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心底弥漫起来的另一种情绪。
许听廊在接他妈妈的电话,根据饭局上的聊天内容,她知道杨老师和他母亲相识,所以这通电话,说的是她吧?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娱乐圈闹出这么多绯闻,风评不算好。
虽然她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但是这事别人都不知道。
正常的男生妈妈都不会喜欢她和自己的孩子谈恋爱。
他妈妈,应该也不喜欢她吧。
她翻一个身。
无所谓,反正她本来就对见家长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反正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和谁结婚。
所以她根本不在意许听廊的妈妈喜不喜欢她。
第35章
许母的电话确实为了钟尔而来,而且开门见山:“你杨老师说你在和你那女主角谈恋爱?”
挺稀松平常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许听廊也挺淡定:“还没搞定,快了。”
许母听出点端倪:“听你这意思是你还没搞定她啊?”
“嗯。”许听廊把手机开了扬声器,丢到一旁,专心撸猫。
话筒里果不其然传来许母的嘲讽:“哎呦,丢死人了,我看新闻以为是她对你穷追不舍,人家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这么追你了,你还搞不定她,简直就是给你答案你都不会抄。”
她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堆,许听廊压根没怎么听,专心撸猫,直到她那头停歇了,他才悠哉悠哉地开口:“说了这么多,你喜不喜欢她?”
“不喜欢。”许母毫不犹豫地说。
许听廊说:“她跟新闻里不一样。人不坏,而且挺有意思的。”
三言两语无法扭转许母对钟尔的刻板印象,她沉吟片刻,嗯,还是不太喜欢。
毕竟目前为止,她了解钟尔的渠道就是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传闻,和杨老师带着强烈主观意识的添油加醋。
“那你是来棒打鸳鸯的?”
“你别胡说啊,我没这么闲。她跟你谈恋爱,又不是跟我谈恋爱,我吃饱了撑的棒打你们。”许母才不想背上个恶婆婆的称号,“再说了,我真反对你还能听我的?”
许听廊说:“那肯定不能。”
“那不就得了?”许母在微博浏览着钟尔相关的话题,一不小心点进了狼耳夫妇的超话,宛如发现新大陆,“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的人还挺多的嘛,哎哟,怎么还有人给写车啊?”
许母百无禁忌地念了一段,被人意淫床-事本来就够诡异的了,还从亲妈口中听到,饶是许听廊再淡定也听不下去:“别读了。”
“好好好,不念了。”许母一本正经,“省得给我儿子听出兴趣来又没处发泄,伤身体,我一会自己看,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怎么个配法,让这么多西皮粉五迷三道。”
许听廊:“……”
好一个为老不尊的妈。
*
钟尔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三天拿下钟中中。
拿下钟中中再拿下钟中中的爹,从此实现一家五口大团圆。
她在网上买了一大堆给中中的零食和玩具,全部要了加急发顺丰,她打算给这小崽子来个糖衣炮弹,保管治得它服服帖帖。
第二天她的戏比许听廊的晚些,到了片场以后打着哈欠直闯许听廊的休息室。
谁也不理,先找猫,找了一圈什么也没见着,才发现休息室里还有个许听廊似的,问他:“我的猫呢?”
许听廊对她这种见异思迁的态度不太满意,晾了她几秒才不咸不淡地说:“没带过来。”
“啊?为什么?”钟尔的跃跃欲试被兜头冷水泼灭。
许听廊大义凛然:“猫在你没心思演戏。”
“我怎么没心思了。”钟尔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你在我都有心思。”
许听廊瞟她一眼,凭表情判断不出他对此是否受用,不过给了个更实际的理由:“剧组人太多了,有时候忙起来管不上它,怕出什么意外。”
钟尔一想,确实是。
她一直在暗戳戳关注他的态度,确认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看来昨天晚上他老妈的那通电话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她放心了,冲他甜丝丝地一笑:“那我怎么办?只能晚上来找你了。”
许听廊低头看剧本:“随便。”
化妆的时间里,钟尔把事情跟盛悉风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她特别喜欢把自己和许听廊的事情告诉盛悉风,因为盛悉风这只小蚂蚁会把明糖暗糖给她抠个遍,许多角度她本人完全想不到,但盛悉风全能给挑出来。
对她追许听廊的自信心十分有利。
盛悉风这一次也没有让她失望。
Breeze:
「狼狼说不带中中是怕剧组人太多,但是昨天的剧组人也很多啊,他怎么不怕?」
「真相只有一个,他昨天带中中,是看你冷落他,想借着中中吸引你的注意,你们和好了,他就不需要靠中中跟你套近乎了」
「白天不带中中,还能名正言顺骗你晚上去找他」
「心机狼狼!!」
从别人口中嗑自己的糖,钟尔也是没谁了。
不过计划落空,这天因为简欣文演不出刘导想要的感觉,拍摄进程很不顺利,钟尔和她是对手戏,陪着演了十几遍都没过。
刘导在戏里谁的面子都不卖,简欣文也没得例外,劈头盖脸一顿骂下去,简欣文就哭了。
片场一团混乱,钟尔揉着快要爆炸的太阳穴回休息室小憩,等简欣文把情绪收拾好。
在休息室的躺椅上躺下来,她没听小方的劝见缝插针睡一会,而是给许听廊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许听廊今天的戏已经结束,早好几个小时之前就回去了,这会该是睡了,但钟尔此时此刻怨气冲天,才不管那么多。
她这个点还在剧组苦熬,全拜简欣文所赐,而简欣文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又全拜许听廊所赐。
归根结底,都是许听廊的错。
让他乱招桃花。
连接音响了五六声,许听廊才接起来,只开着床头昏暗的灯,他打量一下她所处的背景,问:“下戏没?”
“没有。”钟尔没好气,“你的简欣文被刘导骂哭了,说要罢演。你倒是躺进被窝里了,我被她坑惨了,要直接天亮的节奏。”
许听廊无语:“你的简欣文。”
“哼。”虽然他顶嘴,但这嘴不顶问题更大,钟尔勉强满意,说,“给我看看中中。”
许听廊掀开被子,把中中抱起来,让它出现在屏幕中。
钟尔看了两眼中中,剩下的时间都盯着许听廊看:“嗯,看过我的小宝贝,我勉强找回一丝力量,能够继续与邪恶力量对抗了。”
可惜镜头和人眼不同,她看着许听廊,并不会让许听廊产生与她对视的感觉。
平白错过一次调-情的机会。
“她应该没那么快缓过来,你眯一会吧。”许听廊把中中放下,对她说。
钟尔很不满意:“你可真了解她。”
“……”许听廊干脆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也不动,钟尔都以为信号不好卡住了,看到他眨眼才知道信号一切正常,她催促:“你干嘛不说话。”
许听廊说:“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都是错。”
“本来就怪你,要不是为了你,她能来这里吗?换了冉冉姐才不会接不住这么简单的戏,我早都在酒店撸好几个小时的猫了,现在好了,我回不回得来还是个问题,好不容易跟中中混熟一点,一天不见它又要忘了我了。”
“行行行。”许听廊认输,“你下戏来找我,随你跟它联络感情。”
最后简欣文由刘导手把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细细拆分了教,终于演绎出该有的感觉,下戏的时候天都亮了。
简欣文下了戏又开始哭,跟所有工作人员鞠躬道歉。
漂亮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饶是在场工作人员心里有再多的怨气,此时此刻也舍不得怪她了,现场一片安慰声。
钟尔完全没避着人,一个白眼险些翻到天灵盖里面去。
“咱们还有必要回去吗?基本上回去就要过来了。”小方也困得哈欠连天,不过还是体贴地给钟尔捏肩捶背,“要不在车上睡一觉算了。”
钟尔累得四肢都抬不起来,本想答应,想到许听廊答应她的事,还是说:“回吧。”
她回酒店的时候许听廊都已经起床了,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浴袍的V领里露出一小片结实光滑的皮肤。
钟尔就跟个精神耗尽的老妖怪又吸到精气似的,猛盯着她瞧。
许听廊着急出门,无法满足她的好色之心,给她指了指床的方向:“猫还在睡。”然后自己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
他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钟尔已经趴在他床上睡着了,虚虚地把中中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一人一猫,睡得香甜。
许听廊接着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一丝光,端详她的脸,根据直男的粗略判断,他觉得她应该已经卸了妆,就没有把她叫醒,给她盖上被子便出门离开。
钟尔没睡一个小时就被小方叫了起来。
她简直要爆炸,对简欣文的怨气更是直冲天际,唯一的安慰是她得到了许听廊的房卡。
后来俩人在剧组见面了,许听廊也完全没有提出要她还房卡,钟尔就顺理成章地拿着了,这天许听廊的戏比较晚,钟尔先下戏,正好给中中买的快递也到了好几个,她俨然女主人的架势,径直带着包裹去了许听廊房间,拆快递讨好猫儿子。
拍戏间隙里,许听廊断断续续收到钟尔发来的微信,她的糖衣炮弹很有效果,不少礼物中中很喜欢。
许听廊没别的要求,只一点:别让中中在他床上吃东西。
钟尔满口答应。
结果许听廊回到酒店的时候,看到一张满是狼藉的床,他的床上不仅有散落的猫零食,还有人类零食。
这一人一猫大概是在他床上开了场派对。
他花了八年给中中立的规矩,她一晚上就给他破坏了。
看着几片掉出包装袋外的薯片,和一瓶没有旋上盖子的牛奶,他的额角跳了好几下。
一人一猫都睡着了,真难为她还能在他床上找到个干净的地方。
看她一会,许听廊忍着连人带床一起丢出去的冲动,在她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摸到她的房卡。
作者有话要说:许听廊:作者,我的床这么脏,我还怎么睡?
我:整个楼层都是你们包下的房间,你随便睡那间都行!
第36章
钟尔的房间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应该有几天没叫房间打扫了,整个乱得跟狗窝似的。
她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这边的床上也散落了好几包零食。
除此之外,她床上还有好几个电子产品和配套的充电线,七八件衣物,全都在被褥间皱成一团,其中包含两件花里胡哨的内衣,精美繁复,细细的带子这样绕那样缠,叫人根本看不懂。
什么叫差生文具多,许听廊算是见识了。
他不是擅长整理收纳的人,站在床边一筹莫展地看了会,最终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扔到沙发上,勉强清理了他今晚的容身之处。
钟尔的床乱归乱,但香也是真的香,洗发水、沐浴乳、身体乳,把整个被窝腌得香气四溢,许听廊洗漱完毕躺进去,她的气息便强势地围拢过来,铺天盖地,侵占他所有意识。
过于馥郁,他每一下呼吸都能清晰感知到她的存在。
除了鼻子被刺激得有点发酸,在意志力薄弱的深更半夜,还带了点让人心猿意马的作用。
配合着前几日亲妈念的那几句没羞没臊的小黄-文,在脑海中突然清晰,一个劲循环播放。
尤其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经意间在她枕头下面摸到个被压扁的小盒子。
本来没当回事,往旁边一丢打算继续酝酿睡意,结果突然间福至心灵,明白了那是什么。
开了床头灯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那天没用上的作案工具。
钟尔已经把外面的塑料薄膜撕掉了,一盒六个也少了两个。
她闲着没事一个人在房间玩安全套干嘛啊,许听廊想不明白,反正这个东西他先没收了。
他把被子翻个面,枕头也换到床尾,她的气息终于淡下去。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诧异地发现,安全套少了两个,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她在房间里瞎玩,而不是她和别人用掉。
她又不是十几岁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明明后者更符合逻辑,但他就是没有往那里想,即便现在他已经意识到这点,也依然相信她属于前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给了她这般毫无缘由、甚至有点冒险的信任。
却唯独不敢叫她知道他的沦陷。
第二天许听廊起得挺早,走出钟尔的房门,遇见小袁在他房间门口准备敲门,见他从钟尔那里出来,稍有些惊讶,但很快会意。
许听廊没解释,只说:“房卡。”
一个房间两张房卡,他那张还在里面,还有一张在小袁那边。
小袁递上卡片,许听廊刷卡开门,小袁顺势想跟进去,结果许听廊不让:“钟尔在里面睡觉。”
小袁:???
他完全可以理解钟尔在许听廊房间里,也完全可以理解许听廊在钟尔房间里面,但他理解不了这两种情况同时出现。
这俩人在干嘛,换房间睡?
他没懂这个原理。
小袁的敲门声吵醒了钟尔,许听廊进去的时候,她正盘腿坐在床沿边上,室内拉着窗帘,一片灰暗,但许听廊还是读懂了黑暗里她眼神中透露的幽怨。
他抬手按亮灯,果然看到她耷拉着一张怨妇脸。
“大早上谁又惹你了?”许听廊第一反应是看中中,猜是不是猫半夜踩她了或者找爸爸了。
中中还睡得正香,睡觉的位置都跟他昨天离开时差不多,应该是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