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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往昔
“当——”
刀与刀之间不断碰撞,溅出激烈的火花,万籁俱寂,铺满白雪的原野上,这声音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
刀锋割开皮肤,切入肌理,刺破血管,红梅似的血液泼洒在地上的雪层上,黑白两色的世界里,那抹红色是那么艳丽,那么引人注意。
手腕不断变化,时而反握住刀柄,时而正握,时而把刀投掷出去,刀锋划过敌人手腕上的皮肤,地上又多了一抹艳丽的红色,脚尖一点,我似野兽一般扑了出去,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狠狠给对方来了个过肩摔,把对方摔晕在地上后又飞速捡起扎在地上的刀,转而应对下一把看过来的刀。
我在做什么呢?
遇到缘一的那一刻,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用这双手挥动这些刀剑。
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拿起它们,到最后甚至紧握住来战斗。
我让胜太郎不要提“刀”的事情,一方面也是自己在逃避。
谈及刀的时候,我慷慨的给了缘一意见,可是在我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碰刀了,柴刀除外,毕竟我还要靠它吃饭。
缘一和我不一样,他的手,干干净净,而我的手沾满鲜血与污秽,刀对于我来说就是屠杀用的工具,而对于缘一来,刀有很多种可能性。
我心里隐约是希望缘一握起刀来的,因为,我想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一个可以用刀来保护、来守护的自己。
缘一他很温柔,所以他一定可以做到,做到那些,我曾经想要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我再次转动着手腕,一刀砍中了对方的手臂,对方发出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原野上格外响亮,顺着空气不断向四周扩散,血液毫不意外地又溅了出来,脸上一热,我才发现又一丝血溅到脸上了。
刀身上还染着敌人的血,红色的血在银色的刀身上格外刺目。
被砍中手臂的那个人眼睛死死盯着我,捂着流血的手臂退后,除去晕过去的两个人,还有七个人是保持清醒的。
我提着染血的刀,冷冷看着下面一群的大男人们,眼睛里的锋芒如同我手里的刀,冰冷肃杀。
现在谁才是占上风的人,这可不好说。
“我给过你们机会。”我听见我自己冷冷地说道,声音陌生又熟悉,“我不想再让我的手染上人血,但是你们不停,我也没有办法。”
“歌”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只有“雨歌”。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竟然敢……!”那个手臂受伤的人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眼睛死死瞪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把我千刀万剐,前提是他有这个能力。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换了以前,他们绝对不会有命站在我面前发表意见,九个人虽然都受了伤,但都不致命。
九人都收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性命都无虞,这是我给他们的善意。
“呐,我说你们应该是搭伙来做某件事情的吧?”我用手指轻轻擦拭着染了人血的刀锋。
第一次进攻的时候,我试图挟持其中的一人来与他们谈和,但是失败了。
这群狗比根本不在乎同伴的性命,配合得也松散,像是临时凑起来的队伍。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我放下手,手腕一转,冰冷的刀身面对着眼前的人们,映出此时狼狈的样子,“我不太想杀人,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杀,所以,老老实实给我说实话,我的脾气不好。”
我和斑都是宇智波出了名的暴躁老姐和暴躁老哥——简称暴躁二人组,我不介意此时让他们见识一下其中之一。
“我等武士岂容你一个女人……”手臂受伤的人捂着手臂,依旧不肯松开手里的刀。
“等一下,野田!”那个人的身后,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打断他的话的人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直视我的刀锋,“这位小姐,你要知道什么?”
“井上!你要对一个女人低头吗?”叫野田的人咬着牙,怒视着对方。
“野田君,我们打不过这位小姐。”井上说,“九个人已经这么狼狈了,她却仍旧游刃有余,这是事实。”
嚯,总算有个脑子清醒的人了。
井上的话一出,仍有些人不服气,想要冲上来,但看到我手里的刀和眯着的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得不咬咬牙,退下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我转过头,不再看其他人,专心听井上的发言。
这群人是一个姓氏为藤原的家族的雇佣浪人武士,彼此认识不到一个月,从不同的地方被藤原家招揽。
三个月前,藤原家的家主正室夫人遇刺,死在一个大雪的夜晚里,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浸泡在在一地的血水里,上面还有过密密麻麻野兽啃咬的痕迹。
家主大怒,誓要查出杀人凶手为夫人复仇。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说是鬼杀队的人,对方说是鬼干的。
起初藤原家主并不相信,可是鬼杀队的那个人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找到那只鬼。
家主还是半信半疑。
知道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那只鬼再次出来吃人,被人逮着个正着。
鬼杀队出动了很多人都没有将那只杀死,但是也近乎把它逼到了绝路,鬼一路逃到了这附近。
藤原家主于是四处招揽能人杀鬼,显然不信任鬼杀队的实力。
这群人就是不怕死接受藤原家主的招揽来杀鬼。
停完井上的话之后,我皱了皱眉头,抓小孩是为了当诱饵这件事是没跑了。
拿两个小孩当做引诱鬼出来的诱饵,当做自己利益的牺牲品,我特么真的很想拿刀敲敲他们的脑袋,问问他们哪里来这么厚的脸皮干这种事情。
转念一想,人,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为了某种目的可以毫不犹豫牺牲掉别人。
妈的……又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住脑住脑。
我很怀疑这群人脑子都是不太清楚的,这种实力还敢成群结队来杀鬼,送冬季储备粮还差不多。
“你们杀不了鬼的。”我说,“马上回去吧。”
雪下的更大了,之前还可以看得清楚远处山脉的轮廓,现在只剩下一条迷迷糊糊的线条,隐隐约约有被抹掉的节奏。
气温骤降,刚才一系列的打斗让我出了一身汗,周围的寒气暂时没有让我感觉到寒冷,可是待会儿就不好说了。
我松了松手里的刀想要离开,这群人连我都打不过,宰鬼是不可能的,老老实实回去还可以保住性命,要是执迷不悟,要去送死我也没意见,左右胜太郎和启太都被狗子带回村子里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做了。
还不如回家撸缘一,大雪天的冷死个人了。
呜呜呜——
雪风刮起来了,卷着雪花一股脑拍在我脸上。
呜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咚——
随着雪风呼啸而跳动加速的是我的心脏,以及被雪风带过来的血腥味,人血的味道。
冰冷冷的感觉顺着脊椎骨一节一节往上爬,明明是大雪天,我的背后却开始出汗,出着汗,整个人都像被扔进了冰窖里。
瞳孔剧烈收缩,我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刀,这种感觉……
“快跑!跑!往我身后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大吼。
来了——
是顺着血液的味道被吸引过来的吗?
来不及了。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裹挟着浓浓的血腥味。
鞭子一样的东西当场把一个人的手臂切开,大片大片的血液泼洒到空中,鞭子一甩,转了个弯儿,一扫下去就像割韭菜似的,溅起一片血花,鞭子把一个人拖进了雪里。
惨叫在雪风里响起,以及……嘎吱嘎吱的……啃食声音。
那东西来了。
鬼——
利爪破空而来,如同某种猛兽的爪子,一瞬间到了我面前。
我手里的刀一转,照着手腕看了下去,鬼的血在空中溅出一个圆弧。
我顺势矮下身子往鬼身后一滚。
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是被砍掉的鬼的手腕上的肌肉在蠕动,就好像某种软体类生物一样,一瞬间它长出了新的手。
鬼转过身子,我看到了它满嘴的血。
刚才那个人已经死了。
这只鬼和我曾经见到的那只鬼不一样,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野狗跟狮子的感觉,这只鬼,更加强大,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呸——”鬼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脏死了,果然男人就是难吃,还是女人更合我胃口。”
哦,原来鬼还挑食。
我握紧了刀,死死盯着对方。
转而那只鬼看到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之后自顾自地笑起来,“不错,太好了,这样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味道肯定相当不错。”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年轻呢?”我微笑着,眼角余光毫不意外督见旁人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我以前看多了,不在乎。
“谁能规定,年轻女孩子的皮囊下不能是个年过半百的老阿姨呢?”我勾起唇角。
我有一个臭毛病,即使是要嗝屁了也要废话几句。
我的确……是个年过半百的老阿姨啊,还是个亡灵。
鬼一愣,紧接着“嘿嘿嘿”地笑起来,那张脸上的表情恶心到我想吐。
“真是太不错了,我从来没遇到这么有趣的食物。”
我从来不是什么食物,要我当什么食物,你也得够格才行。
我提着刀,再次冲上去。
我以往的经验告诉我,遇到这种对手,逃是绝对不行的,只有挥刀向前,要么你干掉它,活下去,要么被它干掉,然后自己嗝屁。
寒风呼啸着,骨质的鞭子打在身上疼得我要死,我不断转动着手里的刀,鞭子打在刀身上打出一个个豁口,我不得不继续使用它,因为我根本没有时间空隙去换上另一把刀。
雪风里飞溅的是我的血,也是鬼的血,对方感觉不到疼似的,不断挥舞四肢,还一边发出恶心的笑容。
我的身体太弱了,一旦被打中,不死也决计不会有再战的能力。
“当——”
一声,刀断了,骨质的鞭子狠狠抽到我的肩膀上,我就这样被甩了出去,在柔软的雪地里滚出好长一段距离。
身下的血染红了白色的雪。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断有血从我口中涌出来,每呼吸一下就是一阵剧痛。
手里抓着刀,却又那么无力。
“雨歌。”
现实与幻觉不断交换,我看到了铺满白沙的庭院里,太阳升上中天,有个人站在太阳底下,手里拿着一把刀,真的刀,不再是竹刀和木刀。
“拿起刀来,拿起来。”他说,“拿起它来,送我……去见你妈妈。”
我狼狈不堪地看着他,逆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看到他哭了,那张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如果不是眼眶里流下眼泪,我都不敢相信,他哭了。
你哭个屁啊,把人打得那么痛你还好意思哭,该哭的人不是老子吗?
“你要打败我,活下去。”他的话响彻在我耳边。
意识再次回到白茫茫的一片,这次,出现在我面前不是那个人,而是那只恶心人的鬼,它缓缓向我走来,不徐不慢地像是逗弄老鼠的猫。
“歌。”
这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燃烧的炭火一样的头发,即使在黑夜里,那赤红色的发尾依旧是那么明亮。
他耳边的日轮花牌耳饰摇晃着,一双赤红色的眼睛看着我,有些呆呆的。
他能说些啥,他本来就是个憨批孩子,能多说几句话我就可以高兴得上一整天。
我不得不承认啊,他无时无刻都在牵动我的心。
在他身边,我的心是安宁的。
我撑着手臂,支起身子,血液滴在雪白的地面,格外刺目。
“歌,你会握刀吗?”我想起那天他问我。
撑起身子的手臂在颤抖,意识越发模糊,雪白的雪地和晕眩的黑斑在视线里交换,呼吸急促起来,每一个呼吸都在颤抖,每一个动作都会是一阵剧痛。
我没有回答,那是我第一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会啊,我会握刀的。
我一直都会。
火焰卷上刀刃,我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一双眼睛如同穷途末路的野狼一般凶狠,额头流下来的血渗进眼睛里了,视线不太清楚,依稀可见模糊的影子。
雪风是冰冷的,刀身上的火焰是炽热的。
嘴里呼出白色的烟雾,每迈出一步,每呼吸一次,就是一阵剧痛。
奔跑,起跳,我直直冲了上去,雪风依旧在耳边呼啸,还有……鬼的惨叫声。
耳边响起鬼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还是没能杀掉它,只是砍掉了它半个身体,没有日轮刀,也没有紫藤花,太阳也没出来,我杀不死它。
意识越发模糊,视线里被黑色的影子覆盖得密密麻麻,意识宛若被抽离一般,逐渐消散。
“歌。”
宛若梦回,缘一的声音再次出现,又似从悠远的天边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嗝屁了,完结撒花【不是】。感谢在2020-09-25 20:34:37~2020-09-26 20:5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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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出
对于我来说,活着是一件奢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