她们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就咬着帕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马夫看着翻墙而入的八小姐,深深感觉她同别家小姐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
  然而他家主子偏偏很吃这一套,听到通报她要来了,嘴唇就勾起浅浅的微笑。
  果然八小姐语出惊人:“怎么这么高啊?摔死老娘了。”
  她回头打量了那堵墙一会儿:“这个位置不对,下次换个地方。”
  马夫无语凝噎了一会儿,还是恭敬道:“八小姐,其实大人……”
  迟惊鹿及时制止住了他:“别说话,知道他不让我来,我就是趁他不在家才翻来的,那些侍卫又不让我进……”
  委屈了一会儿,眼睛又亮亮的:“行个方便,我一会儿就回去,你别声张啊。”
  她走了好一会儿,马夫才喃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她今天不用翻墙的,季大人……在府上呢。
  迟惊鹿蹑手蹑脚地走着,如果有摄像机能把她现在的动作拍下来,她觉得看起来一定很像偷地雷的。
  季宅的布局她早已摸透,专门选了几个侍卫比较少的长廊走。季子星不爱打理院子,倒是移了几棵树过来,参天的绿茵盖在头顶,把烈日挡得严严实实。
  迟惊鹿走在廊中,感觉非常清凉,是种难得的舒适。
  她是想把这荷花插到花瓶里,接点水还能多活几天,这么大宅子一朵花都没有,一点也不温馨。
  她专挑偏僻的路走,不知不觉到了后院。这里更加冷清,杂草丛生,从这里抬头,连天色都要比别处灰暗一些。
  正要绕过后院,却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哼。盛夏微风刮过,把那声呻.吟送到了她耳边。
  迟惊鹿回头,看到半人高的灰黄色杂草轻轻摆动,四下无人。
  一定是听错了,她继续往前走,只不过两步,同样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是很凄厉的哀嚎,好像被剥皮抽筋,迟惊鹿记得小时候妈妈带她去菜市场,有个卖猪肉的当场杀猪,猪就是这么叫的。
  那声音比猪临死前的叫声还要渗人一些。
  明明是艳阳天,八月的大太阳高高悬挂在上空,迟惊鹿却觉得头皮发冷。她驻足向后院深处望去,那边有个小房子,看起来常年失修,灰色的瓦片上已经结了厚重的白垢。
  去看看吧。她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去看看是谁在里面。
 
 
第52章 他像盖在她头顶的树,有……
  即便有杂草的遮挡, 迟惊鹿还是弯着腰,轻手轻脚地靠近。
  地上散落着枯木和焦黄的树叶,不知何年何月落下的, 泥土里蒸腾出腐烂的味道,她低头看了看雪白的绣鞋,一脚踏下去, 好像惊动深藏在地下的黑暗生灵。
  离那屋子越近,她的速度就越慢。对于未知的事物, 迟惊鹿有本能的恐惧, 如果现在把一个血淋淋的人放在她面前, 她不会太害怕。
  可隔着一层冰冷的砖瓦, 厚重又模糊的窗纸, 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呻.吟,那落寞的屋子变得可怖起来。
  终于到了墙角, 迟惊鹿舔舔手指,濡湿了窗纸, 钻出一个小小的孔。
  纤长的睫毛下是黑葡萄似的双眼,平生第一次“偷窥”, 这种违背道德的感觉令人浑身都沸腾起来, 有种做贼的心虚。
  可是只消看一眼,迟惊鹿就猛然往后退, 眼睛瞪得浑圆,她用左手捂住嘴, 又用右手捂住左手,荷花杆上的小刺扎了手,冒出一滴小小的血珠,她也根本顾不上。
  季子星手里拿着长鞭, 一下一下地抽打在男人身上、脸上,男人身材非常魁梧,看起来也有四十多的年纪,肌肉沿着奇怪的纹理爆开,血浆和液体流了满地。他像条蛆虫一样跪在地上蠕动,毫无尊严。
  迟惊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即便在梦中,她早已预知到了季子星狠厉的手段,也知道此事不可避免,可离得如此之近,她还是被震慑到了。
  血腥,残忍,和她从前认识的季子星判若两人。
  他挥动鞭子的时候,小臂上青筋暴起,非常有力量。
  胃里不停得泛酸水,混着脚下腐烂生锈的味道,喉咙里有异物涌上来,她快要吐了。
  匆忙之下踩在一根枯木上,脚下出了声音。
  下一刻,房门被猛地推开,季子星大步走了出来,他穿的依旧是一身墨色,干净雪白的内服衣领恰到好处地抵在下颌,暗扣扣到了最上头一颗。
  季子星的黑眸里闪过从未有过的慌乱,他竟然有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小丫头紧紧捏着荷花,不可置信地望向那扇小窗。
  屋里的侍卫在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没想到来人竟是八小姐,不由得面露尴尬,再望向主子,季子星眸中黑得像无星无月的夜晚,脸色冷得吓人。
  侍卫非常识趣地默默退到屋里,把门关严实了。那人还要叫出声,他一脚踢过去,人直接晕了。
  季子星缓缓将右手背到身后,藏进袖子里,他手上都是血,便用十指攥住,明明知道不会滴落下来,依旧握得很紧。
  “八姐。”
  他背过了手,才缓缓朝她走近:“八姐来了,为何不让人通报我一声。”
  许是刚审问完犯人,迟惊鹿只觉得他的眼神冰凉,眼睛里有暴雪肆虐,可是越靠近她,那雪就越来越小,到最后化成了一滩春水,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又成了那个温和敦厚的季大人。
  迟惊鹿:“这几次找你,你都去宫里,还以为你不在……”
  她努力控制情绪,暗暗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毕竟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到底也没见过这么惨烈的画面,语气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季子星背后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八姐,害怕吗?”
  他定定地望着她,目光落在她黑白分明的杏眼上,有种无声的压迫感。迟惊鹿一瞬间就想起了院子枝繁叶茂的大树,于她而言,他就像盖在她头顶的树,隐隐有股掌控一切的力量。
  迟惊鹿不敢看他:“嗯……有一点。”
  她不想撒谎,他那样敏锐,又慧极近妖,在他面前撒谎无异于自爆。
  季子星伸了左手拉住她,小丫头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迟惊鹿惊异地发现他的手真的很有力量,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她竟生出安心的感觉。
  他拉她的手很干净,一点污迹都没有,像是一双写字的手,很好看。
  “他罪大恶极,我不得不这样做。”
  季子星垂下长睫,拂去眼中对那人的嫌恶。不知道为什么他平日里审讯犯人,无论动用多么残酷的手段,被多少人看见,他都觉得理所应当,虽然刚开始不太适应,但他很快就习惯了,并且发现他非常善于此道。
  可被她看见了,他的心好像一下子也被鞭子狠狠抽了几下,在胸腔里惊恐地跳蹿,而且很后悔,为什么不把窗户封上,为什么不派人在外头守着?
  季子星第一次为自己的自信感到懊悔。
  迟惊鹿看他脸上神色几番变化,终于开口:“噢,原来是这样。”
  又低下头,盯着手里的荷花,不说话了。
  他拉着迟惊鹿往前厅走,两人一路无话。他简直要嘲笑自己了,不就是刑讯时被看见了,他慌什么?
  竟然还想给她一个解释。
  他低头看她,她的长发在阳光下显出深栗色的光泽,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微微翘起的睫毛,和精巧高挺的鼻梁。
  她的肌肤很白皙,被盛夏的太阳一照,隐隐泛红。
  刚被压下去的懊恼又向上腾起。她只是个深闺里长大的娇小姐,哪里见过这样残酷的场面,是他让她看见的……
  右手的指甲嵌进肉里,手掌生疼,近乎自虐。
  到了前厅,他才开口:“八姐,今天来有要紧的事吗?”
  前头没人禀报他,说明她没走正门,不知是从哪儿翻来的,他很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这么急着过来。
  迟惊鹿举起手中的荷花:“府里的荷花开了,我采了一些,想分给你几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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