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个馊主意是渡边出的,妆也是他化的!
据说是参考上次我潜入花街的那次猎鬼任务。
我的额角青筋暴起,手指骨被我捏的咔咔响,眼底泛红。
缘一进一次花街已经够了,你还敢带着他进第二次,还是女装卖身?!
宰了你哦!
“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我微微仰起下颚,眼睛斜视因为跪坐在地板上矮了我一截子的渡边,一双眼睛里翻滚着猩红的颜色。
“有。”渡边颤抖地说,“我能继续活下去吗?”
不能,但是你可以笑着去三途河。
我用豺狼虎豹一般的眼神告诉他。
“我想试试歌以前执行任务的方式。”缘一突然说,他的皮肤很白,但是擦去脸上的妆的时候,被我擦得有点红。
我愣了一下,准备撸袖子的手顿了顿。
“可是好像没有成功。”缘一看着我,眼睛平静无波。
何止是“好像”,光是你们三个这副尊容能混进来,我只能说是老板娘眼瞎。
感情把缘一教坏的人是我。
我捏了捏眉心,倍感心酸。
“不用担心。”缘一又说,“歌的前辈教习的‘宇智波秘传体术奥义’看起来威力十足,我不会有事的。”
我:“……”
那种东西……
我知道缘一在幻境里看了我一部分的记忆,但是我没想到他连我小时候来花街执行任务的那段记忆也看了去。
那种东西阴损归阴损,但是绝对是能让全天下男人闻风丧胆的凶招。
所以我一直想问前辈,同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我又看了和服裹身体态妖娆的三个家伙,奇葩是奇葩了点,但是天底下变态到处都有,保不齐就给他们遇到一个。
算了,你学了也没什么,顶多是崩个人设。
“宇智波秘传体术奥义?”严胜突然问,“那是什么?”
我:“……”
能让你刷新对你弟的认知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集体崩人设的一章。
我真的是没想到,宇髄天元会带着炭炭他们仨儿女装!猪猪就算了,只要他不爆衫,看起来就是个妹子!剩下两个人竟然没被发现是男的,这不科学!宇髄先生的化妆技术好直男审美!
第49章 雪月
窗外募地呼啦过来一阵风,浅嫩的樱花被吹得到处都是,纷纷扬扬地落在窗台上,顿时窗边都一窗台的花瓣。
我给这三个憨批重新化了次妆,先前的妆容说好听点就是惊世骇俗,说难听点就是天理不容。
我不喜欢化妆,不代表我不会。
曾经到花街执行任务好歹也是混上过花魁的位置,不会化妆,那时候的妈妈桑得气死。
继国家的两个男人五官本来就属于那种比较柔和的人,在用一些淡妆柔和面部的线条,眉毛画细,点上唇脂,用簪子挽起一个普普通通的发髻,缘一脸上的胎记比较困难,于是我用了点别的东西遮掩住了。
等到一切完工之后,再欣赏自己的杰作,我眼角疯狂抽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我家的崽,他竟然……比我还像个女人!
还是那种气质出尘的美女级别!
还不如刚才那个惊世骇俗的妆呢!
我拿着胭脂盒子安静如鸡地陷入了沉思。
“歌?”眼前的人赤红色的眼睛沉静如水,朱红色的唇轻启。
我:“……”
“怎么了?”容颜昳丽的“女子”问,两鬓的发丝贴着脸部的轮廓轻晃,月色闯入和室,白皙的皮肤撒上一层微薄的霜色。
我抽了一下嘴角,心说你别说话了。
“缘一。”我认认真真地对他说,“要不咱们还是让渡边再给你们化一次妆?”
我好怕回来就看到哪个色狼对你图谋不轨,然后我忍不住提刀把人宰了。
不怕你遇到鬼,就怕你碰见人。
“为什么?”旁边的渡边拿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镜子里映照出他那张化过妆之后算得上是清秀的脸,“没有想到歌小姐也会化妆啊。”
顺便说一下,如果说缘一和严胜化过妆之后是花魁级别的美丽,那渡边只能说伺候花魁的秃。
“既然没有问题了,任务也可以开始了。”月下的紫色和服美人开口,嗓音低沉。
化过妆之后的缘一就是一捧在太阳底下还未融化的、静静的雪,严胜像是高贵的公家姬君,矜持、一举一动都不自觉带着公家的高贵。
呔!
好吧,你们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我像女人!
我歌愿称你们为最强!
我不做女人了!
我差点就要把手里的胭脂盒子和眉笔摔了。
“客人。”
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单手结了变身术的印。
“有事吗?”我顶着大侄子的脸面无表情。
大侄子的脸面无表情的时候真的是老凶老凶的,门外的小姑娘瑟缩了一下,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门边,两手放在身前欲要退出去。
“为感谢您刚才解围,老板娘特意让我送来了酒水。”小游女低着头,不敢抬头。
我想说放着就可以了,纸门却再一次被人拉得更开,老板娘娉娉婷婷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风情万种的笑容,手执绘着繁复纹样的桧扇。
“客人对妾身这里的姑娘还满意吗?”老板娘抹着艳红色口脂的嘴角上扬,募地看到房间里的场景,整个人都一愣。
“天呐!”老板娘看到继国姐妹花的那一刻神色激动,“如此容颜绝色、气质出尘的女子,妾身……许久未见了!”
我:“……”
我拿着胭脂盒子的手一抖,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瞟向继国家的两个男人,缘一仍旧是面无表情,静静地坐在我的面前,仿佛一尊精致的人偶。
继国严胜……继国严胜别死命维持你的冰山美人脸了,我看到了,你的脸在抽,不明显我也看到了!当我写轮眼是瞎的吗?
渡边……渡边你笑个屁,都是你个王八蛋出的馊主意!
滚出来挨打!
老板娘提着繁复的裙摆,三步两步来到严胜的面前,手里的桧扇“啪”地一声合上,目光炯炯地看着月下美人严胜酱:“如此美人,妾身定当将你们培养成为这条街数一数二的花魁!”
严胜:“……”
缘一:“……”
渡边:“……”
我:“……”
老板娘,这两个绝世美人,他们……是男的……
小豆丁,你爸爸要从鬼杀队跳槽到花街当花魁了。
静子夫人……静子夫人你还是趁早带着结衣改嫁吧。
这种女装比女人还美的老公你要来干什么?
我……我不做女人了。
缘一……缘一,谁敢动我家崽我戳瞎他的狗眼!!
这事儿,事后估计都没法善了。
我顶着大侄子的脸心酸地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捂脸,却从手指的缝隙里看到缘一懵懵懂懂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很懂老板娘为何如此激动,我……我为何如此心酸。
我能放下心让缘一待在这个狼窝里吗?
放屁!
能放心就有鬼了!
谁敢对我家的崽动歪心思小心我的宇智波秘传体术奥义!
我放下脸上的手,深吸一口气:“老板娘,你唐突了,现在是我的时间。”
老板娘一愣,然后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严胜脸上收回来,转头看向我,微微欠身行礼道歉:“是妾身僭越了。”
“你可以出去了。”我放下手里的胭脂盒子,眼角余光微督了老板娘一眼。
“妾身明白。”老板娘也不闹恼怒,笑盈盈地躬身退了出去。
她是个知进退的女人。
干这行的女人,耐心和眼力见是很重要的,面对各种揣着不同心思来花街的客人,总是要对他们身份价值的判断力,对客人的好坏脾气的忍耐力,稳当不失礼数地将他们应对好,否则,一不小心生意做不下去还是小,丢了身家性命人生也就差不多是终点了。
纸门拉上之后,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顶着我大侄子的面瘫脸看着这仨儿。
“多余的我就不多说了。”我说,“总之你们小心行事。”
“尤其是你,严胜先生。”我看了一眼月下美人同学。
严胜一愣。
“不要跟我说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继国家主没有搞明白。”我抱着胳膊,微微抬起下颚,“即使你的年纪尚轻,但是继国家仍是上层贵族家族,你是继国家主,认识你的人不会少。”
“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微服出来□□的贵族。”
即使你已经离开继国家,小豆丁没有成年之前,你依然是继国家的家主。
贵族之间的形势不必忍族之间的战争好多少,只要做了什么不合乎“身份”的事情,仅仅只需要一件小事,别有用心的人就可以用这件小事编造出八百件不带重复的大事重伤你和你的家族。
“这个世道很乱,严胜先生。”我轻轻说,“所以缘一就拜托你了。”
最后的一句话彻底让严胜愣住了,瞳孔以肉眼可见的大小剧烈收缩,平静下来之后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缘一……他很强。”严胜说。
我用膝盖想都可以想到,他想说,缘一他很强,他不需要他。
“对鬼而言他的确很强。”我说,“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他简直是一只……兔子。”
能看得清楚人的所思所想,但是却并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些的小白兔。
你觉得他很强,不需要你。
但事实正好相反,他需要你。
天生脑子缺根弦,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不善言辞,不论哪一个,你都没有注意到,也许注意到了,但是你却认为那是神之子超脱于俗世的高洁,你没有注意到,你的弟弟,就像是一个拼命在学习正常人活着的方式、无比渴望和普通人一样拥有正常视线的……小孩子。
重逢之后,他无比渴望,如他曾经与我讲述的那样靠近自己的兄长。
但是严胜过分执着他的强大,却忽视了他的脆弱。
缘一突然扭过头来看着我,赤红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说“不用担心我,我可以完成任务”。
我翻了一个白眼了给他,让他闭嘴。
不懂得卖惨的小孩子可是没糖果吃的。
总是这样温柔,学不会去依赖别人,小心累死。
所以,不论是我还是你的兄长大人,你得学着去依赖,依赖你的同伴,依赖你的亲人,依赖你身边的人。
缘一。
“你并不弱小,严胜先生。”我垂眼看着愣住的年轻人,“请不要妄自菲薄。”
相信自己,不需要做一个比弟弟武力值高的兄长,你仅仅是作为一个兄长就足够了,而所谓兄长,总是能被兄弟、姐妹、族人依靠。
就像当初的田岛大哥一样。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是族长,但是论实力,却不是最强的,即便如此,整个宇智波一族,我,绘里嫂子,斑,泉奈,依然被他支撑着,直到他和千手佛间一起战死,留在我和两个侄子心中的东西,仍未湮灭。
不需要比弟弟强大的武力和剑技,也可以成为支撑他人的人。
“请你好好看看‘继国缘一’。”
而不是看他无与伦比的剑技。
我不知道我的话严胜能听进去多少,总之,能听进去一部分就足够了。
这兄弟……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这姐妹两个了,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我没有立场去多涉足严胜自己的事情,但是他的事情又那么恰好与缘一息息相关,那么我也必须适当地给出一些建议了,建议已经给出,他能不能走出来,就靠他自己了。
困住他的从来都不是缘一,而是他自己的心结,一直被自己的心结所局限,那么这个人注定只会原地踏步,永远不得前进。
在这之后我就提着刀从窗口离开了,临走前还留下了一袋钱币。
“歌?”缘一不解地看着我。
“你。”我目光严肃地看着我家气质出尘的美人酱。
“你的兄长大人。”我扭头看向和服裹身身段妖娆的某姬君。
“还有渡边。”伺候花魁的秃。
我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揭示事实:“现在,是这家扬屋的姑娘们。”
除了天生迟钝的缘一,另外两个男人都是老脸一抽。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脸,哦不,现在应该说是我大侄子的脸,“现在就是个来嫖|娼的,所以这个,是嫖资。”
我看起来像是会白嫖的人吗?
缘一:“……”
严胜:“……”
渡边:“……”
“好好干吧。”我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我家崽眼神复杂,貌似就是老母亲看着要离家独立的儿子那种混杂着欣慰、担忧、不舍的复杂心情,“搞不好过两天这条街就多了两个花魁。”
“但是记住,如果有人居心不良,不用跟他客气。”我眼神募地锋利如刀,将很久以前前辈大叔给的告诫转述给了继国姐妹花,“直接用宇智波秘传体术奥义断了他第三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