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废战神冲喜后——沈青鲤
时间:2021-11-12 00:33:30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也可以动手。”说着,傅挽挽上前一步,把脖子送到傅卫卫跟前。
  只不过这个动作一做完,她立即心虚了。
  她是个最怕死的,今日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了,万一傅卫卫一时冲动扭断她的脖子。
  她余光瞥向李修元,拼命朝他使眼色,希望他能再说句话给个台阶下下。
  李修元懂了她的眼神,却没有开口,只望着傅挽挽,一副大开眼界的稀奇样子。
  傅挽挽正盘算着该如何自找台阶,忽然发现傅卫卫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没有刚才的疏离冷漠,也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
  正想说点什么,她发现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润。
  是怕死怕得哭了吗?
  傅挽挽下意识地去抹了一下眼角,却发现自己指尖捻的不是眼泪,而是血迹。
  她流血了吗?她的眼睛流血了吗?
  傅挽挽想说点什么,只觉得眼睛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抓什么东西倚靠一下,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往前栽去。
  “傅挽挽!”
  “夫人!”
  三个人一齐上前,将倒地的傅挽挽扶住。
  这一瞧可不得了,傅挽挽不禁双目渗出血珠,鼻子、唇边、耳洞里都渗出了血珠,而这血不是鲜红的,而是诡异的发紫。
  “她中毒了?”傅卫卫有些惊讶,转头望向李修元。
  寻灵呆愣住,一时慌了神:“中毒?怎么可能,我一直陪在夫人身边,她什么时候……”
  李修元道:“先别想她是怎么中毒的,把她放平,我看看是什么毒物。”
  寻灵当下慌了神,只能依着李修元的吩咐把她放平。
  不过,刚才傅挽挽失去知觉之前,她抓住了傅卫卫的手。
  寻灵去掰她的手,却压根掰不动。
  傅卫卫面沉如水,没有说话,只是依照李修元的吩咐迅速将傅挽挽放平到地上。只是这样一来,被傅挽挽拉住的她也只能弯腰蹲着,非常别扭。
  李修元伸手搭脉,蹙眉疾思,伸手连连点了傅挽挽几处穴位。
  “中了什么毒?”傅卫卫问。
  “她的脉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以?是什么毒?”
  李修元答非所问:“先把夫人送回听涛轩。”
  傅卫卫不知道李修元卖什么关子,她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寻灵却忍不住了:“李大人,你救救夫人吧,听涛轩的人也不会解毒。”
  “你别急,我不是不救,只不过我不是大夫,要不要我来救还是得听定国公的意思。更何况,这里是没办法救的。”
  “来得及吗?”傅卫卫问。
  “我已经封了几处大穴,半个时辰之内且无碍。”
  寻灵蹲下身想把傅挽挽背起来,可是傅挽挽还是紧紧攥着傅卫卫的手腕。
  傅卫卫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来背她吧。”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将傅挽挽的手转动了一下,顺势将她背了起来。
  李修元看着她这举动,心下一哂,口是心非,傅挽挽确实很了解她。
  三人轻功极好,片刻便回到了听涛轩。
  见傅挽挽中毒,听涛轩里的人自是震惊,立即将傅挽挽安置在了西暖阁,连刚刚解毒的定国公也有揽月搀扶着走了过来。
  李修元站在榻边,拿白布沾了傅挽挽眼角渗出的血珠,闻了闻。
  “什么毒?”屋里的人齐齐问道。
  李修元道:“还是那句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世上你没有见过没有听过的毒,不多。”傅卫卫道。
  “的确,所以我猜这是一种许久未曾现实的古毒。”
  “到底是什么?”傅卫卫有些耐不住了,
  “钩吻。我只在古书上看过记载,身中钩吻者,初时七窍流血,如花朵初绽,随着毒药行遍周身,血色愈深,待血液彻底变黑,便经脉尽断而死。”
  傅卫卫未曾听说过这种毒药,一直沉默在旁的惊云问:“既然你只在书上看过记载,何以如此笃定她中的就是钩吻?”
  “却有猜测的成分,但十有八九就是这毒。因为公爷身上所中的牵机是我在同一本书上看过的,我怀疑,这个用毒高手跟我看过的是同一本书。”
  “书在何处?”
  李修元微微一笑:“我看的那本,自然是收藏在了皇极府。”
  “书上可记载了如何解毒?”
  “有,我得出一趟。此毒发动甚快,需要这里内力最强的人在我回来之前封住夫人的心脉。”
  “好。”却是傅卫卫和惊云同时开了口。
  李修元的眸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了个转,笑道:“也可以一起。”说着便如一阵风般离开了听涛轩。
  揽月见状,觑了一眼傅卫卫,低声道:“还是我和大姑娘一起为夫人运功。以我们俩的功力应当足矣。”
  惊云没有说话,径直上榻,扶傅挽挽坐起来。
  他这般利落,傅卫卫自然不会废话什么,两人一前一后为傅挽挽运起功来。
  屋里眉宇间尽是焦灼。
  照李修元的说法,今日给傅挽挽下毒的人,很可能就是当年对孟星飏下毒的人。所以,今日他对夫人下毒,冲的还是定国公府。
  指不定这只是个先手,还有后手在等着他们……
  “先出去。”听风低声道。
  揽月和寻灵推着他的轮椅走了出去,一起到了东暖阁。
  他们三个人都是经历过当年连环追杀的人,深知敌人的狠辣和歹毒。
  “调派人手来小院,对方已经盯住了夫人,必然也盯住了这里,爷在救夫人,我们一定要护好这院子。”听风在三人之中是最老成的,当年武功也拔尖,所以才被孟星飏选为了替身。
  寻灵道:“你还是呆在东暖阁,不要管外面了。”
  听风点头,看向寻灵:“你的失职爷必然重罚,但眼下别想太多,只要护好这院子。”
  当下他便为二人分工,揽月留在西暖阁,寻灵去屋顶,院墙四周的暗卫继续当差,听风打开了窗户,坐在东暖阁的窗下看书。
  若敌人当真杀进来,最终目标还是要杀孟星飏,他这个替身必须坚持到最后。
  如此严阵以待了一个时辰后,李修元终于回来了。
  “李大人,你找到解药了?”揽月见是他进来,大喜过望道。
  李修元点头,转向榻上运功的两人,拿起了手中的白色瓷瓶。
  “这么快就能配出解药?”惊云问。
  “这药并不是配的,而是去买的。”
  “买?难道这解药满大街都是?”揽月沉不住气了,他只觉得这个李大人的说法也太荒谬了。
  李修元知道他们不肯相信,只好道:“制毒的那位古人,在做出毒药的同时便做出了解药,名字也是一对,毒药叫作钩吻,而解药叫作花葬。”
  “花葬?”惊云皱眉。
  李修元见他猜出,点了点头,缓缓道:“你没想错,钩吻的解药就是你知道的那种媚药,花葬。”
  “媚药?”这回,是傅卫卫和揽月同时诧异出声。
 
 
第20章 巧的是,她今日穿的还是……
  屋里的人陷入了沉默。
  惊云面不改色,淡淡道:“既是解药,那就先服。”
  李修元颔首:“钩吻发作起来很快,方才是你们用内功强行压制毒药在体内流转。既寻得解药,不能耽搁。”
  顿了顿,李修元望向惊云,眸光中有几分探究:“因这解药特殊,要不要先禀告公爷?花葬能解钩吻之毒,但解毒之后,花葬余威还在,此事有些复杂,下官需要向公爷说明。”
  惊云还没说话,旁边的揽月忙道:“爷自解毒之后依旧每日精神不济,方才过来已经累极,属下这就先去禀告爷,李大人若有旁的嘱咐,属下稍后会一一向爷说明。。”
  揽月匆匆跑去东暖阁,没多时便回来,自是说爷让立即解毒施救。
  李修元的眸光在惊云和揽月身上打了个转儿,微微颔首,拨掉手中白瓷瓶的塞子,将里头的花葬尽数喂到了傅挽挽口中。
  这花葬药如其名,透明质地带着一点粉色,闻起来有一股醉人的花香。
  “这样就妥了吗?”傅卫卫问。
  李修元神色肃穆,紧紧盯着傅挽挽。
  他虽然知道这毒药和解药的来龙去脉,但全部来自于一本无落款的古籍。因平生第一回 解钩吻之毒,并不知这隐藏于秦楼楚馆的腌臜东西能不能解毒。
  傅挽挽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眼角、唇角还挂着缓缓渗出的紫色血珠。
  服下解药过去一会儿,五官没有再继续渗血,只是她的表情更加扭曲。
  揽月在一旁瞧着她素日清丽脱俗的脸庞写满痛苦,额头频频冒汗,只觉得心惊胆战。
  “这样是在解毒吗?”他不懂毒理,不知这是变好还是恶化。
  李修元紧紧盯了一会儿,方道:“夫人脸上没有毒血继续渗出,应是解药在发挥作用。这花葬是极其厉害的媚药,所以……”
  “那我们是否现在就离开这屋子呢?”傅卫卫问。
  “再等等。”李修元指了指傅挽挽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什么时候这只手松开了,便是夫人被媚药控制,失去自己意识的时候了。”
  傅挽挽不停冒汗,含玉捧着水盆进进出出,不停为她擦脸,拭去血珠和汗水。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时辰,榻上的傅挽挽终于舒展了眉头,发出了一声长叹。
  她这一叹,音量不大,只是嗓子微微喑哑,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众人庆幸花葬有用的时候,但又因着她这一声长叹起了鸡皮疙瘩。
  揽月正要说话,傅挽挽那只一直紧抓着傅卫卫的手突然松开,抬手便去拉自己的领口。
  这回是傅卫卫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
  “你们先出去,我把她送去东暖阁。”傅卫卫道。
  揽月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见惊云没有说话,只好道了声:“好。”
  李修元郑重道:“有一件事,很重要,烦请提醒公爷,夫人服下这花葬是为了解钩吻之毒……”
  “所以?”
  李修元轻嗽一声:“所以,要提醒公爷,无需解花葬之毒,非但不能解,还要任其发作药性。”
  他这话说得极其含蓄,但屋子里所有人都听懂了。
  花葬是极其厉害的媚药,媚药的解法很简单,傅挽挽服了花葬,需要一个男人做她的解药。
  然而今日她服下花葬是为了解钩吻之毒,因此不能解了花葬。
  “如此,她需要自己承受花葬的药性?”惊云道。
  李修元对着惊云挑眉,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说法。
  惊云不再言语,揽月道:“多谢李大人,属下会将李大人的提醒禀告公爷。”
  他们三个男人先退出了屋子,傅卫卫回过头,见榻上的傅挽挽愈发躁动不安,若不使点劲儿已经制不住了她了。
  含玉道:“大姑娘,我来帮你。”
  傅卫卫点头,两人挽住傅挽挽的两只胳膊,将她从榻上架起来,扶着手脚乱动鼻子哼哼的傅挽挽出了西配间,绕过碧纱橱进了东暖阁。
  定国公带着一只黑色面具坐在轮椅上,见他们进来,自是没有意外,微微颔首示意。
  傅卫卫和含玉将傅挽挽放置在榻上,默默退了出去。
  院子里,揽月和李修元站着,惊云不见了踪影。
  “卫卫,这里已经没有我们能做的事了,就交给他们吧。”李修元道。
  傅卫卫面沉如水,正要说话,揽月道:“大姑娘,属下并非问罪,只是今日侯府宴客,有人借机毒害我家夫人,此事恐怕得彻查。”
  “这个不必你来提醒,侯府既是我当家,有人敢趁着这机会浑水摸鱼,现在宴席未散,我必得把这个人揪出来。”
  揽月颔首:“此刻听涛轩里尚缺人手,稍后属下会前去协助大姑娘。”
  傅卫卫颔首,想了想,忽然道:“傅挽挽此刻虚弱,你们这边的人也不懂得伺候,晚些时候我把傅挽挽的奶娘送过来。”
  叶姨娘和傅挽挽被关进柴房后,原来伺候他们的人尽数发卖了。
  只不过照顾傅挽挽的奶妈是侯府老家人的女眷,尚有处可寻。
  “多谢大姑娘。”
  傅卫卫抬眼望向李修元,两人眸光交汇,一齐往外走去。
  出了听涛轩,李修元道:“你不恨傅挽挽了?”
  “叶真仪死的时候,我觉得老天不公,坏人命好,她居然可以不用活到被判有罪的那一天,她没有受到报应,我希望傅挽挽可以受到报应。但是……”傅卫卫顿住脚步,长长舒了一口气,“先前傅挽挽在我眼前七窍流血的时候,她手上沾着血,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突然不恨了。”
  李修元颔首:“卫卫,你能放下,这是好事。不过,我很好奇你和傅挽挽小时候的事。”
  “没什么小时候的事,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亲姐妹,往后不是仇人,也只能形同陌路。”傅卫卫顿住脚步,转头望向李修元,“上一次你出手救人是奉命行事,这一次你为了傅挽挽出手,落在旁人眼里,是你在表明立场。”
  “皇极府的立场只有陛下一人。陛下既没有言明不救,那我便可以救。”
  “如此。”
  李修元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傅卫卫耳边,轻语道:“其实,从侯爷接纳定国公在侯府养伤的那一刻起,平宁侯府已然有了立场,而我没得选择了。”
  傅卫卫闻言,脸庞微微一红,却不搭话。
  李修元素知她的脾气,不再多说,便说起今日的事:“听涛轩里那个侍卫惊云,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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