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反派弟弟HE了——铜喜
时间:2021-10-11 10:09:02

  尊者继续劝导“你现在可以为她选两条路,第一,季越音逐出师门,从此和紫雾宫毫无干系,你也不能再见她;第二,她还是紫雾宫的人,但犯下如此过错,我不得不清理门户,给江湖一个交代。”
  便是季家二小姐,入了紫雾宫,又犯下“命案”,是百口莫辩的。便是送往刑部,也是同样的结果。
  他们费尽心思布的局,人证物证俱在,谁查都不怕的。
  沉默良久,云处深艰难道:“我让她走。”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暖光花阁。长长的银毯犹如漫天星河,望不到尽头。
  当迈下最后一级阶梯时,身后缓缓响起尊者的声音:“别忘了,被逐出师门的逆徒,都要戴上红铃,毕竟她不算我门中人,当然要把武功还回来。”
  红铃,是用四位长老的真气注入,以遏制铃铛主人使用武功,一但动了气,便会感到锥心之痛,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红铃可以系在人的四肢上,而季越音的脚力最强,自然要系到她脚踝上。
  也就是说,被赶出紫雾宫的季越音,不但要背负骂名,还要武功尽失,沦为废人。
  云处深浑身颤抖,可他毫无办法。他不慕名利,因此在师父身陨,众师兄弟争夺宫主之位时,他倒有闲情逸致游山玩水。也正是那时,他收了季越音为徒,这个有些顽劣,但颇具慧根的丫头,深得他喜爱。
  他没想到,正是自己这样淡泊的性格,成了无法保护她的致命弱点。若他现在是宫主,便能同师兄争辩一番,若他现在是尊者,更加不用畏惧那高高在上的人。
  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在宫主和尊者面前,他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功夫再好,又有什么用……
  还是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
  他缓了许久,直到夕阳几乎要落下地平线。才道:“我知道了。”
 
 
第80章 他说:“我还有另外一个……
  紫雾宫, 登仙台。
  仙台位于宫外,如同一座小岛,和紫雾宫殿之间以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相连, 三面隔绝,非常适合有灵气的练武者独自修炼。
  宫主和长老、左右护法以及修为比较高的弟子,才有权力使用这里。因此平日里, 登仙台清冷异常,是紫雾宫人可望不可即的仙境。
  此时登仙台上却熙熙攘攘, 挤满了各种等级的宫人。几位长老围在琉璃台边, 手中握着红绳, 紧闭双眼, 念念有词。
  季越音被困在琉璃台之上, 身下一片冰凉。昨天,师姐偷偷跑去告诉她, 宫主要对她施行系红铃的惩罚,然后将她驱逐出宫去, 从此和紫雾宫再无关系。
  她气得浑身发抖,可武力已被几个长老压制, 无法动弹。
  “越音, 犯下错就要认……这样于你于我们,都好。”
  长老们身披长袍, 袍子垂在地上,犹如化开的湖水, 幽静深邃。
  苍老的手拿起一根红绳,上头系了铃铛。铃铛是金色的,在阳光下发出绚烂的光芒,微风吹过, 便叮叮当当地响,是非常欢快的声音。
  然而此刻,这种声音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周围的弟子无不面露惧色,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
  习武之人,最畏惧的不是死亡,而是辛辛苦苦数年练就一身修为,却在顷刻间灰飞烟灭。而且……永远都不能再练武。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这比杀了他们还要更难受。
  而紫雾宫的红铃便有这样的功效。系在谁的身上,谁便要承受磨难。一旦系铃者运气发功,便会全身疼痛难忍,直至被锥心之痛夺去性命。
  季越音冷冷地看着头顶的乌云,开口道:“我师父呢?”
  她不相信云处深像师姐说的那样,未曾露面,也未曾为她讲话……他是她师父,她很了解他。
  长老道:“子瞻有他的事要做。从今日起你便不是紫雾宫中人,也不要再叫他师父!”
  另一位长老道:“想来子瞻一定后悔……不该把你带进来。季二小姐,你同我们不是一路人。”
  带着灼痛的红绳被系到少女纤细的脚踝上,轻轻搭在突出的腕骨处。
  轻盈,漂亮,像只误入花丛深处的蝴蝶。
  拨动金玲,发出欢欣雀跃的叫声,声音空灵好听,如同仙境。
  一阵刺痛从小腿向上疯狂蔓延,是红绳发挥作用了,压制了她的四筋五脉。红铃是用法术封印的,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几位长老为她解开,否则鲜艳的铃铛便如附骨之疽,永生永世和她相伴。
  “我没有杀人……”豆大的汗珠从季越音的额头滴下,以前不知道火的温度有多高,现在她明白了,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焦灼的气息几乎要令人窒息。
  撕心裂肺,五脏俱焚恐怕也不过如此。
  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她明明是清白的,却被不由分说套上红铃!季越音清冷的眸子里弥漫出一丝恨意,她简直想把这里全掀翻了!
  什么为民除害,保护百姓,江湖第一大门派……全都是骗人的!她愣愣扫过众人,那几位神色淡然的长老,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早知如此,她便不来了!
  朦朦胧胧之中,好像听见非常吵闹的声音。此时她五感混沌,唯独耳边传来薛紫琳的尖叫,很刺耳。
  “他居然敢擅闯宫门!快把他赶出去!”
  慌张中带着惊恐,仿佛被什么人吓到一样,几乎要失声。
  季越音缓慢地侧过头去,冰冷的琉璃台让她体内滚烫的血液有了短暂的喘息。一片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纤瘦有力的少年如同闪电,他手腕翻飞,握着的剑闪出迅速凌厉的光芒,动作让人眼花缭乱,难以顾及全身。
  “岸青……?”
  少女的红唇微微张开,她独身一人来紫雾宫修炼,岸青应该在季府等她回去才对……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迎面刮过一阵凶猛的剑风,几乎将琉璃台震碎。季越音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这孩子怎么这么凶?
  明明平日里看着少言寡语的,乖软听话。
  怪不得薛紫琳那样害怕,当初在季府时,便领教过岸青的厉害,若不是季越音及时阻止,薛紫琳恐怕早就不能四肢健全地站在这里,看着她被系上红铃,暗自高兴。
  那一掌,薛紫琳是实实在在记得的。
  登仙台上乱成一片,白色、粉色、紫色的花在少年的脚下一路炸裂开来,却全部都被他轻巧躲过。他灵活地像只猫,任何危险都伤不到他一分。
  季越音看着他,又惊讶又欣慰。原来他的功夫早已经炉火纯青,几乎能以一当十。而她总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在马棚里捡来的小乞丐,总需要她来护着他。
  十年前季越音外出游玩,坐着舒适的马车,身着华服。那天大雪纷飞,当她掀开车帘时,才看到冬日的马棚里有个可怜兮兮的小乞丐,手脚冻得通红。
  小乞丐头发乱蓬蓬的,小手小脚都瘦骨嶙峋。唯有那一双眼睛,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挑起,清秀地像个女孩儿。
  季越音一时爱心泛滥,叫人把她带回季府。洗漱过后才发现,他居然是个男孩子!
  府里的丫鬟都低声惊呼:哪里有男孩儿这么漂亮的?却也幸好是个男孩,若是姑娘,长大后定是要祸国殃民的。
  看到干干净净的小人时,不知怎的季越音脑子里划过一个名字:岸青。从此岸青就成了他的名字。
  她经常把他带在身边,跟着她一块练武。季越音只是怕寂寞,把岸青当玩伴,可岸青却把她当成唯一的主子。对府里其他人,岸青总是淡淡的,无论是夸他还是骂他,他像五感尽失一样没有反应。唯独对着季越音,他总是闪着琉璃般的眸子,像要把她牢牢锁在自己的视线里。
  后来……后来他便成了她的贴身暗卫,她吃饭睡觉出去玩,他便老老实实躲在暗处保护她。
  这么多年来季越音虽然习武,但很少有能动手的机会,全是因为那些突如其来的危险,连靠近她身子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岸青挡住了。否则以她季二小姐的身份,早不知道被翻来覆去算计了多少次……
  刀光剑影中,她想起来少年那天浑身是伤,她为他包扎,看到他疼得抽动的嘴角和不羁的黑眸,微微挑起的单眼皮充满了少年人的血气方刚。
  她问他为何突然这样莽撞,他说:“只要是你想要的,刀山火海我都替你去。”
  季越音已经不记得当初她心心念念的是什么宝贝,可这句话……她一直都记得。
  她还记得,以前她一呵斥,他的眼眶就要红,偏偏还要死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显示出软弱的一面。
  现在……
  漂亮的少年身姿灵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绕到了她身边。他单膝跪在她身侧,向来沉默的眼睛中闪过凌厉的火光。
  “主子,你怎么样?”
  季越音很虚弱,嘴唇泛白:“我体内的功力被压制住……现在与废人无异。”
  她看了一眼他身后又惊恐又愤怒的宫人,细声道:“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到底还没蠢到要得罪爹的地步……你快离开,一会儿人只会更多,到时候就不能脱身了。”
  说话间,岸青又伸手挡了几招。
  她对他摆摆手:“你先走。”
  少年压低了眉眼,还是那副倔强样子:“要走一起走。”
  他仰望着她,记得当年她便是穿着墨绿的袄裙,一只百合花黑靴蹬在车辕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她对他勾勾手指:“叫什么名字?”
  他道:“不记得了……”
  她勾勾唇:“那你跟着我好了,我很会起名字。”
  他跟着她练武,其实她不知道,他非常有天赋,每样都练得比她快、比她好。可他从来不说,跟她比赛,他永远悄悄地故意输给她。
  她便一直以为他才是需要保护的人了。
  少年将她拦腰抱起,扛背在肩上。
  季越音脑子昏得厉害,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只听见少年一边带着她远离登仙台,一边同她说话,不叫她睡过去了。
  他道:“主子,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季越音的声音很低:“我是身体被暂时封印……不是脑子出问题……你是岸青。”
  少年一脚踢飞涌上来的宫人,喉结微微滚动。他低声道:“其实我记得自己名字的。”
  季越音趴在他背上,余光可以看到自己随风飞扬的黑发,黑发扬在他雪白的脸上,有种奇异的美感。
  他笑道:“在你把我捡回去之前,他们给我起过名字,只是我觉得不好听,宁愿当做没有名字……可现在想想,似乎也不是太难听的。”
  季越音迷迷糊糊道:“什么名字?”
  难不成是“铁柱”“狗蛋”这种的?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惊叹自己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有闲心思开玩笑。
  少年迎着夕阳,脸上泛出绚丽的光:“他们叫我子瞻。”
 
 
第81章 立夏时分,季子星回金陵……
  立夏时分, 季子星回金陵了。
  到金陵的第二日,便是两人的大婚。
  因着是春夏之交,天气渐暖, 喜服倒也不用那样厚重了。轻薄的霞影纱堪堪显出少女娇小的轮廓,犹如冬日雪地上的一颗红果。
  迟惊鹿乖巧地坐在铜镜前,任由紫檀和青鸾给她梳妆打扮。两个丫头替她高兴, 净说些好听的话来逗她。
  迟惊鹿微笑着道:“你们不必怕我难过,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 我很高兴, 不会哭。”
  紫檀给她插了一支金簪, 宽慰道:“便是嫁了, 也离得近, 随时都能回府来看。”
  迟惊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头漆黑的长发被高高盘起, 真像个小妇人了。因着这次出嫁,府里人都知道究竟是为何, 哥哥姐姐倒也没有特别伤心。
  不过季安宁还是跑来缠她,说以后自己没有玩伴了。
  迟惊鹿打趣道:“五哥可以陪你玩呀。”
  季安宁翻了个白眼:“谁用他陪着了?再说, 五哥现在有正经事要做, 可没时间跟我玩。”
  “什么事?”迟惊鹿这才想起来,季寇玉这几天都把自己闷在院里, 几乎要不见人影了。
  季安宁瘪瘪嘴道:“不知是不是三哥带的……五哥竟也要去考学。我又不能耽误他……这下真没人陪我玩了。”
  迟惊鹿笑了:“我得空就回来找你。”
  季安宁点点头:“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你, 九弟不会不同意。”
  她又看了抹口脂的小丫头一眼,欲言又止:“九弟的性子冷淡了些,你也别觉得受冷落,他就是那样的人。不过还好有青鸾和紫檀陪着你解闷。有什么委屈的, 你直接回府,爹会给你做主。”
  八小姐和九少爷姐弟俩关系从小就不好,府里人都知道,因此季安宁才会这样安慰她,怕她去了季子星的府上受委屈。
  迟惊鹿点点头,好像又看到那双平静好看的眼睛。其实季子星真不是那样冷漠的人,她们怎么感觉不到呢?
  生性冷漠又自私的人,是不会在成亲前就为她买下一栋宅子的。
  迟惊鹿便道:“六姐,其实子星他……”
  “不好了,出事了!”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忽然有个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裙带上的结都要散开了,她竟一点都顾不上。青鸾沉了脸呵斥道:“这样慌张做什么?当心冲撞了八小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稳当些!”
  那丫鬟迟惊鹿认得,平时胆大得很,被管家训了也要回两句嘴,可此刻却无比慌张,趴在青鸾耳边说话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春夏之交而已,丫鬟头上竟全是冷汗。
  “什么?!”
  青鸾倒抽了口冷气,心里一紧,挥挥手让那丫鬟退下了,旋即垂着眼把门一关,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紫檀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先急了:“什么事儿,你倒是快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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