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醉,怎能知道你如此关心我?”
敖岚心下恼怒,耳尖发红,却又无可辩驳。
她这模样让太子不能自持,一把将抱到胸口上,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发了狠的亲吻。
他经常这样莫名其妙对她,敖岚唯有用力捶他:“这是在侍郎府,你别这样……”
太子恍若不闻,手像烙铁一样热,好像要将她揉碎吃掉,她被弄得浑身疼。
听得她说难受,太子终于停下来。
捧着她的脸,狭长的凤眸暗沉,蕴着一种病态的迷恋,低沉道:“你是我的解药。”
“与我有不虞,便来找我,在侍郎府发什么疯。你不说走,那些人怎敢散,我要是不来,你们还不知要惹人厌到什么时候。”
太子沉重的身躯压着她,低笑道:“那就别打扰海麦炟夫妻了,我们回家算我们的账去。”
见太子夫妻二人出来,太子脸上的沉郁之色已尽然消失,一向冷鸷的凤眸中难得带了脉脉柔情,身上的狂傲之势退散许多。
更像是个儒雅英俊的贵公子,与太子妃当真是一对璧人。
冯玉嬬连忙上前行礼道:“殿下可好些了?”
太子颔首,问:“海麦炟如何了?”
“他醉在床上昏睡过去了,不能前来送殿下,还请殿下饶恕他失礼。”
太子笑了笑:“还是喝醉了就睡。”
待进了轿中,太子便又哄起妻子来,“岚儿,你这两日总不高兴,我带你出去游玩一番,散散心可好?”
他不敢提平凉王三字。
只能寄希望于分散敖岚的注意力,让她不再纠结于往事。
那件提起便要令他胆战心惊的亏心事。
敖岚脸上辨不出喜怒,只淡淡应了声,“带上如风和初雪。”
太子一口答应,“好!”
*
初秋迟迟,却格外灿烂。
盛世下的永乐城更是花团锦簇、绚烂多姿。
处处阳光明媚,处处色彩缤纷,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
明月皎皎,月光如雪,伴着百花芬芳,皇家御苑的夜色美如幻境。
一树白花,沐浴着朗朗月光,静听潺潺溪水,亭亭玉立的白色身影犹如落入凡间的仙女。
溪月白花,空蒙优美,有美人兮,美丽高洁,优雅迷人。
夏皇邀太子、云昭王和重臣赏月散步,不想却看到了这等仙景。
夏皇停住脚步,身后的臣子也止住了步子,都望着不远处的仙女,心中赞叹不已。
“这是遇到九天仙女了么?”夏皇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的人。
纤细的身影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见到这么多人,抱着琴穿梭在树下离去。
洁白的花朵如雪般纷纷飘散,她飘逸的重纱衣袂散在身后,犹如被环绕在柔软的白云中,愈发要凌空而去。
太子神色专注,凤目紧锁住那抹白色身影,已动身追了过去。
夏皇这才回过味来:原来是太子妃。
脸上的憧憬之色不由得颓下来,还为自己方才的肖想带了几分尴尬。
幸好丞相四两拨千斤:“太子妃鸾姿凤态,仙风出尘,与太子殿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一句由衷的感慨,便将所有人的尴尬化解,夏皇这才舒展开眉头。
至此,却有些意兴阑珊。
夜色再静,月光再华,似乎总是缺了点什么。
夏皇沉默着,拣梨花繁盛的小路走了不多时。
两个捧着花篓的婢女迎面走来,神色惊慌,花篓中的花掉了一地也浑然不觉。
夏皇不由得皱眉,身旁的兆玉总管呵斥道:“大胆!皇上在此,还冒失冲撞!拉下去!”
那两个婢女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是圣上,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恕罪!方才是……”
她们本来在采花给宫内制花膏用,夜色如水,听着远处太子妃清越的琴声,采着鲜花,本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后来琴声停了,太子妃在溪边梨花树下站了许久,她们也不敢打扰。
不知为何,太子妃突然就抱着琴匆匆走了。
不多时有一棵梨花树剧烈震颤,她们就看见了令人吃惊的一幕:太子按住太子妃的双手,将她抵在树干上,修长的身子整个压住太子妃,用力的吻她。
太子金冠上的长翅,随着他的动作剧烈颤动,锋利高挺的鼻梁不停划过太子妃白皙的脸,她秀丽的脸庞都被压得扭曲了。
她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定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子妃无疑是抗拒的,一直在不断挣扎,可她在强健的年轻男子身前,柔弱的像只兔子。
太子握住她的纤腰,轻松的将她转了个身,然后毫不知耻地覆压在了太子妃纤背上……
太子英俊挺拔、骁勇善战,作为储君,权势滔天,是大夏国许多贵族仕女的肖想对象。
如此高冷的太子,却在这个随时有侍从穿梭的树下,不顾太子妃的抗拒,疯狂地侵/犯太子妃。
简直判若两人,怎能不让人震惊。
两个婢女吓得心砰砰直跳,屏住呼吸,静静的逃离出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看太子的样子,若是被打扰了,恐怕会当场要了她们的命。
谁料光顾着庆幸逃出那可怕的地方,没看见夏皇一行人,竟冲撞了圣上。
其中一个婢女胆子大一些,颤着声道:“奴婢方才见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在树下……奴婢便慌忙跑开,惊了圣驾,望皇上恕罪!”
见夏皇眉头猛皱,兆玉总管便厉声喝道:“掌嘴!”
身后两个内侍便上前,将两个侍女一人掌嘴二十拖了下去。
众人都知太子不近女色,惟有这个太子妃,隐约之间还有些不好的传言……
见夏皇尴尬,丞相立即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夏皇一行便折返,君臣之间默契不提方才之事,换了个话题,咏叹这秋夜之美。
原本游完园,夏皇是想跟太子、云昭王一同月下饮酒的,父子三人一年到头很少有机会独处。
今晚太子肯定是无空的了,夏皇便探向云昭王。
忽然想起,从头至尾,都未听见云昭王说过一句话,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只见云昭王神色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昭王一向稳重坚定,从未见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夏皇便关怀道:“云昭王,陪我去月华庭喝几杯。”
云昭王敛了神色,眉宇间尽是焦烦:“父皇,儿臣还有其他要事,先行告辞,明日再来陪父皇。”
未等夏皇说什么,他便大踏步离去,像在逃离什么一样。
*
一地白花,如芬芳的雪。
太子微微喘息着压在敖岚背上,深深的嗅着她脖颈间的芳香。
他一直想知道在野外是什么滋味,今晚终于遂了心愿。
如水般的月色,满鼻的梨花香气混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触手可及的冰肌玉骨,前所未有的旖旎与畅快。
“岚儿,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太子将她翻过身来,让她枕在他手臂上。
“与心爱之人一同赏月,原来如此浪漫。”太子身心俱悦,只觉得四肢百骸皆是说不出的舒爽。
那些因敖岚冷待带来的不甘与空落,终于一挥而散。
果然,将敖岚放在这等美景处,她心情会好许多,居然都弹起了琴,放松了警惕,他也终于能趁虚而入。
见敖岚一直不作声,他凑近了看她,果然她眼角发红,还在生着气。
“怎么了?”他语气极温柔,亲了亲她的眼角,吻掉她的泪,与方才狂若野兽的他判若两人。
见他还明知故问,敖岚气得身子发颤,想骂点什么,可惜又不会骂人。
说他的那几句话都已经起了茧子。
太子想笑又只得憋住,哄道:“下次放松些就不这么疼了,我这次都轻了些。”
他都不知她为何生气,敖岚不知哪来的力气,对着他的胸口一阵猛捶:“在外面跟野兽有什么区别!你……可恶!”
“四周有那么多内侍,肯定都听到了……传出去别人会觉得我淫乱……”
太子被她逗得嘴角上挑,眸光发亮,女人的想法真是幼稚可笑。
“听到又如何,我与太子妃行夫妻之事,天经地义,谁敢说个不字。再者,我们在房内做,你以为侍从就听不到了么?”
敖岚不再与他纠缠,只是决然道:“这是最后一次,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就、我就……”
太子仔细盯着她,眸中含笑,追问道:“就作何?”
对啊,她还能怎样。
她就是他圈在手中的一只金丝雀,折断了翅,永远逃不出去。
“我……我就再也不理你。”敖岚别过脸去。
太子自后面抱过来,将下巴抵在她白皙的长颈中,轻轻吻着她,眼神着迷:“你不理我,我便心如刀割。”
语气中的珍重却令敖岚暗自冷笑:如此冷血嗜杀之人,又怎知什么叫心如刀割。不过是男欢女爱之时哄人的滑调罢了。
一瓣白花落在她娇美的眉间。
而她正出神盯着那轮明月,毫无察觉。
太子修长的手指拂过去,又很快又几瓣花落在她的睫毛上、乌发中,她光洁如玉的肌肤,即使在暗光中也如雪般发亮。
点点洁白的花落在她冰姿莹洁的身体上,散着幽香,月光浮动,她安静而专注的望着月亮,像是纤尘不染的仙子。
太子专注的盯着她,眼神渐渐暗沉下来。
如此高洁绝美的仙子,他想征服,让她堕入凡间,打上他的烙印。
觉察到太子的意图,敖岚终于回过神来,用手抵住他的胸口:“回去。”
太子呼吸灼热,手心烫的她肌肤发颤,声音喑哑:“月色如此美,再来一次。”
“你要是再在外面,我真的不再理你。”
“那就回去做。”不能在外面,太子虽有遗憾,但很快接受了。
太子得了兴,背着敖岚往回走。
一路不停晃动吓唬她,吓得敖岚以为要掉下去,紧紧攥住他的中衣领子,将他中衣扯开一个大口子。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行宫,倒像是一对普通小夫妻。
入睡之时,太子贴在她耳边道:“以后不准在外弹琴。”
想到那群男人陶醉的神情,他心中就极不舒爽,若他们不是父皇和朝臣,他恐怕要严处他们。
敖岚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性,只是厌恶他惯有的霸道蛮横,顿时不悦:“景色这样好,我想弹。”
也是,她也就今天起了兴弹琴,之前在宫中圈着连摸琴的兴致都无。
她心情好,他自然也是愉悦的。
“想弹只在室内弹给我听。”
他哪里知道在溪水梨花下弹琴时与美景融为一体的美妙?
“对牛弹琴!”
对于乐理,太子的确一窍不通。
甚至说,他对玩弄乐器的男人还有几分瞧不起,觉着跟以色事人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鹿纯聪善于吹箫,更让他对乐理厌恶至极。
不过敖岚这样鄙夷,让他心胸瞬时窄到呼吸困难,心中酸胀难耐,压住她低声道:“我是狼……”
……
*
正值秋高气爽,收获之季,西柏国、南越国、东夷国等王子进京朝贡,宫中甚为热闹。
景明殿中,轻歌曼舞,丝竹悦耳,琼浆玉液入喉,让人带了三分微醺。
南越国的各色新鲜水果呈上来,皇后拈了一枚酸梅给皇上,自己又尝了一枚,赞叹道:“贵地所产酸梅果然更有味道。”
听此,太子也尝了一点,跟身后侍从说了句什么,侍从便将他面前的一盘酸梅端走了。
皇后冷眼瞧着,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一舞既了,南越国的乐官跪在两旁,奏起了他们独有的曲子。
第69章 小山似是叹了口气,提醒……
与中原的舒缓稳重不同,这曲子欢快明媚,让人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众人不由得侧目。
只见几个着南越传统服饰的舞女鱼贯而入,皆露肩坦腹,赤足纹身。
手脚极为灵活,踩着欢快的曲子,跳起了轻快的舞。
南越国大王子赵笠瞟一眼太子,见他颇感兴趣,看得入迷,心中把握又大了些。
曲子停了,乐官退下,领舞之人袅袅向前,揭开面纱,跪拜道:“参见皇上、皇后。参见太子殿下、云昭王。”
中原话并不标准,带了南越人特有的软糯,更显得娇俏可爱。
这舞女一身蜜色肌肤,身材玲珑有致,眼窝微陷,大眼睛犹如荡漾的湖水,睫毛不仅长还挺翘,忽闪忽闪间,将男人的魂勾了去。
赵笠坐直身子道:“殿下,这舞女名叫月女,是南越国的舞王,任何舞蹈,月女只要见了一次便能跳出来,见她跳舞,极是解闷去忧。小王送你做见面礼,还望笑纳。”
太子赞道:“舞姿确是不俗,能有好体力一直跟着如此快的乐声,足赶得上习武之人了,难得。”
他话锋一转,又道:“平日我并不听歌赏舞,于我岂不是浪费?”
赵笠堆满脸的笑容渐渐凝固,有些尴尬起来,不肯放弃,坚持道:“小王是诚心相赠,能伺候太子殿下是她的福气。”
月女也长跪不起,娇媚的声音中含了几分楚楚可怜,“月女一定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太子冷面中忽然带了几分温柔,笑道:“我已娶妻。”
赵笠和西柏国王子禄金詹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诧异:太子正值男人最强壮有力之时,观之气色皎如明月,狭长凤目厉光湛湛,一看即知是精力旺盛、龙精虎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