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小妾重生了——大王拖拖
时间:2021-10-26 10:04:08

  慧远目光沉静的看着香桃,洞若神明,“施主今生太多余愿未了,亦有上世的情牵,白马寺怕是与您有缘无分了。”
  香桃垂下眼睫,失落尽显,慧远大师前半句她同意,只是这后半句,她不太明白,上一世她只有情恨,哪来的情牵。
  “请陛下和将军去厢房等候,我带这位施主去供奉佛经。”
  说完慧远大师带着香桃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元丰帝瞥了一眼夏渊,轻笑,“不用费心发落了,你这个小妾已经在自找归处。”
  夏渊淡淡扫了一眼她的背影,脑中浮现昨夜她殷红的眼眶,和眸中的深深的怨恨,不觉脸色沉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元丰帝又问:“这次回来,你为何说要遣散后院?”
  夏渊凝目,“她们和我绑在一起都非自愿,六年前肘掣太多,我不能说不,而现在.”他顿声。
  “现在怎么了?”元丰帝追问,“舍不得了?”
  夏渊一怔,看着元丰帝,瞳孔倏然放大了一圈,而后他问:“你相信世上有情蛊么?”
  元丰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情蛊?怀瑾,枉你英明一世,竟在此事上糊涂,这世间哪有什么情蛊,若真的因蛊生情,那这个“蛊”也不是具体的物,而是你的心。”
  夏渊心中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而后又恢复了平静,嘴角亦牵起一丝讥嘲,“陛下您还是老样子,满脑子风花雪月。”
  元丰帝斜觑着夏渊,“你我皆俗人,早晚都要经这一遭,而你——”他看一眼香桃离去的方向,接着道:“是逃不掉的。”
  夏渊摇摇头,抬腿往厢房走去,“谈正事吧,陛下。”
  两人进了厢房,神情立刻严肃下来。
  朝中太后只手遮天,宫中布满她的眼线,很多事情不便说,在白马寺就方便多了。
  “北狄国主动作越来越明显,曹丞相为何绝口不提何时拨军饷?”夏渊开门见山的问。
  “明年是太后的平头甲子,曹笠为了讨好太后,准备广修皇陵,国库早就被曹家人蛀的千疮百孔,眼下银子就那么点,只能顾一头。”
  “曹笠想拿打仗的钱去修皇陵?”夏渊周身陡然升腾出一股凛然之气。
  “不是拿打仗的钱去修皇陵,而是拿整个北雍的钱去修皇陵。”元丰帝缓缓道,“他这是要让整个北雍去为太后陪葬。”
  “这种事不会发生。”夏渊肯定的看着元丰帝,他亦坚定的点了点头
  *
  夏渊从厢房出来的时候,元丰帝已经不在身边,那个领路的小沙弥带他去见香桃。
  昨晚一夜没睡,这会香桃终于坚持不住,跪在佛祖面前睡着了,那小沙弥走上前想要叫醒她,却被夏渊制止。
  以她的倔强,这会醒了,后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着,让她多睡会吧。
  “可是,她这样很不舒服。”小沙弥好心提醒。
  只见她双膝跪地,脖子歪在胸前,还时不时的向前磕一下头,她睡的香,即便脑袋晃来晃去,也没把她晃醒,可是若长久这个姿势,起来后必然全身酸痛。
  夏渊顿了一瞬,而后在她身边蹲下,把她的头轻轻放入自己的臂弯,另一只胳膊穿过她的双腿,抱她起来,向外走去。
  香桃远非骨瘦如柴,故而抱在怀里益发的软绵,夏渊身形高大,人又健硕,只觉怀里的女子柔若无物,不觉就把她从后山抱回了下榻的院子。
  崔副官想帮忙,又无从插手,一路分花拂柳,开门铺床,把自己忙成了一个陀螺,待二人进了寝屋,又非常迅速的退了出去。
  夏渊弯腰想把香桃放到床上,他手刚一松,突然被抱住脖颈,少女像个小奶猫一样吊在他的身上,粉嫩的樱桃小口微微嘟起,好像在撒娇,“不要走。”
  夏渊一愣,脖子上柔软的小手仿佛变成铁索,勒的他不能呼吸,僵了一瞬,他拉开她的胳膊,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转身离开。
  这世上本就没有情蛊,他亦不会被谁蛊惑。
  香桃醒来的时候,她环视一周,知道自己在白马寺的下榻处,只是不知道是怎么从佛堂到的这里。
  她下床往外走,拉开门见一个小尼姑候在门外。
  见她出来,小尼姑忙走上前,情绪颇为激动,“女施主,您终于醒了。”
  终于?她这是睡了很久么,“现在是?”
  “晨时。”小尼姑接话道,“您睡了半个白天,又一个夜晚了,夏将军都来看过您两次了。”
  香桃讶然,她竟然睡了这么久,不过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她比较放松,心里全无戒备,故而把最近几天欠的觉全都补回来了。
  她仿佛没有听见“夏将军”这三个字,转而问小尼姑,“宁远大师现在身在何处,我想亲自去拜见她。”
  宁远大师就是夏渊的嫡母,宁远夫人,白马寺一共有八位法师,轮值在大殿为香客们讲佛,宁远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昨日在来的路上,香桃就打定主意,这次到白马寺要抽时间去拜见宁远夫人,她还是香亭里的一缕孤魂时,就最喜听宁远夫人讲佛经,可惜,不知为何,她轮值最少,有时半年也轮不过一次。
  “宁远夫人在正殿讲佛经,用完斋饭,我带施主过去。”小尼姑很有灵性,听音就知雅意。
  香桃笑着点点头。
  用完斋饭,天光大亮,这也是香客纷纷进寺的时候,香桃跟着小尼姑从后山下来,来到殿前的广场。
  饶是见惯了大雄殿香客的摩肩接踵,香桃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唬了一跳。
  大殿正门八扇门扉全开,香客如水流从殿内倾泻到殿前广场,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
  香桃回忆,她在白马寺三十年,从未见过这么多香客,那时殿内虽然也挤,但顶多在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上有几层人,哪里像现在这般,整个殿前广场都站满了。
  按说白马寺声明越来越盛,怎会后来香客反而少了?
  她努力回忆上一世白马寺都发生了什么。但上一世的这个时间,她刚得罪了夏渊,国公府的人对她避之不及,她沉浸在悲伤里,对外界的信息知之甚少。
  “宁远大师讲佛最受欢迎,很多人刻意等她轮值那天才上山呢。”小尼姑一脸的自豪。
  这是当然,毕竟寺里还是女香客多,宁远大师共情能力强,讲的佛法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大家都喜欢听。
  “你怎么在这里?”夏渊不知何时来到香桃的身边,惊了她一跳。
  香桃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垂目道:“妾身来听宁远夫人讲授佛经。”
  她心里一晒,这挤来挤去的全是人,他能找到这,也不容易。
  夏渊没再说话,只是站到香桃一旁,举目看乌压压的人群,眉头轻蹙。
  香桃听佛的好心情顿时没了,想走一时又找不到好的借口,只能转过脸,佯装看远处巍峨的高山。
  突然,她看到远处山头上一团团乌云,仿佛滴了浓墨,正滚滚冲白马寺而来。
  虽说距离尚远,可眼看着来势汹汹,估摸着一个时辰就到了。
  与此同时,她忽然想到,上一世的这一天白马寺发生了什么,那个事件之惨烈,让当时的她亦有耳闻。
  没有时间细想,她一把抓住夏渊的胳膊,失声道:“快救人!”
 
 
第14章 暴雨  夏渊看着殷勤的元丰帝,心里莫名……
  没有时间细想,香桃一把抓住夏渊的胳膊,失声道:“快救人!”
  夏渊垂眸,目光在香桃抓他胳膊的地方飞快一扫,抬眼道:“怎么了?”
  香桃心里后怕,背脊一阵森冷,她想起前世的这一天,白马寺发生了大雍建国以来最大的踩踏命案。
  当时她在国公府,那天京都暴雨磅礴,浔水高涨,溢出河堤,寿安堂和茗汀居都灌了水,府里的家丁冒着大雨沿河垒沙袋。
  后来就听说,青玉山上的雨更大,瓢泼般往下倒,见暴雨来了,寺里的香客争先恐后往外跑,因着当日人太多,山路又滑,跌倒的人立刻被后面蜂拥而至的人踩在泥水里。
  如果没记错,当天死去的有千人之多。
  这件事后来惊动了朝廷,白马寺被勒令修整了一段时间,白马寺的声誉大受损伤,用了几年才恢复过来,而宁远大师自此就很少开坛讲佛了。
  这些香桃自然是无法和夏渊说,她满眼焦急,手指着远处的乌云,“你看那,很快要下暴雨了,这里人太多,必须提早疏散。”
  夏渊眯起眼,看到天的尽头,果然有一抹黑,他凝眉,“应该飘不过来。”
  “可以。”香桃认真的冲他点头,“它虽然距我们远,却能看到它在动,这就说明它移动的速度很快,等到了眼前,就来不及了。”
  夏渊环视四围密集的人群,又远眺天边那抹黑云,随即冲香桃点点头,“好,我去找方丈。”
  即使没有乌云压境,他也隐隐担心人太密集,常年调动千军万马的人,对集众总是多留一份心。
  他掉头欲走,衣袖又被牵住。
  “不。”香桃拉住他,“将军要去做更重要事,保护陛下。”
  其实当年朝廷整治白马寺,不单是因为死了几千人,毕竟白马寺每年的岁贡快顶上一个小郡了,国库怎会舍得这块肥肉。
  让朝廷不得不出手的原因是,元丰帝在这次动乱中伤了双腿,再也没站起来,自此他失去了斗志,安心的做一个傀儡皇帝,任由曹家人把持朝政,太后再无对手,继续只手遮天。
  夏渊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目露疑惑看着香桃,“陛下在厢房里,该是很安全。”
  “万一有人逢乱行刺呢?”香桃定定的看着夏渊的眼睛,重生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长久的深切对视,时间久到夏渊眸光一动,先收回了眼神。
  “好,我去看陛下。”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牌,递给香桃,“用这个,可以直接见到方丈大师。”
  香桃小心的接过,敛目道:“谢将军。”
  夏渊看她一眼,问:“你可以么?”
  香桃对着他点了点头。
  夏渊没再多言,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香桃手持玉牌,畅通无阻的被带到方丈坐禅的地方,佛香袅袅的禅室里,方丈和其他七位法师莲坐在蒲团上,闭目入定。
  香桃径直走到方丈面前,屈膝跪下,庄肃道:“慧远大师可通佛祖,不知是否预见到,寺里即将迎来一场大劫难。”
  方丈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又立刻阖上,缓缓吐出一句,“女施主请善言。”
  方丈大度,在他身边打坐的法师可没那气量,他转过脸,不悦道:“佛门清修之地,岂容一个女子随意进出,还口出妄言,请速速离开。”
  香桃不欲和他纠缠,心知口说无凭,没人信他,需得想法取得方丈的信任才行。
  微微沉了一口气,她抬声道:“方丈昨日说我身上有佛性,我当时有心隐瞒,未说实话,其实——”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见众法师纷纷睁眼,才道:“佛祖给我开了半只天眼,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
  方丈倏然掀开眼皮,目光直射到香桃身上。
  刚刚发言的法师急的都要站起来了,“胡说,方丈大师得道多年,尚不敢说开天眼,你一介女流,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方丈并未反驳她,只沉声问:“何出此言?”
  香桃面不改色道:“我能未卜先知,比如方丈您三年后将会云游西佛国。”
  方丈眸光一闪,微微动容,她说的不错,他最近才有了这个想法,还没对任何人提起,而他给自己的时间正是三年。
  求佛得道不看资历,全凭慧骨,他见香桃第一眼就发现她慧骨不同寻常,也许真的开了天眼也说不定。
  “阿弥陀佛,我寺将遭何种劫难,请施主详细说来。”
  闻言,众法师皆是一愣,方丈这是信了她?
  香桃大喜,忙一五一十把将会发生的事交代明白。
  “无稽之谈,我白马寺建寺数十载,香客一直往来不绝,从未发生过你口中的事,香客都是带着虔诚和向善之心而来,别说不会出事,即便出了事,也不会踩在他人的身上逃命,。”
  “你确定?”慧远法师问。
  方丈一开口,刚才还振振有词的法师立刻噤了声。
  “都随我来。”方丈有大仁之心,关乎人命,多谨慎都不为过。
  方丈一起身,众人纷纷站起,跟着他来到大雄殿。
  讲经的时间还未到,宁远法师尚在坐禅,见方丈带着众法师一起走来,心知必定是严重的事,忙起身迎上去。
  一个法师在她耳边,小声给她讲述发生了什么,她目色一惧,看向香桃,香桃亦轻轻的对她点了点头。
  方丈在堂中站定,看着天边的一线黑色,神色沉郁。
  显然他还存有一丝犹豫,毕竟青云山多雨,香客们顶着雨水下山,是稀疏平常的事,并未听说过有任何踩踏。
  香桃眼里全是焦急,她知道方丈没那么轻易下决定,因为很多香客来一次不容易,无故驱赶,实属不仁。
  正沉默间,夏渊和元丰帝一起走了过来,夏渊自带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看到他方丈神情一松。
  香桃注意到夏渊暗青色的衣袍上有斑斑血迹,知他在后山定是经过了一番厮杀。
  “方丈法师,请开始疏散香客。”夏渊直接开口。
  “要不要请钦天监来确认一下,他观天象最准。”后面有一个法师出主意道。
  夏渊摇摇头,“来不及了,根据云朵大小的变化推测,不出一个时辰,暴雨将至。”
  他常年在西北征战,也有三分识天气的本事。
  方丈双手合十,“但凭将军做主,只是将军刚才说不到一个时辰暴雨将至,这殿内殿外香客众多,一个时辰怕是来不及全部疏散吧。”
  夏渊拧眉,“一个时辰定然是来不及,再者还要找一套不让众人惊慌的说辞,否则一旦人心浮动,不用大雨来,当场就会出现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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