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低头笑：“两全其美，好主意。”
三人去排队买冰淇淋。
绿色的抹茶味冰淇淋，这家店一点也不吝啬茶粉，洒得厚厚的，莉香尝了一口差点被茶粉呛到。
“这个冰淇淋有点苦。”莉香皱着眉说。
“这家店的茶粉用量确实比较夸张。”夏油杰正要付钱，转头问：“悟，你要一个吗？”
“才不要，我要去隔壁的店买草莓味的。”五条悟说。
猫猫不喜欢吃苦的食物，就算是微苦也不行。
转头在隔壁店里买了个草莓味的冰淇淋后五条悟心满意足。
莉香看夏油杰什么也没买，拉拉他的衣角。
夏油杰：？
莉香把没有动过的另一半冰淇淋对着他，没使用过的另一头勺子递过去，“夏油先生要吃吗？”
钱是他付的，吃的时候却没他的份，莉香有点过意不去。
“往里面多挖几口就变甜了。”莉香期待地看向他。
然而还没等夏油杰做出回应，一个粉色的勺子从天而降，在抹茶绿的山峰上毫不留情地挖掉一大块。
五条悟尝过之后表示：“味道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嘛。”
莉香：“小山被破坏了！”
夏油杰：……
不知哪里来的胜负欲，夏油杰夺过莉香递过去的勺子把五条悟手里的粉色冰淇淋也挖了一大块。
两人为此发生了争执，用词是连路过的小学生都要惊叹幼稚的程度。
莉香一开始还试图劝说，后来懂事地把轮椅挪远，等两人吵完。
未婚夫虽然长得很帅，气质像神明大人，本质却是小孩。
等待期间，莉香无聊地四下扫着周边的景色，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楼大厦，默默惊叹原来这就是大城市。
过了十来分钟，两人就“谁吃了谁的冰淇淋”这个问题衍生出的争吵终于画上句点。
赢得胜利的银毛猫猫伸了个懒腰，缓慢踱步到莉香身边：“走吧，不是要看电影吗？”
一行人走进距离出发点最近的一家小型电影院，因为是工作日，影院里冷冷清清。
莉香并不喜欢热闹的环境，对于当下的氛围很是满意，她兴致勃勃地问：“阿悟，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随便吧，不是爱情片就好。”五条悟兴致缺缺地说。
情商略微高出一小截的夏油杰：……好歹看下场合再发言。
“阿悟不喜欢看爱情片吗？”莉香眨眨眼，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意味。
“与其说不喜欢，倒不如说是无聊，一点意思都没有。”男女主人公的感情在他看来发展得莫名其妙，专是围绕谈恋爱这种小事就能拍快两个小时的剧情，乏味得让人昏昏欲睡。
“那倒是。”莉香赞同，还不如奥特曼打小怪兽来得有意思。
三人最终敲定要看的片子是一个小成本的恐怖片，海报做得很粗糙，散发着幽蓝色荧光的森林前站着个神色惊恐的少女，她穿着看上去面料就不怎么样的和服，特写的面部上能看见眼角和嘴角都有虚假的鲜血流出。
为了不让接下来的两小时过得太无聊，五条悟主动提议：“你们先进影厅，我去买点爆米花。”
莉香还没来得及说她也要跟着去，未婚夫就跑没影了。
没有未婚夫在旁边，莉香的状态明显放不开，她揪着搭在腰部以下的小毯子，不安地嗫喏着：“阿悟……怎么还没回来……”
在后面推着轮椅的夏油杰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有些无奈：“你也太黏人了吧，悟这才离开几分钟啊。”
夏油杰推着轮椅一直走到影厅门口，里面漆黑一片一个人也没有，他低下头问：“我先抱你到座位上去可以吗？”
小人鱼颇为抗拒地摇头：“我想要等阿悟回来。”
“可是，这样站在门口会妨碍其他人的进出，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距离影片开场也没几分钟，夏油杰估摸着这场电影最多就他们三个人看，此刻说的话里掺杂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谎言。
小人鱼听到会给别人添麻烦，态度立马软化了不少。
夏油杰继续：“还有不到两分钟电影就要开场了。”
“那……那就麻烦你了，夏油先生。”小人鱼彻底动摇。
“好。”夏油微笑着回。
成功撸到了爱黏着好友的宠物。
第7章
比想象中要轻许多，抱着的时候因为距离拉近，糖果味也更浓。
“把尾巴卷起来哦，电影院里有监控，不小心一点的话会被别人看见的。”夏油杰提醒小鱼。
“我明白了。”莉香用力地卷起尾巴，太过用力以至于脸红。
小人鱼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在座位上坐下才松了口气。
电影开始播放片头的时候五条悟带着爆米花回来了，他在莉香右侧的空座位上坐下，身上还带着奶油的香甜。
“要吃吗？”五条悟把装着的爆米花往小人鱼前一凑。
“要吃的，谢谢阿悟。”小人鱼从桶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两颗金黄色的爆米花，转头问：“夏油先生要吃吗？”
“杰不喜欢吃太甜的零食啦，我都没买他的份。”五条悟说。
片头放完，影片开始进入正题，可五条悟鼻梁上架着的小墨镜还没有摘下来。莉香小声问：“阿悟，墨镜那么黑，不会看不见吗？”
电影院里本来就够黑了，戴上墨镜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笨蛋鱼，我的视力很好啦。”五条悟捏着镜框的边缘顺着鼻梁往下滑了一点，露出雪白的长睫毛和苍蓝色的眼睛。
小人鱼的视力很好，于昏暗的电影院中再次遭到美色攻击。可恶，这种程度的好看果然不是看一两次就能免疫的，对视！要多看几遍，看到对未婚夫的美貌免疫为止！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五条悟纳闷地看着小人鱼在对视中越来越红的脸，“不会是感冒了吧？”
“才没有，”莉香低下头，“我只是卷尾巴卷得太用力把脸憋红了而已。”
“是吗？”五条悟环顾了影厅一圈，打了个响指，“把尾巴放下来吧，监控器现在失效了。”
小人鱼：！
“真的吗？这是怎么做到的？像是魔术师一样！”在莉香看来，未婚夫不过是打了个响指而已。
猫猫翘起尾巴，“别把我和那种不入流的骗子相比，我用的是咒力哦。”
“阿悟好厉害！”小人鱼真诚地感叹，她安心地放下自己的长尾巴，尾鳍部分在地板上一点一点。
呼——不用时刻分心要卷着尾巴轻松好多。
爆米花基本是五条悟一人吃完的，他吃完后又从兜里拿出棒棒糖，还剩两支，一支自己吃，另一支给小鱼好了。
小鱼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冷不丁感觉脸颊上顶了个圆圆的东西。
“吃糖吗？”五条悟用棒棒糖戳着她柔嫩的脸颊。
莉香点头：“吃！”
她接过糖果奋力剥起来，却因为戴了手套努力好半天都没见到成效。五条悟看不过眼，把她的棒棒糖夺过来轻巧地剥开糖纸再递回去：“给。”
这是个蓝莓味的棒棒糖。颜色和五条悟的眼珠很像，舔糖果的时候像在舔他的眼球……不不不，才不是这样！
小人鱼斩断脑海里冒出的奇怪苗头，不敢往下深入。
观影过程中，小人鱼的座位后冒出一只长相一言难尽的咒灵，五条悟头都没转就抬手捏死，然而他能看见咒灵，小人鱼却没法看见，她只能看见未婚夫抬起手的动作。
电影正播到厉鬼杀人的片段，莉香误解了五条悟抬手的动作，连忙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半捂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五条悟一头雾水，手要放下也不是，继续抬着也不对。
夏油及时道：“莉香，恐怖的画面已经没了。”
莉香这才松开捂着眼睛的手，将身体坐正，拍着胸口，“还好还好。”
小鱼离开了肩膀，五条悟心里却有种微妙的不爽，手指闲不住地去戳莉香的脸蛋：“胆子这么小还要看恐怖片。”
这个小成本的电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好歹故事情节算完整，里面有几幕做得还算可以的恐怖场景。
从电影院出来，太阳落山，天色完全黑了，吹来的夜风里夹着热度，五条悟推着轮椅上的莉香和夏油杰告别。
“夏油先生要回家了吗？”莉香仰着头问眼前这个和她年龄相近体型差却巨大的少年。
夏油杰：“不是，我得回高专，明天还有任务要做。”
莉香转头看五条悟：“那阿悟……”
五条悟心领神会：“我今晚不回。”
那就是明晚要回了，和未婚夫约会的喜悦被冲淡不少，莉香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
和夏油杰道别后，五条悟带着莉香回到家中，他把小人鱼放回鱼缸里。经过一个下午的伪装，小人鱼摘掉手套，拿开小毛毯，在水里悠悠地舒展开身体，哇，好惬意。
疲惫感顷刻间涌了上来，随时而来的还有足以将人淹没的困意。
“你困了？”五条悟隔着水缸盯着眼皮快要耷下来的小未婚妻。
小人鱼一个激灵：“没有！还可以继续和阿悟玩。”
明天晚上就不能回来了吧，到时候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五条悟挑眉：“和我玩？玩什么啊？”
视线转到她漂亮的尾巴上，五条悟转移了话题：“你的尾巴有找医生看过吗？因为什么才缺了一半尾鳍的？”
说实话，两个人类生出人鱼这种事本来就很荒谬。胎儿变异得如此严重，除了被诅咒外，五条悟暂时想不出别的原因。
但是小人鱼的身上并没有残秽。
莉香摇头：“没有人看过，妈妈是外室，不受宠，没有钱。”
“是吗？”五条悟难以共情她的经历，觉得没有追着问的必要，“那让我看看你的尾巴。”
莉香把尾巴翘起来搭在水缸边沿，溜溜地又滑了下去。再尝试一次，又溜溜地滑下去。
鳞片太滑，水缸又大，要把尾巴悬在水缸边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五条悟索性把她从水缸里捞出来放到自己的床上。从水里捞出的那一刻，水珠从莉香的身体上滚落而下，潮湿的表面重新变得干燥。
大猫猫好奇地去摸尾鳍断口处露出的晶蓝色质地，触感好像果冻。
断口处被他摸得有点痒，尾巴反射性地往后缩，五条悟追着去摸。
像猫猫在追逐自己的猎物。
第8章
“你不要动。”猫猫按住小鱼的尾巴。
“我不是故意的，”莉香揪着纯色的被单，“有点痒，尾巴自己往后动的，我管不了。”
五条悟捉住小鱼的尾巴，沿着切口的方向来回摸够了又用手指去蹭如同上了层珠光粉的鳞片，结果什么没蹭下来。
“原来是鳞片固有的光泽啊。”他自言自语道。
“阿悟，你明天是不是要呆在学校宿舍不回家了？”小鱼问他。
五条悟：“不一定，如果任务比较麻烦的话就要在外面过夜。”
反正不管怎样都没法回家了。
小鱼蔫了，要是她有正常的腿说不定就能和未婚夫一起上学，现在却只能呆在家里等他回来。
五条悟察觉到她心情低落，便问：“你口渴了吗？”
莉香没跟上他的思路，有点懵地反问：“什么？”
“鱼不能离开水太久吧？你今天好久都没喝水了。”刚回家放进水缸里又被他捞出来看尾巴，“我抱你回去。”
说罢，五条悟弯腰要抱她。
莉香抱住他的一只胳膊：“不要！我还不要回水里！”
五条悟无奈：“你还真是粘人。”
夏油先生有说她太粘人来着，妈妈也说过女孩子太粘人会惹人讨厌。
可……可是……
“阿悟接下来的几天都不会回家了，我只是想趁机多粘一会儿弥补一下未来的空白期而已。”莉香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阿悟讨厌这样吗？”
“还好吧。”意外的不觉得讨厌，“但是我现在要去洗澡了，你这样抱着我的胳膊是打算和我一起吗？”
小鱼羞涩：“可……可以吗？”
五条悟：？
“当然不可以！”五条悟叹了口气，“你呢？你需要洗澡吗？是不是要叫那个由纪的来帮忙？”
“不用这么麻烦，阿悟抱我去浴室就好了，我能自己洗。”由纪现在应该在休息了，这么晚打扰别人不好。
五条悟抱小鱼的时候有点想笑，这条鱼每次都会借着拥抱的时机悄悄蹭他的肩膀，完了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若是当面拆穿她，肯定又要脸红，但五条悟没有这么做，偷偷观察她的表情显然要更有趣。
五条悟把她放进浴缸，再把挂高的喷头取下来交给她。
心里充满了“我真是个好饲主”的自豪感。
“我回卧室了，你洗完再叫我。”五条悟正要走，又觉得不对，“你没有换洗的衣服吗？”
“身上这件就是。”莉香指着身上这件蓝色的吊带。
“其他的没了？”五条悟问。
“没有。”莉香看他面色古怪，又补充：“这个材质很特殊的，洗完马上就干了，所以能反复穿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