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后,秦捕头把王平两手安铐住了。
临走前秦捕头看了眼白小芽:“白掌柜,看在你往日里多有照顾的份上,这次我就卖你一个人情,不上报到衙门去,私下里惩处一番就算了。
若再有下次,发生这样大的事,是一定要按照朝廷律法来的,我不能私下里处置,必须要交到衙门,由知县来判决,根据律法来惩处。”
白小芽连声道谢,遂又笑着问:“请问秦捕头,偷盗和奸.淫双重罪,按照律法,该怎么判?”
秦捕头道:“我朝律法第二百一十五条,盗取未遂,关押三十天。
盗取五十两银子以下,哪怕偷了一个铜板,关押一年半。
盗取五十两银子以上,百两银子以下,关押三年。
盗取百两银子以上,千两银子一下,关押五年。
盗取千两银子以上,万两银子一下,关押十年。”
他又看了眼被押着的王平安:“至于奸.淫罪,根据我朝律法第二百三十条,奸.淫掳掠者,关押十年,并处以宫刑,奸.淫杀人者,死刑!”
江二婶腿都软了,差点从板凳上跌下来。
她颤抖着嗓音问:“只是摸一摸,没有进入呢?”
秦捕头:“什么没有进入?”
问完后,他脸上一红,咳了声:“这个应该算奸.淫未遂,关押五年。”
白小芽在一旁笑了声:“二婶,你这话问得就……若是短小者,那是不是只能算进了一半?”
她看了眼江二婶,发现连江二婶脸都红了,又看向秦捕头,笑着问:“秦捕头,那进一半的,与只摸摸抱抱的,没啥区别吧。”
秦捕头一脸铁面无私的表情:“无论大小长短,进了就是奸淫.罪,哪怕是进了根手指也算奸淫.罪!
奸.淫未遂是指有奸淫的念头,但是还没来得及施行。”
白小芽继续道:“王平安进了我的房间,误把江二婶当成是我,又是摸又是亲,手指进没进只有二婶才知道了。秦捕头,这种也算奸.淫的吧?”
说到这,她朝秦捕头使了个眼色。
秦捕头接收到暗示,立马义正言辞道:“算,按照律法,是要处以宫刑并关押十年的。”
王平安眼前黑了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他两股股战战,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在秦捕头把王平安带走后,白小芽打着哈欠:“睡了睡了,困死了。”
她又转身看了眼江二婶,“二婶,希望你记住今晚上你说过的话。”
江二婶点点头:“小芽你放心,二婶心里有数,再有下次,二婶啥也不说,你该怎样就怎样。”
现在想起刚刚的事,江二婶不光生气,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原本是江玉红睡外面的,她说要早起烧火。
后面江二婶起夜去了趟茅厕,回来后,就睡在了床的外面。
可她刚睡下没一会儿,就感觉有只手伸进了她裤子里。
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江云川,就没反抗,甚至还舒服的分开了腿。
直到胸口上传来一阵痛,是被人咬痛的。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趴在她身上啃咬……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若是她没有起夜,没有和玉红调换位置。
那么……今夜玉红就被那个畜牲给……
江二婶越想越气,可她又不能把这份怒气怪到白小芽身上。
她知道,白小芽也不是故意的,谁也不知道王平安晚上会来当贼。
江二婶气得再也睡不着了,天还没亮,五更的梆子刚一响起,她便起床了。
她起来洗了把脸,早饭都没吃,便怒气冲冲的赶去王家庄。
第68章 (捉虫) 晋江首发
江二婶回到王家庄, 怒发冲冠的冲进娘家院里。
她爹娘,以及哥嫂,侄儿侄女们, 一大家子, 听到动静都赶紧出来,以为发生啥大事了。
“大兰啊, 咋回事呀,是不是江家人又欺负你了?”王母一脸焦急的问。
王父也追在身后问道:“又发生啥事了, 看你这慌里慌张的。”
江二婶不说话, 铁青着脸往她二哥二嫂跟前走。
这时候天尚早,家里男子都才刚吃过早饭,还没来得及下地去干活。
王平安是江二婶二哥的大儿子, 在她娘家几个侄子中排行第三。
由于王二哥与王二嫂,成亲四年多才生下王平安, 因此两口子特别的溺爱这个儿子。
在王平安小时候, 王家也把他送去学堂念过两天书,可王平安不爱读书, 读了两天自己就不读了。
他不爱读书, 也不爱干活, 啥都不想干,只想吃喝玩乐。
他之所以会养成这样一副鬼德行,说白了,也是给惯的。
吃穿方面,王二哥与王二嫂, 宁可自己不吃,也要把家里最好的给这个儿子,让他享足了口腹之欲。
当然了, 王家还不至于吃不起饭的地步。
江二婶的娘家,在整个王家庄虽不算顶顶富裕之家,但也过得去。与那些乡绅土财主,肯定是比不了,可比起那些连饭都吃不起的穷苦人家,她娘家又好许多。
至少与当时的江家比,王家比江家好一半不止。
所以,王平安自幼便没受过什么苦,要说过得多奢侈,那倒也没有。
一日三餐能吃饱,一年四季有衣穿,从小到大没有挨饿受冻。
甚至到了过年的时候,还能有一身新衣服穿。
那时候,王家还没分家,江二婶的几个哥哥嫂嫂都是与王父王母住在一起的。
大家一起做活,一个锅里吃饭。
往往这种情况下,最容易有那种偷奸耍滑的人,而王平安便是最懒最奸的那一个。
后来分了家,王平安也大了。
王二哥这一脉,除了王平安,底下还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最小的儿子王平喜今年才十岁。
十岁大的孩子,哪里干得了地里的重活。
另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小女儿十四岁,在家也只能做点屋里的轻巧活。
很明显的,田地里的重活,该由王平安和王二哥两个壮力男扛起来。
这时候王二哥就后悔了,悔不该一直纵容这个大儿子。
因为王平安啥也不干,整天溜到街上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江二婶气冲冲的走到王二哥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把王二哥打得一个趔趄。
打完王二哥,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王二嫂脸上。
众人:“……”
所有人都懵了!
王二哥反应过来后,怒吼道:“王大兰,你疯了不成!”
“呜呜呜呜……还有没有天理了?”王二嫂捂着脸嚎叫,一边叫一边哭,“爹,娘,你们看呐!”
王父和王母两人赶紧走了过来,拉住江二婶。
王母问道:“大兰啊,你咋回事呀,莫不是中邪了?”
江二婶抽出自己的手,忍着怒意道:“爹,娘,你们都让开,小心我一会儿出手伤到你们。”
她撸起袖子,上前揪住王二嫂的头发,扬手啪啪直往脸上打,跟抽陀螺似的。
王二哥气得大吼:“王大兰,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你这个疯狗!”
他上前想拉开江二婶,还没靠近江二婶,便被江二婶一脚踢得摔到了地上。
江二婶打完王二嫂,又跑过去打王二哥,她骑在王二哥身上两手齐用,啪啪啪左右开工抽耳光。
打完后,她站起身又狠狠地踢了王二哥几脚。
江二婶的大哥与三哥,大清早刚吃过饭,愣愣地看完了一场打戏。
在江二婶停手后,她大哥与三哥才急忙过来拉住江二婶。
“大兰,到底咋回事,你咋一回来就打你二哥二嫂,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王大哥问道。
王母气得怒吼:“这是在干什么,大兰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二婶打得手心都发红发痛,她咬着牙走回堂屋,喘着气道:“等王平安回来,让他跪下跟你们说!”
王二哥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抄起墙边靠着的锄头,怒气腾腾地冲进堂屋。
“老子今天一锄头敲死你个畜牲!”
“敲死我?”王大兰站起身,指着自己脑门,“二哥你要是想中年丧子,你就往我这里敲。”
王二哥举着锄头,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动。
江二婶道:“爹娘都说过多少遍了,大哥三哥也说了,让你们不要一直惯着平安。
可你们两口子,把他惯成什么鬼德行了?!”
王二嫂蓬头垢面的跑进来,扒拉了一下垂在眼前的头发:“你什么意思,平安咋啦,平安乖着呢,除了不爱干农活,他哪里不好?”
江二婶觉得自己都算是不要脸的了,今天她才发现,自己这个二嫂,比她更不要脸!
“二嫂,你是认真的吗?”江二婶讥笑一声,“你竟然认为平安很乖?”
这下,连王父王母都不说话了。
王家大哥三哥,他们两家更是装聋作哑,一声不吭。
江二婶吼道:“去年王平安那个小畜牲,带着混子跑到我们江家去偷东西,还想与那些混子玷.污我大嫂家的寡媳,被我那口子抓了个现行。
我为了帮他说话,还被我那个向来懦弱的大嫂给训斥了一顿。
当时江家一大家子可都亲眼看着的,我娘家的侄儿带着人跑到江家偷东西,你们让我的脸往哪里放?!你们让我在江家该怎么相处?!
那件事,我忍了,啥也没说,我一直都没回娘家找你们麻烦!”
王平安带着人去白村江家偷东西这件事,后来王家人都知道了。
王父王母也气,把王二嫂狠狠地骂了一顿,骂她没教好儿子,但却没骂王二哥。
反正有错肯定是儿媳妇的错,自己的儿子是不可能有错的。
此时大家都不再说话,连王二哥和王二嫂都不再吭声。
江二婶怒瞪着王二哥和王二嫂,拳头握紧又松开。
“昨天夜里,王平安那小畜生,夜半三更,摸到我大嫂儿媳妇的饭馆里,想偷银子的同时还想玷.污人家。
不巧,昨天我也在饭馆,夜里我和玉红睡的小芽的屋子。那畜牲偷摸进来,没敢开灯,把我误认为是小芽,趁我熟睡,对我又是摸又是啃。
二哥二嫂,你们都是过来人,不用我说太细致吧,那小畜生,辱了自己的亲姑姑。”
“天呐!”王母仰头叫了一声,差点晕厥,“作孽哦,作孽哦!”
王父气得脸色铁青,直喘粗气。
毕竟,自己那个孙子什么德行,他们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
王家大哥三哥,大嫂三嫂,两家人都像是被点了穴般,呆愣住。
王二嫂摇头:“不……不可能,定是王大兰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江二婶甩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把王二嫂打得摔在了地上,“他娘的,我现在恨不得打死你们两个!”
王二哥扶起王二嫂,看向江二婶:“大兰,你说的若是真的,我们这次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二哥,二嫂,我今天打你们两个,是替爹娘打的!他们舍不得打你们,舍不得骂你们,对你们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大哥更是不会对你动手,那就由我来,反正我从小名声就不好听,是整个庄上有名的土霸王,我无所谓!
你们是我哥嫂又怎样,惹怒了我,我照样不客气!”
王母缓过气后,颤着声音问道:“大兰啊,那……那平安呢,他现在在哪?”
江二婶看向王母,语气软了些:“他昨天犯的事,偷盗加奸.淫,我那侄儿媳妇也就是小芽,人家已经报官了,衙差说了,按照律法,要受宫刑并且关押十年。”
王二嫂嗷一嗓子,跌坐在地上。
王母身体晃了晃,王父赶忙扶着她坐下,让她喝口水压压惊。
江二婶道:“我昨天给他求了情,请我那侄儿媳妇白小芽放过他这一次。”
“那……那白家那丫头,她答应了?”
江二婶闭了闭眼:“答应了,因为昨天被平安那畜牲凌.辱的人是我,不是她。若真是白小芽,王平安现在已经在衙门大牢了!已经被切掉命.根.子了!
人家说了,再有下次,不会再放过王平安!”
她又看向王二哥两口子:“二哥二嫂,你们把他看紧点,别再让他出去犯事。
我也只帮他这一次,看在爹娘的份上,看在你们是我哥嫂的份上。
今天打了你们,都给我长点记性,再有下次,他命丢了我也不会替他多说一句话!”
在娘家闹了一通,江二婶连水都没喝,转身正要回去,刚走出堂屋,在院里看到了一瘸一拐走回来的王平安。
她现在看到这个侄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小畜牲!”江二婶冲上去,揪着王平安又是一顿打。
打完后,她抓着王平安的胳膊,指向王二哥与王二嫂:“看到你爹娘没,你以后再出去惹事,你惹一次,我就打他们一次!直到把你爹娘都打残!”
王平安也来气了,使劲全身力气,一把推开王大兰:“你这个臭婆娘,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现在竟然还跑到我们家来耍威风。”
江二婶气得差点吐血,她还不帮他,以她的脾气,要是昨天夜里是别人辱了她,她一定会让那人牢底坐穿!
就因为是自己的亲侄儿,她受了天大的侮辱,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给忍了。
以前她和别人虽然也吵吵闹闹,但到底也只是嘴上吵几句,大不了打两下。
都是乡野村里,谁没吵过架拌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