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似玉美石宝三爷——水木容
时间:2021-11-07 01:10:55

  宝璁点点头,示意东明,东明掏出了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周姨娘。
  周姨娘接过银票,有点愣了。
  只听宝璁道:“这院子还算大,回头姨娘再买辆马车,雇个车夫,若老爷需要外出,也方便些。”
  “老爷和姨娘或许还要在这里住许久,平日里吃喝不必多省着,该花还是得花。若不够了,便去玉石轩分号支银子,我已经交代过了。”
  周姨娘只能瞪着眼睛点头,有点茫然,有点糊涂,又隐隐约约,十分窃喜。
  话说得差不多了,东西也拿到了,宝璁便叫护院抬上箱子,提脚往外走。
  周姨娘赶紧收好了银票,追着脚步过去:“三爷这就要走?不吃了晚饭再走吗?晚饭的时候,老爷应该醒了!”
  宝璁摇头:“不吃了,我还有公务在身。等老爷醒了,姨娘也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周姨娘结结巴巴的:“那、那以后......”
  “姨娘不必担忧,自在点过日子就是。”
  “......哎!我一定好好照顾老爷!”
  周姨娘乐了,站在门口,喜滋滋地瞧着宝璁一行人走远了,又欢快地叫起柳寡妇来:“柳嫂子,关门关门!”
  柳寡妇和豆儿这才上前来,一边关门,一边问周姨娘:“夫人,这是少爷?长得可真俊!就是气势吓人!”
  豆儿接话道:“我瞧着他一直笑眯眯的,挺和善呢!”
  周姨娘点了下豆儿脑袋,轻训道:“这是三爷,三爷脾气可不好,他是做大官的人,不可不恭敬!”
  豆儿嗯了一声,笑着拿扫把扫碎碗片去了。
  周姨娘坐回了躺椅上,喝了口茶,吃了颗蜜饯压惊。
  而后,瞄了一眼东厢房。
  她由衷地希望,贾政能瘫在床上,活上一百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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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宣扬自己假死的理由,宝璁打开那箱子之后,确认了。
  一箱子的账本,不仅有卖粮的账本,还有官员们平日收受“孝敬”、买卖私盐、土地等等。
  若是这箱子东西上交朝廷,恐怕从京城到江西,得有上百官员得下狱被杀头。
  陈平偷了这箱子账本,估计在被上百名官员派人追杀,不到处宣扬自己死了,怎么逃得了各种围堵追杀?
  事关重大,宝璁不敢在平安州停留,而是马上带着箱子,暗中乘坐薛家商船上京。
  谁能想得到,脑袋里只有酒色和稻草的薛蟠,会运送这么重要的账本呢?
  回京之后,宝璁连夜奔去冯家,让余力把那箱子账本送给了冯唐。
  而后,他蹲在冯家守到天亮,瞧见冯唐把箱子抬上马车,带着余力进宫。然后一天过去,夕阳西下,宫中落锁之前,冯唐空着手和余力一起出宫了。
  宝璁松了一口气,觉得那箱子账本应该成功地交到了昭帝手上。
  任务完成,他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宝璁偷偷转身,想避过冯唐视线离开。
  谁知,冯唐动作还要快,穿着一身累赘的官服,还几个大跨步就跑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贤侄,你去哪啊?”
  宝璁无奈回头,恭敬作揖:“......冯将军,下官晨起锻炼了一番,正要回家洗漱。”
  冯唐似笑非笑地瞧着宝璁,摸摸胡子道:“贤侄不是送郡主出嫁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
  “呃......”宝璁尴尬地坚持把谎话说到底:“下官想起东西落下,特地回来拿的,这便要回去接着送郡主出嫁了!”
  冯唐白了一眼宝璁,揪住他不放,笑露出一口白白的大牙,“贤侄还是先跟本官去吧!”
  “圣上有旨,封本官为钦差,前去江西暗中彻查官员贪污受贿买卖粮食与私盐一案。本官特向圣上禀明,缴获那箱账本是贤侄立下的大功。圣上十分赞赏,已经命你为钦差副史,随本官一同去江西办案!”
  这小子,闲在家中还敢闹这么大的事,又设计他做这只出头鸟,他自己也别想跑!
  十分困倦昏昏欲睡的宝璁顿时精神一阵,感受到了冯唐的森森恶意......
 
 
第95章 
  宝璁立了功!
  元春听到这消息后,喜极而泣。
  抱琴忙安慰她:“娘娘, 您还怀着身子呢!三爷立功是好事啊, 您别掉眼泪了!”
  巧燕倒没拦着, 反而道:“娘娘这是高兴,情绪可别忍着。不过也别大哭,到底对身体不好,娘娘还是缓着些开心吧!”
  元春笑着擦了眼泪,点点头。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 又有些担忧起来。
  怀孕五个多月, 肚子却还是一点点大。虽巧燕一直安慰她说, 孩子很好,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能感觉状况, 还是止不住地担忧。
  三人正说着闲话,一个四十来岁,瞧着面色不善的姑姑尖着嗓子进来了, “喲,贾贵人这哭哭啼啼的,莫不是陈妃娘娘让您抄经祈福,您觉得委屈呢?”
  这是陈妃身边的厉姑姑,坏主意多,惯会怂恿陈妃折腾人。
  她身后一串的宫女,或是低头敛眉, 或是阿谀奉承, 都是以她马首是瞻的。
  这种小人, 越是得罪她,她便越使劲暗中作祟。
  即便心中厌恶,元春也只能微笑寒暄,她道:“替圣上和太后娘娘抄经祈福,是本宫的福气,陈妃娘娘给了本宫这个机会,本宫十分感激,怎会感到委屈?”
  装模作样!
  厉姑姑心里嘟囔了一句,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道:“那贵人是在哭什么?宫中可是不允许哭的!晦气!”
  抱琴忙道:“姑姑看错了,小主刚是被灰尘迷了眼睛。”
  厉姑姑正要再说什么,巧燕忙将书案上一叠厚厚的宣纸拿来要塞给她,道:“姑姑是来拿手抄经的吧?我们小主抄好了一本,正想着姑姑什么时候来拿呢!”
  “都说贵人事忙,除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也就厉姑姑平日最事多忙碌了!奴婢还想着,若是姑姑不得空,奴婢给您送去也是应该的。”
  听了巧燕一通奉承,厉姑姑似乎挺受用。
  她瞟了一眼巧燕的脸,巧燕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也没完全遮住那青紫痕迹。
  厉姑姑得意道:“上回掌你嘴,看来你是认真反省了,如今这话才像是人说的话呢!”
  巧燕不辩解,只扯着唇角,把手抄经递过去。
  厉姑姑便一张一张,仔细翻看起来,直到确认了每一张都是元春的亲笔字迹之后,才把那叠宣纸递给了身后的宫女。
  元春三人都松了口气,正等着厉姑姑走人呢,她却招手叫上来个宫女。那宫女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贾贵人,陈妃娘娘心疼您怀着孩子还累着抄经,特地用了上好的药材熬的这碗安胎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这——”抱琴和巧燕盯着那碗药,都十分紧张。
  谁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当然坚决不能喝!
  元春勉强笑笑,推脱道:“本宫今日已经喝了安胎药。”
  厉姑姑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不会无功而返,她亲自将药碗端到了元春面前,逼迫道:“贾贵人,别担心,陈妃娘娘问过太医了,这安胎药与您吃的并不冲突。娘娘一番好意,你可不能不领情啊!”
  “若是您不喝,回头抄经累倒了,陈妃娘娘可心疼呢!”
  抱琴忍不住道:“既娘娘心疼我们主子,何不让别人抄这佛经呢!”
  刚说完,两个小宫女便上来扯着抱琴钳制住,而后另一宫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甩了抱琴两个大巴掌。
  抱琴的脸瞬间有些肿了起来,她有些说不了话了。
  那甩巴掌的宫女冷着脸道:“陈妃娘娘请贾贵人抄经,乃是赏赐,你这小贱人敢置喙不成?”
  厉姑姑却笑眯眯的,一副与元春推心置腹的模样道:“贵人身边啊,就没个懂规矩的宫女。不好好伺候贵人,整日里这张嘴就嚼舌根!真是非得拔了舌头才清静!”
  说着,她将药碗往元春面前递了递,“哟,药凉了,娘娘快喝吧!”
  见元春僵持着不喝,便又道:“贵人可是怕我们娘娘下药害您呢?”
  “要害您,也不能像您当初一样,那么明目张胆大庭广众啊!”
  “再说了,我们娘娘可是一心向佛的善心人,怎么会与贾贵人一般,喜欢看别人流产?”
  “我们娘娘啊,就是心太善!您当初害得娘娘流产,娘娘却以德报怨呢!贵人可不要不识好歹,听小人谗言,坏了娘娘的心意!”
  前日打了巧燕,今日又打抱琴,还说这么恶心人的话来!
  什么害得陈妃流产,当初是别人嫁祸于她的!
  元春心间直打颤,气得说不出话来。
  巧燕想去元春身边,却被厉姑姑带来的宫女拦着不能动,只能远远焦急道:“姑姑,小主刚喝了安胎药,此时再喝一碗,恐撑着了要吐。还请姑姑将药放着,让小主等待会再喝罢!”
  厉姑姑转头,似笑非笑地瞧了巧燕一眼,抬高了手,似乎要逼迫元春喝药,正在三人十分紧张之时,却又手一松。
  啪啦一下,药碗摔在地上,溅湿了元春的衣裙。
  “哎呀,可惜了!”
  “都怪贵人,不喝就不喝嘛!”
  厉姑姑抱怨着,欣赏了一下元春三人唰白惊惧的脸色,叹气道:“下回奴婢再给贵人送安胎药来吧,贵人可别再浪费我们娘娘一番好意了!”
  一群人扬长而去,元春总算喘了口气。
  肚子又隐隐作痛起来。
  巧燕抱琴忙扶她回床上休息。
  “这日日来折腾,动不动就打人吓人的,娘娘怎么受得了!”抱琴十分心疼,哽咽道:“咱们都这么小心了,陈妃和厉姑姑却还咄咄逼人,真是过得连冷宫里的妃子都不如了!”
  冷宫里的妃子还没人天天去找茬呢!
  巧燕也觉得不是办法,劝元春道:“还是想想法子出宫吧,这么熬下去,您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啊!”
  “再说您如今只是贵人,并非一宫主位。等小主子出生,您也不能养在身边,到时候陈妃也不知会怎么为难呢!”
  其他都好说,但只要一想到孩子会被别人带走,被别人欺负,元春心里便刀割一样疼。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盼来,千辛万苦保住的孩子啊!
  “出宫......”元春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呢喃:“怎么出宫?怎么出宫?”
  想了十来日,她终于想到了法子。
  趁着宝璁立功,昭帝对她多了几分和颜悦色的时机,元春特地打扮了一番,去求见昭帝与太后。
  “妾昨日梦见先帝,说妾肚子里的这孩子有佛缘,须得去佛前聆听先帝教诲。正巧妾这段日子抄经,也有所顿悟。”
  元春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衣裙,是用从前太后赏赐的布料做的。头上只戴了一根白玉簪子,脸上画着十分精致的淡妆,虽然素净,一眼望去却有种令人十分舒心的淡雅气质。
  太后喜欢礼佛,见了元春这副装扮自然喜欢,连昭帝多日不见元春,也品出了几分以往不曾有的喜爱来。
  元春舒展出一个空灵的微笑来,缓缓拜下,默念了两句佛语,接着道:“妾想去皇觉寺暂住,一是为让孩子聆听先帝与佛祖的教诲,二也可更诚心地为太后与圣上祈福。若不能在皇觉寺中沐浴焚香,专注地抄经祈福,妾实在心中难安。”
  “还请太后和圣上恩准妾这番心意!”
  陈妃日日找元春茬的事情,太后和昭帝也有所耳闻。
  但陈妃是忠顺王的远房表妹,平日性子是骄横些,可行事也有分寸,并不会做十分出格的事情来为难元春。
  再说了,之前陈妃流产,对元春颇有怨恨,此时为难她也是因为难过......总而言之,昭帝是不可能为一些小事来严惩陈妃的。
  若是元春去皇觉寺暂住,两人不照面倒也是个令人省心的法子。
  不等昭帝开口,太后便笑眯眯道:“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哀家虽然舍不得你,但既然是先帝的意思,哀家也不能不尊重。”
  于是,次日一早,元春便带着抱琴和巧燕,被打包送到了皇觉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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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三爷!”东明轻声叫道:“周家的东西清点得差不多了!”
  宝璁从躺椅中醒来,一脸朦胧睡意,眼下青黑一片,显见是好久没睡好了。
  “都清点好了?”宝璁问。
  “差不多了!等三爷过目呢!”东明一边说,一边递上温热的帕子给宝璁擦脸,而后是温热的茶水,还顺手捶肩捏背了一番。
  把宝璁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周家院子里,一箱箱东西已经贴了封条,官兵正把箱子往外抬,记录官殷勤地把抄家本子递给宝璁:“贾大人,您瞧瞧,都写好了!”
  宝璁随意瞄了一眼,心中十分感慨。
  昨日别人抄他家,今日他抄别人家,真是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
  想一想,又发愁起来,思绪飘向了京城。
  当初他向王夫人许诺,不过十天半月就会回京。谁知现在,与冯唐一路查案,到处抓人抄家,都耽误快三个月了!
  别说去探望贾政,便是把探春送到新疆的时间都够......
  王夫人抱怨是肯定的,也不知林黛玉在家怎样,会不会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宝璁使劲揉了揉黑眼圈,打了个超级大的呵欠,整个人依旧萎靡不振。
  冯唐像使唤牛马一样拼命使唤他,这几个月来,他都没怎么睡觉......
  东明赶紧殷勤地再送上一杯浓茶,小声道:“三爷,坚持坚持!再过几日就能回京了!”
  宝璁随意点点头,又懒懒地坐回躺椅上,昏昏欲睡。
  冯唐带着冯紫英进了府衙,瞧着宝璁那惬意模样,恨得牙痒痒,他刚要高声叫宝璁,冯紫英忙拦住了:“父亲,宝璁多日未曾休息了,还允他休息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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