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夫郎当反派(女尊)——莅小明
时间:2021-11-12 00:34:54

  温茹震惊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她:“你说什么?”
  傅寄舟紧跟着站起来,拉住温茹的手臂,一脸防备地看着温夕桦,虽然他什么也没听到,但温茹这么大动静,温夕桦这次犯的事一定很大,温茹可不能再纵容她了。
  “你去那里干什么?谁将你弄进去的?”温茹气急,拽住温夕桦的手,将她也拖着站起身来。
  这个温夕桦怎么回事,当年她不念书,她也紧跟着申请不念书,如今她要从政,自出宗族,温夕桦似乎也要紧跟着去太医院。
  温家真是造了孽了。
  温茹下手很重,温夕桦吃痛,连忙嘶着冷气坦白:“弋阳王君将我带进去的。”
  温茹去丰洲之后,竹笙紧跟着断了她在医庐的供给,又将她送到白临书院。
  那个书院是个封闭式书院,整日像坐牢一样念些之乎者也。偏偏这样惨的日子,还老有人故意跟她作对,暗地里给她下绊子,她还手了几次,打退一波又来一波,她便觉得很没意思,任她们吵吵闹闹,自己像个闷葫芦一样不说话、没反应,晚上则偷溜出书院透气。
  她也是在那时候发现书院附近有间医馆的。
  那个医馆的确为男病人做了个医棚,但是她们却没有专门学男医的大夫,只能将就着治,治好了便好,治不好便放在一边,听天由命。
  她每夜偷溜着,趁着所有人熟睡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诊治一两个,需要药的时候,便去隔壁百子柜里抓。
  三更半夜,弋阳王君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把她抓了个正着,拿奇怪的眼神看她。好在,弋阳王君始终没有声张,反而跟着她一起返回医棚。
  弋阳王君之所以没有动作,大概是男子对男子总会多一些同类的同情吧。
  温夕桦如此想,便没有理会弋阳王君,继续诊治当晚的第二个病人,可当她去割病人下裳,查看他会阴处病灶的时候。
  弋阳王君黑着脸,将她拉了出去。
  “医者,是不分男女的。”温夕桦刚挣脱他,从暗处走出了弋阳王君的四个手下,她们将她团团围住。
  气势汹汹,像是来打人的。
  弋阳王君的确是来教训她的,或者说一直在教训她。
  白临书院是他使了些手段,让竹笙发现的,书院里那些为难温夕桦的人也是弋阳王君安排的,但他没想到,温夕桦是个对其余事漠不关心的人,反制了几次,她就不反抗了,独来独往,孤僻不说话,一到晚上却跑到这破医棚里诊治病人。
  弋阳王君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渐渐地,他也觉得没意思,便决定最后一次,亲自带了手下,准备将温夕桦打一顿报了初见之仇,以后一笔勾销,他是王君,他大气。
  可是,当温夕桦当真被他的人困住了,弋阳王君却不想动手了,让四个手下返身,从太医院绑了个太医郎来,让他进去治。
  温夕桦忘性大,看着新来了个太医郎,三下五除二,便得了诊断,给出了方子,眼睛一个劲儿放光,转头抓着弋阳王君,觍颜卖乖:“殿下,太医院好玩吗?”
  弋阳王君将她手甩开,她锲而不舍抓上去:“殿下,太医院里有多少太医郎啊?”
  “本殿不会带你去的,你死心吧!”弋阳王君冷着脸,再次将她甩开,作势要离开了。三更半夜来报复个人,他也是闲得慌。
  温夕桦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哪肯放过他,脚下甚至用了功夫,追上弋阳王君,绕着弋阳王君打转,不要脸地讨好:“殿下,您带我去看一眼呀,我就看一眼,绝对不给您惹事。您是天下第二尊贵的男子,带一个人去太医院看看,那不是眨眨眼就能做到的吗?好人儿,好哥哥,帮帮忙,您带我去嘛?”
  温夕桦圆脸杏眼,十四岁的年纪本来就小小人一个,再加上极会讨巧卖乖,装出可爱又无害的模样,以前就经常让温茹忍不住多纵容她些,弋阳王君更是扛不住多久,被她缠得没办法,松口答应了她。
  温夕桦难缠起来绝顶难缠,又是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所以让她进了一次太医院,弋阳王君再想赶走温夕桦就难了。
  一日又一日,最后,温夕桦便在太医院做了窝,弋阳王君甚至还要黑着脸帮她遮掩她并没有老实待在白临书院的事。
  “弋阳王君?!”温茹脸色一沉,合着这俩姐弟尽搁着温家薅啊!
  温茹一撸袖子,想去找太女理论理论。
  “堂姐,你别生气,是我想留在那里的。”温夕桦不知道温茹为什么生气,但是她既想哄好自己的财神爷,也不想离开太医院,“弋阳王君帮我伪造了个身份,没人发现的,堂姐你别担心。我就偷偷跟着太医、太医郎们学一学,等我看完了太医院的藏书,学了她们的本事,我就回来。而且皇宫里的药材我可以随便用,多给你省钱呀!”
  “伪造了身份?”温茹皱着眉头,眸底的焦虑却是缓了缓。
  好吧,温茹现在要求也有点低,只要别跟着她有样学样,舍了温家女儿的身份出去搞事情就行。
  “嗯。”温夕桦见温茹冷静下来,心底松了一大口气,“堂姐,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个好消息来告诉你的。”
  “什么好消息?”温茹半信半疑,重新坐下来,拍了拍傅寄舟的手背,抱歉带着他一起紧张了。
  温夕桦又用余光看傅寄舟,暗示温茹,她只想跟温茹一个人说。
  温茹皱着眉犹豫,最后看温夕桦双手抱着哀求,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她只好看向傅寄舟。
  傅寄舟心里默默梗塞,温茹又被温夕桦哄到了,站起来,不是很开心地出了门。
  看着他背影,温茹感觉自己待会又要忙着哄人了,回头,极无奈地看向温夕桦:“现在可以说了吧。”
  温夕桦咬着唇,眼珠子转了转,几次抬起头想要开口,又低下头去。
  温茹太阳穴鼓了鼓。温夕桦这模样,哪里像是来告诉她好消息的,她或许更应该把救心丸放一颗在手里备着。
  许久,温夕桦终于开了口:“堂姐,我跟太医郎们分享了我正在做的试验,他们帮了我许多,如今,我终于做出了验证父系血缘的药汤了,只消将我父亲的血与我的血同时滴在里面,便能看出我们是否是亲生父女。”
  温茹闻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滴血认亲吗?哦,不对,用的药汤,听起来要稍微科学点。
  “验证过了吗?确定有效?”温茹还是有些怀疑。
  “嗯,弋阳王君帮我找了许多人来试验。”明明是好消息,温夕桦说话的声音却仍然低落。
  温茹见状,不由得蹙眉:“你不是最想要做出这个吗?缘何不开心?”
  温夕桦听出温茹话里的关切,鼻子一酸,倾身,忽然将温茹的腰身抱住,哽咽着说:“我不敢,堂姐,我不敢,若他当真不是我父亲,我怎么办?”
 
 
第70章 传闻,帝王驾崩,丧钟会……
  温茹抬手将温夕桦反抱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其实是无父无母长大的,但做的偏是编剧的工作。不管在什么类型的剧本里,父母亲情大都是避不开的元素,为了能共情,她仔细观察和琢磨过什么是父母亲情。
  但最后的结果总是不了了之。
  温茹发现,亲情比爱情复杂得多,关于爱情的话题,人们的意见很容易一边倒,但关于亲情的话题,一百个人会有一百个意见。
  为了工作,她简化了亲情的概念,将它分成了生恩和养恩,且生恩不及养恩大。
  这样就简单多了,有生恩有养恩的开启模范家庭模式;有生恩无养恩的开启责任模式;无生恩有养恩的开启感人至深模式;有生恩但有养仇的开启孤儿模式。
  靠着这样的规则,在写剧本的时候,她很少犯错,穿书之后,温年月和温家对她的温情,感动了她,她将温年月视为亲生母亲,将温家视为自己的本家。现在想来,这种感动,其实并不够渗入骨血。
  但这么多年,这种将亲情扁平化管理的习惯已经刻在灵魂里,改也改不掉。
  在温夕桦这件事里,若是她,她大抵会毫不犹豫地开启孤儿模式,毕竟十多年里,崔氏一心将自己囚在佛堂,明知自己的女儿在府中受尽鄙夷和发难,他却始终不闻不问,抱着对温夕桦身世的怀疑,干脆不认这个女儿。
  在温茹看来,崔氏都不认,温夕桦还有必要纠结吗?
  偏偏温夕桦就是在意,她一直执着,想验证给崔氏看,她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行,每个人都会在意自己的来处和去处,验证便验证吧,可这时候,温夕桦偏偏胆怯了,生怕验证结果当真不是,崔氏更不要她了。
  有必要吗?
  温茹不明白,但她想,这也许就是做人的复杂之处。
  “结果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呢。”温茹斟酌着开口,“三婶流浪花丛,但也不过就是在府里和外头那些红楼绿馆,府里小厮们管得严,府外的小倌们怕惹事,他们的防范都做得极严谨。”
  温夕桦低垂着眉眼沉默,温茹所说的这些,都是她从前安慰自己时说腻了的。
  可不是说血缘亲情有感应的吗?若她当真是她父亲亲生,为什么,崔氏却能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
  她既怕验证了不是,她当真是一个父不明的低贱种。
  也怕验证了是,不知道怎么对待崔氏对她这些年的冷漠。
  温夕桦在珩雪院留了下来,不言不语地老实待在珩雪院的偏房,连她最喜欢的药草也不碰了。
  傅寄舟看温夕桦这副丢了魂的样子,不好再跟她计较,谨记着自己身为堂姐夫的身份,好生叮嘱谷昉多照看她一些。
  温茹忙于手头的事,一时也顾不上她。三天时间,她将丰洲温家商铺打压程王商铺的资料一一整理好,做成一副模板,送给其他皇商,尽等着她们有样学样,将程王的产业全部吞干净。事成之后,按约定,她们将会把所得之利分一成给温家。
  温茹估计,填补上温家的损失之后,应该还有盈余。
  等温茹把这些事都做好,就离这个月的十五家宴只剩下两天了,温茹担心自己离府之后,温夕桦更难迈出这一步,便不由分说地将人拖去了西府。
  傅寄舟有些怵西府,但是又不愿意让温茹一个人去面对西府的麻烦,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三人带着几个侍从,一路直奔温家老三的后院,在半路上,她们还撞到了二婶温年星。
  原本温年星是要流掉孩子的,但她同大夫约的时间刚到,便听了些风声,鬼使神差地将孩子留了下来,此时见温茹过府,脸笑得花儿一般。
  “锦衣啊,这是去哪儿?”温年星眉眼带笑,眼底却闪过一缕精光,“夕蓝那丫头的事多亏了你,锦衣这样的好本事,往后当了家主,温家定能更加堆金砌玉,发扬光大,锦衣说,是不是?”
  她在试探温茹。
  温茹恭敬行礼,垂首的时候,眸光闪了闪。
  傅寄舟在一旁扯了扯温茹的袖子,偏过头,在温年星看不到的地方,朝着温茹扁了扁嘴。
  他不高兴,哪怕温茹迟早要腾出嫡系嫡女位子,他也不高兴。温茹还没走,他不喜欢任何人惦记温茹的东西。
  “温家百年门楣自然会传承下去,倒是二婶如今是双身子,还是要注意些。夕蓝耐性不好,容易被有心之人怂恿,这才吃了大亏,二婶若是这次能一举得女,往后两姐妹有商有量,二房一定能更立得住些。”
  没听到想听到的,温年星脸一沉,拂袖离开,背影都带着一股生气的意味。
  “别生气了,我们不是为了四妹妹的事儿来的吗?”温茹揽住傅寄舟的腰身,低声哄他,“母亲不会过继别的孩子的,她还想要孙女呢,你忘了?不过这孙女,我一个人可不行,你也得多记在心上呀……”
  傅寄舟一愣,脸上红晕迅速升起,伸手将温茹的手抓在手里,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朝她的肚子看过去,意识到温茹这是在向他许诺会孕育属于他的孩子,心里不由得生出隐秘的欢喜。
  温夕桦虽然心里有事,但她们说话她也大概听了全程,听得她满脸疑惑,看着温茹,张了张口,刚想开口问,温茹便催她。
  今日不管如何,也得把温夕桦的事办了。
  温夕桦登时顾不上发问,攥紧了自己腰上的荷包,感受到荷包里的药粉包,整个人脑子有些放空。
  有温茹出面,崔氏就算想避而不见也不行。只见他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拎着一串佛珠出现在偏厅。
  温茹没有解释什么,让桃红将药粉按照温夕桦说的,煮了药汤,放到偏厅的圆桌上。
  温茹抓着温夕桦的手,拿匕首闷不吭声地割开一道口子,挤了几滴血到药汤里。
  崔氏眼皮跳了跳,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紧接着桃红递了一把新的匕首给他,请他按照小姐的法子,将自己的血滴几滴进去。
  温夕桦的手还被温茹抓在手里,指尖割开的细口渗着血,但她看都没看一眼,只认真地看着崔氏。
  崔氏被她看得不自在,偏偏头,接过桃红手里的匕首,将自己的血滴到药汤里:“桦儿,这是做什么的?”
  崔氏终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温夕桦却罕见地没有回应他,只一个劲儿看着药汤里的反应。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药汤里的血便完全融在了一起。
  温夕桦开口笑了,摇晃着温茹的胳膊,高兴地说:“堂姐,是,他是。”
  温茹看了半天那药汤,有点想随便找两个人来试试看,她总觉得不靠谱呢,但温夕桦藏不住高兴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想,可怜孩子,她还是别添乱了,弋阳王君既然找人试验过,那应该是可靠的,就是不知道这原理是什么。
  “告诉他吗?”温茹将自己的质疑精神抛在脑后,认真地看向温夕桦的眼底。
  闻言,温夕桦敛了敛笑容,转头觑了一眼一头雾水,但很快冷静下来,若无其事拨动自己手上佛珠的崔氏,好半晌,对着温茹,摇了摇头:“算了。”
  温茹叹了口气。说实话,她是希望温夕桦不告诉的,毕竟她真不觉得这份父女情有必要,但看温夕桦一脸晦暗地说出“算了”,她还是有些为温夕桦难过。
  或许温夕桦心底还是想说的吧。
  好一会儿,温茹一直没开口说离开,几人就待在偏厅里,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唯有崔氏拨佛珠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响着。
  正僵持着,小厮气喘吁吁地来通报,弋阳王君来了,找四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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