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是王平安。他多次在夜里闯进白小芽家,上次也是他怂恿李捕头,说白小芽一个年轻寡妇,刚成亲就死了男人,如今还是姑娘身。
他还说白小芽的饭馆很挣钱,房里肯定放着很多银子。
他与李捕头说,他先进白小芽家,借着搜贼的名义,先要了白小芽的身子,然后再用此事威胁白小芽,让她把所有的银子都交出来。”
见柳金都招了,李捕头也不瞒着了。
“是,柳金说的没错,大人,是王平安怂恿我去的江娘子家。那天我和柳金在外面等他,然而等了许久不见他出来。
我怕他闹出人命来 ,就冲了进去,结果却看到他举着刀要砍江娘子,我就制止了他。
当时我本来是想走的,不想去为难一个妇人家。王平安却一再的怂恿我,说江娘子楼上放了许多银子,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之后王平安踩伤了饭馆杂役黄宁的腿,又捅伤了江远山,还撕烂了江娘子的衣裙,差点奸.污了江娘子。”
说完,他抬头看向赵知县:“大人,江娘子肯定是因为王平安记恨上我们,所以故意陷害我们。还望大人您一定查明真相。”
柳金也附和道:“是呀大人,都是王平安。是他一再的逼迫白小芽。
那天我家媳妇儿白小蝉,在夜里睡下时对我说,白小芽想与李捕头、王平安缓和关系,想请我做个中间人,约我们三个在花楼见上一面。”
赵知县点了点头,问王平安:“他们俩说的可是事实?”
王平安不说话,最后点了点头。
赵知县对堂下的衙役吩咐道:“你们带几个人去柳溪镇把白小芽,花楼掌柜以及涉案的相干人等全部带过来。
既然你们说是白小芽给你们的,还约了你们在花楼见面,那便请北街花楼的掌柜过来,请她做个证。”
于是赵知县派人快马加鞭去了柳溪镇,把北街花楼的掌柜和白小芽一并带到了县衙公堂,除了花楼掌柜,连花楼的几个杂役以及一群姑娘们都带到了县衙。
负责去请白小蝉的人还没过来,但是也快了。
到了衙门后,白小芽不慌不忙,很淡定地向赵知县行了个礼。
被问完话后,白小芽道:“大人,王平安确实多次潜进我家偷东西,只不过都被我家里人发现了。
那天王平安差点将我奸.污,江远山为了救我,被王平安捅伤了,现在还在养伤。”
“在江远山被捅伤后,我们便连夜坐马车去了青城郡,因为镇上的大夫医术不精,我怕医治不好,就去郡城给他找大夫看伤。
至于王平安他们说的,我约见他们并栽赃陷害的事,我没做,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今天上午我才刚回了镇上,根本没见过王平安和李捕头他们,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知县又问花楼掌柜他们:“七月初七那天,也就是昨天晚上,白小芽可有去过你们那里。”
花楼掌柜的和一群姑娘们,纷纷看向白小芽,看了片刻后,齐齐摇头。
“没有。”花楼掌柜的回道,“禀大人,江家娘子并未进过我们楼里,从未去过。”
“不可能!”王平安咆哮道,“昨天晚上,白小芽明明就在你们花楼。”
接着李捕头说了时间地点,以及白小芽约见他们的厢房是哪一间。
花楼掌柜的道:“大人,李捕头他们说的那间房,那天来的人是刘公子他们几个。他们经常到我们楼里叫几个姑娘听曲,那天他们来了五六个人,都是熟悉的几个富家公子哥。
他们到了我那后,直接去了那间厢房,过了一阵,又叫了熟悉的姑娘进去弹琴唱曲,一直玩到后半夜才离开。”
李捕头怒瞪着花楼掌柜的:“那天我们明明去了你那,你还与我们打了招呼的。”
花楼掌柜:“是呀,那天你们确实是来过,可我问你需要哪个姑娘伺候时,你让我自己到一边忙去。
后来你们三个自己上了二楼,最后你们三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不知道,我只当三位差爷是来巡逻搜贼的。”
赵知县又把刘文采他们叫了过来,刘文采看向李捕头他们,一脸茫然道:“大人,我们昨天并没见过李捕头他们。
我们很早就到了花楼,进了平日里常去的厢房,我们几个同窗好友,在里面玩行酒令,一直到我们离开也没见过李捕头他们。”
而就在这时,白小蝉被带了进来。
她瑟缩着身体走进公堂,跪了下去。
赵知县问道:“白小蝉,你可有替白小芽向柳金传过话?若敢隐瞒,本官定不轻饶。”
白小蝉摇了摇头:“禀大人,我并没向当家的传过话。我自嫁入柳家后,十多年都没回过白家了,直到现在也没回去过。”
她偏头看了眼跪在一旁的白小芽,红了眼睛:“二妹。”
柳金都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小蝉:“贱妇,那天明明是你与我说,你妹子白小芽想与李捕头缓和关系,请我帮个忙。
你说你妹子的饭馆生意很好,一个月能挣二十几两银子,还说事情办成后,以后你妹子与我对半分,每个月给我十两银子。”
白小蝉直摇头:“不,没有,我没有说。”
她说话很小声,瑟缩着肩膀,都不敢抬头看向上面,看着就柔弱老实,根本不像是会说谎话的人。
赵知县其实心里很清楚,李捕头他们三个是冤枉的,他们三个坏是坏,但确实没有贩卖乌香。
只是现在的情况,没法证明李捕头他们三个是冤枉的。
毕竟当场搜查出来他们藏有乌香,而且还是当着朱佑明的面。
赵知县在得到朱佑明的暗示后,快速做出决定。
最终李捕头、王平安和柳金三人,全部被定了死罪,秋后处决。
柳金被拖着拉入死牢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眼白小蝉。
而白小芽不经意地从他身边走过,冲他勾了下嘴角,并小声说了句:“你该死。”
这句话,她在经过王平安身边时,也说了一遍。
解决完了王平安的事情,白小芽便赶去青城郡,把江远山接了回来。
她把江远山送回了白村,由李春花亲自照顾。
而就在这时,王家人找上了门。
王平安的爹娘,和王平安的爷爷奶奶,也就是江二婶她爹娘,一家人来到江家,见到白小芽,二话不说,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同样的,另一边,柳家的人,全家都到了白家,跪在了白永贵和陈桂花的面前。
第86章 (小修) 沙雕中的王者
王平安的娘跪在江家院里, 脑袋碰地,不停的磕头,磕得砰砰直响。
不仅是王平安的娘, 王平安的爹, 以及王平安的爷爷奶奶全都跪在了江家院里。
具体点说是跪在白小芽和刘翠莲他们合修的大院里。
“江娘子,求求您了, 求您了江娘子!”王平安的娘头都磕出血了,还在不停的往地上撞。
“江娘子, 求您放过平安, 他还没成家,还是个孩子,还不懂事……”
白小芽原本在屋里, 她正在堂屋吃饭,压根不想出来见王家人。
然而听到王平安娘说的那些话后, 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饭还没吃完,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擦了擦嘴, 笑着看向王平安的娘:“我依着玉红, 该叫您一声舅母, 说来啊,都是自家人。
可瞧舅母说的这些话,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把平安哥给怎么着了呢。
什么叫求我放了他,我可没动他半根手指头, 呵,说起来啊,平安哥把我家二郎捅伤了, 命都差点没了,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呢。
他还把我店里伙计的腿给踩断了,这些日子,远山和我店里那伙计请医问药花了不少钱,我正想去你们王家,找你们要呢。
也是巧,今日你们便过来了,先把医药钱赔了吧,目前为止总共花了五十八两,我给你们去掉零头,给个整数五十两吧。”
王平安的娘整个人都懵了,双眼呆滞地看着白小芽,像是没听见她说了什么话。
王平安的爹抬起了头,红着眼道:“白家姑娘,你说这种话,也太没人情味了!
我妹子好歹是你二婶,我们王家与你们江家可是姻亲,平安被你害得关进了大牢,还被叛了死刑。
你非但不内疚,却倒找我们要钱,哪有你这样的亲戚?”
白小芽气得直笑:“什么叫我害他,我怎么害他了?你们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不清楚吗?
他是正经人吗?平日里游手好闲,农活不做,什么事都不干,整日里在街上瞎晃荡,到了夜里便出去做贼。
像他这样的人,为了钱去贩卖乌香,并不奇怪。
要说害,是你们害了他。若非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也养不出王平安那样的废物。
可瞧瞧舅母刚才说的那番话,他还是个孩子,都快三十了吧,还孩子呢?
舅舅您跟我这扯人情,你们儿子王平安跟我讲人请了吗?他做了什么事,你们心里清楚得很,不然你们也不会找上门来求我。
可笑的是你还跟我扯人情,你认为我跟你们有人情可讲吗?”
王平安的娘嘶吼道:“就算你不讲人情,不认我们这个亲戚,那你也不该害他啊!”
白小芽:“我再说一遍,他是自己找死,与我无关!我一个寡妇,可没有那么大的手段和能力去害他。”
“就是你,就是你害了他!审案那天,平安说了,是你,是你害了他。那些东西,都是你给他的,是你故意害他,想要他的命!”王平安的娘顶着一脑门血,越吼越大声。
“你这个毒妇,平安不过是嘴上说了你几句不好听的话,可你呢,你就想要了他的命!”
白小芽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她不想再和这些人多说,因为说再多都没用。
哪怕她说了王平安想奸.污她,还想以此来威胁勒索要她的钱,王家这些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儿子做错了。
她解释后,只会让王家人一口咬定,她因为这些事陷害了王平安。
看着王家这群无赖,白小芽冷笑了声:“你们若觉得是我陷害的,那就找出证据去衙门告我,否则你们再多说一句,我可以告你们一个诬陷之罪。”
说完,她转身便往屋里走。
王平安的奶奶,也就是江二婶的娘,一把拉住了白小芽的胳膊。
“小芽,老婆子求你了,你就在看在你二婶,看在玉红的份上,绕过他这一次吧。
平安不懂事,他到你们店里捣乱,伤了江家二郎,我们愿意赔钱,只要你肯放了他,多少钱我们都赔。
你若气不过,就让县老爷打他几板子,狠狠的打,给他腚子打烂,打完后我们保证把他约束在家里,让他再也不去找你的麻烦,你看可好?”
白小芽笑着扶起来王平安的奶奶:“王老太,平安哥他贩卖乌香,犯的可是杀头的大罪,是官老爷亲自抓的,人证物证俱在。
他犯的那些事,与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他做的那些恶事,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赔钱,你们王家确实该赔,哪怕王平安死了,你们也得赔偿!”
见王老太一脸惊惧的模样,白小芽温柔地笑了笑,又道:“而且,我觉得他该死!王平安这种人,不配活着,衙门抓得好,官老爷抓得好。
他被砍头的那天,我定会去买一挂鞭炮来放,庆贺人间少了个恶鬼。”
王平安的宁也不跪了,站起身冲向白小芽:“你这个黑了心的恶寡妇,我今天跟你拼了,我儿活不成,你也别想活!”
白小芽急忙往后退开一步,这时候李春花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上前揽住王平安的娘:“你再闹,我们就报官,我儿被你儿捅伤,我还没找你们麻烦呢,你倒是有脸到我家闹。”
“你儿怎么了,你儿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再说了,谁知道你儿是被谁捅的,我儿平安懒是懒了点,但绝不可能动刀子,分明是你家儿媳妇……”
眼看着王平安的娘还要说出更难听的话,被王平安的奶奶王老太及时制止了。
“平安他娘,你给我闭嘴,别再说了。”
最后王家人骂骂咧咧的转道去了江二婶家里,王老太冲进江二婶院里,上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江二婶的脸上。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话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真是一点不假。”王老太打完后,便捂着脸哭了起。
“那可是你亲侄儿啊,你怎么就不帮他求求情呢!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真要看着他砍头不成?”
江二婶别开脸去:“娘,爹,你们都回去吧,别再过来了。”
王老太爷老泪纵横道:“大兰啊,你去求求白家姑娘吧,不管咋说,她得叫你一声婶子。
若是你说话不管用,你就让云川去求,让云川跪下求她。
多大的事啊,用得着要了平安的命吗?”
江玉红气不过,回击道:“外祖父,外祖母,平安哥贩卖乌香,与我嫂子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凭什么觉得是我嫂子陷害他?
我嫂子为什么要陷害他呢,他究竟做了什么事,会令我嫂子陷害他?”
王家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老太爷叹道:“唉,我们都知道,是平安馋她身子,想打她的打主意,所以惹得她生气。
可就算是平安真的占了她身子,大不了我们让平安娶了她。左右她是个寡妇,刚成亲就克死了男人,平安肯要她,那是她的福气。
她一个寡妇,还想怎样啊!平安虽是懒了点,但却是没成婚的,娶她一个寡妇,算是高抬她了。”
“……”连江二婶都听得一脸震惊。
说内心话,她觉得自己的亲侄儿王平安,还真配不上白小芽。
王老太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江二婶直扣头:“大兰啊,娘给你磕头了,娘给你磕头了!
你今天要是不答应,娘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王老太爷说了半天,见江二婶无动于衷,愤愤地甩了下袖子,掩面哭道:“作孽哦,娘都给女儿下跪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