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10-21 01:46:38

  桃色嘟嘴:“夫人一醒来就打趣人。”
  “你们怎么也出宫了?”明沉舟陪着她玩了一会,借机问道。
  桃色仰着头,想了片刻后说道:“就这么出来的嘛?万岁问我们要不要离宫,陆行说要走,我也想离开,京城真好玩,然后柳行姐姐就跟着我走了,最后英景也被陆行拉走了。”
  明沉舟扬眉:“就这样?你见到谢延了。”
  “没呢,都是绥阳出面的,夫人知道绥阳成了大禀笔,黄禀笔成掌印了嘛。”桃色又把手中的花灯放了回去,笑说道,“对了,万岁还给了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
  她拍了拍胸口,眉飞色舞地说道:“以前在宫中的俸禄我都攒起来,夫人以前给的赏赐也都没花,英景说我下半辈子都不要赚钱了。”
  明沉舟笑。
  “原来是个小富婆啊,失敬失敬。”
  “是的啊。”桃色得意说着。
  “那你们怎么想到来找我的。”明沉舟又问。
  桃色捏了一颗橘子糖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不知道,陆行说要来找掌……郎君的,反正我要跟着柳行姐姐,然后我们就都来了,再说了,跟着夫人最开心了。”
  她一笑起来,脸颊上的肉便鼓了起来,可爱天真。
  “可以到处玩,真好玩。”
  “真可爱。”桃色的年纪和钱清染相似,性格更是极为不相上下,明沉舟一见她也跟着开心。
  “你们在京城买个房子,想来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随着我到处漂泊做什么。”明沉舟拎着她手边的长蛇灯,笑问道。
  桃色眨了眨眼,抬头去看陆行:“陆行,你为什么要去找郎君啊。”
  陆行低头,穿上挂着的灯笼照得半边麦色侧脸明亮,连着眼睛都含着光:“那我要去哪里,天大地大,我也只认识郎君一个人啊。”
  桃色长长哦了一声,随后大声附和道:“我跟他一样。”
  明沉舟笑着举了举手中的长蛇花灯:“这个给我了。”
  桃色连连点头。
  她掀帘回了船舱内,只看到谢病春正煮着一盏茶。
  “给你的。”明沉舟把花灯放在他面前,笑说着,“你看看像不像你。”
  谢病春停下手中的动作,蹙眉,格外认真打量着面前这条漆黑小蛇。
  “丑。”他收回视线,冷淡说道。
  明沉舟睡醒了,总是懒洋洋的,酒意微醺,让她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梨涡若影若线。
  她撑着下巴,看着他,语带调戏地说道:“哪里丑,黑漆漆的,和我第一次见你一样。”
  谢病春冰白的手指掀开一个雅质厚冷,莹白如玉的茶盏,随口敷衍道:“是因为那身蟒服?”
  “因为你那个时候站在大雪天,锦衣卫在黄府吵架,外面都吵死了,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影壁前,冷冷淡淡的,看人的时候眼睛更是冷沁沁的,和蛇瞳一样。”
  明沉舟把长蛇花灯挂在一侧船壁上笑说着:“就像一条大黑蟒。”
  谢病春的目光自花灯上一扫而过,耳边是茶壶沸腾传来的长鸣声。
  花灯在空中不自觉地晃了晃,在灯影中好似当真在游走一般。
  “工部侍郎黄朗?”他问。
  “对。”明沉舟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处,呼出的气还带着酒意,“我之前议过两次亲,你知道吗?”
  鼻尖是淡淡的荷花香裹着香甜的酒香,谢病春睫毛微动,却又冷静点头。
  “为什么黄了,你比我还清楚吧。”明沉舟伸手去摸着他的耳朵,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一侧文火红炉上,动了动鼻子:“好香啊,我听说钱塘人烹茶,都是用细茗置茶瓯,然后用沸汤点之,名为撮泡,和各地都不太一样,你是在撮泡嘛。”
  谢病春把泡好的茶推到明沉舟面前,冰白的手指衬着白玉盏,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个莹白似冰。
  “是我抄了他们的家。”谢病春侧首,眉目间笑意渐升,疏离清冷之色便在烛火摇曳下如日晕一般逐渐笑死。
  两人四目相对,只隔了半个呼吸的距离。
  明沉舟并未羞怯,反而越发靠近他,长长的睫毛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和对面之人的睫毛触碰在一起。
  只见她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地笑问着:“他们都说你是故意的,你是吗?”
  谢病春静静看着他,漆黑的眸光在纱帘后的风灯照耀下好似嵌了一颗反光的黑玉珍珠,他这般安静看人时总让人觉得情深似海,更能在不知不觉拉着你沉溺至死。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明沉舟楞楞地看着她,随后被船舱外桃色的声音惊醒,这才移开视线,得意说道,“你果然很早就喜欢我了。”
  谢病春的手不知何时搭在她的腰上,冰瘦如梅,修长雪色,却又在微微用力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喜欢娘娘,早已……”他垂眸,冰冷的气息落在唇间,声音好似勾人的刷子,听得人浑身发软,“司马昭之心。”
  明沉舟看着逐渐接近的漆黑双眸,最后顺从地闭上眼。
  “烟花!夫人!烟花,今日竟然放烟花。”桃色的尖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自古钱塘富,当真说得对。”
  “哎哎,小心,别掉下去了。”陆行手忙脚乱的身影倒映在轻纱上。
  明沉舟睁眼,抱着面前之人的脖颈,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谢病春搂着她,咬牙说道:“谢延一定是故意的。”
  一路上这四个拖油瓶,当真是碍事。
  明沉舟笑得停不下来,隔着纱窗看着不远处漆黑屋顶升起的五彩烟花,千树花,如星雨,当真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钱塘啊。
  “晚上继续。”她轻轻吻上谢病春的冰白的耳垂,吐气如兰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1.大结局修了一下,大概多了五千多字,虽然事情全都交代了,但有些确实有些转场上的仓促,所以我改了一下,加了一点细节,大家记得往回再看一遍。
  2.全本完结会做个抽奖,百分百订阅率的那种,上涨忘记说了,我这个金鱼脑袋,救命。
  3.看我以前旧文完结文,新约的板写封面,好好看,呜呜呜,一定要给你们欣赏一下QAQ
  4.下章去云南(我要是争气也许能在假期的尾巴摸到一个车尾气),之后就是两个(?可能吧)平行和现代番外5.夜市参考明朝夜市,来源百度,掌印煮茶法是明朝钱塘特有的撮泡,来源《禅寄笔谈》
 
 
第95章 番外二
  残云收夏暑,开窗纳微凉。
  客栈内只剩下高处悬挂的几盏照亮的灯笼。
  如水夜色自半阖的窗棂上倾斜下来,客栈中桂花树好似浮上一层玉光,十里灯火彻夜长明,半分月明却在寂静夜色中阑珊而至。
  这是钱塘一半热闹,一半寂静的特有夜色。
  一声奇怪的声音在寂静夜色中倏地响起。
  夜归的小鸟站在窗台上,好奇地歪着头,看着只露出一点细缝的窗台间隐约可见雪白纱帘下的在微微晃动,月光下却是细碎的声音。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自层层布帘中惶然落下,修剪得格外圆润的指甲紧紧拽着帷幔,指甲勾出几根纤弱的细线。
  小鸟吓得立马展翅飞走。
  纱帷晃动间,那只挂在帷幔上的手被一只冰白如雪的手小心地抓了回去。
  那手极白,就好似镀了月光的温柔霜雪,可偏偏与人十指交叉时指骨紧绷,在纤细小手中留下深深的红痕。
  “小心冷。”
  一个清冷质感却又带着温柔的声音在漆黑夜色中温柔响起,冷静地连着声响都不曾变动。
  正月满街,夜凉如洗,夏暑天高。
  “放……放,屁。”
  原本掷地有声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人瞬间软了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古怪声。
  钱塘夜市彻夜不休,灯火从不熄灭,便连人群也是昼夜不停,欢笑声隔着江上的细风飘到寂静的屋内。
  “口不出恶言。”
  一声轻笑打破若有若无的欢腾时,那笑声好似一根羽毛在人的心尖轻轻一晃,莫名听的人头皮发麻。
  谢病春平日里总是冷淡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连着笑意都在衣冠楚楚中悉数被疏离,成了冷淡高洁的模样。
  他是高山上那截皑皑白雪。
  可此刻,那双白雪凝成的手明明依旧冰冷,只是落在肩上,落在手背上,就好似洁白雪地上冒出的一点火星,所到之处,如蟒蛇细鳞游走,在滚烫的夏夜中依旧令人战栗。
  人人都觉得不动声色的人,自然也不会不为风月所惑。
  可风月自来就是无人可挡,天下皆诱。
  明沉舟在黑暗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咬着唇,耳边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冰冷唇落在唇角,先是轻轻地揉捏着,好似一阵风,一朵花落在唇畔间,可随后便是剧烈的风碾碎了枝头的花,长驱直入的深入花心。
  他是一条蛇,不动声色自然悄无声息,可攻池掠地时,却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那只手自漫不经心的自上而下游走,所到之处好似细火萌芽,直到最后落入零落的花池,带着冰冷的温度,长驱直入。
  指尖冰冷,唇齿滚烫。
  “谢迢……”
  一声轻喃微不可闻地响起,缱绻潋滟,可随后便又散在外面热闹的夜市声喊中。
  明沉舟自喘息中瞬间乱了呼吸。
  不知是那阵风吹落了挂在他们客房外面的那盏灯笼,整个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明沉舟好不容易才夺得一阵含着暑气的空气,眼睛水润润地看着面前之人,最后唇角逐渐下移。
  桂花的阴影倒映在窗棂上,夏风穿堂而过,窸窣而颤抖。
  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上他的脖颈。
  大风平地而起,窗外的桂花越发颤颤巍巍,好似下一刻就要飘下树叶。
  细小的舌尖轻轻舔过那层战栗的皮肉。
  窗棂被风无声无息地再一次推开一点,月光挤了进来,撒下霜白之色。
  狭小的空间中,谢病春腰间的那簇如烈火般的寒梅宛若蒙上霜冰,结出一滴滴细汗。
  唯有这个细小的异样,才让人觉得他并未是无动于衷。
  冰雪霜石之下,仍有岩浆翻滚。
  帷帐上的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微弱月光中纠结在一起。
  “娘娘。”
  一声近乎虔诚的感叹在月光中如白露垂珠,润湿两人交缠的十指。
  ————
  明沉舟撑着腰,仰着头,站在一座雕梁画柱的大门前,大眼睛眨巴了一会,小声说道:“这别院怎么不叫水府啊,差点没找到路。”
  身后很快就贴上一人,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为她撑着伞。
  “他十岁就在敷文书院求学,离家已久,又不愿承袭家中商业,便一直没挂上水府的牌子。”
  “那也不能一个牌子都没有吗?”
  明沉舟不高兴地拍落他的手,主动拿过伞,慢条斯理的往侧边走了几句,这才慢吞吞继续问道。
  “不要给我假惺惺,不要靠近我!”
  谢病春失笑,当真站在原处不动弹,目光顺着她一动,只是继续说道:“他本就性格疏朗,不重这些世俗礼节。”
  “哦。”明沉舟把手中的伞在指尖转了转,热烈的夏日光照洒在伞面上,伞面上盛开的梅花顿时沐浴在日光下,好似活了一般。
  “待我去会会他。”
  她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正准备去敲门。
  “放游!”背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她举起的手一顿,立马警惕地回头。
  只见一辆素色马车下飞奔下一人,再也平日的端正矜持,正是水琛。
  谢病春扭头,冷静看着他不顾君子之风飞奔到自己面前,拱手有礼说道:“水郎君。”
  水琛一愣,怔怔地看着他,随后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但那是老师意见,断的也是你们之间的情谊,与我们何干。”
  谢病春漆黑的睫毛微微一颤。
  “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五师弟。”水琛见状,伸手握着他冰冷的手背,一字一字,认真说道。
  “就是就是!”明沉舟也不知何时冒出脑袋,自谢病春个拨出探出,笑眯了眼。
  “我第一眼看到四师兄就是天底下最豁达的人,不拘小节,性格潇洒,胸有沟壑……”
  水琛盯着面前突然探头的小姑娘,她明明梳着夫人发髻,可神态间却带着不知事的天真,恍恍惚惚间,好似看到记忆中的人,下意识扭头朝着马车看去。
  明沉舟嘴里不停地拍着马屁,见他如此也鬼使神差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看到天青色的水纱帘被一只素净纤细的手掀起,驾车的马夫立马伸手去扶人。
  素净却又不失华贵的轻纱薄衣紧紧垂落而下,金玉编制而成的禁步压着一尺千金的素锦,简单干净却又衬得人脸色娇嫩,神采奕奕。
  “……龌龊卑鄙,王八蛋……”
  “胡说什么。”下了马车的钱沁闻言,眉心蹙眉,轻声呵斥道。
  水琛摸了摸鼻子,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但也没有说话。
  “娘!”明沉舟立刻松开谢病春的胳膊,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只是她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娘腿还没好。”
  拦着她的人冠冕堂皇的解释着。
  果不其然,钱沁是扶着车壁站着的。
  明沉舟扭头看着他,神色沉沉地质问道:“那你怎么带她出门啊。”
  钱沁闻言,嘴角微微抿起,下意识避开水琛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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