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公主命——酒狮一只
时间:2021-10-27 10:12:04

  陆姚氏对潘玲的心思自然更加淡了,压根就没往潘二夫人母女俩的方向多看一眼。
  宁平侯府大房跟二房关系并不融洽,宁平侯夫人也听说了平阳侯府对潘玲有意的事,本还心中奇怪平阳侯府的眼光,如今看陆姚氏的举动,便心中明白。
  宁平侯夫人为刺激潘玲,还故意对陆姚氏笑道:“您家里两个相貌堂堂的公子可是还未定亲吗?正好,今日这许多花一般的姑娘家,您何不趁这机会挑一两个媳妇来?也让我喝一杯媒人酒!”
 
 
第51章 陆大公子
  潘玲听了这话, 登时气得眼眶通红。
  在她看来,是平阳侯府来求亲,她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 而大伯母的意思,却是让平阳侯夫人另挑他人!
  陆姚氏当侯夫人当久了, 岂能不知京中世家之间关窍?当下便不好意思道:“家中小子们各个主意都大,且还没个定性儿, 怎配得上这些花一般的姑娘家?”
  宁平侯夫人便笑道:“你未免太过自谦,陆大公子如今任临城驻军副参领,也是正四品的武职, 在京城这些公子哥儿当中, 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那陆二公子, 我听说可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想必将来前程也少不了!只可惜我没有适龄的女孩儿, 否则早跟你定下了!”
  宁平侯夫人这么半开玩笑说着,其他宾客都有些尴尬,宁平侯府还没分家, 大房没有适龄姑娘, 可二房不就站着一个潘玲吗……
  潘玲已是气得脸色发青,潘二夫人一声不敢吭,只低头装不知道。
  陆姚氏心内叹气, 面上只呵呵笑着,不应这话。
  恰在这时, 下人来报:“明珠郡主到!”
  宁平侯夫人连忙起身,众宾客也不敢怠慢,纷纷站起来,俱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赵永乐一身宝蓝妆花缎云锦裙衫, 衬得她肌肤冷白如玉,乌发堆云,两边赤金朝阳双凤贴花,耳下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耳坠,她星眸半垂,抿着红唇,格外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氛围。
  宁平侯夫人恭敬相迎,见过礼后,笑问:“郡主怎地有空大驾至此?真令咱们侯府蓬荜生辉!”
  金川跟银河捧着寿礼在旁,还有鲁嬷嬷随侍在侧。
  赵永乐居中,迎着众人目光,淡淡道:“母妃听闻夫人寿辰,因着她宫务繁多,不便亲自过来,我便代替母妃来了,今日是您的好日子,这点薄礼聊作祝贺。”
  宁平侯夫人面露惊喜,眉开眼笑道:“妾身荣光之至,累得太子妃娘娘记得妾身小小寿辰,郡主您受累了,还请上座!”
  说完便要请赵永乐上了主座,赵永乐毕竟是晚辈,自然要婉拒一番,便道:“母妃还命我向安阳大长公主问安,还请夫人使人为我引路。”
  宁平侯夫人听了,自然不会让赵永乐独自去二房拜见安阳大长公主,当下便亲自要领她过去。
  赵永乐从善如流,带着宫女嬷嬷们便走出去了。
  留下一室宾客,窃窃私语。
  随着东宫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赵永乐也非前世有着骄纵任性的名声,故而众人已习惯她面无表情,态度冷淡,甚至还会赞叹不愧是未来的公主殿下,年纪轻轻便有威严之姿。
  潘玲本就生气,看到赵永乐来了,吸引众人注意,过后还赢得一片赞叹,忌妒得快将牙都咬断。
  还记得从前赵永乐发痘初愈,她还能跟赵永乐叫板,现在却不知不觉与赵永乐的地位越离越远,平常老爱踩着二房的大伯母都那样谄媚阿谀,难道赵永乐的身分已经高到一点都得罪不得了?
  潘玲本因被赵芷萤误导而对赵永乐出言不逊,丢了大脸,过后使性儿不去赵芷萤的十四岁生辰宴,后来赵芷萤亲自来哄她好几次,潘玲才与赵芷萤重修旧好。
  今日潘玲特地让赵芷萤别来给宁平侯夫人祝寿,就是不想给大伯母这个脸面,却没想到赵永乐亲自来了,就算她再忌妒赵永乐,也得承认赵永乐的出现比赵芷萤要贵重得多。
  她这边越想越气,便对她母亲潘二夫人道:“这里怪闷的,我与姑娘们先去园子里坐!”
  本来寿星宁平侯夫人不在,潘二夫人就该担起责任招待宾客,但潘二夫人畏首畏尾,半句都不敢说,宾客们只得面面相觑,现在女儿又丢下这么一句,自顾自走出去,更令潘二夫人尴尬不已。
  陆姚氏都看在眼里,心道,本就看不上潘玲,现在更要想尽办法阻止这桩亲事才行,否则依着潘玲这性子,娶到家肯定又是个搅家精!
  陆姚氏回想起刚才看见明珠郡主的模样,不由感叹,明珠郡主如今也才十七岁,便出落得倾国倾城,一身贵气令人不敢直视,真是将一众京城贵女们都比了下去。
  也不知谁家有幸,能做了明珠郡主的驸马?
  ***
  且说赵永乐随宁平侯夫人去拜见安阳大长公主,虽安阳大长公主曾听潘玲说过赵永乐的坏话,本也想刁难一下赵永乐,却见赵永乐身边跟着伺候过自己的鲁嬷嬷,安阳大长公主顿觉头疼,说了两句便打发她们出去了。
  若让鲁嬷嬷开了口,她自己都没把握能让她闭嘴,安阳大长公主想起曾被鲁嬷嬷伺候过的日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宁平侯府虽未分家,但二房有安阳大长公主,早就另辟了府院让二房搬过去,二房有自己的大门,只留了角门在两府中间,能彼此往来。
  因此赵永乐走了角门又回到宁平侯府大房这边,便对宁平侯夫人道:“夫人还要接待宾客,且无须只顾着我了,宴席在何处?尽管让下人领我去便是。”
  宁平侯夫人还坚持要陪着赵永乐,但到底差着辈分,宁平侯夫人怕赵永乐是不耐烦她,便让侯府总管亲自领着赵永乐去园子里的设宴处,而自己又回去大厅待客。
  宁平侯夫人一走,赵永乐便舒了一口气。
  父王母妃近来总是提起她的亲事,她敷衍说不想嫁给未曾谋面的人,父王母妃还鼓励她多出宫走走,有看中意的便告诉他们。
  若出身太差,让父王扶持一把便是,反正赵永乐将来的府邸与世禄都由国库支出,不需依靠驸马,驸马本身只要能讨赵永乐欢心即可。
  赵永乐哭笑不得,难道父王母妃就不怕她挑到个混球?
  反正北夷的事情未定,赵永乐实在不想去思考驸马这件事,一再拿话敷衍父母,还是梅簪雅生了气,一定让她多多地出宫。
  今日梅簪雅便是打听了京中有何人家办宴,让赵永乐用她的名义上门赴宴,就算看不到那些公子哥儿,也可观察有没有顺眼好相处的夫人,再来打听家中有无好子弟。
  赵永乐被啰嗦许久,只好无奈来向宁平侯夫人拜寿。
  但她打算搪塞一番便回宫,想着去宴席上略坐一会儿,便能给母妃交代了。
  当侯府总管领着她去园子设宴处时,远远地,她便听到潘玲那刺耳的声音。
  “也是难为平阳侯夫人了!我听说陆大公子对这个后母十分不满,惯常冷脸相对,十四岁便离家投军去,引得外人都说平阳侯夫人是不是对元配嫡子不好,逼得人出去,可说不定就是这陆大公子故意的呢!”
  在场的闺秀并不熟悉平阳侯府大公子,听着潘玲这话,不敢附和,潘玲又说:“且这陆大公子常年驻守边疆,还不知外貌怎样粗糙落魄,就是有正四品官衔又怎样?只怕也是人家看在平阳侯府的面子才封他这官,拿来在京城说嘴,只当众人不知呢?要我说,若这陆大公子想娶咱们京城这些闺秀,就得放弃从军,乖乖回来京城,人家世家公子做什么,跟着做便是,难道还会有贪他那点官职的人?”
  原来这潘玲因方才她大伯母在陆姚氏面前故意给她没面子,陆姚氏也不反驳,便心中记恨,要将平阳侯府给比下去,好让别人知道,是她嫌弃平阳侯府在先。
  姑娘们听她左一句右一句嫌弃平阳侯府大公子,默默回过味来,难道平阳侯府与宁平侯府正议亲?否则潘玲怎地把人家公子哥儿嫌弃得一无是处?
  众人不敢说话,潘玲还要再说,却听一声绵言细语道:“潘姑娘此话不妥,陆大公子在边疆从军,那是保家卫国,若没有陆大公子这样的人英勇无畏,大魏如何一派升平?”
  赵永乐已经走到园子口,侯府总管正要出声提醒众人,让赵永乐拦下,她静静听着里头人说话。
  只见有个姑娘约莫十七八岁模样,身材颇为高挑,鹅蛋脸,皂白皮肤,淡眉杏眼,瞧着也是貌美如花,一身雪缎长裙,外罩轻纱,神色清凛,有几分出尘气息。
  赵永乐瞧着面生,她虽不常参加京中宴会,但两辈子加起来也见过京城大多闺秀,却不记得这人。
  潘玲冷不丁被人这么反驳,竖眉张眼,本要开口嘲讽,却见是这女子说话,就没有即时发作,只忍气吞声道:“萧姑娘又怎知陆大公子去边疆不是挂职而已?他一个世家公子,难道还真能与人执铁打仗?”
  那位萧姑娘愣了一下,彷佛在回想往事,边道:“我去临城探亲时,曾经见过陆大公子,十分佩服他,像你说的,一个世家公子,怎么肯吃苦到边疆来?他说,总要有人守卫疆土,他为何不能是其中一个?潘姑娘,国家大义为先,咱们能在京城安稳度日,有赖这些军士,还请你别再恶意揣测。”
  听到这里,赵永乐不由望着那萧姑娘。
  潘玲被这么抢白一通,面子下不来,也不忍了,冷嘲热讽道:“萧姑娘,是我们这些一辈子住在京里的闺秀没见识!不似你还亲眼见过陆大公子,如若你这么佩服陆大公子,恰好他后母今日在此,你可以毛遂自荐……”
  “明珠郡主到!”
  侯府总管忽然这么一喊,闺秀们吓了一跳,纷纷站了起来,潘玲只好住嘴,看着那萧姑娘,冷哼一声。
  这萧姑娘来得迟,方才并不曾遇上赵永乐至正厅拜寿,如今听见是明珠郡主到,便好奇地望过去。
 
 
第52章 萧大姑娘
  若是赵芷萤的作派, 那是一进园子就坐到众人里面,左右谈笑,务要做出人人都与她交好的模样。
  但赵永乐却是眉眼清冷, 让侯府总管领着到闺秀们前桌主位坐下,这里没有长辈, 赵永乐也无须推辞,大大方方坐下了。
  这里头只有潘玲是宁平侯府的人, 该当她接待,但潘玲岂肯主动与赵永乐搭话?便耷拉着眉,佯装无事。
  其他姑娘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见赵永乐高贵不可接近的模样, 俱不敢轻易开口。
  那萧姑娘见状, 心中称奇, 又仔细看了这明珠郡主面容, 因那张美艳无双的脸惊诧不已。
  众人还以为赵永乐会开口让她们坐下,没想到赵永乐却朱唇微启,说道:“潘姑娘, 你方才说平阳侯府陆大公子身上的正四品官衔, 是人家看在平阳侯府面子,才封予他,是吗?”
  潘玲不防赵永乐第一句话便是来问她, 愣了一下,还未觉有何不对, 理直气壮道:“难道不是?大魏太平,他哪来的军功升官?”
  宁平侯府的总管已是面色发白,汗流浃背,潘玲到底也是宁平侯府姑娘, 说出来的话,别人只会算到侯府身上……
  赵永乐目光凌厉看向潘玲,冷声道:“若是天底下人都这么认为,今后还有谁肯去边疆从军?第一,你这是造谣朝廷派任官职依托人情,有贪私冒贿之嫌,你可知道你随口这么一说,是在指责吏部、兵部官员有多少人失职?第二,你只在京城,看见大魏太平,岂知大魏边疆一年有多少战事?边疆人民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死了多少兵士?身为勋爵世家的姑娘,却质疑军功何来,莫不让御史先来核实宁平侯府祖上军功?”
  潘玲听了这话,大惊失色。
  她只想嫌弃陆大公子,好显得是自己不想嫁他,哪里知道会牵扯那么多事情?
  潘玲不觉有错,只认为赵永乐是趁机为难她,便犟嘴道:“我是一时失言,若是陆大公子真有军功,哪里怕我这么一两句话?我只是一个小女子,郡主要拿朝廷压我,不觉有些过份吗?”
  鲁嬷嬷无须赵永乐说话,便沉着脸开口:“郡主,请恕老奴一言。”
  潘玲见又是这个老虔婆,不禁头皮发麻。
  众人便听鲁嬷嬷说道:“潘姑娘自小养在安阳大长公主膝下,若叫长公主殿下知道您‘失言’至此,岂会坐视不理?且这番话若是传到京城以外,大魏百姓要如何看待京城的闺秀们?小女子就能随意失言吗?潘姑娘从小到大受到的教养,难道教了您不尊重武官军士?若是如此,那宁平侯府可真让人大开眼界!”
  鲁嬷嬷是惯常不怕事情闹大的,连赵芷萤都敢怼,岂会怕宁平侯府?
  侯府总管听了这话,忙不迭地到正厅去讨救兵了,否则还不知道自家姑娘会说出多少‘失言’来。
  潘玲脸色乍青乍白,难看无比,一股气在身体里乱窜,额冒青筋,双拳紧握,像是被逼得要气疯模样。
  其他姑娘们不由得退了几步,远离潘玲。
  那萧姑娘见赵永乐不给潘玲面子,以为知己,便靠上前去,说道:“明珠郡主所言甚是,潘姑娘出身侯府,理应谨言慎行,小女子又如何?在临城,女子们还可以筹措军饷,照顾伤兵,并不比男子差,当然,最辛苦的还是那些军士们,潘姑娘对于陆大公子的评语,实在叫人不敢苟同。”
  那萧姑娘本以为赵永乐会对她另眼相待,却没想到赵永乐只是淡淡望过来,并不说话。
  倒是鲁嬷嬷在旁冷漠道:“这位姑娘莫非不是京城人?老奴不知临城规矩如何,但与郡主说话,为何不先自报家门?”
  那萧姑娘闻言,顿时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我、我父亲是兵部右侍郎萧隆江,在家排行为长……冒犯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鲁嬷嬷皱了皱眉,又问:“萧大姑娘是外地人?或者临城人士?”
  萧大姑娘嘴唇都发白了,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们萧家是京城人士……”
  鲁嬷嬷目露讶异,上下打量萧大姑娘,虽一句话不说,但众人都知道,她彷佛是在质疑萧大姑娘既是京城人士,怎么会不懂与郡主说话的规矩。
  那眼里说没有鄙视吧,但又好似在表达着对萧大姑娘的看不上,鲁嬷嬷本就觉得除了赵永乐之外,其他京城贵女都教养不足,故而她这样举动,许多姑娘也习惯了。
  萧大姑娘却不知道,被鲁嬷嬷这么质疑又打量,只觉备感羞辱,面上红晕褪去,白着一张脸站在那儿,不说话了。
  宁平侯夫人并一众夫人们很快赶来,宁平侯夫人见潘玲脸色气得紫涨,便对潘二夫人使了个眼色,潘二夫人又不敢上前去劝女儿,不知如何是好,宁平侯夫人不耐烦,便让婢女们上前去围住潘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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