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比起自怨自艾,我更恨我自己,答应别人的事情一件都没做好,但是我并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事情。
宇智波都是这个德行,更何况我是个纯正的宇智波,无论骨子里还是灵魂里,烙印的都是宇智波桀骜不驯的本性,会憎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为力,但是从来不后悔,哪怕前方是条死路,只要想走,就一定会走下去。
猫头鹰点头:“虽然歌小姐掩饰得很好,但是缘一先生曾经对我说,你对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个需要被审判的罪人。”
焱寿郎话语里出现的缘一的名字让我有点慌。
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这也并不意外,缘一憨归憨,字的确写得丑丑的,也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但不妨碍他是个聪明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已经知道了很多。
绘里嫂子曾经跟我说,我从来都是个面对在意的人无论如何都藏不住自己心思的人。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错,不论是斑还是泉奈,我从来没没有在他们面前藏好过自己的心思,现在看来,我想我也没能在缘一面前藏好自己的心思。
缘一会看出来,也不难被接受。
“歌小姐昏迷的时候,我看见了我从来没见过的缘一先生。”焱寿郎继续说,“慌乱,迷茫,甚至是……疲惫。”
我有点吃惊。
总是沉静如水的缘一,不论是面对恶鬼的獠牙还是乱哄哄的人群,都可以保持冷静,这份冷静有时候让他看起来有点冷漠,但是我知道他只是个锯嘴葫芦加憨批孩子,冷漠什么的其实根本不存在,我也从来没见过他气喘吁吁疲惫的样子。
那副总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即使是惊雷落在他的面前,我认为他的表情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不大讨人喜欢,但是却意外的非常讨小动物喜欢。那个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的、小小个像是猫儿一样的小孩,总是被各种生灵围在期间,小时候我甚至会在想他是不是地藏精或者座敷童子。
缘一的性格不是会讨人喜欢的类型,但是他讨我喜欢就可以了,妖精我也认了。
那总是沉静如水的样子已经深入我的心扉,焱寿郎说他慌乱、迷茫、甚至是疲惫,我真的很吃惊。
“恕我冒昧了。”焱寿郎继续说,颇有一副趁热打铁的架势,“昏迷的歌小姐与其说是中了血鬼术,更像是……自己在困住自己。”
他说的没错,困住我的,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新倒的茶水,入口之后是淡淡的苦味,然后清浅的甘味弥漫在味蕾。
“请不要再谴责自己了。”猫头鹰说了和缘一一样的话。
醒过来的当天,紫藤花之家的医师给我检查过身体,确认我这把骨头没事之后,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提着药箱走后没多久,缘一冷不防就捧住我的脸颊,额头轻轻抵在我的额头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歌一直在保护人。”他说。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整个人都愣住了,任由他捧着我的脸,用额头触碰我的额头,额上的触感温热,心里某个地方也逐渐被额头上的温度温暖。
“可是我一事无成。”我告诉他。
“雨歌,斑和泉奈就拜托你啦。”
坐在床榻上的女人脸色苍白,绽放的笑容如白色的百合花。
“雨歌,你得活下去。”
眼部蒙着纱布的人眉眼柔和,脸上是和他母亲一样的笑容。
“雨歌,你得留下来。”
厚厚的额发遮住了那张脸的表情,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投落在脚底的是长长的影子,弥漫在他身上的是淡淡的悲伤。
“我想要保护的人,都死了。”泪水如决堤,顺着脸部的轮廓滚落。
“雨歌老师!”
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张稚嫩又朝气蓬勃的脸。
“我从来都没有做到那些事情。”
我只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缘一紧紧地抵住我的额头,放在我脸颊上的手指手忙脚乱地替我擦眼泪。
不擅长言辞的缘一,要他把一个姑娘由哭得梨花带雨哄得笑容满面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能够算是什么梨花带雨的姑娘,我只不过是只痛失巢穴的野兽,他只能做到手忙脚乱地替我擦眼泪。
“你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他的手心托着我的后脑,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脊背,紧紧地把握按进他怀里,“你是将断线风筝一般的我的手紧紧握住的人。”
那时候哭狠了,埋进他颈窝里什么都不管了,只知道哭,埋头在他的颈窝里呜咽,眼泪顺着脖子滚进他的衣襟里,现在回想一次我的老脸都忍不住红一次。
丢人,太丢人了。
妈的,七十多岁个人了,还有脸哭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默默在心里唾骂自己。
你平时要有这么会说话,何至于现在还是个单身魔法师?
不会说话的时候是锯嘴葫芦,会说话的时候七十多岁的老太都给你讲得老脸一红。
继国缘一,你好样的。
我拿起瓷碟里一个白白胖胖的大福,张嘴咬了一口,红豆馅甜甜的味道在味蕾里弥漫开来,心情也不自觉好上了几分。
恍然间又看到了那个不会讲话时是锯嘴葫芦会讲话时就是个连七十多岁老阿姨都可以被他讲得老脸一红的家伙赤红色的发尾,还有在耳边摇晃的日轮耳饰,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的面容在视线里越发清晰。
命里如长河,长河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两盏明亮的灯火,如果其中一盏灯火是赤红色的,我跟着他走,也不是不可以。
我坐在庭院的游廊地板上,晃着腿,嘴里咀嚼着红豆大福。
“歌。”缘一站在走廊底下,抬头看着我。
捏着红豆大福的手一紧,圆滚滚的大福被我捏变了形,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加速,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脸上多了薄薄的红色,我的皮肤本来就偏白,夏天的光线好,视野明亮,这抹红色更是格外的清晰。
要命,我脸红个屁啊?
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我脸红个屁咧?
“你的脸有点红,血液的流速开始加快了,是生病了吗?”他说。
我条件反射地说没有,转而瘫着一张脸让他把通透世界关了。
我觉得我在为难他,缘一这个挂逼视线是天生的,想当年为了找到关闭的方法,学来学去也只有模仿普通人的呼吸方式有那么点效果。
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普通人的呼吸方式才是正常的呼吸方式,对于缘一来说他自己的呼吸方式才是正常的呼吸方式,普通人的呼吸方式对缘一而言,好比呼吸法对鬼杀队剑士而言。
需要学习,而且还不能长时间维持。
“真的没问题吗?”
缘一有点不放心我,自我从幻境里醒过来之后,他把我看得有点死,出了紫藤花之家就要跟着,活似我是什么不得了的珍惜动物一样,一个看不住就会就地灭绝了。
“夏天有点热而已。”我的心跳有点快,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快,“有事吗?”
我慌什么,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慌个屁?!
我晃了晃脑袋,把多余的心思晃出脑海。
“嗯。”缘一歪了歪头,似乎对我的举动很不理解,“一起去道场吗?和兄长大人一起。”
“……好。”#
继国严胜……我果然还是看你不顺眼。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看你不顺眼。
作者有话要说:
歌其实是一只驰名双标狗,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无论是表情还是态度都是温和的,对待旁人走的却是宇智波的高冷路线,但是又不全是宇智波的高冷路线,因为歌的路子比较野。
雨歌:我的侄子世界第一可爱!【举高高泉奈奈JPG.】
斑爷:放开我弟弟!!【火遁手里剑警告JPG.】
雨歌:……傻逼.【嫌弃jpg.】
镜:QAQ
歌:我家的小猫咪是全世界最乖最可爱的猫咪!!!【抱住小缘一蹭蹭JPG.】
缘一:歌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柱们:好好一个日柱大人,怎么眼神就不好呢?
#扒一扒鬼杀队那个魔鬼教习和日柱大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个戴着八百米滤镜的日柱大人!#
#没有任务的日子,鬼杀队的柱们为何集体进了蝶屋?带你探索柱们在蝶屋不为人知的一面!#
严胜:……无fuck说,不愧是你,缘一!【想起成为月柱之前在弟媳妇的刀和拳头下求生的日子默默汗颜JPG.】
Ps:在歌手底下走过一遭的人都会对歌的拳头和刀有心里阴影,虽然一哥看起来没啥事儿,但是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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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斑纹
紫藤花之家醒过来的第三天,继国严胜不知道发的什么神经要找我打架,对,字面上的意思,说好听点是找我切磋,其实就是打架。
他带着刀来找我的时候我嘴巴里还吧唧吧唧咬着紫藤花之家家主送来的馒头。
馒头里塞了我很喜欢的红豆馅,红豆被碾碎包裹在漂亮的外皮里,外表上还特意用紫藤花的花瓣点缀了一番,看着精致,吃起来味道也特别好。
“有事?”
他提着刀,一副来踢馆的样子的时候,我手里还捏着咬剩下的馒头,嘴边还有一点点碎屑。
严胜愣了一下,似乎对我这个尊荣大有不满。
对于我是个剑道高手,却意外地特别热爱甜食这方面,严胜一直报以极大的不可思议。训练场上一顿操作猛如虎,下了训练场看到甜食就走不动路,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个吃饭的缘一,我八成会把甜食当饭吃。
鬼杀队的其他人对我热爱甜食这件事情也感到极大的不可思议,大部分时间,鬼杀队的队员都没有因为我是个女人而轻视我,反而忽略了我是个女人的事实。我稍微可以理解一下,毕竟,正常女孩子的爱好出现在一个总是瘫着一张脸挥刀抽人跟抽儿子似的不像女人的女人身上,真的很不正常。
“有时间吗?”他说,“我想找你切磋一下。”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时间你看不出来啊?看到我手里捏着的半个馒头没有?没时间!
我还是三口两口把剩下的馒头吃完,拍了拍手:“现在吗?没问题。”
于是我俩去了紫藤花之家的道场。
上一代家主是个十分热爱剑道的男人,因此修建了这座道场,逝世之后这座道场近乎荒废,偶尔会有鬼杀队的猎鬼人在紫藤花之家落脚,家主也时分慷慨地把道场借出去,醒来的第二天缘一和严胜两兄弟七早八早跑到这里来晨训,下午还把我拉上了。
我换了一件易于活动的袴服,绑好了攀膊,头发用红绳扎成马尾,高高束起,握着刀和严胜开始对练。
老实说我有点意外,他竟然找我而不是找缘一,严胜和缘一一样,兄弟两个人不善言辞也不善交际,以往我们打交道最多的时候就是执行猎鬼任务和固定时间全部柱集中一起训练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他都会去找缘一训练。
他要训练一千次一万次,缘一都会奉陪,虎口处被刀柄磨得鲜血淋漓也不在乎,第二天照常握着刀来找缘一打架,啊不是,是训练。
严胜和我不一样,我就是条没追求的咸鱼,只要有缘一撸有甜点吃,我就可以算得上人生圆满,但是严胜一直在追求媲美缘一的高超剑技,甚至在这方面执着得过头了,甚至有些疯狂。
我很清楚,严胜这样疯狂地追求可以媲美缘一的高超剑技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弟弟缘一,至于具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有问他自己了。
我们一族的眼睛号称可以看穿一切招数,但事实上我们却始终看不穿人心,这种复杂的东西,即使是饱经风霜的老人,也只能窥得一二,虽然我的真实年纪已经算得上是个老人家了,但是我也不敢说我的眼睛可以看透人心。
老实说,让我去打架,我保证可以揍趴一群人,但是让我做一个和平大使,给继国严胜灌鸡汤什么的,我真的做不到,如果真的赶鸭子上架,我真的……估计会给人扫地出门。
想想当年斑和土之国岩隐村的人谈判,门都没给人家进,就突然开了高达把人家扫地出门。
真的,宇智波都是能上拳头绝不动脑子的类型,真的,不论是我,还是斑,一群族人里我见过小侄子泉奈是喜欢动脑子坑人的类型,但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鹰派。
凌厉的罡风擦着脸颊而过,脚踝旋转,躲过对方砍过来的到之后,我握着刀的手腕开始翻转,木刀的刀身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与严胜的刀身相撞,胜于对方太多的力气震得他虎口发麻,但是他没有松开手。
刀身一侧就把我的刀震了出去。
我的眉头微微向上挑了挑。
继国家的两个男人,果然都是练剑的料。
手腕翻转,刀柄再次落入手心,身体一侧躲过了侧劈过来的一刀,凌厉的刀速撕扯空气发出“呜——”的声音。
左脚固定在原地,整个身体旋转起来带动刀身,刀身在空气中抡出一个半圆的弧度,下劈,狠狠地击打在严胜的刀镡上,虎口随之一阵,手腕再次翻转,刀剑挑飞了他手里的木刀。
“砰——”一声,手里的刀脱手,擦着光滑的地面滑了出去。
半手挽了个刀花,我由正握住刀变成反握。
严胜低头看着飞出去的刀,长长的额发垂下来遮住了晦暗不明的脸。
“果然……还是不行吗?”我听见他这么说,“我连你都无法超越,怎么赶得上缘一……”
我:“……”#
卧槽,你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是那么好揍翻的吗?
算算年纪如果我都可以当你祖母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