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么,他是被两人抛弃。而她正好相反,梁钊越来越宠她,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愈发融洽。
假使有一天,她不要他了,那他会如何,也许会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皇位……
似乎,他并不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些念头飞速闪过,元千霄冷冷地望着天际,无意识地摩挲着梁缨的脸,长指抚过娇嫩的唇瓣,想事便没控制力道。
“疼。”唇瓣被按得不舒服,梁缨出声抱怨,张口咬他。
拇指一疼,他低头去看她,她气呼呼地瞪着他,嘴里咬着他的手指,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他鬼使神差般地将拇指往她嘴里伸,故意去磨她的舌头,“唔……”她被弄得不舒服,愈发用力地咬他。
“生气了?”好半晌,他才抽出拇指,好笑地将口水抹在她的脖子上。
“嗯!你干嘛。”脖子里被弄得粘滋滋的,梁缨皱起秀气的眉头,使劲拿眼神瞪他,“不准弄。”
她喝醉后的模样煞是可爱,不仅喜欢说心里话,还奶凶奶凶的。
“我偏要弄。”元千霄起了玩心,挑逗似的抚着她天鹅般的长颈,微凉的指尖从一侧缓缓滑至另一侧。
他的指尖是凉的,可他抚过的地方却是热的,冷热交加,酥麻一片,“啊,好痒,放肆。”梁缨挣扎着想起身,奈何他用力箍着她的腰,她想起也起不了。
“你会不会离开我?”他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问。
“我现在就想离开你,还不放手。”受不住颈间的痒意,她鼓起脸,说了句气话。
元千霄放开手,以拇指和食指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靠近自己,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如今我在乎的人只剩你一个,你要是抛弃我,我就毁了所有你在意的东西。”
因着酒醉,梁缨的脑子不怎么清楚,听得也迷糊,疑惑道:“我为什么要抛弃你?”语毕,她直接亲了他一口,“你这么招人喜欢,还有大嫂暗恋,我都想把你锁在笼子里,叫你出去乱勾人,不知检点。”
“又要把我锁笼子里啊。”熟悉的感觉来了。元千霄紧绷的嘴角松开,轻快道:“确实,我这个人还是很抢手的,所以,你得想个法子绑住我。”
“关笼子里不成么?”梁缨望着他,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不成,我什么锁都能开。”他声音里带着戏谑的笑意,落进风里,久久飘荡着。“再想一个。”
“嗯……”梁缨沉吟着往夜空看去,绞尽脑汁地思索,许久,她像是想到了绝世好法子,兴奋道:“那,等我有了孩子就把你阉了,这样,就算你离开我也没人会要。”
阉了?元千霄扬起眉梢,哭笑不得,使坏地捏住她的鼻子,“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梁缨果断接道:“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说着,她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齿缝间竭力挤出三字,“真心话。”
闻言,元千霄嘴角的弧度一寸寸扩大,顺手捏了一下,故作叹息道:“跟去年一样的大小,你怎么都不长肉。”
“啪!”脑子是没清醒,可这句谁都懂,梁缨一把打开元千霄的手,顺着他腰带往下摸去,气呼呼道:“我这样刚好,不识货。你,你比去年小了。”
小……
上次说他没另一个自己持久,这次说他比去年小,她还真是会说话,果然是上过闺房课的女人,打蛇打七寸是么。元千霄冷哼一声,怒极反笑,“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不多说,他抱起她跨上一匹白马,拉着缰绳调转马头,随意走了一个方向。
临近子时,营地里的狂欢还没歇,喝醉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没喝醉的继续喝,大群人目送白马远去,一个个都留下了羡慕嫉妒的泪水。
*
“哒哒哒”,白马在黑夜里跑得飞快,长鬃飞扬,不知去往何处。眼下正值夏日,即便是晚风也没多凉快多少,带着一丝情不自禁的热意。
“这是去哪儿?”梁缨坐在元千霄身前,随着白马的奔跑上下颠簸,娇声娇气道:“我都要晕了。”
“你说呢?”直到跑出二十里,元千霄才收紧缰绳,白马会意,渐渐放慢速度。
“不知道啊。”梁缨往后靠去,紧紧贴着元千霄的胸膛,她抬手拍拍他的脸,出口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我们回营帐吧。”
“要回你自己走回去。”他放开缰绳,嘴上这么说,手却往前伸去,交握地环住她的腰。“反正我不回。”
语气里全是无赖,又无赖地理所当然。
“啊?”梁缨揉揉自己的脸,转身问他,“那,我们在这里走一夜么?不成,我不喜欢。”
“你喜欢走一夜。”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幽幽地拖长语调,意有所指道:“还是,坐一夜?”
灼热的气息扑在颈项间,瞬间便激起了肌肤的颤栗,梁缨受不住,下意识往旁躲去,“我,我想,回营帐,睡一夜。”
“不行。”他利落地拒绝,偏头啄着她颈侧的软肉,鼻尖呼出的气息更为热烈,“走一夜和坐一夜,只能选这两个。”
“嗯……”粗重的呼吸声直直闯入耳膜,惹得她耳朵都热了,梁缨咬唇哆嗦着,颤声道:“我走不动,还是坐吧。”
元千霄在她肩头蹭了蹭,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听你的,做。”
第75章 一晚贪欢 啧,怎么大清早就气鼓鼓的。……
今夜, 月光如水,撒在层层叠叠的山峦里,照得周遭林木一片漆黑, 各处虫鸣声倒是响亮, 一下一下地合着马蹄声。
“嗯……”如泣如诉的嘤咛从林间传出, 惹人遐想。
暧昧的声音入耳, 元千霄只觉浑身一紧,随即沉下眸子, 哑声道:“公主还记不记得前世那日,我在换衣房里说的话?”
“不记得。”梁缨扭着身子乱躲, 他每说一字便有气息拂上耳廓, 比夏夜的风还热, 热地燎原,她按住他的手, 羞恼道:“你的手能不能不要乱动。”
“不, 能。”这一句,他故意拉长调子,说得邪肆又痞气, “既然公主贵人多忘事, 那我便帮公主回忆回忆。当时我说,不出五日就能让你怀上孩子。一点儿都不记得?”
“呜……”梁缨使劲想着他的话, 奈何脑中全是浆糊,“不记得,一点儿都不记得。“
“是么。”元千霄不冷不热道,手指灵活地拉开腰带。她近来都穿男装,解起来格外方便,“我生气了, 想罚你。”
毕竟是在外头,纵然方圆五里之内没人,他也没直接拉下她的衣衫,只是弄松了些。
“嗯……霄哥哥,离远点,你身上太热了……”身后那堵墙太过炙热,热地即将烧起来,梁缨不由往前倾去,刚一动便被他强势地按了回去。
“你热不热?”他稍稍拨开她肩头的衣衫。月华在女子身上薄薄地铺了一层,更显肌肤如雪,他看了她一眼,低头一口咬上去,尖利的虎牙直直往下压,似要刺破肌肤。
“啊,疼。”痛意涌入大脑,她忍不住尖叫出声,“你做什么咬我!我要回营帐,不跟你骑马了。”
说着,梁缨跨过一条腿准备下马,奈何怎么都掰不开腰间的手,想跳马也跳不下去。她扭头推他,杏眼圆睁,怒道:“混账东西,放开!”
“不放。”他抬手扯开她束发的发带,幽幽地望着那一头长发散开,诱哄道:“再转一下。”
“你让我转我就转,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不转。”不明他要如何,梁缨眨眨眼,端的是一副疑惑懵懂的表情。
“听话,不然,我就用强的。”元千霄低低地说道,双眸中有赤焰摇曳,他移着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她。
凌乱的衣衫上荡着一头青丝,她抿着嘴,眸中银辉闪烁,仿若春水荡起涟漪,又隐隐透出一股委屈之意,瞧得他血液翻腾。
“就不。”她扬起下巴,赌气地拒绝,想想又道:“我记得,白芷姑姑曾说,有时候用强会更刺激人。”
“啧啧啧,看不出,你内心还挺野的,喜欢我用强?”喉间发出一阵轻笑,元千霄也不废话,掰过她的脚踝往马鞍另一侧放,如此,她正好坐在他腿上。
听得他调笑的话,梁缨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不准笑!”她愣愣地望着他,他挑着眉,眉梢处尽是细碎的风流。
就这么望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双手搭在他的肩头,认真道:“你走之后,我听了不少闺房课,应有尽有,都没找人练过手。白芷姑姑还教过榻上秘语,就是荤话,能刺激人。”
“比如什么,来几句。”他起了兴致,心想,醉酒之后的她真是可爱。语毕,他倾身去吻她。
“嗯……”被吻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随后,身体各处涌起酥麻的感觉,她承受不了,下意识伸手推他,哆哆嗦嗦地说:“比如,我喜欢你这样待我,再重一点。”
“这算荤话?”他嫌弃地哼了声,追问道:“还有么?”
“还有……嗯!”娇柔的嗓音猛地拨高,双手扯紧了他的衣衫,她倒吸一口冷气,带着哭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猝不及防,我不舒服……霄哥哥……”
梁缨小声求饶,媚地惊心,几乎勾走了他的魄。
“你方才说我小,我记仇。”他竭力压着紊乱的呼吸,探手去拿马鞭。
这个事,她倒是记得,抽气道:“是你先说我小,你活该。”
“啪!”倏地,元千霄抽了一鞭子,白马吃痛,撒开四肢跑了起来,一通乱蹿,没头没脑地扎进黑夜里,也不知去往何处。
“你……能不能,让马儿跑得慢点……慢点……”
“不能。”
“王八蛋!”
“我喜欢看你娇羞的样子。”
“你下流!嗯……”
“真可怜,小公主都要哭了。”
“不要,停下,你是,是聋子么?”
“我不是。”
“霄哥哥,我求饶,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说你小……”
“还有呢?”
“你比以前,持久……霄哥哥……我困了,想睡觉……”
“急什么,这才刚开始。”
“你!”
“我还没尽兴。”
“你给我,等着,我回去,要阉了你!”
……
*
一晌贪欢,翌日,两人都没能早起。
营帐外倒是热闹,喝彩声跟掌声相互交织,断断续续地传入布帘内。
“嗯……”梁缨转醒,第一感觉便是浑身酸疼,眼皮一抬,视线一亮,她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浑身酸疼的罪魁祸首。
两人都穿着新的中衣,应该是他昨晚或者今早换的。跟她不同的是,元千霄还在睡,五官缀着几分稚气,没白日里锋利。
他的面庞离她很近,一手揽在她腰间,腿还颤在她身上,仿佛怕她会逃似的。
“混账东西。”她低声骂道,使坏地去捏他的鼻子。
“别动。”元千霄睁开眼,嗓子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慵懒,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一把将她的手捏住,五指熟稔地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握住,再压下,放在两人中间。
想起他昨晚的恶劣行径,要不是双腿被压着,她一定会给他一脚。
虽说她昨晚醉醺醺的,脑子也不大清楚,可她只要一回想,那一幕幕,一句句,什么都记得。
简直丢死人。
“啧,怎么大清早就气鼓鼓的。”他往她挪了点距离,双眼还闭着,额前的碎发很是蓬松,引得她想摸一摸,可惜,还没等她伸出手,那两片好看的薄唇开了,欠欠地吐出两个字,“撑了?”
对于一个既上过闺房课,又经过事的人来说,如何会听不懂他的话。
“哄”地一下,梁缨顿觉自己的脸烫地慌,单手撑着枕头便坐了起来,她恶狠狠地盯着他,想骂又不知该骂什么。
他的脸皮厚比城墙,轻话骂不穿,重话一骂,到后头惨的还是自己。
哼,她现在都治不住他了。越想越气,梁缨不快地哼哼两声,伸手打他两下。
等到天巽国,她再想法子收拾他。
“你要是睡不着,去外头练箭吧。”元千霄嘟囔着,双眼还未睁开。
“什么?”练箭?他喊她练箭?梁缨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你让我去练箭?”
“嗯。”元千霄朝她挪了挪,长臂一抬,直接将她按倒在矮榻上,话间鼻音极重,“给你两个选择,一,去练箭,二,陪我继续睡。”
“我选一。”再睡下去像什么样子。梁缨果断推开他起身。
至于为何要练箭,元千霄没说,梁缨也不问。有些事上,她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而且,他想说自然会说。
*
洗漱后,再用完早点,梁缨走出营帐时已是辰时过半,日头都升得有些高了,索性此处靠近山林,不算太热。
尽管刚打赢鬼族,可该操练的时候还是得操练,一日也不得松懈。
杨卓殊站在木头搭成的点将台上,尽可能地安排人操练。
梁缨穿过营地往前看去,这片空地被杨卓殊划分成三处,一处操练,一处站桩,还有一处,用生石灰粉画了四方的圈儿,最前头摆着十个箭靶,一排排士兵轮流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