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雪里的紫藤花欣赏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冬天的最后一捧雪被春日的暖阳融化之后,产屋敷府邸的紫藤花开得越发灿烂,小小轻柔的紫色花瓣上残留着还未蒸发掉的雪水,在太阳底下折射的光辉就如同闪耀的宝石。
我的鎹鸦在被春雨洗净的天空上一边盘旋,一边“嘎嘎嘎”地乱叫。
我不太喜欢鎹鸦,因为吵得我耳朵发疼,七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焱寿郎的鎹鸦我就对这种聒噪的生物没有好印象,比起鎹鸦我还是喜欢用忍猫传递消息。
我想把橘子训练成类似忍猫一样的传讯动物,橘子是缘一抱回来的小三花猫的名字,我一直没想到给它起什么样的名字,橘子的名字是在偶然一次,蝴蝶来家中拜访的时候带了一篮子的橘子作为慰问礼时起的。
当时收到一篮子橘子作为慰问礼的我觉得蝴蝶肯定是在记仇,毕竟我上次临走时把半个橘子直接塞进她嘴里。
我泡了紫藤花茶招待蝴蝶。
小三花猫好像很喜欢圆滚滚的东西,蝴蝶带来的一个小橘子在它的爪子底下被它拨弄得滚来滚去。
“啊啦,歌小姐很喜欢猫咪吗?”正在玩橘子的橘子被蝴蝶抱了起来,橘子两条前腿被蝴蝶拎着,另外两条腿在空中蹬了两下,愣是不敢在蝴蝶手里造次。
督见橘子的某处之后,蝴蝶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噢啦,这是个男孩子呢。”
我有点诧异,身为一只宇智波,我无比了解猫,三花猫大多数是雌性,没想到缘一抱回来的橘子会是男孩子。
被耍了流氓的小三花猫“咪——”一声,在蝴蝶手里挣扎起来,蝴蝶笑眯眯地放抓着橘子的两条腿,一点也没有要放过橘子的意思。
倒满茶水的杯子放在蝴蝶手边的桌子上,蝴蝶向我道了谢,“歌小姐有给这孩子起名字吗?”
“啊,刚起了一个。”我说,“叫橘子好了。”
“很可爱的名字哟。”蝴蝶抱着死命挣扎的橘子,笑眯眯地说。
我:“……”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暴力奶妈都是食物链顶端。
把橘子训练成代替忍猫的传讯动物的念头在鎹鸦一天到晚不停歇的“嘎嘎 嘎”乱叫里日益强烈。
“嘎嘎嘎——”
“主公召见!主公召见!”
鎹鸦鬼叫声响彻了整个产屋敷家的天空。
“鬼叫什么!给老子把嘴闭上!”
我又双叒叕用宇智波祖传的投掷术把天上的那只扁毛畜生打下来了,隔着老远的人都听到了飞来呼啸的石头砸中了天上的乌鸦后,后者摔下来回荡在天边的惨叫声。
自此,鬼杀队里流传着“某个投掷术很好,老是把鎹鸦打下来的鬼杀队队员”的传说。
回到产屋敷府邸的时候,我没有看到缘一,他外出执行杀鬼任务还没有回来,主公先行召见了我。
听说了某个传说的主公目睹了天上飞的鎹鸦被我打下来后笑眯眯地说:“歌小姐的投掷术真是相当精妙。”
“您就别取笑我了。”我把日轮刀放在膝盖上,内心沉重,“缘一……没有回来吗?”
主公微微一笑:“找歌小姐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放在刀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加入鬼杀队的这三年里,缘一从来没有遇到过杀不死的鬼,对于其它人来说非常棘手的鬼,对他跟以前在山村里拿着镰刀割白菜没啥区别,别人杀鬼累成狗,他杀鬼跟削萝卜白菜似的,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能让缘一都感到棘手的鬼,那得多强大?
然而事情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缘一这次任务中的鬼的确很强大是不错,但是仍旧没有超过他的实力范围,之所以感觉到棘手,是因为那只鬼擅长潜藏在人群里,一路撵着对方砍的缘一把鬼撵进了花街。
我:“……”#
花街什么地方?
那他妈的是妓院!女票女昌用的地方!
玛丽隔壁,那只鬼是不是故意的?!
缘一擅长斩鬼不错,但是人情世故和常识问题都不是一般的缺乏,躲进妓院的那只鬼误打误撞还真给它撞对了。
强大的鬼可以变换形态,那只鬼就拟态成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鬼甚至用了那副外表在花街里挂了一个花魁的名头,成为一家扬屋里的老板娘的摇钱树,给老板娘的扬屋带来了名声和财富,使得老板娘视它如同珍贵的宝物。
头一天追进花街砍鬼的缘一被老板娘当成爱慕不成心生杀意的疯狂男人,一脸懵逼地被人赶了出去。
从此更加严肃对待鬼的人身安全保护工作。
说完之后,主公亲自给我倒了杯茶让我冷静一点,结果手里的茶杯当场让我捏碎了,手上戴着手套,所以没有受伤,碎裂的瓷片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茶水顺着手腕滑落。
我目光炯炯地看着主公,“请务必把协助缘一的任务交给我,主公大人。”
“那就交给你了,歌小姐。”主公汗颜。
“嗨,我绝对会把那只鬼切成1800块。”
拖麻的,敢带着我家崽进妓院,第三条退都给它打折!
主公:“……”
于是当天我连夜杀到了地处骏河国东境与相模国国土分界线周围的花街,提着刀,气势汹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高的杀鬼热情,三天之内一定鲨了那只鬼!
抵达目的地的当天我就马不停蹄地到了花街的接头处,毫不意外地看到缘一也在这里的时候我拿着刀的右手更加蠢蠢欲动。
“歌小姐,请你冷静一点啊。”披着水蓝色羽织的青年剑士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上来劝我。
处于愤怒状态的我六亲不认:“你谁啊?”
“哎哎哎?”对方大受打击,“我是渡边啊!就是三年前那一天对决的时候被你过肩摔摔出去说反应迟钝后来经过你和日柱大人丧心病狂训练现在已经成为水柱的渡边啊!”
缘一:“……”
我:“……哦。”
丧心病狂的是我,不是缘一。
看来对方呼吸法修炼得不错,肺活量那么大,说话都不带喘的。
我从记忆里的某个角落把水柱的信息挖了出来,渡边水泽,就是特别训练计划开始的一段日子前的那一场五对一的对决里,被我第一个踢出局的家伙,魔鬼训练之后,从缘一的呼吸法里衍生出了水之呼吸,因而成为鬼杀队的水柱。
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现在只想弄死带着我家崽来妓院的那只鬼!
缘一已经和那只鬼打过照面了,再次出现只会引起鬼的警惕,既然那只鬼懂得利用人类来逃过追杀,正面冲突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近它的身。
而且……
“那只鬼的血鬼术可以把它的身体分成两个,必须同时砍掉两只鬼的脑袋才能杀掉它。”
谈及那只鬼的情报时,缘一刻意提醒。
这就解释的通为什么鬼可以在缘一的刀下逃脱了。
“我砍掉了其中一只鬼的脑袋。”缘一说,“花街里的那只是逃掉的那只,抱歉,我没能杀死它。”
我心说你道个屁的歉,一切都是那只鬼的错!不弄死它我就把宇智波三个字倒着写!
“不是你的错。”我揪揪缘一长得越发长的马尾,缘一任由我揪着他的头发不放,自始至终垂着眼帘,“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拦啊,你这样会累死的。”
“喂喂,这里还有别人啊!”耳边传来渡边嘟嘟囔囔的声音,“你们注意点,我还没有媳妇!”
我心说这人比鎹鸦还招人嫌,你有没有媳妇关我什么事?
然后撸起袖子,杀气腾腾:“来吧,我们计划计划这么弄死它!”
结果毫不意外地遭到了渡边的吐嘈:“你这个样子搞得我们才是要谋杀花街少女的反派啊!”
“那玩意儿是真的少女吗?”我眼神凶狠面色狰狞地咆哮。
缘一:“……”
渡边哭唧唧地闭上了嘴。
最终讨论的结果是已经和鬼正面打过照面的鬼不适合再和鬼有正面的冲突,躲在暗处待机,我则潜入那间游屋搞死它。
所以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让我光明正大进入游屋而不被鬼察觉我是去弄死它的鬼杀队猎鬼人的身份,花街里不引起主意的最好身份之一就是游女,花街最底层的女人。
我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但我的脸蛋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几岁,这几年长的个也不如缘一,在脸上化点妆柔和脸上的线条,看上去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于是我扮演的是家道中落被无良兄长卖入花街的可怜少女,渡边则扮演的是父母去世后肆意挥霍家产赌博致使家道中落赌债欠了一屁股连饭都吃不起,最后只得把妹妹卖到花街里的无良兄长。
看了自己人设的渡边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无良兄长是自己,他都要冲上去把人打一顿了。
渡边苦哈哈地说:“有必要要把我的人设弄得这么糟糕吗?”
我说这是为了获取对方的信任,增加人物的真实性,只要他的心是纯洁的,他人就是纯洁的,何必在乎世人的看法?
“为啥不是缘一先生扮演这个无良兄长?”渡边垂死挣扎,“歌小姐和缘一先生从小一起长大,默契更好。”
我眼神死地看着渡边:“你看他那张脸,适合干这种人渣才干的事吗?”
渡边回头看了看缘一,对方静静地坐在长凳上,半垂着眼帘,赤红色的发尾就像是燃烧的火焰,日轮耳饰静静地垂在耳边,仿佛一副恬静的画卷,任何人看过去,内心都会涌上一种恬静温暖的感觉。
渡边遭到了良心的谴责,捂着胸口对我说:“我错了我错了,日柱大人这样温暖的人绝不适合做这样的人渣,让我来,我就是那个人渣!”
缘一:???
我:呵呵。
现在人立刀至鬼将在,三天之内一定鲨了它!
作者有话要说:
缘一:歌今天火气特别大,是每个月那几天来了吗?
渡边:为什么歌小姐做这种事情如此娴熟?
歌:三天之内一定鲨了那只鬼!
鬼: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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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追逐
潜入花街这种事情,老实说,真是久违了。
以前为了收集情报没少干这种事情,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女孩儿,短手短脚,只比现在随身佩戴的日轮刀高上那么一点,族里的前辈叮嘱过各方面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就把我扔到了花街里。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前辈真是禽兽不如,把那么小一个孩子丢到如此混乱的花街里,幸好那个孩子是我不是别人。
渡边在隔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嘴上还不忘吐槽我:“歌小姐对这种事情也太麻利了吧!总觉得你干了不少这种事情啊!”
废话,你爸爸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在干这种事情了。
“去去去!小孩子管这么多不怕挨揍吗?”我对着换好衣服出来的渡边龇牙咧嘴,做出凶狠的表情。
被吓到了的渡边畏畏缩缩地躲到了缘一身后。
“小心一点。”缘一看着我这副凶巴巴的样子,眼睛里的神色隐约有些担忧。
“嗨依嗨依。”我扯了扯身上和服的衣袖子,身上的这套衣服好像有一点小,不太合身。
“喂喂,你们注意一点啊,我还单身。”渡边瞎嚷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老是要强调自己没媳妇还是个单身,他就这么缺老婆吗?
于是我顺利被渡边这个“无良兄长”卖进了花街,我低眉顺眼地站在渡边身边,扬屋老板娘一眼就看中了我,二话不说就掏钱。
“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是打扮打扮之后也是个美人呢!”老板娘用做工精致的扇子抵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来,细细看了看我的脸之后,涂着艳红色口脂的嘴巴满意地笑出一连串的鸡叫,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我:“……”
无论到哪个世界,花街的老鸨都是一副德行。
拟态状态下的鬼的确不好辨认,稍不留心即使经验丰富的猎鬼人也会被骗过。
加入鬼杀队这几年遇到了不少类似的鬼,鬼的拟态从来骗不过缘一的眼睛,但是别人就不一定能识别出来了,与鬼打交道这么些年,我逐渐学会如何辨认伪装成人类外表的鬼。
宇智波是个以瞳术出名的忍族,所以我们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眼睛,以及眼睛里的东西。鬼注视人的眼神就在注视一块肉,在它们的眼里,活生生的人只是好吃或不好吃的肉,这种眼神无论怎么掩盖,只要注视鬼的眼睛,就会从中看出来它内心对人类的轻蔑与不屑,以及那呼之欲出的食欲。
当时听到我这个诡异总结的鬼杀队队员正在吃饭,之后没人再去碰桌子上卖相十分能引起人食欲的肉,一大群男人一个劲地把筷子往青菜上戳。
于是大部分的肉都进了我和缘一的肚子里。
我很快就见到了扬屋里的花魁,也就是那只伪装成人类的鬼,如同传闻里说的一样,拟态过后的样子,真的十分美艳,不怪得老板娘把它视若珍宝。
我曾经活跃在战场上,对于血腥味十分敏感,见到鬼的第一面,浓浓的脂粉味混杂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简直是要把我呛死,直视它的眼睛的时候我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它眼里的东西——就如同对待食物一样的轻蔑眼神。
“歌酱,要好好干哦!”老板娘笑眯眯地对我说,握着我的双手,“嘛,也不是对歌酱没有信心,可是在歌酱之前就有好多个女孩子偷偷跑掉了,歌酱不要让我失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