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曲子叫做上山掏鸟,作者,你就当他变态吧。”
陈长思、尹三:???
*
第二天。
聂云笙神清气爽从套房里走出来,钟鸣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他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不要叫大小姐了,对方这回来得这么低调,想来是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聂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给他们留着吧。”顿了顿,她微微皱起眉,“给他们准备点补品吧,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虚?”
闻言,钟鸣表情古怪,迅速脑补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聂云笙话说完就走了,钟鸣这才打开门,既然是大小姐的朋友,当然也好好好招待。
然而下一秒,钟鸣愣住。
外面阳光灿烂,套房内却用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钟鸣小心翼翼打开灯。
紧接着,便见屋内直直地瘫着两具尸体,根本就是凶案现场!
钟鸣脸色骤变,立即掏出手机,110的号码已经摁下了,但就在拨出前想起这是他们家大小姐干的好事,动作又停了停,正在思想挣扎间,忽然,其中一具尸体颤了颤,然后慢吞吞地,僵硬地爬了起来,然后抬起一张白惨惨的脸,猛地伸手扣住他的脚。
“你他妈……”
“给老子……关灯!”
他开着灯睡不着觉!
紧接着,另一具尸体动了动,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熊猫眼。
陈长思生无可恋地回忆着这一个夜晚,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真是个魔鬼。”
每当他们想休息的时候,聂云笙总会笑眯眯地说:“你们这样怎么行?不及格哦,还要继续努力,加油,我们再来。”
一直操练到早上才结束。
努力?
呵呵。
陈长思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她不想努力了!
从今以后,她就是一条咸鱼!
*
回到聂家。
聂云笙的目光在门口定了定,那里多了两双陌生的鞋。
迟疑片刻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大哥会带着他家的两个孩子回来吃饭。
聂爸爸和聂妈妈似乎不在,大概是去外面买菜了,两口子最近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菜市场跟人杀价,要么就是爸爸在回来的路上跟树根下的阿伯下棋,聂妈妈在旁边给他喊加油。
屋内的灯开着,却十分寂静。
空气里的温度似乎跌了十几度,冰冷得有些异常。
聂云笙脚步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回自个儿房间里转了一圈,见镜子里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出来。
其实辛劳了一晚说不饿是不可能的。
冰箱里还有一些吃的,聂云笙翻了翻,找了几个昨晚剩下的肉包子出来,然后走进厨房里放锅炉上蒸。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聂云笙回头看了一眼,并不急着去开门,只听见敲门声响了三下,又停了下来,大概停了几秒钟,又重新响起,而后这声音敲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咚咚咚!
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
“谁啊?”她这才懒洋洋地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什么也没有。
“什么玩意儿……”聂云笙咕哝一句回到厨房,紧接着,忽然听见沙沙沙、沙沙沙的声音……下一瞬,屋里的灯骤然暗了下去。
整个厨房里只有灶上还亮着一丝光芒。
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恍如夜晚。
紧接着,黑暗中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拖着脚走路。
“停电了?”聂云笙微微抿起唇,旁边哪里似乎有蜡烛。
摸索了一阵,她终于想起那玩意儿应该是放在橱柜上,顿了顿,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摸到了橱柜,然后慢慢地打开了柜门。
只听见嘎吱一声——
声音拉得很长,有些尖锐。
“我记得蜡烛是在这里。”她喃喃道,伸手往里一探,下一秒,忽然摸到了湿湿的,黏黏的东西。
这东西一缕缕地缠在她手上,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像是尸体上的头发。聂云笙表情变了变,被这种感觉给恶心到了,下意识地收回手,但那湿漉漉的触感始终缠绕在她手上,于是她勾起手指,不停地将那东西往外揪。
然而它越来越多。
似乎有数不尽的湿湿黏黏的头发黏着。
她揪了很久,表情渐渐地从恶心到麻木,眼看这头发揪不完了,聂云笙一手拿起旁边的蜡烛放到灶边点燃,另一手狠狠地拽住那团恶心的头发,然后面无表情地,睨着自己从橱柜里抠出来的女人头颅,用火点燃。
女鬼阴森惨白地盯着她,眼睛血红,唇边露出诡异的笑。
然后她的表情僵住了。
聂云笙轻蔑鄙夷地嗤笑一声。
“有病?烧一烧就好了。”
这时,书房里。
温鳞捧着书,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温麒,不要太过分,奶奶会伤心。”
面色苍白的少年神经质地回过头,阴森森地瞪着她,“少多管闲事!”然后他又笑了起来,漂亮的面孔显得极其邪恶,下一瞬,他死死地掐住温鳞的脖子,眼神凶狠。
“闭嘴!”
温鳞脸色发白,但她只是眼神麻木地看着这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并不挣扎。
忽然,啪一声。
书房里的灯熄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瘫.jpg
第18章 018
书房内倏然暗了下去。
温麒紧紧抿着唇, 狐疑地看了一圈周围,忽然,窗外似乎有一道影子坠了下去, 温麒警惕地看过去, “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冰凉的手碰了碰他的脖子。
温麒猛地回过头,却见书房里黑得好像有些不正常,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他之外, 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温鳞?”温麒敏锐地察觉到不正常, 然而顿了顿,他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 “好玩,真好玩。”
然后他在黑暗中伸出手, “温鳞, 是你搞的?”
并没有人回应他,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 温麒亢奋地瞪大眼,下一瞬,掌心里升起一簇绿莹莹的鬼火, 映得他苍白的面孔形如鬼魅。
温麒没有想到,这次过来竟然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自从成为云梦镜的玩家之后, 他知道了许多以前所不知道的东西,但也仅此而已,毕竟现实世界要受到诸多限制, 况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将云梦镜里的东西带到现实。
不过偶尔,他还是会玩一些小游戏。
比如刚才,他会命令自己养炼的鬼物藏在某个地方,把他那个没怎么见过面的笨蛋姑姑吓一跳,如果她有被吓哭,那么他就赢了。
至于鬼物有一定失控杀人的可能性,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温麒很快意识到是有人在中间搞鬼,温鳞胆小又懦弱,根本不敢和他作对。顿了一下,温麒敛了笑容,眼神阴鸷地走进了更深的阴影中,紧接着,他原来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少年仓惶不安地看着周围,带着哭腔喊道:“谁在那里?快出来!”
书房里似乎变得极其宽敞,声音传出去竟然还荡回了回音。
没有人应声,少年瑟瑟发抖地在墙上摸索着,试图找到电灯开关,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忽然蒙上了一层黑影,一只苍白的手缓缓向他伸去。
然而下一瞬,原本满脸恐惧的少年忽然转过身,露出诡异的微笑,他一把抓住那只手,得意地说:“抓到你了。”
躲在暗处的温麒也在此时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白亮的匕首,抵在那道黑影后面,笑嘻嘻地说:“这个游戏我赢了。”
话音落,他一把抓住黑影,但就在下一刻,他表情变了变。
掌心碰到的东西又湿又黏,一缕缕缠过来,是头发!
鬼火簇地一下升起。
幽绿黯淡的光线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头朝下的,倒挂着的脸,青白浑浊的眼珠子冷冷地盯着他,而后骨碌一下,那颗脑袋竟然生生被温麒拽了下来!
温麒一怔。
滴答。
冰凉的液体落到他额头。
他怔怔地伸手抹了一下,空气里泛着浓郁的血腥味,他的手指一点红,是血,天花板上,那道黑影死气沉沉地晃荡着,温麒缓缓抬起头,只见一具无头尸体被倒挂在天花板上,血液从它的颈侧扑簌扑簌地落下,哗啦,喷了温麒满脸。
温麒懵了懵,紧接着表情骤变,立即甩开那颗头颅朝书房外逃去,然而门竟然被死死锁着,任他怎么拧也拧不开。
“怎么回事?”温麒阴沉地掰着门把,冲那边的少年骂道:“蠢货!还不快来帮忙!”
话音刚落,他忽然看见少年蓦地僵住,然后脑袋一歪,头颅轱辘轱辘滚到他脚边。温麒脸色彻底变了,声音嘶哑地喊道:“是谁?是谁在这里?”
下一瞬,脚腕一阵冰凉,温麒低下头,只见他脚边不知何时匍匐了一个眼睛血红的小孩,正狞笑着看着他,然后猛地将他一拽。
一阵天旋地转,温麒被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地面拖拽着。
然后嘭的一声,窗户开了。
狂风从外面涌了进来。
温麒挣扎着,心底终于发慌了,他意识到,那个小鬼要把他拖到窗边去!
“放、放开我!放开我!”
但无论他怎么动弹,都像一条摆在砧板上的鱼,下一秒,那个红眼睛小鬼便笑嘻嘻地把他提到了窗上,温麒低头一看,下面是十层高楼,他脸色一白,惊慌失措大叫:“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高处的冷风幽幽吹来,温麒被红眼睛小鬼提着脚腕,在高空晃荡。
只要它稍微松开手,他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温麒面部充血,心里终于有了悔意,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又不是干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他一定会死的!
想到这里,少年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恐惧,眼睛添了几分湿意。
“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然而仍然没有人回应他。
少年恐惧地看了一眼下面,车辆川流不息,就算他不摔死,也会被车撞死,想到自己被摔成一坨烂泥的模样,温麒闭上眼睛,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不屑地嗤了一声。
温麒一愣,猛地睁开眼,漆黑的书房里,幽幽地露出一张清丽而冷淡的脸,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我还以为你多有出息,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
废、废物?!
温麒蓦地瞪大眼,然后仔细打量这张脸,然后立即醒悟过来对方是谁,眼神骤然一变,“你就是我那个姑姑?你竟然这么对我!快点拉我上去!我要告诉爷爷奶奶!他们知道了绝对不会原谅你!”
聂云笙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蠢还是怎么样,我要是直接把你从这里摔下去砸死不就完了?还轮得到你告状?”
说着,她笑嘻嘻地晃了晃自己的手,少年便像布团一样,轻飘飘地在高空荡了起来。
温麒脸色大变,被晃得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你?凭什么?就凭你是我侄子?”聂云笙惊讶地说,“不是吧?你这么天真?小朋友,你都拿鬼撞到我面前了,还想我放过你?”
“我、我只是开玩笑!”
话音刚落,聂云笙表情一冷,“别人觉得好笑才叫开玩笑。”
她望着这个少年,微微蹙起眉,没想到聂爸爸聂妈妈这种性格的人,竟然也能教导出这样的小孩。
开玩笑?
换个人可能也就糊弄过去了。
这孩子身上黑气缭绕,鬼气森森,显然是已经修炼邪术修了好一段时间。修真路上什么千奇百怪的方式都有,她自己也曾经走过歪路,因此并不会对此多嘴,但无论如何,魔修或者别的什么修,都只是一种道路罢了。
然而她却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恶意,哪个人开玩笑会随时带刀子。
明明年纪还这么小,就已经学会用邪术捉弄人了。
顿了顿,聂云笙笑眯眯地说:“坏孩子要接受惩罚哦。”
“惩罚?”温麒带着哭腔重复了一遍,“什么惩罚?”
“嗯……”聂云笙微微眯起眼,想了一会儿,有点苦恼,她没有带过孩子,不是很懂这些东西,片刻,她眼睛一亮,说道:“要是你在这里尿出来我就放过你吧。”
话音刚落,温麒脸色彻底白了。
尿出来?
要他倒挂在半空中,尿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应该是他姑姑的人,在来这里之前,奶奶一直跟他说姑姑有多么多么好,要他喜欢姑姑,要他也对姑姑好,他心里酸得要死,念着念着就烦了,想着要好好折磨一下这个所谓的姑姑。
然而现在,这个所谓多好多好的姑姑,竟然把他倒挂在半空中,随时都会掉下去摔死。
然后要他,尿出来!
温麒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然后他羞愤地喊道:“你变态!”
“啊?”聂云笙不耐烦了,“不服?”
她冷笑一声,“那你就死吧。”
话音刚落,她的手微微松了一下,温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差点就坠了下去,他脸色发白,恐惧地看着这个女人,知道她是玩真的,片刻,他极其羞辱地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说:“别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