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再被柳老太打,晚上当着柳金的面哭时,柳金只会心烦,有时候甚至还会补上几脚,对她拳打脚踢,打完又强要她的身子。
柳金喜欢从她后面进入,一手掐着她后脖子发力,一手握着鞭子在她身上抽打。
他一边发泄,一边对她施暴,还说些难听刺耳的话。
每每他发泄施暴到大半夜,折腾得白小蝉浑身是伤,又累又痛。
第二天白小蝉起不来,柳老太就会冲进屋里,直接粗鲁地将她从床上拖下来,跟拖死狗似的,一路从屋里拖拽到后院柴房,关起来又是一阵毒打。
每每这时,白小蝉的几个妯娌,就会在一边看笑话。
在柳家,白小蝉根本就不是人,完全像是他们家的牲口,甚至比牲口都还不如。
至少牲口勤奋干活,还不会挨打。
而白小婵干了活还要挨打挨骂,反正只要柳老太心情不顺,就打骂白小蝉出气。
柳金心情不顺,也打骂白小蝉出气,打完还要发泄施暴。
她的几个妯娌,时不时就打她几下骂她几句,什么揪头发扇耳光,那都是家常便饭。
听完白小蝉说的那些后,白小芽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她觉得柳金不死,天理难容。
可问题是,在这个时代,公婆打骂儿媳妇,男人打骂自己的妻子,就是告到衙门,人家衙门都不会管。
因为这种事不犯法,甚至是合理的。
于是白小芽就教了白小蝉撒谎,她料定在陷害了柳金、王平他们三个后,按照程序,知县肯定会派人把白小蝉也叫到衙门去的。
所以她就事先教了白小蝉,到了公堂上应该说什么话。
她都想好了,待这件事解决后,她就把白小蝉接到她店里,帮着她经营饭馆的生意,免得再被柳家人欺负。
至于白小蝉的那几个孩子,她愿意带走就带,不愿意带就留在柳家,反正是她的小孩,由她自己决定。
心里想着白小蝉,担心陈桂花被那群人给拿捏住,白小芽一路狂奔回到了白家。
她刚进入白家的大门,一眼便看见院里跪着的两排人。
跪在第一排的是五个小孩,最大的也才九岁,是白小蝉还没成亲时怀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
白小蝉和柳金的大女儿跪在第一排最左边,从左到右,依次排开。
最右边最小的那个,看着才一岁多,被柳家老太太硬按着跪在地上,也是个女孩。
陈桂花局促地站在前面,一个劲地说着:“快起来,亲家母、亲家公,你们都快起来,别跪坏了腿。”
柳家老太太道:“亲家母诶,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苗苗,快带着弟弟妹妹们,给你外祖母磕头,一直磕,磕出血也要磕。
你们不给你外租家的人磕头,你爹就会被砍头,你们就没有爹了!”
陈桂花为难道:“亲家母,我答应了没用啊,我们家当家的出去了,我说话不算数。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石头已经去请他爹了,等他爹回来,再给你们回话。”
柳家老太跪在地上挺着身板摇头道:“不行,我们等不起,我家柳金更等不起。那衙门大牢是什么地方,我们家金子,哪里受得了那个罪。
亲家母啊,要我说啊,你还真是一点不会教女儿。两个女儿,都被你们给教废了。
你家小蝉就不说了,如今已经是我们柳家的人,这些年被我给教得乖顺了不少。
可你家那个小的,哎哟喂,一个寡妇家,竟然还学人家男子在外头开饭馆做生意,那不是擎等着男人惦记吗?
自己不守妇道被王家的儿子给惦记上了,还要去诬陷人家,连带着我儿金子都受了牵连。
亲家母,这事是你们白家不对,你们家小芽,可一定要想法把我们金子给救出来,不然咱们谁都不好过。”
白小芽气得牙痒,她冷着脸走过去,把陈桂花推开:“娘,你回屋里休息去吧,这里有我呢。”
陈桂花看到白小芽回来了,送了一大口气。
“二丫,你快些让他们都起来,快答应了吧,你姐夫还在牢里关着呢,你快些去跟县太爷说清楚,就说是误会,让县太爷把你姐夫给放了。”
柳老太站起身,拍手道:“哎这就对了,二丫头,你快些去找县太爷说清楚,就说你姐夫是冤枉的。是他们贩卖那个什么香,与你姐夫无关。
你在镇上开饭馆做买卖,认识不少有钱人,你快些打点银子通通关系,赶紧让人把你姐夫从牢里放出来。”
白小芽冷笑着看向她:“你在做什么梦?”
柳老太:“……”
第88章 一切尘埃落定
白小芽压根不与柳家人废话, 她让白石柱把陈桂花搀进了屋里,并叮嘱陈桂花,不要再出来。
陈桂花一个劲点头:“好好好, 二丫, 你放心,娘不出去, 娘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
“没事的娘,你就在屋里歇着, 有我呢, 你不用怕。”白小芽安抚了她几句。
她转身正要往外走,陈桂花拉住她的手叫住她:“二丫,听娘一句劝, 都是亲戚,你别做得太难看, 也别说太难听的话, 否则你姐在柳家的日子不好过。
不管怎样,屋外那几个孩子, 都是你姐生的, 那两个老的, 是你姐的公婆。今天你要是对他们说了太难听的话,往后你让你姐在柳家怎么相处,人家会为难她的呀。”
白小芽皱了下眉,转过身时,却松开了眉头, 笑着问道:“娘,那你认为大姐她这些年在柳家过得好吗?”
“娘不知道呀,这些年你爹不准她回来, 也不准娘去看她,娘也不知道她在柳家过得好不好?”
白小芽道:“娘,她在柳家过得并不好。那天她回来,我看到她身上很多淤青,一看就是被打的,胳膊上都是肿块。后面我问了姐,她说是她婆婆柳老太和柳金打的。
她刚到柳家,那会儿柳老太天天打她骂她,脏活累活都让她干,饭还不让她吃饱。”
陈桂花听完后,闷了片刻没说话,然后突然问道:“那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白小芽:“……”
她着实没想到陈桂花会来这么一句。
笑了下,白小芽反问道:“娘,你觉得大姐被柳老太打,被柳金打,就一定是因为她做错了事吗?”
陈桂花察觉到白小芽语气有点重,急忙改口道:“不是的,娘不是那个意思。娘的意思是,都是一家人,她要是没做错事,她婆婆丈夫,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打她。”
“那娘你呢,这些年爹吼你打你,也是因为你做错了事吗?”白小芽大不敬地问道。
出于孝道,她是不该这么质问自己亲娘的。
可她实在忍不住,她想知道,陈桂花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白石柱看了眼白小芽:“二姐,你别乱说。爹哪有经常打娘,也……也只是偶尔罢了。”
陈桂花小声道:“你爹他……他打我吼我,是我愚笨,做不好事情。”
“……”白小芽。
陈桂花又道:“柳家人他们为何打要你姐,这些事咱们可以把你姐婆家的人请到家里来问一问,问清楚原因后,由你爹出面去说一说,让柳家的人日后对你姐好一点,别太过分的打她就行了。
可是你看你,现在你闹得人家全家都找上门来,被乡里乡亲的看见了多不好啊。还有,你这么一闹,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反倒闹成了大事,对你姐不好,对咱们一家人也都不好。
二丫啊,你怎么自从嫁到江家就变了呢,咱们安安分分的,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闹这些,是要干什么呀?”
“娘,哪里是我在闹?现在是王家柳家,是他们在闹。若不是柱子去江家把我叫回来,你以为我会回来?”白小芽声音都大了几个度。
这次就连白石柱都没说话,他在一边坐着,只当没听见。
陈桂花:“好好好,是娘说错了,娘不该那样说你。可是二丫啊,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白小芽:“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他们说……说你,说你与上面的官老爷和县城里的一些有钱人睡了,你勾结他们栽赃陷害了王平安和柳金。”
听到这话,白小芽气得差点吐血。
她忍着怒意笑道:“娘,那你觉得呢,你认为我做那样的事没有?”
“娘……娘肯定是不信的。可二丫,你一个年轻的寡妇,在外面做开饭馆做生意,还与男人家合伙做买卖,别人肯定是要乱说的呀。”
白小芽冷笑道:“那就让他们说去,别当着我的面就行,谁当着我的面说,我就撕了他的嘴!”
她眼神发狠,说话时咬牙切齿。
陈桂花张了张嘴,一副受到了惊吓般的模样。
她垂着头、缩着肩,紧抿着嘴巴不再说话,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白小芽一瞬间又于心不忍,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别人。”
她见陈桂花这副模样,心里挺内疚,觉得不该语气那么重。
“娘知道,娘知道二丫你是个好姑娘,所以娘才为你担心。你听娘一句劝,回来吧,回到村里来踏踏实实过日子,喂些鸡,种种地。
你一个年轻的寡妇家,本就容易惹人说闲话,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要想落个好名声,就该安安分分的在村里过日子,别再去开什么饭馆,做那些劳什子生意。
你在外头做生意,与那些个大户人家的男子处在一起,日子长了,肯定会被人说三道四的。柳家人都说,正是因为王平安对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你就与几个有钱人把他弄进了大牢,还花钱买通上面的人,让官老爷判了他死刑,连带着你姐夫都遭了殃。”
白小芽是真的麻了,她一点不想再与陈桂花理论这些。
“娘,娘你休息吧。我出去解决,你不用再管这些事了。”
她从陈桂花的屋里出来,抬眼看到对面屋的李云秀,朝她笑了笑,问了声:“嫂子最近身体可好,空了去镇上找我,到我店里坐一坐。”
李云秀立马笑着出来,并招呼孩子上东屋找奶奶玩。
她上前挽住白小芽的手:“他二姑你可算来了,他大姑婆家来了人,偏生爹和你大哥他们又出去了。
唉,我一个新过门没几年的小媳妇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又怕吓坏孩子,就抱着元宝回了房里。
多亏娘在外头应对,幸好柱子是个机灵的,急忙去江家把你叫了回来。要我说啊,咱们家,除了爹,也就你能拿事。”
白小芽笑了笑,并不接对于李云秀的话。
她走去外面,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大姐呢?”
柳老太道:“现下地里正忙,她自然是在我们柳家做事。”
说这话时,柳老太没有半点求人的姿态。
白小芽看向李云秀:“嫂子,咱们叫上族里的人,你先带着几个堂哥堂弟,去柳家接大姐,我去找人到衙门里知会一声,万一柳家那边人闹事,打着了伤着了 ,也好及时报官让官老爷来处理。”
柳老太正要开口骂,白小芽立马给她堵回去:“你敢骂一句,我现在就报官!你们不是一口认定我和上面那些人勾搭在了一起吗?
对,我就是和许多达官贵人勾搭在了一起,所以你们给我小心点,我上面的人来头大着呢!
你们柳家人,现在立马给我滚,谁再敢多说一句,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有能耐你们就去告我!告不倒我,你们全都得死!”
柳家老太和老太爷一句话没敢再说,柳家的两个女儿更是连屁都没放一个。
白小芽让李云秀去叫了白家的几个堂哥,带着人去了柳家。
她说是去衙门知会一声,并不是哄柳家人,真的就去了镇上,与朱佑明说了。
现在朱佑明带着人住在她的店里,因为怕她这边出事,他暂时就没回青城郡。
朱佑明道:“你放心去接吧,我稍后就带人到柳家去震慑一下。倘若他们敢乱来,立马抓了他们。
有时候,对待那些不讲理的人,你没法讲道理,还就只能用武力镇压。”
白小芽笑着道谢:“那就多谢曹公子了。”
朱佑明笑了笑:“客气什么,你们救过我,现在轮到我救你们,应该的。只不过,稍后我不能露面,由我的侍卫带人出面。”
有了朱佑明的帮助,白小芽做起事来,顺利多了。
权利啊,果然是个好东西。
把白小蝉接回到白家后,白小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让她住在白家,对白小蝉来说也不自在。
想了下,她只能又把白小蝉带回江家。
只是白小蝉的五个孩子,现在还留在柳家。
她最大的女儿柳苗苗,现在九岁,比江玉姝才小一岁,已经被柳老太养废了。
柳苗苗不愿意跟着她们走,她语气很冲的对白小芽说:“柳家才是我家,我不会去别人家里。”
又说,“我弟弟和妹妹们也不会去别人家,我们是柳家的孩子。”
当时白小芽一心只想把白小蝉带走,免得她在柳家出事,见柳苗苗那样说话,她带着白小蝉就走了,也没考虑那么多。
然而回去的路上,她见白小蝉心情并不是很好,知道白小蝉是在担心孩子。
但是她也没办法,她只能先顾白小蝉,其余的,后面再说。
经过了一天的来回奔波折腾,白小芽累得够呛。她回到家时,李春花已经做好饭了。
黄宁腿伤还没好,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腿被王平安踩断了,没个小半年好不了。
江远山的伤就更不用说了,少说得养半年。
他现在每天在家躺着,天天黑鱼汤,跟坐月子似的。
白小芽把白小蝉带回江家,向李春花解释道:“娘,我姐暂时在咱们家住几天,等王平安他们的事完了,我把她带回镇上去。”
李春花道:“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家里现在又不差那几口饭。以后就让你姐在咱家住着,别提走不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