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让我叫他相公——渔子酱酱
时间:2021-10-20 09:46:59

  “你当时要打了我,现在你就没娘子了!”姚星潼虚张声势地吓唬他。
  “所以说啊,我还挺庆幸的,当时没乱动手。”
  顾栾捏捏姚星潼的小细胳膊,忽然把什么东西送到她嘴边。
  姚星潼猝不及防触到一个弹软的物体,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一股淡淡的米香味儿。
  “这是什么?”
  “龙舌粄。”顾栾回答,又往前送了送,“你偷偷地吃,因为我就带了一块。被韩大人看见不太好,说咱们吃独食呢。”
  说来也巧,这龙舌粄是他出门时从客栈门口摆的小点心盘里随手拿的,觉得这玩意儿绿绿的挺好看,预备当零食吃。不料还没到休息时间,就被山匪一掌劈了后脖颈,正好拿来投喂姚星潼。
  “没想到他们没搜我身。早知道就多带点,再拿把小刀。要是拿了两块儿,或者是个大的吃食,就给韩大人分了。现在就先让我们潼潼吃点儿。”
  婴儿拳头大的一团,龙舌粄又黏糊糊,扯都难扯开,确实不好分。
  姚星潼歉疚地看了睡成死猪的韩子赋,在心中给他作了个揖,而后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她有未雨绸缪的习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出去,觉得要留点储备粮,以备不时之需。
  “相公,你也饿了。你吃。”
  “我吃饱了来的。”顾栾没动,把剩下的龙舌?包好塞回胸前衣服,“剩下的明天再吃。”
  姚星潼不信。
  顾栾在家可是每顿饭要吃两大碗的,就算是跟她吵架那一次,饭也一口没少吃。这会儿接近一天没吃东西,不饿才怪。只是没她跟韩子赋这么饿而已。
  “那我吃一点?”
  姚星潼连连点头。
  她没看到顾栾眼底化不开的笑意。
  “这可是你说的。”
  顾栾话音刚落,姚星潼还没察觉到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就被人吻住了唇。
  她蓦地睁大了眼睛。
  顾栾温柔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等她一口气耗尽,顾栾才舔着嘴角放开她,“吃到了。果然很甜。”
  ***
  步烟肩上停着只鹦鹉,在城门口晃悠。
  因为经常来城里各个老爷家上工,墨老爷、黎老爷、易老爷、戴老爷……长得又标致漂亮,进进出出的,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守城人都眼熟她了,有时还会主动跟她搭话。
  “喂,步娘子,这鸟挺漂亮啊!”
  步烟嫣然一笑:“城里老爷赏的。他家鸟很多,又听闻我家两个孩子,让我带回去给他们玩玩儿。”
  “哪家老爷啊,这鸟看起来可不一般。”
  另一个士兵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肯定是戴老爷,他最喜欢玩儿鸟。”
  步烟笑而不答,袅袅婷婷地出城去了。
  才走没多久,一直在肩头闭眼假寐的鹦鹉忽然晃晃小脑袋,睁开圆溜溜的黑亮眼睛,开始左顾右盼。
  这是有发现了。
  步烟立刻顿住脚步。
  鹦鹉又观望了一阵,扑拉一声飞离她肩头,停在一颗大树下,开始啄食。
  步烟立刻快步过去。树下隐约有凌乱的拖行痕迹,仔细看的话,还能找到几颗棕色的小颗粒。
  那是南洋小岛上一种树的种子,鹦鹉以它的种子为食,因此对种子发出的味道特别敏感。
  鹦鹉啄完了树下的几颗,又扑腾到另一棵树下,开始啄另外的一堆。
  步烟始终跟在它后面不远的地方。
  一人一鸟,走走停停,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眼看到正午了,鹦鹉才终于停下不走了。
  步烟藏在一棵树后,抬头往上看。
  附近是一处悬崖,几乎与地面垂直,单纯靠手是肯定爬不上去。
  难道顾栾在悬崖上?
  步烟刚一冒出这个念头,马上摇头否定。
  悬崖这么陡,上面也光秃秃的,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
  可是顾栾留下的记号就在这儿。
  步烟不甘心,顺着悬崖底部,目光一寸一寸往上搜寻。
  大部分悬崖是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棵小草。可眼前的悬崖因为雨水充沛,泥土尚未被完全冲刷掉,长满了藤蔓和矮树,郁郁葱葱。
  忽然,一处藤蔓中伸出一只手,然后探出一颗脑袋,紧接着,一根粗长的麻绳被扔了下来。麻绳一段绑在刚刚探出脑袋的地方,一段正垂在步烟面前。
  ***
  深夜,一队运着粮草的兵马冒雨来到南岭城。
  “什么人?!”
  守城士兵厉声喝道。
  领队的答:“是朝廷派来送赈灾粮草的。”
  守城士兵不敢贸然放他们进来,去找了守城长官。
  守城长官一看是来帮他们的,喜出望外,一脚踹在士兵屁股上,“瞎了眼了你,什么都拦!合着这粮食吃不到你嘴里似的!”
  领队的把手中朝廷的特派令牌在长官面前晃了晃,长官连忙陪着笑把城门打开,热烈欢迎送粮队伍进城。
  这回朝廷真大方,粮草送了一车又一车,牲畜送了一头又一头,简直一眼看不到头。
  守城长官乐的合不拢嘴,面上还得端住。实际上他早就瞄准了那头犄角弯弯的大黄牛。
  “太守肯定很高兴,这次到的不光快,还这么多——光运送的人就来了这么多!”
 
 
第45章 .  ④⑤大巫女   那声“报——”,淹没在血……
  步烟悄无声息地掩到树后。
  她伏下身子, 让茂密的灌木做二重遮挡,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根绳。
  原来悬崖之上有山洞,植物形成了天然屏障, 遮住后面的入口。
  这地方可不好找。老鹰来了恐怕也看不出入口。绿植吸声,洞内的说话声几乎漏不出来, 单凭声音也听不出里面还别有洞天。
  要不是她运气好,正巧碰到有人下来,不然她观察一会儿无果,就要抓了鹦鹉回去了。
  下来的山匪顺着绳子一点点往下挪。这根绳子他上上下下了太多次, 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遂甚至没有往地上看一眼。
  步烟就趁着这个机会,往脚边洒了一点灰褐色小粒种子。
  鹦鹉也不限吃了一路撑得慌, 迈着两条小细腿儿窜过来,被步烟一把捏住脑袋, 塞进袖子。
  山匪落地后,随手揪了一根多汁草棒, 放入口中边嚼边走, 完全没注意到,仅距离他不到一丈的地方, 掩藏着一个人。
  等山匪走远了, 步烟谨慎地观察四周, 确定没有别人, 才慢慢从灌木丛中露出半个身子。
  几乎可以确定, 如果没有后期再转移,顾栾十有八九是在这儿。
  她给鹦鹉抓了一把小粒种子,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道:“乖鸟儿。”
  鹦鹉不理会她半是道歉半是嘉奖的安抚, 也不跟她记方才的捂头藏袖之仇。只要有吃的,怎么样都行。
  摸出顾栾踪迹,步烟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心又高高悬起。
  她得赶紧通知到墨无砚,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来人手。山匪的脾气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好吃好喝供着,下一秒就能手起刀落请你体会一生一次的尸首。
  多耽搁一刻,顾栾生还的可能性就减少一分。
  纵使他身手不错,可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更何况,没有点本事做不了山匪,都是些牙尖爪利的狼。
  ***
  就算两人吃青团吃的再偷偷摸摸,这个秘密还是不幸地被韩子赋发现了。
  原因是韩子赋那天做了个梦,梦见他成了一个大青团里的黑芝麻馅儿,姚星潼跟顾栾两人一左一右张着血盆大口,从两边往中间咬。
  眼看着就要咬到他了,韩子赋嗷地一声,吓醒了。
  醒来后抹着额上冒出的虚汗跟他们讲自己差点被吃了,结果“青团”一词刚一出口,两人的表情俱是不对劲。
  尤其是姚星潼,简直心虚的快要把“我偷吃青团”几个大字印在脸上。
  问出实情后,韩子赋愤怒了。
  “你疼你娘子,我就不知道疼我的小跟班吗?把我当什么人了!”
  顾栾自知理亏,怕卡在青团这坎儿过不去了,赶紧转移话题。
  “我估摸着,能不能出去,也就看这两天了。在此之前,我想见见他们口中的巫女。”
  其实不光是顾栾,剩余两个人也好奇,那个几乎被奉为神明的巫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周山早在上古时期就被共工一头撞断了,后来黄帝又让颛顼彻底摧毁这道天梯。更何况,《山海经》中记载的不周山的位置,根本就不在这儿。
  不周山重出这种胡言乱语,拿出去讲给三岁小儿听都不会有人信,山匪跟段飞两个健全人,怎么就信了呢?
  姚星潼想起出发来南岭之前顾栾吓唬她的话,说南岭有蛊术,便猜测道:“会不会她根本不是巫女,而是假扮巫女的草鬼婆,给他们下了蛊,才让两人对她言听计从?”
  果然,韩子赋也对这个感兴趣。
  从来不参与他们谈话的他伸出一颗脑袋,“我倒是觉得,她不是下了蛊,而是通过一些奇门异术——一般人想也不敢想的东西,比如那个能开鬼眼的,让他们相信,世上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会真的存在。”
  顾栾来得晚,没亲眼见过开鬼眼的山匪送图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开鬼眼的人不是山匪这边儿的吗,怎么又变成巫女让做的了。如果他本来就有这身本事,那么在巫女来之前,狼皮男他们应该早就见过了才对。”
  “不是。”韩子赋摇摇头,“当时狼皮男说了一句话,‘不愧是巫女大人赋予的能力’,说明这个开鬼眼的功夫是从巫女那儿得来的。所以这巫女又好像不是单会刷嘴皮子,至少有两把刷子的。”
  一时间,巫女的形象更加扑朔迷离。
  “撇开以上不谈,既然巫女知道她的谎言不会变成现实,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闹得与朝廷势不两立,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而且,我怎么感觉她一会儿聪明一会儿不聪明,能想到让山匪和官府联合起来供她驱使,她肯定不笨;但是,把我们抓进来后又一个不杀,实在是让人费解。”
  姚星潼下意识瞥了韩子赋一眼。
  巫女可能出于对顾连成的忌惮而对她和顾栾网开一面,可为何对韩子赋也一视同仁?总不会真的是信了她当时情急之下吓唬狼皮男的几句话吧。
  她发誓没有咒韩子赋的意思,只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大概是觉得在这山洞里也呆不了多久,顾栾直接扒拉栏杆,对着外面喊话:“喂!有人吗!”
  狼皮男探出一颗暴怒的脑袋:“有病啊你们,叫什么叫!活腻了!”
  “我想见巫女。”
  “就你?”狼皮男简直要被气笑,“就凭你这个装女人的变态也配见我们巫女大人的尊容?你昨天吃南瓜吃的脑子塞住了哇。”
  “你是不是很闲啊。”顾栾朝他吹了声口哨,“你不是首领吗,首领天天屁事不干就知道看着我们啊。我家里的婢女都没你这么随叫随到。”
  “我爱干什么关你屁事。”
  大约是从未见过死到临头还这么厚颜无耻之人,狼皮男愣了一瞬才做出回答。
  顾栾说的没错,他就是闲,闲的皮疼。
  因为巫女给他分配的任务就是看好这几个人,其他的都不用管。
  “是,不关我屁事。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段飞勾搭上的?你不怕他出尔反尔反咬你一口?”
  这话正中狼皮男心窝。他越来越不信任段飞,因为段飞让他不要动“姚星潼”。
  一个男扮女装的玩意儿,还是他们此番要处理的对象,结果段飞忽然就要护着了。
  所以他绑“姚星潼”,也是悄摸摸绑的。前不久段飞来找他要人,他一口咬定自己这儿没有。
  狼皮男怒锤铁栅栏。“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的脑袋吧!”
  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顾栾乐坏了,嬉皮笑脸地对着他的后背喊:“喂!朝廷可是要剿匪了!我还听段飞说要彻底整治呢!”
  ***
  段飞躺在床上,喜滋滋地把玩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祖母绿。
  顾栾丢了,肯定是狼皮男干的,那个没有脑子的傻大个儿还不承认,当自己跟他一样蠢吗。
  先人说得好,土匪是无情无义的玩意儿。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开始搞阴奉阳违那一套了。
  早晚给他灭干净。
  这次朝廷赈灾来的太让他满意,有吃有喝还有钱,仿佛是照着他的心意准备的。领头的人还说,还缺什么尽管上报,实在不行直接找桑斐郡郡守,离这么近,都是邻居,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他一高兴,忍不住多喝了点酒,开始跟领头那人称兄道弟起来,迈着虚晃的步子拍他的肩膀,说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天再走。
  领头的连连答应。
  他翻了个身,把祖母绿压在枕头下,盘算着是用它做王冠好,还是做扳指好,还是雕成项链送去讨顾栾换心?
  才刚想到这儿,他就睡着了。
  酒精让他的大脑格外放松,睡的前所未有的沉。
  直到屋外侍卫叫他不醒,把门踹开进来死命晃他的头,他才睁开惺忪睡眼。
  “大人,外面,外面起火了!”
  段飞原地品了一会儿,把这几个字拼成一句话,才听明白侍卫说了什么。
  他转头往窗外看。
  今夜没有下雨,不远处,火舌卷着吼叫哀嚎,兵器碰撞的刺耳刮擦声,一声声震慑他的心弦。
  ***
  黑夜中,悬崖上有几条黑影在移动。
  他们身上没有悬挂任何绳索或者其他攀附类工具,只是赤条条一个人形,却像蛇一样在近乎与地
  面垂直的悬崖上灵巧游走。
  这是软功中的一种,叫“仙人挂画”。
  墨无砚下了急令,把落凤馆中所有会仙人挂画的都招了过来,一人背一捆绳索和火油,有其他功夫的上去后直接进洞救人,只会这招的把绳索放下,让其他人借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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