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令——耳东霁
时间:2021-10-26 10:02:33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六皇子的性命,不过因为六皇子插了这一脚,其余的线索就全断了。
  沈琢道:“杨文忠就交给你去查了。”
  他手中的暗卫,是回华京之后组建的,根基尚浅,有些东西,不一定能触及到。
  傅岚清点头:“放心,这事交给我。”
  两人正说着,听到前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隐约有人在喊:“世子回来了。”
  祁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琢和傅岚清对视一眼,并没有走远,而是赏起了路边的桂花树。
  此时初秋刚至,花树上叶盛花稀。
  不过片刻,便有匆促的脚步声过来。
  沈琢转身,就见两个身穿铠甲的人,大步流星朝这边过来。
  打头的是祁国公府的世子祁靖,后面跟着的,则是戚子忱。
  祁靖见沈琢和傅岚清在这里,忙过来打招呼。
  几人说了几句话后,傅岚清道:“今日是老太君寿宴,世子既回来了,还是先去给老太君祝寿吧。”
  祁靖冲两人行过礼,便要往老太君的院子去。
  戚子忱跟在他身后,看向沈琢时,表□□言又止。
  沈琢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道:“阿翡今日也来了,兄长先同世子去向老太君祝寿,我在这里等兄长,待兄长出来,我陪兄长去见阿翡。”
  戚子忱当即欢欢喜喜走了。
  傅岚清在旁边无语翻了个白眼。
  什么陪兄长去见戚如翡,明明是他沈琢,自己想去见戚如翡好吧!傅岚清没陪沈琢等,而是先去了前厅。
  祁明月带着戚如翡去了自己的院子。
  两人正说着话,她的侍女侍剑跑过来说,祁靖回来了。
  祁明月当即拉着戚如翡:“走走走,阿翡,我带你去见我兄长。”
  戚如翡:“……”
  去了之后,却发现戚子忱和沈琢也在。
  戚子忱见到戚如翡很激动。
  围着戚如翡开始问长问短,当时戚如翡出事时,他在军中,原本他已向祁靖告了假,准备回来看她的。
  结果这事第二天就反转了。
  紧接着,陛下派祁靖去接替田守义剿匪,他也在随军之列,军令如山,他只得跟着去了。
  戚如翡大致说了事情经过。
  戚子忱一脸愧疚道:“对不起,阿翡,那个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戚如翡最怕别人给她道歉。
  她立刻摆摆手:“大可不必,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你既然想以我爹为榜样,那就好好跟着祁将军干,日后也要成为一个大将军。”
  戚子忱立刻挺起胸膛,眼神坚定道:“嗯,我会的。”
  一行人说了会儿话,便有侍女过来说开席了。
  今日的席面,照旧是男女分席而坐,不过见祁明月和戚如翡形影不离的模样,沈琢倒也放心,便跟着祁世子去了前厅。
  戚如翡被安排在了主席上。
  有祁明月在,她这顿饭,吃得倒也不无聊,反倒散席后,戚如翡要走时,祁明月还拉着她的手,一脸恋恋不舍,就差没把“你把我也带走吧”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祁明月被娇宠长大,虽然看着泼辣,但骨子里还是像个小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个玩得来的朋友,自然是舍不得。
  祁母看到自家女儿这般不争气的模样,气的脸都绿了。要不是碍着府门口还有宾客在,她简直都想把她拖回去了。
  沈琢瞧见祁夫人的脸色,便捂着唇角低咳数声,温润笑笑:“阿翡自幼不在华京,对华京不熟,若祁小姐不介意,他日若得了空,可否带她熟悉熟悉华京?!”
  “好呀好呀,”祁明月立刻应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祁母见沈琢这般为祁明月解围,心里很是感激。再一偏头,看到马车旁边,喝的飘飘然,满脸写着不耐烦的沈瑜时,立刻摇摇头。
  也不知道相府是怎么教的,能把兄弟俩教的这么天差地别!
  他女儿就算是嫁不出去,也绝不嫁给这种一无是处的纨绔!
  祁明月没瞧见祁母摇头。
  她还在想着,华京哪儿比较好玩儿,下次带戚如翡去。
  马车走远之后,戚如翡才放下帘子,扭头看向沈琢。
  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小声道:“我怎么觉得,她今天对我笑的有点发毛?!”
  “因为阿翡给了她希望。”
  戚如翡:“啥?!”
  沈琢微微一笑:“母亲想让阿瑜娶祁小姐。”
 
 
第55章 盘算(修了后半部分)  阿翡,你是厌倦……
  魏晚若想让沈瑜娶祁明月?!
  戚如翡愣了两个弹指间。
  蓦的一拍桌子, 桌上的小灯笼跟着跳了跳,就听她怒喝道:“她在想屁吃!”
  沈琢:“……”
  “不对!”戚如翡又扭头看向沈琢:“沈瑜是她亲生的吧?!”
  沈瑜这人虽然表面上看,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
  但好在这个纨绔没什么坏心思, 脑子虽然笨但是够义气,这样的人做兄弟可以,但不堪为夫婿!
  而祁明月性格泼辣, 爱憎分明。
  喜欢戚如翡,能乖乖巧巧腻在戚如翡身边,一口一句姐姐。但面对厌恶之人时,她能毫不手软把对方抽的皮开肉绽!
  而好巧不巧, 沈瑜应该隶属于后者!
  就这,魏晚若竟然还想着,让沈瑜娶祁明月,她怕不是想沈瑜死!
  沈琢明白戚如翡所想。
  他叹了口气:“阿翡, 华京权贵子弟的婚事, 向来自有父辈的思量……”
  “什么狗屁思量!”戚如翡就不懂了:“难道新人自己都没有知道的权利吗?一看沈瑜那傻不拉几的样子, 肯定还不知道,魏晚若要把他卖了, 我得去告诉他!”
  至于说了之后,沈瑜怎么选,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但沈瑜有知道的权利。
  “阿翡!”眼看着戚如翡真的要去。
  沈琢往前一扑,没抓到戚如翡衣角, 便立刻手往后一缩, 捂住胸口,又闷咳起来了。
  戚如翡原本手已经碰上帘子了。
  听到沈琢的咳嗽声,只得又扭头过来,转身去扶他。
  “阿翡, 你别去!”沈琢势握住她的手。
  他道:“母亲虽然想同祁家结亲,但祁家肯不肯,还未可知。万一此事不成,你却提前告诉了阿瑜,岂不是会惹得他们母子之间不快?再说了,母亲只有阿瑜一子,她又岂会害他?”
  戚如翡刚才是替沈瑜着急。
  听沈琢这么一说,顿觉好像有道理。
  所以魏晚若是不知道,沈瑜和祁明月之间的事么?
  可是不可能啊,今天在府门口,沈瑜嘴里那个母老虎,明明就是在说祁明月!
  戚如翡皱眉想了想,转头问:“魏晚若为什么想要沈瑜娶祁明月?”
  沈琢一愣,不禁又哑然失笑。
  戚如翡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可在某些事上,又敏锐的出奇。
  但沈琢也没瞒她,如实说了。
  “我与阿瑜是兄弟,但如今我已在大理寺任职,而阿瑜至今仍是白身,母亲心里自然会有不忿,便想让阿瑜在婚事上,压我一头。”
  沈琢这话说完,就见戚如翡不屑翻了个白眼。
  她倒了杯水递给沈琢:“这有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干嘛要一直跟别人去比。再说了,要比也是用自己的长处去比对方的短处,比如沈瑜比你年轻,比你……”
  戚如翡是个话一说长,就容易说秃噜嘴的人。
  虽然她及时刹住了,但那个话音还是冒了出来。
  沈琢瞬间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事到如今,容不得他退缩,他只能捏紧茶盅,抬眸,桃花眼里含了无限哀怨。
  一看沈琢这个眼神。
  戚如翡就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就听沈琢用质问负心情郎的语气,问:“阿翡,你是厌倦了,也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了吗?!”
  要是别的男人用这种语气,同戚如翡说话。
  戚如翡早就一拳挥过去,打的他满地找牙了,但现在说这话的是沈琢,戚如翡立马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沈琢:“……”
  孟辛坐在车辕上,听着戚如翡和沈琢的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吃定了谁!
  戚如翡一路解释了许多。
  沈琢都是眉眼哀哀,仿若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到最后,眼见戚如翡耐心快要用尽时,沈琢立马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无害的笑:“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只有阿翡会同我解释这么多,我信阿翡。”
  戚如翡脸上的不耐烦,这才迅速落了下去。
  算了!跟他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计较什么,不是说好了,要让他开开心心的死去么!
  戚如翡深吸了口气,板着脸道:“日后,你想要听什么,直接同我说便是,不准再这么绕圈子,不然我会生气!”
  沈琢乖巧哦了声。
  他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
  一行人下了马车,正要往府里走。
  走了几步,沈琢似是心有所感,回头,就见夜雾中,一顶轻软小轿,正朝相府过来。
  沈琢脚下一顿。
  他偏头冲戚如翡道:“阿翡,我有公事同父亲说,你先回去吧。”
  沈瑜和魏晚若,走在前面。
  听到这话,齐齐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沈瑜瞧见沈勉之的轿子,顿时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立马往府里跑。
  而魏晚若脚下一顿。
  偏头看了沈琢一眼,却没再说什么,转身也进府了。
  戚如翡也走了,只余沈琢一个人立在夜里。
  看着那顶不断走近的轻软小轿,沈琢表情有些复杂。
  自上次‘病重’之后,他一直称病未上朝。
  对于如何处置六皇子一事,也从未发表过意见,今日还是从六皇子口中,他才得知,皇上今日召他和三皇子入殿,问了六皇子的事。
  而一向都独善其身的沈勉之。
  今日却在他们回禀之后,突然向昭和帝奏请,让严处六皇子,一时有不少人附议。
  据说当时昭和帝面色极为难看。
  只脸色阴郁扔了句,‘容朕考虑后再议’后,便拂袖而去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勉之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
  沈琢回神,就见沈勉之已下了轿。
  他行礼道:“父亲。”
  沈勉之嗯了声。
  以为沈琢是在等戚如翡,却不想沈琢竟提灯跟了上来。
  沈勉之脚下微顿,步子放慢了些许:“找我有事?”
  “父亲不该掺和此事的。”
  沈琢虽未说明何事,但他们父子俩都心知肚明。
  沈勉之脚下都未曾停一步,面上一派肃冷:“你不必多想,纵然不是你,此事我也会向陛下谏言的。”
  这句话,沈琢是信的。
  毕竟沈勉之在朝中,素有贤相之名,若放在别的朝臣身上,他自然会帮忙说话。
  但若放在他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今夜,沈琢问了,沈勉之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便只能这么信了。
  沈琢没再纠结这件事。
  而是又道:“母亲有意让阿瑜与祁家结亲,父亲可曾知道?”
  府内树影憧憧。
  沈勉之每往前走一步,灯晕已先一步落在他下一步要去的地砖上。
  他声音淡淡的:“娶妻问妇之事,一向都是你母亲做主,我不过问此事。”
  沈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
  顿了两息,依旧往前走着:“那父亲如今知道了,也不打算再管了么?”
  暂且不论祁家是否有意与相府结亲。
  但就魏晚若起的这个念头,就足以给相府带来灾祸。
  沈勉之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无论他与手握重兵的齐国公府,最后能不能结成儿女亲家,一旦沈家动了这个念头,那便会让昭和帝如鲠在喉,继而怀疑他有不臣之心。
  沈琢以为,此事他已说的够透彻了。
  却不想,沈勉之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毫无起伏:“没影的事,管什么。”
  沈琢一怔。
  还没等他再问,沈勉之已又道:“今日祁老太君寿宴,几位皇子都去了?”
  “都去了。”
  沈勉之便没再答话了。
  即便父子俩的院子,方向刚好相反,但走到岔路时,沈琢还是下意识提灯,欲送沈勉之回去。
  沈勉之却道:“不必了,我公务尚未处理完,你且去吧。”
  说完,便召来苍荣,主仆二人俩走了。
  等他们人影不见了,沈琢才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除了沈家在议论这件事之外,祁国公府现在也是头大。
  祁老太君寿辰,三位皇子齐至。
  这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极有排面的事,但在祁家人眼中,却是令他们头秃的事。
  因为今日,这三位皇子,表面上看,是来为祁老太君祝寿的。
  但祁家人心知肚明,他们都是为祁明月来的。
  如今六皇子下狱,储位之争就只剩下这三位皇子了。
  祁国公自上次与戎狄一战后,便以养伤为由,暂避锋芒,整日在府中含饴弄孙,一副不关心世事的模样。
  但朝中的风吹草动,却都瞒不过他。
  祁国公早已知晓,这三位皇子,已将不少朝臣拉入他们的阵营了。
  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们祁国公府一门,向来只忠心于皇上,祁国公严令几个儿子不得与皇子结交,却不曾想,他们竟然又将主意打到了祁明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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