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然真的来参加了？”赵代诧异地说道，“就你们几个？”
程玉雯歉意地冲三人笑笑，然后拉了拉赵代，“赵代，别说了。”
“不是……”赵代拧起眉头，是真不明白了，“陈长思那种性格的人胡来就算了，尹三，你也跟着乱来？你以前不是最不爱凑热闹了吗？”不等陈长思骂人，他叹了口气，就在昨天，他已经答应了胜玉组的邀请，马上就要成为胜玉组的人，但真离开了，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
尹三在年轻一代其实实力不错，只不过是太低调。
但赵代看了看聂云笙，看向尹三的眼神便有些费解了，“尹三，你可想清楚了啊，上台之后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出现了失误，那得多少张嘴来说啊，你不会听信了什么花言巧语吧，这个聂云笙，弹钢琴也就算了，好歹是专业出身的，古筝？她会吗？真上去那不是丢人吗？”
闻言，陈长思猛地站起来，张牙舞爪就要骂人。
这时，尹三伸手拦住了她。
他不急不躁的，淡淡地看了赵代一眼。
“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代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这是劝你。”
尹三摘下眼镜，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而后用那张斯文的脸，面无表情地说：“关你屁事，滚回你家擦干净屁股再张嘴，臭到我们了。”
赵代脸色骤变，“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长思非常配合，嫌弃地捏起鼻子。
“哇，臭死了！”
这时，聂云笙看了看手机，淡淡说道：“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长思和尹三一看，也不再跟这些人说废话，赶紧跟上去。
那边方雪华见聂云笙压根不搭理她，顿时心头火起，瞧瞧，才离开他们家多久，就连这点礼貌也不懂了，见了前婆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没教养！
方雪华深深吸了口气，正想去跟她要个说法，身后忽然传来了柳幽幽的声音。
“妈，你怎么在这？”
柳幽幽微微蹙起眉，“这里是后台，你不能进来。”
方雪华整理了一下发型，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吗？这些人都是和你一起比赛的？不错。”她看了一圈周围，见这些选手衣着得体，看起来也像模像样，不过，都不如她们家幽幽，但是，也只有这些人才配得上跟幽幽站在一个舞台上。
聂云笙的背影还没有远去。
柳幽幽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不赞同地说：“妈，你又去找云笙的麻烦了。”停顿了一瞬，她脸上带了一丝笑容，“刚才收到好消息，我可以直接晋级。”
“直接晋级？”方雪华一阵惊喜。
柳幽幽面带笑容，“上面临时改的规则，部分选手按以往成绩直接晋级，所以我们可以先走了。”
闻言，方雪华因为聂云笙产生的那口郁气终于舒了出来。
“太好了。”方雪华握住柳幽幽的手，“你说得对，妈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家幽幽这么优秀，而某些人还在泥地里翻滚，根本不需要多放眼色。”
柳幽幽笑了笑，“妈你知道就好。”
但刚才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一些喧闹声。
这时，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后台经过，听见声音，皱了皱眉，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
旁边的男人西装革履，虽然四十多了，看起来却十分年轻精神。
宋致信稍微关注了一下选手后台，从别人那听了些大概，说道：“选手之间的小争执罢了，听说有个以前学钢琴的女孩这次用古筝参赛。”
他没好意思说出这名选手是他们明日星音协的成员。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下这组选手的资料，古筝、琵琶、小提琴，倒是挺特殊的，不过以前没弹过古筝……到底还是有点难办。
闻言，那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现在这些年轻人都拿这些东西当玩具？说来就来？”他的表情渐渐冷了下去，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里面记录了各位选手的资料，很快循着给出的信息找到了这个选手，“聂云笙？既然这么不尊重音乐，还来这里干什么？”
说着，他瞟见这个组的参赛音乐。
上山掏鸟——
顿时，他不耐烦再看下去了，随手把资料往旁边一塞，“浪费时间！幸好现在还有几根好苗子。”想到直接晋级的那几个，尤其是那个叫柳幽幽的女孩，男人的脸色这才缓了缓。
“真不知道搞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干什么，那些没成绩的直接不要不就行了？以为我们时间很多，听这些不正经的年轻人胡来，还不如回家睡觉。”
“老唐！也不能这么说……”宋致信苦笑，还想劝几句，但人已经火急火燎地走了。
半个小时后，舞台灯光准备就绪。
云城赛区的五名评委已经坐在了位置上，其中就包括了宋致信和那个叫做老唐的中年男人。
后台。
尹三皱着眉走回来，“拿到号了。”
陈长思站起来，“怎么样？几号？”
出场顺序全靠抽签。
尹三的目光落在聂云笙身上，见聂云笙正躺在躺椅上懒洋洋地嘬奶茶，旁边的桌子放着一堆甜点美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默默拿起一个蛋挞，急得陈长思恨不得给他一拳。
刚才金主爹接了电话就带着他们出去了，还以为有什么事呢，然后看到金主上面那两位带着两个精致漂亮的孩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说是让他们累的时候吃。
完了还让人送了几张舒服地躺椅过来。
金主她很满意，立即高高兴兴地躺下了，从此再也没有起来过。
然后无奈地说：“看吧，我都跟你们说了，我就是个啃老的人啊，什么金主，我爸我妈才是真正的金主，记住，下次见到他们，要叫金主爸爸，金主妈妈，知道了吗？”
蛋挞还没吃完，陈长思就瞪大眼睛一把揪住尹三的耳朵，“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饭桶吗！到底几号啊！快说啊！”
“哎哎哎，等等，放开，我说我说……”再说咱金主不也吃着呢吗，尹三非常委屈，然后沉沉地说：“最后一名。”
“什么？！”陈长思惊了一下。
尹三点点头，“没错，我们的出场顺序是最后一名。”
陈长思心里一咯噔，“完了。”
最后一名，比赛的人那么多，到了他们的时候岂不是一个听的人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挺肥的！所以更得比较慢，大家原谅我叭！
第19章 019
知道出场顺序, 陈长思耸拉着脑袋，有点垂头丧气。
“陈长思。”
“哎。”
聂云笙慢吞吞从椅子上爬起来，冲陈长思勾勾手指。见状, 陈长思傻头傻脑地凑了过去, 聂云笙这才伸手呼噜一下她的脑袋, 笑了一声，“怕什么, 做你自己能做的不就好了。”
顿了顿, 表情一正, “实在不行的话, 我们现在继续练习，何以解忧, 唯有苦练！”
话音刚落，陈长思一阵哆嗦。
还练？！
还练！
她眼皮抽了抽, 这几天的噩梦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差点忍不住飙泪，“我知道错了，让我休息一下吧教练, 区区最后一名算什么！我们一定能赢！”说完，陈长思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狠狠捶了尹三一下, “你说对不对！我们是第一名！一！定！是！”
“……”尹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呵,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只有你，在质疑我们的教练，没用的东西。”
教练漠然地移开目光, 起身拿过第二杯奶茶。
这厢还在说话，舞台上却灯光璀璨，乐器在光华下划过流利的光辉。初赛是评委评分制，场下观众无权参与，选手们在舞台上来来往往，由评委点完分再决定最终去留。
程玉雯和周记赵代这一组出场顺序中上，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降落，这一组的表演也划下了句号。
场下短暂地安静了片刻，而后掌声爆发。
作为明日星的协会主席，宋致信脸上露出了微笑，而后给了通过。一共有五名评委，宋致信之后，另外三人短暂点评过后，也给了通过。
这时，后台已经兴奋起来了！
这五位评委都是圈内有名的大佬，并不会看人情说话，能够得到他们的票数，意味这程玉雯这一组的水平已经被顶尖大佬所承认。
“已经得到四票了！好紧张啊啊啊啊！前面那么多组，甚至连今火音协的首席也上了！竟然也只拿了三票！这五个大佬简直铁面无私，一点情面而已不给！”
“是啊！我刚才看到今火的首席还在厕所偷偷哭了！”
“那个钢琴手是程玉雯吧？我听说过她，明日星致月组的首席！哇，太厉害了，刚才弹的曲子实在太美了！”
“紧张紧张，终于出现第一个四票了，天啊，这一组一出场，我们后面的人还要不要上去了啊！”
“嘘，别说话，还有唐申异老师……没准，程玉雯他们组能拿到五票呢？”
这人话音一落，后台的选手便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彼此面面相觑，不知谁说了一句：“唐申异老师……那可是狠人啊，我从小就看他上台，但从来没见他笑过，但是唐申异老师也是真厉害，前不久布尔兰纳大剧院请他过去了？说真的，节目组请到这位来做评委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这票是没戏了。”
话说完，众人眼中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崇敬。
“行了，快看，唐老师说话了。”
唐申异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三人，程玉雯面带微笑，实际上冷汗却快冒出来了。
大约沉默了片刻，连主持人都忍不住站出来化解尴尬，宋致信轻咳一声，提醒多年好友：“老唐，该说就说快点，别吓唬小孩子。”
这时，唐申异才放下手中的资料，点点头，眼神略微缓和过来。
“不错。”
这话一出，后台的人又沸腾了！
要从唐申异口中挖出一句不错，可是极其难得。
“但这一票我不会给你。”唐申异冷漠地说了几个缺点，这一组这才下台。
即便如此，程玉雯这组算是今天为止最优秀的一组。
在这种地方，舞台上各凭本事。
玩音乐的选手之间大多都是惺惺相惜，程玉雯三人回到后台，立即迎来了热烈的掌声。
“刚才那首曲子太美了！”
“不愧是首席……你们一上去，那个范就来了！厉害！”
“靠，你们这么厉害，我后面都不知道该怎么来了，打击到我的自信了。”
“太强了！竟然能得到唐申异老师的夸赞，呜呜呜……我来这里就是想听他说一句我的好话，什么时候我也可以……”
“那你们看宋致信老师笑得别提多高兴了，一副我们家崽的样子！酸了酸了。”
程玉雯露出得体的笑容，谦虚地说：“期待你们的表演，我们其实还是不太够……”
得到这个结果，周记也是极其满意的，“玉雯，你就别谦虚了，我看你啊，要不是待在致月组，早就出头了，你看看这不就是一个机会？”
“可不是？要把这次结束，你也和我一起转到胜玉组去？”赵代接着说。
闻言，程玉雯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其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的成绩竟然还不错，周记说得没错，她确实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也许，确实是致月组拖累了她。
想到自己当年竟然为了区区一个致月组首席放弃了去胜玉组的机会，程玉雯眸光一沉，忽然觉得有些可惜。
顿了顿，她有些犹疑地说：“可……我是致月组的首席，要是我也走了，云笙她们怎么办？”
“聂云笙？”赵代满脸不屑，“也就只有你才会把她当做一回事，当年你和她一起竞争首席，说是竞争而已，现在一看，我觉得大家都太把她当回事了，看看你今天的成绩，她哪里比得上你？根本就不需要争！就算她没有放弃，也不可能成为首席。”
顿了顿，他讥诮地说道：“不过现在嘛，她爱当你就让她当，你走了不是还有个她吗，致月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适合她还有陈长思尹三这种怪胎，毕竟放弃钢琴用自己不擅长的古筝去比赛，想来也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说话间，他似有若无地看向了角落里的聂云笙一组人。
他们这说话声音不小，旁人不由顺着赵代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三人懒洋洋坐在一起吃蛋糕，竟然一点也不着急不紧张！
“他们也太悠闲了吧，我靠我靠，金敏园的蛋糕！上次我排队排了三个小时才吃到！酸了，我也想吃，我能去蹭一口吗？”
“瞧你这出息！不过看他们这情况，应该是放弃了吧，原来和程玉雯是一组的啊，应该压力很大，毕竟一起出来的，又是同期，难免会有对比……”
“妈耶，她那把古筝好新，看起来还是新买的！是古筝新手吧！”
“哎，别看了别看了，浪费时间，反正他们应该就是露个脸就完了，但愿别太出丑，否则太真挺尴尬的。”
“哇你一说我就想象到那个画面了，我尴尬癌都开始犯了！”
选手们的视线很快就从聂云笙他们组身上移开了，有程玉雯这个强劲的对手在，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把这些玩闹似的组合放在眼里。
比赛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么多组选手里面，最终只有五组可以晋级，而所有人里面，只有十三个人能够拿通过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