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废战神冲喜后——沈青鲤
时间:2021-11-12 00:33:30

  傅挽挽从前虽然崇拜孟星飏,可也没想要嫁给他,更别说给他冲喜了,这个崔雅宁确实痴情得有些过度了。
  正欲说些什么,寻灵站在珠帘外头道:“夫人,崔医女说想去给公爷请脉。”
 
 
第15章 孟星飏还没醒,只要她足……
  傅挽挽初时对斯文清秀的崔医女印象不错,眼下听了这事,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了。
  毕竟,人家以死相逼想要给定国公冲喜的呀,真是用情至深、至死不渝,也亏得这份痴情令沈贵妃和小沈氏不喜,把这事透给她知道了。
  傅挽挽不禁感慨,孟星飏都毁容变成活死人了,居然还能招蜂引蝶,那要是等他醒了,不知道外头多少莺莺燕燕要把她这个冲喜夫人给拉下马。
  她无奈地舒了口气,抬眼看向寻灵:“崔医女不是在后院煎药吗?”
  寻灵说:“药已经煎上了,她想过来查看一下公爷的情况。”
  “公爷的病既是李大人在看的,旁人就不必了,不然李大人或许以为我们不信任他呢。宫里既让崔医女负责煎药,必然煎药这事异常慎重,还请崔医女一直看着,万一旁人哪里弄得不对,影响了药效就不好了。”
  “是。”寻灵应声去了。
  小沈氏对傅挽挽的应对赞赏不已:“要不要我去跟贵妃说说,换个医女到听涛轩来?”
  “也不知李大人是不是看中了她的医术,特特派她来煎药。眼下且留着她吧。”傅挽挽被她瞧得不好意思了,只好解释道,“等公爷醒了,若是真个跟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分,留与不留的,便叫公爷自己说了算。”
  小沈氏沉默了。
  孟星飏离京之后,一直随军征战,他们七八年间都没见过,只是通书信再见就是他重伤回京,其间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甚清楚。
  傅挽挽是皇帝赐下的,孟星飏若真醒了,对这婚事是什么态度还不清楚。
  “挽挽,你别想太多,以星飏的性子身边不可能有多少女人的。”
  傅挽挽听到小沈氏安慰自己,冲她笑道:“我觉得也是。”
  小沈氏见她这般俏皮伶俐,自是笑起来。
  她倒不是在敷衍傅挽挽,星飏双亲都是生性恬淡的人,原也没什么不好,可如今见着傅挽挽这般活络热闹的,听涛轩里一下就有了生气。
  星飏这一生太凄苦了,合该有个这样的姑娘在他身边。
  小沈氏看着傅挽挽,心中不胜感慨,若星飏醒过来,他所有的生活就能变得跟常人一样了。
  “姨母,煎药得好几个时辰呢,这边太热,你回去歇着,等会儿服药的时候我让揽月去叫你。”小沈氏颔首,又跟傅挽挽说了几句家常便离开了。
  傅挽挽听了崔雅宁的事,说在意呢也不至于,若说完全不在意那也是假话。
  她打开暖阁的窗户隔着竹帘看去,望见崔雅宁和含玉都坐在树下煎药。
  回到桌旁,再拿起会真记也看不进去了。
  她索性起身出去,见揽月和惊云在廊下小声说话。
  见她出来,两人都止住声音望过来。
  “你们在说正事吗?”傅挽挽尴尬地笑着说。
  揽月道:“没有,我跟惊云在讨教一些练功的事。”
  傅挽挽颔首,眸光在揽月和惊云身上飘忽。
  揽月见状,好奇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吩咐,我就是……”傅挽挽紧张地攥了攥帕子,有些难为情,“有些事想问问你们。”
  “夫人问吧,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
  傅挽挽道:“之前听你们说,你们在打小便跟在公爷身边的。”
  揽月一边听一边点头。
  “那你们认识这个崔医女吗?”傅挽挽问。
  “不认识啊。”揽月不解道,“夫人为什么问这个?”
  傅挽挽心里略微一松,这才道,“方才姨母告诉我,崔医女曾经向贵妃娘娘请旨,想为公爷冲喜。”
  “啊?”揽月非常吃惊,像是头一回听说这事。
  “你们都不知道这事吗?”
  惊云没有说话,揽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傅挽挽愈发放心,如果惊云揽月这样的贴身侍卫都不认识崔雅宁,那崔雅宁从前定然跟孟星飏是没什么交集的。
  “夫人,你是不是以为她跟公爷有什么关系?”揽月问。
  傅挽挽点头:“姨母说她对公爷特别痴情,所以我还想她是不是跟公爷曾经见过。你们没见过她,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傅挽挽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灼灼望向他们,“那个……公爷在北疆的时候,身边有没有红颜知己啊?”
  揽月刚想说话,忽然收到了惊云的冷冷一瞥,忙闭上嘴。
  傅挽挽期待地看着他,却没等到他开口,只好看向惊云,惊云也没有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是……是有红颜知己的吗?”
  其实想想也知道,孟星飏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不惹来女子的仰慕。京城里都有这么多惦记他的呢。
  而且他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身边有女人也很正常。
  “爷身边女人不少,不过爷眼光很高,看上的没几个。”惊云缓缓道。
  揽月眨了眨眼睛。
  女人不少?爷的身边不就寻灵她们几个女侍卫么?哪儿来的女人?
  他自然不能拆穿爷撒的谎,只能憋笑,配合道:“是,仰慕公爷的女子可多了呢。”
  傅挽挽没留意到揽月滑稽的表情,一心只品着惊云的话。
  看上的没几个,那岂不是有那么三两个看上的?
  “他看上是谁?”
  “啊?”揽月编不下去,他可没看出爷看上了谁,见惊云已经没有说话的意思了,怕是也拿不出个姓名来,他只好打哈哈道,“夫人何必问这个,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人远在北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反正这个崔雅宁,爷绝对不认识。”
  “知道了。”傅挽挽怏怏说完,自个儿进屋去了。
  知道个大概也就行了,问得太清楚只会自讨没趣。
  揽月惊云要真个说出红颜知己来,难不成她要去把人接到京城里来么?
  不过想着想着,她又担心起来,若定国公服了解毒药后醒过来派人把相好的从北疆接回京城来了,她该如何自处?
  越想越烦躁,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如此磨蹭了一个时辰后,寻灵在门外道:“夫人,药煎好了。”
  傅挽挽暂时撇下脑中的杂念,起身出了西屋,便见崔雅宁捧着一个白瓷药罐站在屋外。
  “有劳崔医女了。”傅挽挽道,“把药拿给寻灵,医女便可回宫复命了。”
  崔雅宁道:“我既奉命为公爷侍药,还是等着公爷服药后再走。”
  傅挽挽颔首:“还是医女想得周到,寻灵,你进去喂药吧。”
  寻灵没想到傅挽挽这么说,便上前去接药。
  崔雅宁却没有松手。
  傅挽挽道:“崔医女想是知道的,公爷当年被一路追杀,闯了多少生死关,回到京城的时候,身边剩下的可信之人也不多了。事情虽然过去两年多了,亦不能松懈。除了听涛轩里的人,旁人不容许近公爷的身。”
  这些话原是寻灵他们最爱对傅挽挽念叨的,今日她倒全朝崔雅宁说了。
  崔雅宁只得将药盅交给寻灵。
  傅挽挽又道:“崔医女可以在外头稍候,等寻灵喂过药,再回宫复命吧。”
  说完,她便在正屋坐下,自喝茶去了。
  崔雅宁只得在廊下站定,等着片刻,寻灵方出来回说药都喂下了,没有吐出来。
  “如此,崔医女可安心回宫复命了。”
  崔雅宁看着傅挽挽眸光不善,面上恭敬退了下去,心里却颇为烦躁。
  直到走出听涛轩,方极不自在的拧起眉来。
  崔雅宁并不是现在的崔雅宁。
  从前的崔雅宁一心钻研医术,虽然无法做太医,但她一直在太医院过着平静的日子。直到孟星飏率军破宫,登基为帝。孟星飏励精图治,一改宫中弊病,他命人重新考察太医院众御医的医术,力排众议将原是医女的崔雅宁任命为院判。
  崔雅宁从没想过自己能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太医,更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太医院的院判,每日都能为帝后请脉。
  孟星飏……
  崔雅宁生平头一次,对医术以外的事情起了兴致。
  孟星飏的相貌,孟星飏的谋略,孟星飏的武功,孟星飏的人品,唯独不好的,是孟星飏的妻子。
  傅挽挽不学无术,空有一副好皮囊,她没有哪一点配得上孟星飏,偏生孟星飏为她空置六宫,万千宠爱于一身。
  崔雅宁思来想去,孟星飏对傅挽挽不可能有爱,他之所以对傅挽挽好,只是基于一个好男人对原配妻子的好。
  傅挽挽当初给孟星飏冲喜是不情不愿的,只不过是她撞了大运,叫孟星飏解了毒、养好伤,恢复了容貌,坐享后半辈子的福。
  她身在宫廷,日日目睹孟星飏和傅挽挽的万般恩爱,心中愈溢焦急,某一日忽地就发急症病倒了,孟星飏让御医救治,却药石无灵一命呜呼。
  谁曾想,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回到了自己十九岁这年,孟星飏重伤卧病,傅挽挽尚未为他冲喜。
  她大喜过望,拿定主意为孟星飏冲喜,用自己的医术为他解毒和治伤,成为他心里眼里的那个人。
  谁知自己那个没远见的爹不听自己的劝告,在贵妃面前说那些蠢话,坏了大事,以致于影响了贵妃对她的看法。
  即便她不做冲喜妻,只想为孟星飏治病,沈贵妃都不肯答应。
  她只能忍耐半年,眼睁睁看着傅挽挽做了冲喜娘子,才等到李修元治病的机会,她自请为孟星飏煎药,李修元答应了。
  谁知这傅挽挽竟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蠢,居然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不肯让自己去给孟星飏喂药。
  沉住气,她必须沉住气,不能像之前那样冲动行事。
  孟星飏还没醒,只要她足够耐心,一定能等到机会。
 
 
第16章 今日这一身妆扮是为了见……
  榻上的定国公是十日后睁开眼睛的。
  李修元配的药九日一个疗程,按他的推测,第九日定国公便可醒来,然则听涛轩上上下下等了一日,榻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待到第十日的早上,寻灵如常进去帮他洗漱,一进门,看到他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哐当……
  寻灵手中的水盆打翻在地。
  “你醒了?听风,你醒了?!”几声欢呼霎时响彻了整个听涛轩,
  傅挽挽睡眼惺忪地从榻上爬起来,听到什么“醒了”,立时清醒了过来。
  “啊?醒了吗?”傅挽挽伸手抓了寝衣披上,朦朦胧胧地往外走去。
  一出门,便见揽月站在珠帘外头。表情古怪地看着她:“夫人,你刚刚听见寻灵说什么了吗?”
  傅挽挽点头:“她说什么什么醒了,是公爷醒了吗?”
  刚才寻灵情急之下高声喊出了听风的名字,若是叫夫人听到就遭了。
  万幸,夫人什么都没听见。揽月大松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道:“对,她就说是这个,咱爷睁眼了。”
  “真的?”听到这个好消息,傅挽挽的困意顿无,大喜过望,立即就要过去探望。
  揽月忙伸手拦住她:“夫人刚起,要不要更了衣再去?”
  听风刚醒,爷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当今的形势、眼下的布局、未来的打算,桩桩件件都得说给他听,要不然替身这戏码来个人就得被拆穿。
  “啊?”傅挽挽低头看看自己刚披上的寝衣,大清早的没有洗漱梳头,就这么跑过去,确实不妥。
  这可是成亲之后第一次正式相见,必得好好打扮一番。如今爹爹不在侯府,姨娘……也不在侯府了,若是孟星飏以醒过来将她撵出去,她还能回得了侯府吗?
  更何况,傅挽挽想让孟星飏看到漂漂亮亮的自己。
  “那你们先伺候好公爷,那个……你们可得先跟公爷说一下。”
  “说什么?”揽月不解。
  “就是在他昏睡的时候已经娶妻的事啊。”
  揽月恍然,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夫人,惊云他们这会儿跟主子禀告这两年发生的事呢,夫人如此重要,绝不会漏掉夫人的事。”
  “那就好,我先回屋收拾一下。”
  揽月感觉道:“夫人不必着急,且慢梳妆,两年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好多事,他们得说很久呢!”
  傅挽挽心急梳妆,没细想揽月的话便自个儿回屋去了。
  今日是他们成亲后头一回见面,该穿得隆重些,但她若大清早地把国公夫人礼服拿出来,未免太过刻意。
  还是随意些好,至少,要看起来随意些。
  傅挽挽打定了主意,便从柜子里挑起衣服来。
  宫里赐下的绸缎早早送出去叫人做衣裳了,含玉是个会办事的,叮嘱了裁缝先做几身夏衣,昨日刚送进来一身妆花缎夏衣,因裙摆上绣的是最简单的彩线碎花,所以做得快,今日正好派上用场。至于其他首饰脂粉,她从赏赐里头拣出来,还一直未找到由头用呢。
  当下傅挽挽换上了新衣,坐在妆镜前用心描摹。
  她素来喜欢妆扮,从前上妆也好、梳头也好,手艺比丫鬟好得多。
  如此忙碌着,待到半个时辰后方才站到了妆镜前头。
  她今日梳的是单螺髻,发髻并非一丝不苟,额前垂着的些许碎发,乍看起来这个头梳得并不用心。
  她肤白赛雪,因此没有往脸上敷粉,只拿簪子挑了一点胭脂,抹在唇上,剩余得打了些在面颊上。
  宫里的胭脂都是用花瓣做的,涂在脸上自带着一股花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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